第41章

    床单遍布褶皱, 带着几分可疑的水迹,陈见津黑色的长发凌乱如瀑铺在雪白的床单上,他垂眸, 像是恩赐般地擦拭越雪池嘴畔残留的痕迹。

    越雪池咬着嘴唇,泪汪汪抬头看着靠在床头慵懒的陈见津, 指着身后,可怜巴巴, 带着哭腔地说:

    “有东西流出来了。”

    陈见津从腋下抱住越雪池这团雪,像翻小狗一样, 将越雪池翻了个身。

    湛蓝色的眼睛微眯,俯下身,装模作样地打量了片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轻笑道:

    “老婆,你好像被我弄流产了。”

    越雪池浑身一颤,他明知道陈见津是在逗弄他,而自己假孕不过是服用药物的幻想,可仍然低头捂住了小腹,感觉那里好像真的孕育了一个生命。

    胸前的衣服印出深色的痕迹,越雪池止不住地挺身, 眼巴巴地看着陈见津绯红的唇, 希望对方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但陈见津并没有施加眼神给越雪池, 而是起身走向了被皮带束缚在椅子上的陈拾。

    一开始, 陈拾还在椅子上挣扎,“咯吱”的椅子声像是为“砰砰”的拍打声和淅淅沥沥的水声伴奏。

    但到后面,越雪池声音俞来俞大,椅子处的挣扎声也随之作停。

    陈见津轻佻地拍了拍沉默的陈拾的脸, 而后缓缓靠近,慢条斯理地解开绑住陈拾的皮带。

    湿热的地方带着麝香,打在陈拾的鼻尖,他忍不住想用舌头舔舐,却在刚刚伸出的片刻,便被陈见津的两指夹住舌头。

    长发抚过陈拾的耳畔,陈见津温热的吐息,透过绷带,打在了陈拾的脸上,轻声问道:

    “学会了吗?”

    陈拾抬眸,可怜兮兮的小狗眼谨慎地揣摩着陈见津的神色,而后轻微地点了点头。

    金属声在陈拾的耳畔响起,夹住陈拾舌尖的手,换了位置,放到了陈拾的下巴处,陈拾被迫地在陈津面前一览无余地张开嘴。

    陈见津湛蓝色的眸子里,印出了陈拾的这幅痴痴的姿态,陈见津有些满意地勾唇。

    对方看着湛蓝色琥珀里自己的痴态,有些羞耻地撇开头,不愿去看。

    但很快陈拾浑身一僵,知道自己不顺着陈见津的意,必然会惹对方生气,有些急匆匆地想要转过头去。

    陈见津看着眼前好像有些抗拒的陈拾不满地轻“啧”一声,手腕轻且快速地动着,闷哼一声:

    “接好了。”

    陈拾脸上传来了冰冷粘稠的触感,他轻轻摸上去,将手指放在鼻尖前轻嗅着。

    一股腥涩的味道,但陈拾却莫名地起了饥饿的感觉,他将手指放到舌尖,品尝着陈见津的味道。

    很涩又带着一股阴湿的变态味,陈见津有些恶寒地后退,准备带着皮带回到床边。

    他的衣服袖子却被陈拾拉住,穿着工装的酷哥,此时用手拉低了领口,领口大开,另一只手指则含在唇间,被翻来覆去地吮吸。

    面上是一股天真无邪的纯真感,嘴里的话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暗示:

    “再多给我一点。”

    陈见津挑眉还没有回答着涩气十足的要求,越雪池却从背后攀上了陈见津的背,用双腿夹住了陈见津的腰。

    眉眼是弯的,眼睛里却极冷,皮笑肉不笑地宣誓主权道:

    “老公的东西都在我的里面,一滴也不会给你。”

    说完,越雪池故意垂眸看向地上一连串,若隐若现的白色脚印,颇带几分挑衅地看向脸色难堪的陈拾。

    陈见津也顺着越雪池的目光低头看了过去,轻“啧”了一声,揪气越雪池银色的长发,抬手,皮带有些不满地向越雪池的小腹抽过去:

    “你没有做好工具的职责。”

    越雪池被打得身体一颤,苍白的皮肤上很快浮现出触目惊心的红痕,但银粉色的眼睛却瞬间亮起,整个人都被打爽了一般。

    他低下头,用头轻蹭着陈见津的脖颈,而后牵起陈见津的手,向后探去。

    陈见津指尖轻动,摸到了一团布料,他想要抽出来,却被越雪池握住手腕禁止住动作。

    银蛇般黏腻的人,抚摸着如绸缎的黑发,娇嗔地说:

    “我用你的裤子堵住了。”

    说完,越雪池便在陈见津的眼前蹲了下来,将灼热的身体靠在陈见津的腿上,像发春的猫一样,来回的打转。

    而后眼巴巴地抬眸问道:

    “我这么听话,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陈见津嗤笑一声,低头轻轻抚过越雪池如雪的长发,而后慢慢凑近。

    越雪池银粉色的眼睫期待地紧闭,眼睫有些紧张不安地颤动,唇向前递去。

    但他感受到的却只是那个地方的束缚,他有些错愕的向下看去。

    陈见津纤细的手在那处活动着,像恶趣味地孩童一般顽劣一笑,还颇具雅致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望着笑容僵住的越雪池,他颇有些快意地拍了下对方的脸,带着温存后的温情,又带着某些来自双方共同回忆的残酷道:

    “奖励你禁/欲。”

    —

    车内,两人一片寂静,越雪池还要住院,于是回来得路上,依然只有陈见津和陈拾二人。

    陈拾故意地调大车载蓝牙的音量,里面传来的是新闻播报。

    鹤时序温柔的声音如潺潺溪水从收音机里传来,陈见津挑眉望向面无表情开车的陈拾,戏谑地问道:

    “怎么想要我当你的嫂子,和你哥旧情复燃?”

    陈见津颇有些天马行空地说着,句句都踩着陈拾的雷点蹦迪。

    陈拾最后终于受不了对方越来越荒诞的污言秽语,车陡然刹住。

    他一把捂住了陈见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陈见津的后背即将撞上车窗的刹那,陈拾的手却率先伸了过来。

    陈见津的后背撞上的并非是冰冷坚硬的车窗,而是陈拾柔软的掌心。

    嘴唇被对方这头小狼恶狠狠地叼住,吃的陈见津舌头泛着麻意,嘴唇红肿不堪,陈拾仍带着怒意不停下撕咬的动作。

    陈见津一把推开怒气冲冲的陈拾,嫌恶的擦掉唇边溢出来的银丝,唇瓣已经破了,陈见津轻轻舔了一下,嘴里是铁锈的腥味。

    “发什么疯?”

    陈见津看着陈拾,不耐烦地质问道。

    “什么叫我发疯,你帮鹤时序斗倒了燕琛,送燕琛入狱,让鹤时序重新回到了上流圈层,对方却还是不认你。”

    陈拾说着,将一叠报纸重重地甩到陈见津的眼前,陈见津眼里满是了然地看去。

    鹤时序依然一副八面玲珑的笑面狐狸样,字里行间都是和自己家割席的言论,彻底坐实了过河拆桥。

    “所以呢?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见津轻笑一声,眼里满是不解地看向暴怒的陈拾,明明是自己被再一次背叛,对方却比他还急。

    “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再想,为什么你宁可利用他,也不肯利用我,明明我是更加顺手的工具。”

    陈拾说着情绪愈发激动,他搂住陈见津的肩膀,二人鼻尖相碰,鼻息交融。

    陈见津望进那双过去纯真的小狗眼里,此时里面已经满是疯狂。

    “你冷静一点。”

    陈拾胸前剧烈起伏,看着陈见津眼里微不可察的不耐烦,他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陈见津看到对方情绪平静,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但很快,接下来的场景让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惊骇地睁大。

    陈拾慢慢取下脸上缠绕着的纱布,白色的纱布层层跌落,落在地上。

    而纱布下,一张和鹤时序一模一样的脸,温柔地看着陈见津,唇角弯起了弧度一模一样地笑容。

    他牵起错愕地陈见津的手,一寸寸拂过那张与他的孪生哥哥一模一样的脸,柔声地说:

    “我现在和鹤时序一模一样了。”

    “所以,哥哥,可以使用我了吗?”

    第42章

    陈见津摸一点点摸过陈拾那张与鹤时序如出一辙的脸, 湛蓝色的眼里泛起涟漪,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惊骇, 已冷静的语气安抚眼前的疯子:

    “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陈拾听完,小狗眼弯弯, 扑到了陈见津的怀里,用软软的狼尾轻蹭, 满是依恋地说:

    “哥,哄我很开心吗?”

    他抬头, 陈见津撞进了陈拾那双蒙着雾,却黑如深渊的眼睛,对方的手一路向下,陈见津一把抓住, 皱眉道: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陈拾轻笑一声,别过头,在陈见津锋利的下颌处,泄愤似地轻咬了一口。

    红色咬痕纵使在深肤色上也如此显眼,陈见津因痛意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摸了摸被咬的那处。

    但陈拾的手比他更快一步, 率先摸上了那出, 小狗眼看了那处的弧度, 明知故问地说:

    “哥, 我们的第一次,你可是把我认成了鹤时序,从头到尾,你叫的都是鹤时序的名字。”

    说罢, 陈拾就颇为自怜地捧着自己的脸,手下对那出也不留情地揉捏。

    陈见津闷哼一声,想要推开陈拾,却反倒因为对方握着的东西,二人挨的更近,鼻息交缠。

    他的眼尾无法避免地沾染上了点点红意,陈拾用手拂过那抹绯红,手上伺候的动作不停,狭窄的车里好似也蒸腾起了水意。

    陈见津耳边传来陈拾带着轻笑的轻叹:

    “哥,你现在不也是因为我的这张脸,这张像鹤时序的脸,才对我动情吗?”

