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大约一个月前,诸伏景光接到了来自上司的临时指令,根据可靠情报,他的身份有极大可能暴露在了组织面前,上司要求他马上终结潜入任务,撤出组织。

    在公安的配合下,苏格兰的身份死去,诸伏景光回到公安。

    安全起见,他被严密地保护了一个月,顺带接受了几轮检查,确认暂且解除危机后,上司给他放了半年的假。

    一方面,他执行潜入搜查任务这么久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另一方面,苏格兰消失在一场爆炸中,组织未必彻底信了这场戏,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诸伏景光暂时还不能恢复正常的公安工作。

    虽然放了假,但诸伏景光也被要求尽量减少外出,随时和公安保持联络。

    对于这一点,诸伏景光接受良好。

    不让外出,求之不得。

    时隔近四年的时间,诸伏景光再次回到了自己家。

    他的房间很干净,显然有人会定期打扫;小树的房间也很干净,干净到都没什么他的个人物品。

    倒也是,他的东西都在哥哥的房间放着。

    诸伏景光拿起哥哥床头的照片看,那里原本放着他和小树儿时的照片,现在变成了哥哥和小树的合照,两人站在雪地里,围着同一条围巾,手揽着腰,亲密无间。

    诸伏景光垂下眼眸,眉眼隐在渐浓的暮色下,手指摩挲着照片表面,像是即将捅破相框,触碰到真实的温度。

    他心想,哥哥把他的照片收起来,到底是出于对他安全的担忧,还是不想面对内心的审判感呢?

    虽然他这个提出分手的前男友无权干涉小树的新恋情,但哥哥又是抱着什么心情和小树在一起的呢?

    在这张床上和小树做的时候,看见他的照片又会是什么心情?

    哥哥再清楚不过,他有多喜欢小树,甚至和小树分手的那天晚上,将对方送回家时,他还拜托了哥哥帮忙好好照顾小树。

    哦,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才对。

    ……

    得知小树和哥哥成了恋人是一年前的事情。

    某次任务结束后,诸伏景光心情非常低落,好友zero推给了他一个账号,让他晚上看。

    账号在晚上开始了游戏直播,屏幕的右下角,银发青年戴着黑色耳机出现,笑着先和粉丝互动了一会儿,介绍晚上要玩的游戏。

    是一款休闲种田游戏,银发青年一边慢悠悠说话,一边玩游戏。

    诸伏景光看了一晚上,连日燥郁的心情被抚平,只剩下思念疯狂生长。

    理智上,他从不后悔正在做的事情,可作为人这样一种感性生物,他难免会想,如果那时候没有加入公安,没有和小树分手会怎样。

    小树以前就喜欢打游戏,常常拉着他一起,可是水平又算不上很好,耐心更是没有,卡上几次关,就会把游戏手柄丢到一旁,趴到他身上看他玩。

    老老实实看也就算了,这家伙看不了两分钟就摸来摸去,声称要好好检查一下男友的健身成果。

    气血方刚的男人哪经得起恋人撩拨,每每都是以滚到床上,小树大叫着“我再也不敢了”为结局。

    卧底期间,他不该过多关注小树。可想念占了上风,诸伏景光在心里定下规则,就看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知花裕树被粉丝怂恿着玩了一款乙女游戏。游戏其中一条线的男主是女主角异父异母的兄长,知花裕树卡在了他这里没法通关。

    那张漂亮的脸露出苦闷的表情,闪过的弹幕在笑话他。

    [哥哥大人是恃美行凶的阿树也攻略不下的男人哈哈]

    “哼,等着瞧!”转椅一晃,屏幕被椅背挡住,只剩下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哥哥,快帮我看看怎么通过这里!……我自己过不去才要帮忙的……这……”

    后面的声音逐渐变小了。

    [打不过去就摇人是吧]

    [哥哥今天晚上又来监督老婆工作啦]

    [不是哥哥吗?怎么还老婆]

    [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

    [前面是新粉吧,阿树有个谈了很久的男友,他一直叫他哥哥,哥哥经常陪阿树直播,不过从不露脸,要不是有几次说话暴露都不知道他在那里看着]

    [哥哥的占有欲好强]