    陈见津湛蓝色的眼眸因对方这指鹿为马的话,错愕地睁大,绯色的唇微张,想要张嘴骂眼前,明知他是因为痛意而如此的人。

    可他一张嘴,陈拾带着薄茧的手就捂了上来,他翘起小拇指,逗弄地轻轻刮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眸因气愤而睁大的陈见津。

    被捂住的脸下,传来闷闷地咒骂声,陈拾将手放开,陈见津的尖牙一把咬上了陈拾的小拇指。

    一圈咬痕圈住了尾指,苍白的手指处泛出来叠叠血丝,但陈拾不怒反笑,反倒是把食指伸到了陈见津的眼前,轻声地调笑道:

    “咬这根,使劲咬。”

    陈见津一嘴咬下去,宁死都不松嘴,湛蓝色的眼里满是恨不得将这根手指直接咬下来的恨意。

    但弥漫在嘴里的铁锈味,让陈见津的洁癖瘾犯了,最终只能松口。

    陈拾的小狗眼笑的弯弯的,像两道月牙,他借着阳光,抬手眯眼,打量着食指的一圈泛血的红色咬痕,唇角扬起。

    陈见津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自己刚才地泄愤,在对方的食指处,反倒变成了一圈血色的戒指。

    他张嘴想要骂不要脸的陈拾,可他刚刚张嘴,还没有出声,柔软的唇便堵了上来,让陈见津那些咒骂的话语被迫吞进了肚子里。

    唇齿相依,明明该是暧昧柔情的动作,被二人做成了一场你死我活地争斗。

    他们用唇舌打架,满嘴都是铁锈味,二人的血就此融为一体,弥漫进口腔,分不出彼此。

    手上与腿上的动作也不停歇,陈拾的手一直向下,探索着那金属拉链,陈见津的手则宛若手铐牢牢锁住那双在深色区作乱的手。

    另一只手却不忘解开对方工装裤的腰带,“咔哒”皮带跌落,两捧雪就此落到陈见津的手里。

    他挑衅地抚向陈拾的耳边,下了狠力地咬了一口,晦涩不明地说:

    “你现在求我,还来的及。”

    唇舌是陈拾的武器,掠夺陈见津的一切空气,而下方则是陈见津的战场,剑没入雪中,四处征战,搅乱,将雪直接化成了潺潺溪流。

    陈拾浑身不住地颤抖,他咬着牙,不愿做陈见津的阶下囚,他用力地用腿钳制住陈见津精瘦的腰,想要抑制住对方不断加剧的攻势。

    但只是宛如钥匙没入了锁一般,二人之间的缝隙几乎越来越小,灼热的身体紧靠着,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陈见津望着陈拾疯狂颤抖地小腿,那双小狗眼因猛烈的攻势无力地泛起白眼,腹部剧烈起伏,陈见津顽劣的按下去,双手把住对方纤细苍白的腿。

    颇为恶劣地说:

    “不准动。”

    陈拾在狭窄的车厢里呜咽地哭着,不断恳求着眼前顽劣的刽子手,他早已听不见外界淡的一切声音,所能感知地只有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肆意征战的剑。

    陈见津却不然,他早就听见了车窗处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一开始是微乎其微的声音,格外的有礼貌,让陈见津疑心自己幻听了。

    但眼前二人的状况,都不是能在别人面前能展现的,他只是加剧了折磨陈拾的动作,打算通过车剧烈地震频将车外的人赶走。

    可出乎陈见津的意料,车外的人看到车的剧烈幅度后,一开始那敲击车窗的声音停住了,随即便是发了疯的巨大的敲击声。

    陈见津疑心如若不是车窗是防弹的,此刻早就碎成了一堆玻璃渣。

    他将陈拾拉到车座下面,将东西一把塞进去,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满脸泪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陈拾的头,轻声说:

    “我处理点事情,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做的好了,就有奖励。”

    说完,陈见津用西装外套盖住呜咽着的陈拾,摇下了车窗。

    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柏斯甜,对方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头,蜂蜜色的眼眸被如蛛网的血丝布满,精致如洋娃娃的脸,在阴影的笼罩下,是崩溃到精神时常的疯狂。

    但当柏斯甜看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的那一瞬间,他立刻从善如流的放下了斧头,整理了凌乱的衣角,用甜的能滴出蜜来的声音说:

    “请问先生,你需要买花吗?”

    陈见津挑眉,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柏思甜另一只手拿着的斧头,抬手指了指那个,轻笑道:

    “我要这束。”

    话音刚落,柏斯甜立刻将那斧头丢掉,还用腿踢远了些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甜声回答道:

    “那是修剪一些喜欢到处勾勾搭搭的花花草草的。”

    说完,柏斯甜的眼睛就不自觉地往西装下盖着的地方看去,陈见津不动声色地向上拉了拉西装外套,做了一个噤声的警告手势。

    底下的人有些不安,不慎的用牙齿磕碰到了,但这只是进一步助长了唇间东西的成长,陈拾被噎得不由得在黑色的地毯上,落下一连串的银丝。

    陈见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下的小狗以作安抚,但另一只手则伸向了车窗外,浑身僵住的柏斯甜。

    数百种让那个夺走哥哥注意力的贱人的死法,在柏斯甜的脑子路闪过,但他的脸上仍然是装得格外好的纯真。

    他将一束包裹精致的捧花递过去,而后俯身,在陈见津的耳畔留下自己的气味和痕迹:

    “什么时候到我上桌,哥哥,玩你一手养大的孩子。”

    说完,柏思甜轻笑一声离开,只留下陈见津鼻尖久久不散黏腻蜂蜜味。

    车窗关上,陈见津把底下吃的如痴如醉的陈拾拉了起来,对方吃的两眼朦胧,整张脸全是绯红的一片,好像神智都被吃没了一样。

    小狼伸出舌头,自觉的让主人检查成果,陈见津懒懒地扫了一眼,陈拾眉眼弯起,乖乖地吞咽了下去,一滴不剩。

    用干涩沙哑的声音期待地说:

    “奖励呢?”

    陈见津戏谑地指了指对方身后,流出的一连串雪色痕迹,而后从捧花中取出了一朵,像是插花般的,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花瓶,放了进去。

    他无视陈拾的痛苦,只是用纸巾轻轻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居高临下恶劣地说道:

    “好松,先用花来练练怎么夹吧。”

    要再次被抛弃的感觉一瞬间席卷了陈拾的全身,他挪动着向前,抱住了陈见津的腰,有些恐慌地说:

    “上议院空出来了一个席位,我给你好不好。”

    陈见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身旁满眼焦虑的陈拾,半晌不说话,故意凌迟着痛苦的陈拾。

    随着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拾望着无动于衷的陈见津,他咬牙,开口:

    “只要你和我结婚,我把上议院的位置还有我背后所有的势力都给你。”

    陈见津有些惊讶地挑眉,他弹了一下陈拾的额头,似乎想通过痛意刺出些陈拾的理智来。

    但陈拾的那双小狗眼只是愈发坚定了起来,他踉跄地爬起身来,大开抽屉,拿出一开始给陈见津的拍子,用嘴学着狗,叼着而后放到了陈见津的手里。

    他望着陈见津,眼里是可怜的祈求,与夹杂在黑眸深处未曾展露的狠辣:

    “你不准弄别人,只准弄我。”

    说完,陈拾的耳廓微红,有些不自然地瞥头,在陈见津玩味的目光下,小声嘟囔着:

    “什么吞和夹的技巧我都可以学,只要你想玩,我什么都能做。”

    说罢,陈拾眼神闪烁,不敢抬眸去看陈见津的眼神,陈见津有些怜爱地抚过陈拾通红的脸颊,将最后一捧白雪,浇到了陈拾的脸上。

    陈拾已经被训练出了本能,立刻便要伸出舌头去舔,脸却被陈见津轻佻地拍了拍,嘲讽似地轻笑道: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倒贴挨干的。”

    陈拾的身体一僵,自卑让他的头不断低下,几近埋进地里,但陈见津奚落的语句依然没听:

    “陈拾,当了大老板,你怎么骨子里还是个上赶着卖的便宜货。”

    “你以前也这么卖过别人吗?”

    陈拾疯狂地摇头,满脸是泪,嘴里不断说着:

    “不要再说了……”

    陈见津看着陈拾的窘态,戏谑地擦过那些泪水,施舍般地说:

    “吃惯了高档的,吃点路边摊,调剂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第43章

    陈拾破涕而笑, 如同小狗依恋主人一般,蹭了蹭陈见津的手,选择性的忽视了对方说自己便宜货的那句话。

    “只要哥还要我, 怎么样都是好的。”

    陈见津轻轻梳过陈拾的狼尾,动作轻柔, 可眼里却并无一丝的情意,只是意有所指地拂过陈拾手上象征着权力的戒指。

    陈拾心领神会地取了下来, 像真的求婚一般,跪了下来, 明明身后撕裂的疼痛感还是如此清晰,但他咬牙,忍住痛意,将戒指戴到了陈见津的食指上。

    可纵使用戒指束缚住了眼前如风般飘渺的人, 他仍不敢抬头望向那湛蓝色的眼眸。

    毫无疑问,聪明如诸葛的他,知道那双眼里有对权势的渴望,对折辱自己的人的恨意,但绝对没有对自己的爱。

    “和我在一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陈拾恍惚间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陈见津满意地看着手上地戒指,像是抚摸逗趣宠物一般, 挠了挠垂头丧气的陈拾的下颌, 俯下身, 嘴唇在他的耳畔轻启:

    “我好爱你啊。”

    话音刚落, 陈拾就满眼错愕地抬头,刚刚风干的泪痕,再次流下湿润的咸涩来。

    他一把拉下陈见津的衣领,将自己的唇再次送了上去。

    可明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 他的心却一阵钝痛,空落落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只能不断缩紧双臂,将陈见津抱得更紧些。

    如果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就好了,这样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体,血缘会变成他绑住陈见津最好的枷锁,他再也不会每天活在患得患失中。

    陈见津拉开了不断啃咬着他的陈拾,对方似乎想把他作为一盘美味的佳肴吞食下腹,那双漆黑的小狗眼里情/欲与食欲融合了一体。

    二人心照不宣。

    但陈见津知道对方的爱,已经畸形到想要吃掉了他。

    他拉下领带,冲跪在腿间的陈拾勾了勾手指,陈拾立刻摇尾乞怜地追了上来,撕咬啃食,像原始动物一样纠缠。

    狭窄的车里是不断蒸腾的热意,陈见津迷蒙中隔着车窗看见,自己无力地靠在车背上,身上起伏着的是苍白的陈拾。

    他漆黑的长发如蝉茧包裹着二人,湛蓝色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唇被蹂躏地绯红,像是从深海上岸吸食人精气的海妖,想要啃食猎物,却没想到反而被猎物从里到外玩了个彻底。

    看着车窗里的自己,陈见津轻笑一声,转换角度,把猎物弄的水光淋漓,他掐住猎物的脖颈,湛蓝色的眼眸里不带任何表情,像天然的野兽一样巡视着陈拾沉溺于欲海的神色。

    火光闪烁,点烟,烟雾爬升到陈拾的充满红晕的脸上,他被呛得不停咳嗽,带着水光的泪眼可怜地看着慵懒的陈见津。

    但陈见津不语,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的狼狈,将痛苦当做了自己兴奋的养料。

    “弄一个人,可以达到玩两个人的效果,是不是很爽。”

    陈拾轻轻喘息着,趴在陈见津的耳边温声吐气,湛蓝色的眼里印着的是鹤时序的脸,但此时他埋入的却是陈拾的身体。

    陈见津晦涩不明地轻笑一声,抓起陈拾的头发,像是警告又像是对未来一种悲观的预测:

    “烂货,不要像鹤时序一样背叛我。”

    陈拾的小狗眼里湿漉漉的,含着丝丝缕缕的情意,他轻轻舔舐了一下陈见津的耳垂,像在安抚他不安的主人,又慢慢牵起陈见津带着戒指的手,在戒指上印下一吻:

    “我永远忠诚于你,我的主人。”

    事后,陈见津摇下车窗透气,陈拾趴在桌前,把玩着鲜花里的一张卡片,他抚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拿起来眯着眼打量,却发现是一串密码。

    卡片上是一股甜腻的蜂蜜味,他不讨厌蜂蜜,但此时此刻他却闻到这股味道就想作呕。

    一股廉价的香精味。

    陈拾腹诽道。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在一旁扣着皮带的陈见津:

    “现在怎么买花的卡片上怎么还有密码了。”

    陈见津瞥了一眼脸上镇定,但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皮下的忐忑不安,他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接过了卡片,随意地打量片刻后,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地敷衍的回答:

    “可能是最近流行的什么网络文字吧。”

    陈拾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陈见津明显不耐的神色,只能将质问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陈见津把玩着手上的血色玫瑰,湛蓝色的眼里满是笑意地把玩着卡片,而后插到了玫瑰的中心。

    指尖的血色玫瑰,随着旋转,慢慢变成了雪白,婚礼上,肆意飘舞的樱花,落到了陈见津如蝶翼的眼睫,眼睫轻颤,樱花落下,落入陈拾的掌心。

    黑皮的长发美人,用银色项链,将头发系成了麻花辫的模样,樱花飘落在黑色的长发上,给陈见津披上了一层浅粉色的头纱。

    陈拾红着脸看着陈见津妖孽到非人的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他一点点将戒指套入陈见津的手指,在牧师的见证下,轻声宣誓:

    “我愿意。”

    教堂里是美好而圣洁的一幕,二人眼神交织,仿佛真的是一对含情脉脉,情比金坚的新人。

    但教堂的座位上,是被绑来的各类媒体,他们每个人身后都被绑着炸弹,陈拾用眼神无声的警告他们,要将婚礼最好的一面拍出来,才可以活命。

    那狠厉的眼神,却在陈见津看过来的那一瞬,顷刻间消失的无隐无踪,又变成了对方从小看到大的乖孩子模样。

    陈见津看着对方的变脸,有些戏谑地挑眉,俯身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

    “我在房间里等你。”

    深邃的眉眼尽是勾人的意味,陈拾有些燥热的拉了拉领带,恨不得直接追上对方,将陈见津这个妖孽就地正法,只可惜还被该死的事务缠身,只能焦躁不安地应酬谄媚的宾客。

    陈见津走在酒店的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门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最后迟来酒意让他忍不住的犯困,开门走进了房间。

    一个身影跳到了他的身上,用腿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间,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辨别不出眼前人的脸。

    只听到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猜猜我是谁。”

    第44章

    “陈拾, 得偿所愿了,还要继续闹吗?”

    陈见津鼻尖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檀香味,心底对眼前人是谁有着了然的答案, 但他只是侧过脸,故意用冷淡的声音猜出错误的答案。

    鹤时序轻抚身下人的动作顿了片刻, 陈见津顺势抚上去,像挑逗般的用小拇指, 勾了下对方的唇角。

    鹤时序唇角明明是勾着的,但陈见津却莫名的打了一个寒蝉, 那温和的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在陈见津的身前响起:

    “他有我这么会咬吗?”

    话音刚落,陈见津就听到了金属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纤瘦的手明明落在的是对方的头上,想要揪起腿间作乱的人,但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将那人更往前送。

    陈见津故意抚过鹤时序的胸前,颇有兴致的捏了捏,最后以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疑问的口吻发问:

    “嗯, 也不是燕琛, 他的胸可没有这么平。”

    被心爱的人在这种时刻和死对头相比, 鹤时序脸色一僵, 连带着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抬头愤愤地看着床上慵懒地躺着的那人,想要开口。

    却被陈见津一手翻了过来,腰窝被两手按住, 腰被迫塌下来,只是几根手指,鹤时序就崩溃地抽泣不停。

    但陈见津却变成了一个格外专业的研究员,他搅弄着手下的东西,而后又仔细的探究来去,废了好一番时间,直到把手下的人玩的浑身轻颤个不停,才缓缓开口:

    “嗯,也不是越雪池,对方可比你有玩头多了。”

    他明明知道,但他就是不说出答案,鹤时序的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

    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玩物,像猫戏弄老鼠一样,从里到外外弄着自己。

    妖冶的长发美人支着手臂,歪着头,把手指当成了猫草,戏弄着在床上扭捏起伏着的坏猫。

    鹤时序终究是忍受不了被频频认错的屈辱感,他抬头,狐狸眼尾下挑,泪痕与银丝挂满了整张脸,有些不甘又有些委屈地,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你不会真的认不出我吧?”

    陈见津听到对方的质问,装模作样地坐起身子,沉默的黑暗里,鹤时序只能听见秒针度过的声音,钟表的滴滴答答声好像倒计时。

    那双惯然眯起的狐狸眼,此时也带着些许期待的睁大,他有些紧张的吞咽口水,看着冷淡的长发美人垂眸,朱唇轻启:

    “听起来也不像是柏斯甜,他的声音可不是这样难听的鸭子声,是很黏腻的……”

    陈见津还没有说完,还在自顾自地绞尽脑汁找一些词来形容这些人渣,嘴却被眼前的人陡然的捂住。

    那捂在他嘴间的手此刻不断的颤抖,鹤时序被陈见津这种轻佻的戏弄逼疯,喉间哽咽,带着哭腔的质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辱我。”

    陈见津有些疑惑地挑眉,他抽出那根戏弄对方的手指,用纸巾狠狠地擦拭了几遍手上的痕迹,而后下床拉开了灯。

    床上是一张泪眼朦胧的脸,鹤时序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哪有一点贵公子的模样,倒更像是应召鸭子。

    红底皮鞋在地毯上发出具有压迫感的声响,鹤时序看着走过来,湛蓝色的眼睛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宛如深渊一般,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身体本能的向后爬。

    但一只大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将鹤时序直接拖了回来,另一只手勾起陈见津的下巴,湛蓝色的眼睛在那双脸上来回的巡视,最后发出轻“啧”:

    “我认识你吗,你是哪里来的小鸭子?”

    听到陈见津如此奚落自己的话,鹤时序的眼眶立刻红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脸,带着十足的讽刺地说:

    “我是鸭子,那你的妻子怎么要把脸整成一个鸭子的脸。”

    耳畔传来鹤时序充满讽刺的提问,陈见津后退一步,捂住了嘴,皱着眉低头沉思,再次击碎了鹤时序眼底隐隐的希望:

    “小拾一定是原生脸,你不过只是一个和他很像的陌生人而已。”

    “哈?陌生人?”