    [我有个这么好看的宝贝老婆我也天天看着]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慢慢收敛,唇角一点点抹平。

    银发青年又坐回转椅上,身旁跟着穿衬衣的男人,确实没露脸,只露出劲瘦有力的腰和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

    再熟悉不过。

    银发青年的唇瓣色泽深了些许。

    同样再熟悉不过,那是他刚被含着吻过的模样。

    ……

    知花裕树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揪一下衣服上的线头,一会儿数数杯子里的茶叶梗,忙得不可开交。

    在他身侧,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正在交谈。

    再往前数十分钟,就是可以竞争知花裕树。

    诸伏景光对两人的行为没有做出任何激烈反应,只对着他们温柔颔首:“我回来了,哥哥、小树。抱歉,原本想给你们个惊喜才没开灯的,小树,有吓到你吗?”

    有。

    作为被分手的一方,面对前男友,知花裕树是没有任何心虚的;但他扭头交往了对方的哥哥,这事情多少有点不地道。

    “小树。”

    被点了名,知花裕树仓皇抬头。

    “啊?”

    诸伏景光无奈道:“没在听吗?我说我的工作任务结束了。”

    对方对那个亲吻没什么反应的态度让知花裕树慢慢放下了惊慌,像是小猫逐渐放下戒备。

    “嗯嗯,恭喜!”

    黑发青年含着笑微微弯起眼眸,“我很想念你,小树,你想我吗?”

    啊,问我吗?就这么直接问吗?

    知花裕树小心地瞥了眼现任男友的表情,很平静——一般很少有事会让他露出失控的表情,除了在床上。

    “不用那么小心,小树。”诸伏景光说:“我知道你现在和哥哥是恋人,我们几年前就分手了,你和哥哥在一起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依然将小树视为朋友——”

    他顿了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微微垂眸,语气低了些许,“抱歉,如果小树……”

    “是朋友的,是朋友的。”知花裕树赶紧说。

    诸伏景光的笑容更加温柔……就是身后好像隐隐约约在冒黑气。

    知花裕树揉了揉眼。

    似乎只是错觉。

    诸伏高明叹气,抬手按了下太阳穴。

    ……

    深夜,诸伏高明来到弟弟的卧室,诸伏景光正靠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书桌发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哥哥?”

    诸伏高明走进去,停在弟弟身前,“你也没睡,景光。”

    “在想事情,所以睡不着。”诸伏景光微微仰头,直视着哥哥的眼睛,多年卧底的历练确实让他改变了许多,哪怕刻意收敛,气势也带着几年前不能比拟的冷峻。

    他比那时候的诸伏景光更加冷静,更加谋定而后动。

    诸伏高明心想,如果是几年前的景光,看见他和小树接吻,一定会气得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狠狠把两人分开。

    而现在的景光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直到此刻才在哥哥面前露出一点锋芒。

    “哥哥,谢谢你帮我照顾小树。”他的表情和语气依然是温和的。

    但话里的内容无疑是一种挑衅。

    “小树是我的恋人,我出于爱意照顾他,不需要你的感谢,景光。”诸伏高明平静地回敬,“你们早就分手了。”

    “哥哥,你还真是连哄哄我都不愿意啊。明明如果不是我……离开小树,哥哥根本没有机会的吧。”

    诸伏景光忽然问:“哥哥是不是其实早就喜欢上小树了?”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但骤然被戳中而下意识躲闪了下的目光说明了一切答案。

    诸伏景光曾隐约怀疑过这一点,但直到此刻才尘埃落定般确信。

    他叹气:“所以拜托哥哥照顾小树的我真是笨蛋,居然把羊往狼的嘴里送。”

    “小树是独立的个体,愿意喜欢谁是他的自由。”诸伏高明终于开口。

    诸伏景光似乎早就等着哥哥这句话,他知道哥哥一定会说出这句话。

    “这可是哥哥说的,小树喜欢谁是他的自由。”

    刚和小树确认恋爱关系那会儿,诸伏景光时常会觉得可惜。霓虹并没有开放同性婚姻,所以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儿时的心愿,把小树变成他的妻子。

    而现在他又开始庆幸。

    因为哥哥也做不到。

    哥哥是正人君子,小树有恋人的时候,再难受也能隐秘地藏起爱意。

    而在组织中待了这么多年的诸伏景光已然没有那样高尚的道德。

    哥哥能将小树抢走,他也能将小树抢回来,大家各凭本事。

    ……

    知花裕树被放在桌面上,身下流了一片。两条腿挂在身前人的臂弯上,不得不后仰些许,撑住自己的身体。

    “慢……唔……慢点哥哥,景、景光在看……”

    “别咬这么紧,放松一点。”

    另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他,咬住他的耳垂,“我来帮哥哥给小树放松吧。”

    不、不可以同时来啊!!