    鹤时序完全被气疯了,他一瘸一拐地爬下床,拿出了一个u盘,在电脑上放出了二人第一页的录像。

    狐狸眼凑的很近,而电脑屏幕也直直地怼着陈见津的脸,陈见津鼻尖动了动,似乎还能闻到那时意乱情迷的涩气。

    脖颈间却攀上了冰冷如尸体般的双臂,阴冷的蓝光打在鹤时序的脸上,陈见津顺着看过去,唇红齿白黑发的男鬼,在自己的耳边幽幽地说:

    “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能把你玩成这样?”

    攻守异势,陈见津成了聊斋志异里被男鬼吸□□气的书生,他的衬衫滑落一半,却被鹤时序身上绣着朵朵金丝的牡丹睡袍拢住。

    对方的手像游鱼一样在黝黑之上不自觉地游动,陈见津抿唇,理智告诉他要后退,但身体却忠诚于片刻的享受,向温暖处步步紧逼靠拢。

    视频成为了二人的助兴剂,鹤时序看着脸色绯红的陈见津,内心不可避免地带着醋意的开始比较,他撕咬着对方的耳朵,明明身体是暖的,但声音带着十足的冷意:

    “陈拾,和我相比,谁叫的好听?”

    倒胃口的问题,陈见津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力行地用唇堵住了对方喋喋不休提问的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不合时宜的,电脑跳出了弹窗,上面正是鹤时序在媒体面前,和鹤时序撇清关系的那句话:

    “我和他只是陌生人。”

    声音清晰地在室内响起,陈见津的动作一停,二人厮磨缠绵的动作就此停歇。

    看着那湛蓝色眼里十足的冷意,鹤时序的心尖莫名轻颤,他垂眸,声音沙哑地为自己进行辩解:

    “这是我向上面的投名状,很你撇清关系,把丑闻压下去,我就可以重新回到上层圈。”

    他说着,牵起陈见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轻轻地蹭着,眉眼间满是柔意,轻声哄着眼前冷淡抗拒的猫:

    “等我,我马上就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再一次的沉默,鹤时序的鼻尖冒出了细汗,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见津的表情。

    他心虚地低头,陈见津却伸手顺着他的手腕而上,两指搭在他的经脉间,用手感受这那急促的心跳。

    却不知道是此刻与心爱之人灼热的身体相贴而心跳剧烈,还是又撒下一个弥天大谎。

    湛蓝色的眼睛狐疑的打量,鹤时序那张狐狸眼却满是镇定的回望。

    陈见津唇瓣轻动,终于开口的那刻,紧锁的门却被打开。

    一张与床上的人一模一样的脸,那双小狗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怔愣地站在原地,薄唇紧抿,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和他刚刚宣誓的丈夫,此时衣衫不整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床上趴在美人身上的狐狸,狐狸眼轻佻地上扬,轻笑一声:

    “怎么了弟弟,没看到哥哥在服侍你的丈夫吗?”

    第45章

    陈见津从床上一手撑起来, 扣好腰间的皮带,穿上上衣,懒洋洋地伸个懒腰, 像是没看见眼前的一幕一样,直接从门口陈拾的身旁走过。

    没有任何解释, 像是默认对方可以接受共享关系。

    陈拾怔愣在原地,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尾泛红,唇角抽搐, 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坠冰窟,陈拾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唇无意识的一张一合: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抓住陈见津的手腕,声音颤抖着问出口。

    陈见津却仿佛听到了可笑的笑话一样, 嗤笑一声,轻佻地挑起陈拾的脸,左右打量,薄唇毫不留情地吐出伤人的话语:

    “吃假货吃腻了,吃点正品,怎么了呢?”

    陈拾满眼错愕地看着冷淡又风流的陈见津,眼泪像决堤的水一般, 像珠子似的一连串地缀在脸上, 他的嘴唇止不住的轻颤。

    像一只不愿面对真相的鸵鸟一样, 将头埋进陈见津的胸前, 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的香气和灼热的温度。

    “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你和贱……我哥的事情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陈见津有些不耐地拉起埋在自己胸前的陈拾,将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狠狠地甩开,陈拾踉跄地后退几步。

    身后却袭来的是令他作呕的檀香, 鹤时序温柔地搭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陈拾,但嘴里说着的话带着一种煽风点火的茶味:

    “怎么能既往不咎呢,弟夫睡了哥哥,多少得有点惩罚吧?”

    “啪”的一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鹤时序温润如玉的脸上被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地脸被抽的偏向了一边。

    陈拾抓起鹤时序的头发,将他抵在墙上,纯真无辜的小狗眼里满是警告: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跟我叫板?”

    “解决完了兄弟纠纷吗,我要去睡觉了。”

    敏感的词汇像一双手轻轻拨动了陈拾敏感的神经,他一把拉过陈见津,而后手放在了对方的皮带上,另一只手则取来了一旁的摄像机。

    小狗眼神经质的睁大,一只手脱着对方身上的衬衣,一边轻笑着说:

    “睡觉啊,可以睡啊,但只能当着我的面睡别人。”

    他走到床边,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铺起了床上带着大块深色的床单,他拍了拍床,唤着站在门口的丈夫和哥哥:

    “床铺好了,睡吧。”

    说完陈拾双手叠着,坐在床一旁的椅子上,支起摄像机,看见陈见津和鹤时序迟迟未上前,他抬头,以一种纯真无邪的笑容望着二人,开口道:

    “正好我也想学习一下,哥哥是怎样让你开心的。”

    “疯子。”

    陈见津不暇思索地就骂出了口,他推开从身后抱住他的鹤时序,冷着脸向外走。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门传来“咔哒”的一声,他抓住门把手,试着扭了扭,却发现完全扭不动,他烦躁地将散落的长发捋到而后,转身不耐地问:

    “你究竟要怎么样,陈拾?”

    陈拾盘腿坐在床上,从衣服取出一根香烟,垂眸,用香薰点燃,但他不抽,只是看着飘渺的烟雾,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留在掌心。

    “你抓不住的。”

    陈见津看着陈拾的动作,有些冷淡地说了一句,像是在说烟雾,抑或是在说自己。

    “我觉得也没必要把弟夫看这么紧吧,哥哥?”

    说着,鹤时序不动声色地向陈见津的身旁移动,手从下衣摆向上攀去,用小手指试探地勾了勾对方的两抹茱萸。

    “管好你的手。”

    陈见津用尖牙磨着自己的唇,有些焦躁地看了一眼时钟,鹤时序温润狡黠的狐狸眼轻瞟了一下陈见津紧皱的眉头,带着建议的口吻开口道:

    “要不依我看,我们和弟夫一起走,双重保险,怎么样?”

    倒也不怕他像在你哥哥的婚礼上一样逃婚。

    鹤时序有些艰涩地腹诽道,近乎完美的提议,陈拾低头思索片刻,便高傲地伸出手,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这不是接受共享。”

    陈拾俯身在鹤时序的耳边低声警告道。

    鹤时序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陈见津。

    有些不爽地别起衣袖,摩挲了下指尖,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真是狗和狗是相似的。

    他拨弄着手上的戒指,反复地扣弄着顶端的宝石,阳光下,宝石折射出绚丽的光芒,耀眼刺目。

    他要的是权力,而不是继续作为一个待宰的羔羊。

    陈见津这样想着,而后和二人一起上车,车上的司机却让陈拾隐约感到不对劲。

    “转过头来。”

    陈拾冷声命令道前座的司机,陈见津扫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支开脸,看着窗外飞速逝去的风景。

    鹤时序看到陈见津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松了口气,向身旁的的陈拾做了个口型:

    司机应该和陈见津无关。

    陈拾轻轻点了点头,而在前座的司机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地开车。

    直到冰冷的小刀抵到司机的脖子上时,对方才漫不经心地转身,用手指拉起唇角上扬,扮了个鬼脸嬉笑道:

    “surprise!”

    柏斯甜黏腻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一张洋娃娃的精致脸庞,就这样映在二人的眼里。

    还没等他们回头,刺痛感就从脑后传来,陈拾的小狗眼陡然睁大,他的手摸向脑后,是一手的血迹。

    行动惯然敏捷的陈拾此刻动作就像慢吞吞的蜗牛,他感觉到一切都像变成了慢电影一般,心间钝痛盖过了脑后的疼痛。

    他不敢往后看,只能强撑着意识,眼前一阵阵发黑,用颤抖的声线质问着身后的人: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我下手,会想让我死。”

    陈拾歪了歪头,眉头轻皱,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满满顺着精致的假脸划下:

    “我们之前的七年就都不做数了吗?”