    知花裕树猛然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呼,还好是梦。就景光和哥哥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体力,他真的会死的,不是累死就是撑死,太可怕了。

    知花裕树起床洗漱,他晚上睡在了自己家。

    走出房间,迎来温柔元气的问好。

    “早上好,小树。”

    知花裕树揉了揉眼,“景光,你怎么在这里?”

    “习惯早起了,来帮忙做点早饭,哥哥他还要上班,很累的。”

    知花裕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厨艺太差,高明哥才这么累,“对不起。”

    诸伏景光微微俯身,蔚蓝色的猫眼紧盯着他,含着笑意,“说什么呢,无论是哥哥还是我,都很乐意为小树做所有事。小树用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树的一直是我才对。”

    凑得有点近,可是像一条大狗狗似的,叫人不忍心责怪。

    在知花裕树感到不适炸毛前,诸伏景光已经直起身子。

    “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

    举手之劳,自然没什么好推辞的。

    眼睛忍不住乱瞟——实在没办法,好大!景光的胸肌变得好大!!而且看起来好软好软。

    “要检查一下我这几年的健身成果吗?”蔚蓝色的眼睛熠熠生光,还是像一条大狗狗等着被撸毛,“现在的我应该一只手就能把小树举起来,很好玩的,要试试吗?”

    知花裕树即将被蛊惑。

    “小树。”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不要打扰景光做早饭。”

    ……

    情况越变越怪异。

    诸伏高明的工作忙,白天通常不在家。而诸伏景光则因为公安的要求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于是知花裕树白天的时间也就大半都被诸伏景光占去。

    后者帮他照顾外婆、照顾花草,陪他健身和打游戏,比几年前恋爱期间更加有求必应。

    毕竟已经不再是情侣,现在的身份又有点尴尬,知花裕树一开始很过意不去。

    “哥哥工作忙,我答应了他会帮忙好好照顾小树,所以小树不用有压力,好好享受我的照顾吧。”

    “所以景光,这就是你现在抱我的理由吗?”知花裕树木着脸。

    诸伏景光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是小树自己说累了,我才抱着你的。这样不是会轻松些吗?”

    几年的卧底时间不知道都教会了景光什么,知花裕树真的有点招架不住,时常晕乎乎就被骗到了怀里。

    不敢动手,因为对方会因此石更起来。

    别管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勾引我。”

    “哇,不愧是小树,好聪明。那有被我勾引到吗?”

    就是因为有被勾引到才可怕!

    白天陪景光玩,晚上就会被哥哥玩。

    “还是很喜欢景光吗?”

    “没有!”尾音上扬得变了调。

    “是吗?撒谎的孩子可要受罚的。”哥哥低声轻笑,动作重得要命,变本加厉地要求他喊名字。

    有时候景光就在隔壁,房间隔音又没那么好,知花裕树哪敢大声喊,他真的怕会像梦里那样被闯进来。

    哥哥留下的痕迹越多,白天景光也会更过分。

    甚至有一次呜呜咽咽哭着被哄得抹了药。

    因为前一晚哥哥太过分,早上又走得急。

    “我只是帮哥哥照顾小树。”

    听听,这话自己相信吗?

    手都戳进去了啊!

    ……

    第三次做被两人同时玩弄的梦之后,知花裕树淡淡崩溃了。

    再不采取措施,梦真的有可能变成他可怜的悲惨的未来。

    于是召开家庭会议。

    知花裕树含着泪请求:“无论如何,一张床上不可以出现三个人啊!会坏的!!你们也替床考虑一下呀!”