    陈见津轻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讽意,他有些可笑地摇了摇头,打开了车门,陈拾意识模糊前最后一刻闻到的就是咸涩的海腥味。

    苦涩的海水淹没了他,他重回了小时候的孤儿院,小跑着急切地拉住背对着他的陈见津,他想要弥补之前做错的一切。

    但背对着他的陈见津,慢慢转身,稚嫩的脸上面无表情地吐出残忍的语句:

    “从你鼓动别人孤立我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第46章

    咸涩的还腥味涌进了陈见津的鼻腔, 他皱眉,有些不适地捂住了鼻子。

    但另一种恶心的铁锈味,又偷偷溜了进去, 反胃感涌上喉间,他看着海面上飘浮着的人慢慢沉底, 他忍不住地弯下腰干呕。

    借着平静无波的海面,他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面色憔悴,眼下青黑, 湛蓝色的眼里泛着层层涟漪,眼尾泛红,嘴唇则干裂泛白。

    鼻尖是干涸的褐色血迹,他拼命地用手擦拭鼻尖的血迹, 却只是越抹越多。

    整张黝黑的脸上,挂上的是带着干涩血迹的硬壳,他张开干涩的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着慢慢沉下去的两具熟悉的身影,难以发声。

    柏斯甜那张漂亮甜美的洋娃娃脸上,此刻尽是冷意,蜂蜜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两具沉下去的人。

    他牵起一旁陈见津发颤的手, 像小时候一样, 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以示安慰。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他回头,看到了陈见津不停地颤抖着擦着脸上的血迹。

    他低头取出手帕,还是他一直珍藏着的,陈见津小时候给他绣的那个。

    陈见津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鲜红的双手,而此刻脸上覆上了一个柔软的触感,湛蓝色的眼眸抬头望过去。

    柏斯甜站在陈见津的身前,半蹲下来,一点点擦拭着陈见津眼角不自觉冒出的泪珠。

    他轻轻拍了拍陈见津的肩膀,说出来的话轻柔却带着阴湿的黏腻,将陈见津想要忘掉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我们杀人了,陈见津,现在开始我们都是共犯。”

    陈见津湛蓝色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向那双如蜂蜜般甜蜜的眼眸,此刻里面不再是无邪的天真,而是阴冷的算计。

    衣袖处传来被拽住的感觉,陈见津望向手臂处拽住自己的手,他握住柏斯甜的手腕,希望他放开。

    但柏斯甜只是握的更紧,他慢慢将身体靠近陈见津,将陈见津的头搂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他轻拍着陈见津的肩,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惊慌的美人。

    “以后我们就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名利与我们都无关,好不好?”

    陈见津埋在柏斯甜的胸前闷闷开口,柏斯甜在背后轻拍的手陡然僵住,却在陈见津疑惑抬头的时候,又将手放了回去。

    只不过这次放的背后,而是脑后,陈见津湿漉漉的眼里带着些许惊讶地抬头,唇上顷刻间便印上了一个蜂蜜味的吻。

    巨大的恐惧感,让陈见津遵循本能的将自己投入到了这次蜂蜜的盛宴里。

    甜腻的声音,像层层叠叠的蛛网蒙住陈见津凌乱的思绪。

    悬崖边,海水阵阵拍打着崖壁,迎合着岸上两人的动作。

    陈见津偏头,在夕阳下,一遍遍追逐着眼前那捧樱花,贪婪地汲取那樱花间落下来的丝丝甜蜜,平复内心的涟漪。

    垂眸,尽是浓稠的蜂蜜,滴落在黑色的地地毯上,随着海浪的拍打声,蜂蜜层层叠叠地累起,柏斯甜腻的声音在寂静的崖边,带着哭腔地轻哼着。

    陈见津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痛苦的神情,没有温情的拥抱,只是继续惩罚他的共犯。

    察觉到对方在抖,他轻声地,好似带着关切地说:

    “怎么冷也不说。”

    说完,他还没有等对方说话,就将柏斯甜翻了个身,悬空感让柏斯甜只能带着一双泪眼,用双臂攀住陈见津的脖子。

    可陈见津却恶劣地并没有将他拖住,只是一味地让柏斯甜悬空,慢条斯理地逼迫着柏斯甜。

    柏斯甜只能哭着将自己全部的重量,放在二人之间唯一的联接点上。

    陈见津有些满足地轻叹一声,拍了下柏斯甜不断颤抖地大腿,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皙皮肤上映着的红印,用居高临下的施舍语气说:

    “怕你冷,怎么还是这种表情。”

    柏斯甜整个人眼前阵阵发黑,昏昏沉沉的,那处早已被磨的没有知觉,只有麻木的疼痛。

    但随即落下的就是几个响亮的巴掌,白皙的皮肤上印着的全是鲜红的巴掌印。

    顷刻间,那处便青紫红肿了起来,他有气无力地骂着眼前的禽兽:

    “是我冷吗?还是你想换个方法折辱我?”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陈见津听到对方的话语,痞气地挑眉轻笑一声,又暧昧顽劣地补上一句:

    “说不定他们俩的鬼魂,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呢?”

    海浪渐渐平息,黎明亮起,车上,陈见津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身旁是熟睡着遍布青紫的柏斯甜,陈见津满身都是抓痕,咬痕。

    他们都把自己害怕的情绪,变成了宣泄在对方身上的施虐欲。

    他套上衣服,看着远方喃喃道:

    “我真的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出乎陈见津的意料,生活以一种不可思议地方式平静了下来,他和柏斯甜做了假证,躲在一个小县城的出租屋里。

    靠着打零工谋生,柏斯甜没了身份,自然也只能放弃了高考,但挤在出租屋里,他总是忍不住地看着电视里光鲜亮丽的人。

    路过大学门口,他也难以将自己的目光从出来的大学生身上移开。

    陈见津看在心里,他不止一次地试探对方要不要重新报名高考,但柏斯甜总是面无表情地戳着碗里的饭,眼神闪躲,淡淡地说:

    “我去参加高考,很有可能会暴露你的行踪。”

    “到时候我会走的。”

    望着犹疑又矛盾的陈斯甜,陈见津湛蓝色的眼里满是认真,一眨不眨地认真答道。

    但这句话明显地拨弄了柏斯甜敏感地神经,他几乎是向着陈见津吼了出来:

    “你要走,你要走去哪里,你要和谁一起走,是那个来找你的邻居,还是盯着你看的高中生,又或是那个站街男。”

    “你不准走,你也不能走,我们一起杀过人,你走了我就去自首,把我们的事一五一十地抖出来。”

    柏斯甜胸前剧烈起伏着,陈见津慢慢走到柏斯甜的身旁,声音冷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柏思甜浑身僵硬:

    “说得这么坚决,可你为什么偷偷去参加了竞选?”

    第47章

    陈见津坐在一旁, 单手撑着头,好整以待地看着垂眸心虚的柏斯甜,他拿起咖啡, 轻抿了一口,咖啡的苦涩味在陈见津的口中弥漫开来。

    对面的柏斯甜, 紧抿双唇,久久没有说话, 陈见津轻敲着桌面,像发出最后通牒一般, 冷声开口:

    “说话。”

    柏斯甜“砰”地一声就跪在了陈见津的身前,陈见津冷漠地低垂眉眼,不留痕迹地向后移动椅子,和柏斯甜拉开距离。

    柏斯甜则像只死皮赖脸的哈巴狗一样, 舔着脸,用手悄悄地推了推自己一大早买来的甜点,送到陈见津的眼前。

    将柔软的脸枕到陈见津的腿上,像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颇带着几分讨巧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陈见津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了一般,湛蓝色的眼睛错愕地睁大,他抬腿, 冷脸准备去沙发上将遥控器拿过来。

    但抬起的腿却被跪在地上的柏斯甜狠狠地抱住, 那张精致的洋娃娃脸上, 此刻是一片阴沉的恐慌, 他焦急地祈求眼前的人:

    “不要走,你不想让我抛头露面,我以后再也不会竞选,接受那些采访了, 哥哥,不要放弃我。”

    陈见津有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想抬腿踹走这条不听话的狗的想法。

    有些敷衍地安抚脚旁患得患失的小狗:

    “目前不会走。”

    蜂蜜色的杏仁眼,听到这句话陡然亮了起来,柏斯甜顺着陈见津给的台阶,顺势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陈见津,像吸猫一样,埋在陈见津的肩颈处深深吸了一口。

    只有牢牢抓住陈见津的时候,那种失去的恐惧感才能消失,柏斯甜眉眼低沉地想。

    但在陈见津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小猫唇再一次弯起,眉眼弯弯的装起了开朗的小男孩。

    有幸欣赏了一场免费的变脸表演,陈见津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眼。

    纤细地手指落到了遥控器的按钮键上,电视打开,上面是穿着名贵西装,站在众人前,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柏斯甜。

    和不久前跪在地上卑微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别。

    陈见津垂眸,像着浑身僵硬的小孩伸出了手,淡淡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从今往后再也不参加任何活跃在公众眼前的职业。”

    柏斯甜脸上的笑逐渐消失,甜美的脸上被一层刺骨的冷意覆盖,但他转瞬间就隐藏了自己的失态,反而是两眼弯弯地点头,甜甜地答道:

    “好。”

    “那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退选。”

    陈见津看到柏斯甜温和地说好的样子,脸色逐渐温和了些许,他拿起柏斯甜的手机,递到了对方的面前,打开,冲他扬了扬下巴。

    柏斯甜脸色僵硬地打开手机,望着触手可及的按钮,他的手指悬在空中,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抬眸,那双可怜的杏仁眼,泪眼汪汪地望向满脸坚决的陈见津。

    他看出来了柏斯甜的犹豫和野心,陈见津心软地轻叹一声,弯下腰来,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如丝绸一般温柔地笼罩着脸色阴沉的柏斯甜。

    陈见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柏斯甜的头,脸上久违地露出了温和脆弱的笑意,他引诱地向身前迷茫的羔羊说: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了,我会给你一份你想要的礼物。”

    可半跪在地上的柏斯甜,他没有从头顶那片阴影中感觉到任何柔和的温暖,只有如山般连绵无边的压迫。

    凭什么一直是他为陈见津放弃自己人生的一切,为什么就不能是陈见津让步?

    疯狂的不甘从心底悄然地冒出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手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断地摇头后退。

    蜂蜜色的眼睛里尽是红色的血丝,柏斯甜歪着头,红着眼眶,用着质问的语气,苛责冷淡的陈见津:

    “哥,为什么一直是我为你放弃一切,你就不能放弃一切来成全我吗?”

    “不要太自私了,更何况我只是想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

    柏斯甜一边说着,一边步步紧逼陈见津,他的手宛如收紧的绳索一般,攀上了陈见津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掐死陈见津,这样就可以真正地去实现他的报复。

    但在柏斯甜真的付诸实践的那个夜晚,他近乎绝望地看着陈见津熟睡的面庞,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杀死床上的人,而是给陈见津划伤的手,涂上药膏。

    月光下,他茫然地看着睡熟的人,忏悔的泪水不住地向下流,他捂住自己的嘴,将那些哽咽的呜咽声全都咽到肚子里。

    如果没有陈见津,他的一切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行为,好像都没有了目的。

    可他也太恨对方薄情自我的性格。

    只要陈见津这次让步,往后余生他甘愿为陈见津当牛做马,送对方平步青云。

    柏斯甜心里默默地想。

    “柏斯甜,我们杀了人,还有那么多神经病盯着我,你是怎么觉得你抛头露面,就不会让我们暴露。”

    陈见津轻叹一声,将脖子上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转身就拉出了一直藏在沙发下的行李箱,如蝉翼的眼睫轻轻地颤动:

    “人不能既要又要,这是我送给你的忠告。”

    “什么叫我既要又要,我为你放弃了家人,放弃了高考,抛弃一切救你出来,还为你杀人。”

    柏斯甜近乎嘶吼地喊出一大段话,他快步走到陈见津的身前,揪住对方的衣领。

    可明明语言和动作是强势的,眼睛里却尽是恐慌的卑微,他颇为阴暗地补上了一句: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此刻恐怕早就被陈拾榨干了。”

    “啪”地一声,陈见津一巴掌对着满口胡言的柏斯甜扇了过去,柏斯甜的脸被扇的偏向一边,他舔了舔唇边的铁锈味,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发声。

    陈见津面无表情地将行李箱里的纸拿出来,然后撕烂扔在了柏斯甜的脸上。

    漫天的纸屑里,柏斯甜怔愣地捡起,却看见上面是一个新身份,另一张则是高考的准考证。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这个,现在想来你也不需要了,好自为之吧,柏斯甜。”

    柏斯甜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跪麻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陈见津的旁边,眼神空洞地喃喃地说:

    “我送你走,你快走。”

    但此时出租屋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亲手被陈见津处决的双生子,此时轻笑着出现在门口,一人手上拿着的是绳子,另一人拿着的则是蒙头的面罩,不约而同地用怜悯地语气说:

    “宝宝,怎么办啊,你再次被卖了!。”

    “想好是讨好我们,还是继续逃了吗?

    第48章

    陈见津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诧的情绪,甚至顺从地将手递到了这对双生子面前,以一种无所谓地态度说:

    “我现在还跑的掉吗?”

    长发的美人冷淡地靠在桌旁, 眼下是一片青黑,湛蓝色的眼底是疲惫和满不在乎, 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样,名贵的猫终究逃不过被圈养的命运。

    “我后悔了, 我不会把哥哥交给你们的。”

    发了疯一般,跪在地上, 满地捡着纸屑的人,此刻陡然抬头,整个眼睛里布满了如蛛网的红血丝。

    陈见津的手腕传来被用力捏住的痛感,他顺着痛意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柏斯甜无声地落泪,将陈见津一手护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陈见津身前,遮挡那些窥探的目光。

    但陈见津只是一根根掰开那握的极紧的手指,骨骼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指头无力地垂下。

    陈见津抬腿向前走,精瘦的腰却再一次被柏斯甜的另一只手拦住, 如蝉翼的睫毛微颤, 陈见津手腕轻轻一动, “咔嘣”的脱臼声骤然响起。

    柏斯甜痛地满头冷汗, 蜂蜜色的眼里是不放手的倔强,他咬牙抿唇,忍住将倾泻而出的痛呼,将头靠在陈见津的后背上, 灼热的泪水滴到陈见津的肩上,烫地陈见津轻颤。

    擅长见缝插针的人抓住了这瞬间的颤抖,柏斯甜轻轻蹭了蹭薄情美人的后背,用小心翼翼的可怜口吻祈求着说:

    “哥,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会补救。”

    眼见陈见津没有任何反应,柏斯甜心一狠,直接把所谓的自尊骄傲全抛到一边,双膝跪在了陈见津的腿边,用身体抱住了陈见津的腿,胡搅蛮缠地说:

    “如果哥实在要走的话,我就去死,我就把我们做过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可柏斯甜没有想到的是,陈见津竟然真的满脸不在乎地将桌上的刀递了过去,冲他扬了扬下巴,冷声说:

    “那你去死吧。”

    看着递过来的刀,柏斯甜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看向冷淡的陈见津,他完全不相信一直把自己当弟弟宠的陈见津,会甘愿要自己去死。

    他不断向前,直到锋利的匕首,正对着他的脖颈处,陈见津没有动,无动于衷地看着极度恐慌的柏斯甜。

    不死心的柏斯甜,继续向前移,脖子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血滴顺着滑向衣领深处,理智提醒着他不要向前移,但他不死心,他不愿意相信,陈见津真的恨自己恨得要他去死。

    “哥,我不信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不信在他家最穷的时候,陈见津从教会里省吃俭用寄来的礼物,只是随手的大发善心,他也不信在他和鹤时序在餐厅起冲突的时候,陈见津把他护到身后,送走,也只是为了对方自己的前途。

    想着,柏斯甜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攥紧了手上破碎的准考证,好像攥的更紧些,就能从轻薄的纸中干烧到那微薄冰冷的爱意。

    “从始至终,你只是陈拾的代餐而已。”

    “更何况,如果不是你的姐姐们在我流浪街头的时候收留了我,你觉得我对你会这么好吗?”

    陈见津眉眼沉沉,冷声说着,锋利的眉眼间是缠绕着的郁气和嫌恶。

    柏斯甜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掉落,止不住地摇头,不断地喃喃自语:

    “我不信,你说的是假的。”

    陈见津看着柏斯甜这副可悲的鸵鸟样,嗤笑一声,他折起衣袖,手臂上是一道如蜈蚣般蜿蜒崎岖的疤痕。

    柏思甜蜂蜜色的眼睛里荡起阵阵涟漪,指尖颤抖着抚上那道疤痕,轻轻摩挲着。

    他感觉到有一双大手,直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全部被掠夺。

    “还记得这道伤疤吗,这可都拜你所赐。”

    柏斯甜眼睛僵硬地盯着那处,回忆像尖锐的针一样刺得他生疼,陈见津从孤儿院离开后,便在街头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次陈见津饿的受不了,偷了他们家店里的东西。

    年幼的金发卷毛小孩作为家里的幼子,享受了姐姐和母亲的疼爱,十指不沾阳春水,整张脸像精致的洋娃娃一般,趾高气昂地叫住躲躲藏藏的瘦弱小偷:

    “喂,丑八怪,是不是你最近在偷我们家的东西。”

    被叫住的陈见津浑身一僵,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东西藏好,但衣领还是被怒气冲冲的金发熊孩子抓住,东西散落了一地。

    陈见津抿唇,看着地上碎地糜烂的水果,用手轻轻地蘸取甜蜜的汁水,一点点吮吸着。

    柏斯甜怒气冲冲地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蹲在地上的人,长发搭在对方的脸旁,湛蓝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自己,清澈的像家门口的湖,舌尖轻轻舔舐着手指,像一只黑色的流浪玄猫。

    惯然洁癖的小少爷,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耳畔泛起绯红,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也伸手去沾地下糜烂的汁水。

    他咽了咽口水,将手指伸向了陈见津干涩的唇边,不自觉地蹭了蹭,结结巴巴地说道:

    “舔我的,我的手指很干净。”

    陈见津瞥了柏斯甜一眼,绯红的舌浅浅探出,将那根手指全部吞咽了下去,细细的舔舐着,柏斯甜一瞬间面红心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对方靠了过去。

    姐姐们稍后匆匆赶到,一直拿不定要不要收养陈见津,柏斯甜此时则摆起了少爷架子,以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让自己的两个姐姐咬牙,收养了陈见津。

    但很快,柏斯甜就后悔了,没有陈见津的时候,家族里所有的资源,都是向自己倾斜的,但现在陈见津比自己长得更漂亮,更聪明,母亲也更喜欢他。

    看着被几个姐姐围起来,笑着夸赞的陈见津,柏斯甜眸色沉沉,冷着脸下定了心。

    山野里,他和陈见津一同采着水果,他假意崴脚,不慎跌落,用炉火纯青的装可怜手段,叫着走在前面的陈见津:

    “哥,救命!”

    喊出这句话时,他能感受到心跳地骤然加速,浑身都冒出冷汗,他的全身阵阵发冷,胃不断地抽痛让他反胃。

    柏斯甜早已分不清这些身体上的预警,是失重感带来的,还是未来的自己对今天他的所作所为的警示。

    蜂蜜色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陈见津的背影,看着那个黑点慢慢靠近,他一边恶意地盼望着对方走过来,一边又不断祈祷着对方狠心一点,最好也很讨厌他,任凭自己滚落山崖。

    但他的手最终还是被陈见津那双带有薄茧的手握住了,陈见津用尽全力地将柏斯甜向上拉,太阳穴间的青筋暴起。

    “怎么真的来救我了啊,傻子。”

    柏斯甜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太刺眼了,不然为什么他的眼睛一阵酸涩,他喃喃自语地开口,随后果决地掏出刀,冲着陈见津的手臂刺了下去。

    伤口深可见骨。

    他熟悉地形,知道下面是软草,摔不死人,但他故意躲起来,看着陈见津随着家人们找他,找了三天三夜,看着家人对陈见津一开始的安慰,变成了怀疑,厌恶,甚至想要把对方逐出柏家。

    柏斯甜才终于在第三天的伴晚施施然地出现,一瘸一拐,满身伤痕,尽管大多都是他自己划的,可望着陈见津那张沉默地揽下一切的脸,嘴里那怀着十足恶意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姐姐们知道真相,知道这不过是娇纵的弟弟的自导自演,但柏斯甜在家里是耀祖一般的存在,他们只能把所有的怀疑都吞进肚子里。

    陈见津就此离开柏家,进了教会。

    脖子上的血一直无声无息地滴着,直到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愈来愈重,他才陡然回过神来,从小到大,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以至于他将陈见津的行踪泄露给死而复生的双生子时没有一丝犹豫,只是让渡出一些爱人共享权而已,就能换到一条加官进爵的路。

    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交换了。

    但当柏斯甜看到陈见津手里被撕成碎纸的准考证,像漫天的白雪一样,压垮了这个利己主义者一贯奉行的信条。

    看到那双递到陈拾手心的手,和鹤时序得意洋洋地挽起了陈见津的腰,柏斯甜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血色留下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痕迹。

    可他总差一点点,就能抓住那抹轻纱,望着陈见津决绝冷漠的背影,柏斯甜像疯子一样嘶吼着:

    “哥,回头看看我,求你了哥,回头看我一眼就好,哥!”

    声音愈来愈弱,逐渐消散在风中,陈见津轻叹一声。

    十岁的柏斯甜没有等到陈见津回头,二十三岁的柏斯甜也没有等到。

    车上,脸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一前一后地夹着镇定自若的长发美人,一人顺着手指,指骨步步上移,用柔软的唇描摹陈见津身体的画像。

    另一人则恶劣地从后抱住陈见津,用尖牙磨着对方的耳垂,时不时在脸上,脖颈上,顽劣地咬下几处牙印。

    车厢里的温度不断升温,衣服层层叠叠地落到地上。

    可恶劣的双生子却带着玩味地口吻,问着身为夹心的人:

    “猜猜我们是谁?”

    陈见津陷入情/欲的脸半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分别埋在自己的左右,灼热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想不耐地随便回答,双生子却异口同声地摆出了更严苛的考验:

    “如果答错了,会有惩罚哦。”

    第49章

    这是陈见津和柏斯甜在一起的第二年。

    与其说二人是伴侣, 柏斯甜倒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免费给睡,又给用的工具。

    陈见津就职典礼后,那些贱人都像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堵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想获得美人的垂青。

    真是恶心极了。

    柏斯甜冷着脸想,胃里翻腾起反胃的感觉, 但嫌恶感转瞬即逝,他又惊又喜地捂住肚子, 心里忍不住的期盼。

    难道是他从越雪池那里拿的药,真的让他怀孕了?

    想到这里,柏斯甜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耳畔弥漫上绯红, 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陈见津的名字,手悬在空中,犹豫着是否按下。

    毕竟这场恋情,是他疯狂地用各种政治资源堆积才求来的。

    而陈见津唯一的要求就是,没事不要去烦他。

    但这一次,陈见津第一次主动给柏斯甜打了电话。

    柏斯甜的唇角轻轻翘起, 清了清嗓子, 再次把嗓子夹成了甜腻的声音:

    “哥哥, 我好想你啊。”

    可他甜蜜如蜂蜜般粘腻的声音, 只是得到了一种冷淡的回应:

    “今晚是两周年纪念日,姐姐叫我们回柏家吃饭。”

    柏斯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握住手机的手忍不住攥紧,青筋暴起。

    如果不是患病的母亲以收留流浪的陈见津的恩情为要挟, 陈见津真的会选择自己吗?

    他终究忍不住对着电话里的人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患得患失的根源:

    “哥,你是因为什么选择的我?”

    他用干涩的声音开口,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但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柏斯甜只能带着郁气地开车去柏家,蓦地,一双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从驾驶座的后方,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用力地挣扎着,可最后眼前留下的只有一片漆黑,金发洋娃娃无力地将头垂了下去。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眼前被蒙上了以条黑色的丝绸,柏斯甜想起身,手脚却被床上的手铐牢牢地扣紧,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慌感如潮水一样袭来,他用手指向四周探着,指尖却触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掌心,指尖立刻受了惊地回撤。

    他又向下摸,发现整个房间里不只一双手,也就是不只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本能的呼喊起了:

    “哥哥,是你吗,哥,你在不在,陈见津,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声音愈来愈小,逐渐带着哭腔,但感受到对方迟迟没有动作,柏斯甜下意识地判断是陈见津,又娇纵地开始指挥:

    “陈见津,如果是你的话,你最好把我解开,不然——”

    话还没有说完,身着黑色西装,带着皮革手套的男人就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红色的蜡油倾泻而下,蜡油一层层凝固堆积,柏斯甜在床上被烫地止不住地蜷缩。

    但男人的动作没有停,反而是用带着皮革手套的手,饶有兴趣地撑起了下巴,欣赏着白皙的雪上布满了蜿蜒的蜡痕。

    “我不太喜欢在我的床上,叫别的名字的人。”

    变声器的声音在只有抽泣声的房间里响起,男人很快就换了工具,他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遥控器,床慢慢升起来,柏斯甜被吊成了一个大字形。

    男人哼着小曲,在装满器械的箱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来了一个皮鞭,掂量了片刻,纤细的手指,慢慢拂过上面带着的软刺,满意地轻叹一声。

    红底皮鞋在空荡的房间里发出压迫的声音,变声器下哼着的小曲,也显得阴森可怖起来,柏斯甜忍不住地蜷缩。

    但迎接他的只有,一道比一道更狠的鞭打,柏斯甜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的金疙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刑罚。

    他忍不住地对施刑的疯子喊道:

    “放开我,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是陈见津,他马上要是首长了,他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嘴硬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需要纠正。”

    变声器又换了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柏斯甜的另一个方向,毫不留情地冲着那颤颤巍巍地东西,一鞭子抽了下去。

    柏斯甜闷哼一声,黑色的丝绸被泪水浸润,而地毯上也多了一大块深色的痕迹。

    他被放了下来,柏斯甜有些胆颤地轻呼一声,以为暴徒畏惧陈见津的权势,放过了自己。

    但他想错了,没有任何的前奏,他被调了个面,而那柄利剑直直地劈开了自己,暴力而疼痛。

    血丝渗了出来,他甚至疑心那处早已裂开。

    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反胃,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柏斯甜的脸色一片惨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这副身体是属于陈见津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玷污。

    柏斯甜眼里闪过一道阴狠,他抓住男人的手,用尖牙对准了手腕,可他却摩挲到了熟悉的疤痕,脑子一空地怔愣了片刻。

    他开始主动地向后坐,来感知对方的形状,但这只是羊入虎口的行为,禁区一次次被触碰攻破,小腿止不住地颤抖,柏斯甜想要向前爬,但腰窝被紧紧地扣住,只能在这里绝望地接受惩罚。

    接连不断的拍打声里,柏斯甜开口断断续续地问身后的人:

    “你是陈见津,我认得他的形状。”

    “用形状认人?真是马蚤狗一枚。”

    又换了一个变声器的声音,侮辱性的话语以玩味的语气在柏斯甜的耳畔响起,他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一直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但迎来的不是温柔的安抚,而是一个冰冷的带着奇怪凸起的东西,再次没入他的体内,明显的尖锐的触感,他除了呜咽和口申口令,再也没有第二个发泄的出口。

    这明显不是人类能长出来的东西。

    他以一种又惊又惧地声音,带着哭腔地对着身后的人问道;

    “这是什么?”

    “当然是狗鞭呀,怎么样,开心吗?”

    身后的人再次换了一种声音,而此时房间里也想起了狗叫声,柏斯甜彻底崩溃了,他的身体全是被鞭打出来的红痕,灰色上面是一片狼藉。

    他不住地祈求着对方放过他,但是只有不断变换着的惩罚方式,到最后,他就像一个彻底被玩/烂的金色洋娃娃,像团垃圾一样的丢在房间里。

    柏斯甜两眼空空,经过这么久的惩罚,他眼里的泪水早已地一干二净,身体麻木地接受一轮又一轮地讨伐。

    温热的浅黄色液体注入的一瞬间,麻木的柏斯甜陡然睁大了眼睛,他用力地挣扎着,用尽全力想要摆脱身前的人,避开那激进的水流。

    但只是于事无补,反而激怒了对方。

    “我已经录下来这下,如果你不想被你老公知道,那就乖乖把嘴张开。”

    柏斯甜心里已经被恐惧填满,他怯懦地点了点头,乖乖地把绯红的舌伸出来。

    “乖孩子,喝牛奶,才能长的更高。”

    突然,微醺的昏黄灯光在柏斯甜的眼前亮起,柏斯甜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头,但眼前,只有挂着温和的微笑的陈见津,端着一杯牛奶,浅笑盈盈地递过来。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那确实切切实实的事实。

    那天,陈见津慢条斯理地取下脸上的狗面具,颇带恶趣味地回想了一下,用自己的倒模加了点东西后,被弄到崩溃的柏斯甜,在摸到自己的面具之后,彻彻底底疯掉的尖叫。

    对方真的以为被狗/轮/了。

    真有意思。

    陈见津洗干净了手,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衬衫,将长发用金色的树叶发夹别起,拉开白色轻纱的窗帘,静静等待着柏斯甜醒来。

    柏斯甜眼睫微颤,醒来看见地便是黑皮的神官在阳光下,以温柔怜悯地眼神看着自己,寸寸拂过身上那些肮脏的痕迹,神圣又圣洁,像天父般。

    他抱着胀大的小腹,痛哭流涕地向自己的神父道歉:

    “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流掉了。”

    陈见津挑眉,扫过被对方指着说是自己孩子的那处深色,不过是他尿进去的尿液而已。

    他颇带怜悯地拂过柏斯甜的头,轻声道:

    “是我来晚了,我原谅你。”

    自那以后,柏斯甜彻底没了娇纵的少爷性子,反而变得怯懦起来,他难以忍受离开陈见津一步,更难以出门,于是只能推掉了大部分的政治活动,从此深居简出。

    而那些政治活动和资源,也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陈见津的头上,让他平步青云。

    门铃陡然按响,柏斯甜被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拉住了陈见津的衣服,陈见津低头垂眸,状似温和地询问者对方的意见:

    “我今天要接待一位客人,你要一起吗?”

    柏斯甜满脸惊惧,立刻连连摇头,陈见津似乎有些遗憾,爱人不能与友人相见,但仍然目送着爱人上楼,像是一位格外尊重爱人的好丈夫。

    “我的东西还用的顺手吗?”

    穿着西装的俊美男人轻笑着进来,但格外怪异地是,对方手里还用狗链拴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人,一举一动却和狗没有区别。

    “还不错。”

    陈见津带着笑意地回答,却谨慎地避过了对对方脚边的家犬的打量。

    “我始终不明白,你想要顺从的情人,干嘛不把对方直接训练成家犬,省事又好玩。”

    商言说着,便对脚下的狗啧啧地唤起来。

    “我需要一个能带的出去的,作为政治助力的妻子。”

    陈见津温和地答道。

    “好吧,随便你。”

    商言无所谓地耸肩摊手,家犬又抑制不住地用牙叼住他的拉链,他拽了拽狗链,揉了揉眉心:

    “家犬发/情了,就不叨唠了。”

    他回头,那双蜂蜜色的眼睛一只躲在窗帘后静静地偷听,却在他走后,又再一次如倦鸟般扑进了罪魁祸首的怀里。

    知道又如何呢,如果以痛苦能换取陈见津身上一点点稀薄的爱,柏斯甜甘愿一辈子装傻,抛弃一切,只做华美囚笼里的金丝雀。

    第50章

    被灼热炙烤地满身不耐的陈见津迷迷糊糊地随意回答, 但在答案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理智又陡然上线。

    他像一只迷迷糊糊地小猫一样,嗅嗅身前的人, 被湿漉漉的鼻尖蹭住的人,身体陡然僵住, 红着脸,嘴上说着:

    “不要作弊。”

    但身体却格外诚实地向着陈见津温热地鼻息处前倾。

    “怎么不来闻我?”

    身后的人有些不满的用手揽过陈见津, 像逗猫一样轻轻挑起陈见津的下颌,挠了挠, 对着明显心软的那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见津向后探去,偏头,想要嗅对方肩颈处隐约的檀香味,但他越往前, 那人则越恶劣地向后,还颇为戏谑的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

    手一把扯过身后人的头发,对方错愕地被拽到陈见津的身上,用两手勉强支撑着,陈见津将身上的人两手向后撇过去,另一只手则颇为顽劣地将对方按了下去。

    失重感让对方忍不住惊呼出声,但很快就被钉在了那柄利剑之上, 陈见津有些不耐地拍打了一下不配合的人。

    实在是咬地他太痛。

    “放松。”

    陈见津有些不耐地说, 长发汗淋淋地搭在脑后, 胸前剧烈起伏着, 腹肌紧绷,青筋隐隐约约地露出,湛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慵懒,在真皮黑色沙发上铺开的长发, 好像一条柔软的猫尾,此时正上下摇摆着,津小咪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好。

    波光粼粼的湛蓝眼睛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鼻尖冒着细汗的人,搭在他腿两旁的小腿止不住地颤抖,被抖地烦了,陈见津的眉头皱起来,娇纵地命令对方:

    “好烦,不准动了。”

    可已经眼前发黑,只有白光闪过,头晕晕乎乎的人,注定听不到陈见津强硬的命令,甚至在对方动作停下的一瞬间,主动地动着。

    陈见津眉头紧锁,传来的愉悦感,像秋日的小雨浸润他的全身,好像整个身体都泡在了水里一般,纤细的手指忍不住地痉挛,指甲扣住了沙发,黑色的皮革被锋利的猫爪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

    他像自刎的天鹅一般,无力得抬着下颌,越被咬地厉害,他就越能在痛苦中感受到愉悦,青筋一道道浮现在黑皮之下。

    带着厚茧的手宛若游蛇一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陈见津的脖颈,轻声在陈见津的耳畔吐息:

    “他这么不听话,怎么还和他玩。”

    说着,他将陈见津按在另一人身上的手主动牵了起来,将冰冷的中指放进了温暖湿润的温室。

    手上一个,身上还有一个,陈见津感觉车内的温度不断升高,脑子里像是被一层层浓雾蒙住。

    而一开始的致命问题,再一次被冷不丁地提起,温暖的体温此时也变成了阴冷的鬼魅。

    仿佛前后将自己作为夹心的不再是人,而是两条阴湿粘腻的毒蛇,正冲着他露出阴森尖锐的毒牙:

    “你的答案呢?”

    陈见津晕乎乎地随意指了指,脱口而出一个答案。

    他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暖的水里一样,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完全忘记了答错有惩罚的这件事。

    “啊,真可怜,答错了,怎么办呢?”

    陈拾用着温柔的语气,但眼里却满是冰冷的恨意,但恨意又未及眼底,依稀能看出那浓稠腻人的爱意。

    明明嘴上是威胁的话语,可看到陈见津露出来的小臂和小腿,又冷着脸将车内的温度调高,拿来后面的空调被给陈见津盖得严严实实。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不会还爱他吧,哥哥?”

    鹤时序看着陈拾起地动作,颇为嘲讽的嗤笑了一声,可笑地摇了摇头。

    陈拾面上因为陈见津发出满意的轻叹,而变得稍显温和的表情,此时再次变得冰冷,他轻飘飘地扫过一眼得意的鹤时序,刚要张嘴嘲讽的时候。

    座位上,凌乱的长发美人发出喃喃的自语声:

    “我好渴。”

    说完,陈见津仿佛在睡梦中感觉很热一般,扯着自己的衣领,衬衫大开,一片好风光难以遮掩。

    鹤时序刚刚嘲讽过陈拾,此刻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含糊,立刻拿起了一旁的水,轻轻地放在了陈见津的嘴旁,一点点地喂下去,动作极尽小心。

    绯红的唇舌接不住那么多的甘露,小几滴从浅粉的唇边滑下,鹤时序伸出手,用小指轻轻地蹭过,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级尽温柔眷恋。

    “你的死洁癖呢,不会一旦遇到陈见津,就全部消失了吧。”

    陈拾一边提起陈见津滑落的衣服,一边戏谑地调侃脸色僵硬的鹤时序,

    说完,陈拾用黑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眼神,晦涩不明地扫过陈见津熟睡微红的脸颊,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轻声说:

    “当初我让孤儿院的小孩孤立他,偷了他的身份来做潇洒的大少爷,他想杀我,也算一报还一报,剩下的事情就此勾销。”

    他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陈见津绯红的唇,和食指处的一圈牙印:

    “我要和他从头开始。”

    鹤时序意味不明地看了陈拾一眼,不发一语,而此时二人的手机又都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性格迥异的双生子此时默契地看向了躺在真皮沙发上的陈见津,不约而同地选择下车打电话。

    车门锁上的那一刻,躺着的陈见津眼睛陡然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他看了一眼窗外打电话的二人。

    这是防窥窗户,双生子看不到自己。

    想罢,他开始轻敲着窗户,故意在车内发出些轻小的动静。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果然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停了下来,上面走下来了一个身着名贵西服,红底皮鞋,撑着一把黑伞的男人,头发间带着些许银丝,鼻梁上加着一副金丝框眼睛。

    他有些不耐地敲了敲窗户,冷声问道:

    “鹤时序,你又在做什么事情,不要在节外生枝。”

    是鹤岐,陈见津有些绝望地捂住了嘴,将所有的动静降到了最小,他实在不想再这个场景下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鹤时序走了过来,拍了拍鹤岐的肩,笑盈盈地将窗户摇了下来,以一种无辜的口吻说:

    “我在和你的真儿子玩游戏呢?”

    说罢,他暧昧地扫过了对方隐隐作祟的那处,好似热情地说,却又藏着对鹤岐不加掩饰的恶意:

    “你要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