    第142章

    睡了一觉的功夫,事情就全然变了个模样,失去的记忆全部被找了回来,虽然有令人不开心的地方,但也不全是坏事。

    比如说想起了曾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友人,再比如他意识到并没有另一个小树的存在,高明哥喜欢的一直只有他一个。

    顺理成章的,知花裕树接受了诸伏高明的告白。

    “高明哥,那我们现在算是情侣了吗?”知花裕树没谈过恋爱,对此很有些茫然。

    诸伏高明的回应是一个落在额头处的亲吻。

    知花裕树觉得那是肯定的答案。

    远山庆一在和诸伏高明沟通过后选择了自首,知花裕树拥抱了这个多年未见的友人,并表示他会请最好的最不要脸的律师帮他辩护,让他尽早出来。

    远山庆一:“最不要脸是什么……算了,你果然还是这样子。不管怎么说,看到你现在很幸福我由衷为你感到开心。”

    犯人伏法,堵塞的交通也已经恢复,一行人顺利回到东京米花。

    知花裕树倒在床上就发起了烧。

    系统说这是他短期内猛然恢复全部记忆再加上在阴冷的地下室睡了一晚导致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区区小病,知花裕树压根没当回事,诸伏高明却特意请了假在家照顾他。

    银发少年被强行按着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

    知花裕树委屈:“我说高明哥可以欺负我,可不是这种欺负,不让打游戏,就这么干躺着多无聊啊。”

    想到这里,倒是提醒了知花裕树。

    他有点好奇,和喜欢的人做ai到底和纯粹因为欲望有什么不一样。会更爽吗?

    于是在诸伏高明无奈提议“我读书给你听?”时,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梅开二度,“高明哥,我们做吧!”

    诸伏高明:“……”

    结果和上次一样,他被弄得湿漉漉的,一大半是自己身上榨出的汁,一小部分属于高明哥;还是没做到最后。

    黑发男人安抚他:“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万一累到了会加重病情。”

    知花裕树为自己正名:“高明哥,你不要瞧不起我,我体力比你好,做三天三夜我都没问题。”

    诸伏高明一阵头疼。

    确定关系后,小树真是越来越令他难以招架。

    喜欢了这么久,又分离了两年才得以再见的心上人就在怀里,他也忍得很辛苦,但小树都烧到快39度了,这时候还能按着对方做下去他得多不是个人。

    诸伏高明只当他在说胡话。

    别的可能是在说胡话,体力好这一点倒是真的。说起来还是拜鼓川岛上的实验所赐,大脑失去了记忆,身体却依然保留着,无论是身上的伤疤,还是那些训练的结果。

    刚加入组织的时候,boss给知花裕树请过训练教练,知花裕树那会儿学的特别快,他还以为自己是个杀戮天才,boss也这么觉得。

    现在,这个杀戮天才要去杀boss了。

    知花裕树原本是打算只要boss别太过分,他就也按兵不动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知花裕树了,他现在有恋人、家人和朋友。

    他得考虑更多。

    他的高明哥是警察。

    知花裕树看过不少电视剧和小说,警察和犯罪分子的故事通常很难迎来美好的结局,幸好现实不是故事,他可以自己拿笔写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Boss那么疼爱他,肯定愿意为他去死的。

    Boss真好。

    知花裕树靠着完成诸伏高明的愿望拿到了向先知之魂提问的机会,他向先知之魂询问了boss 的本体所在。

    没错,本体。

    自从知花裕树修复身体完毕,从昏迷中醒来后,每次去boss那里,不是人不在,就是只有一个机器人在那里说话。

    于是知花裕树假装没发现boss背后的小动作,还是按时乖乖地去点卯,几次之后基本就摸清了事情的真相,那之后再去纯粹就是在逗糟老头子玩。

    现在可能不能叫人家糟老头子了。

    Boss的身体在他昏迷的那两年已经死去了,在肉体消亡前,boss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云端,等医生相川佑介为他准备好新的身体——知花裕树知道自己就是这具新身体,再转移意识。

    具体怎么个转移法知花裕树还没调查清楚。

    算了,有哲学家说,人生难得糊涂。

    先把boss变成鬼,再拜托他托梦招供好了。

    知花裕树没有直接杀掉boss,他根据先知之魂提供的结果找到了存放boss意识数据的U盘,警报被触发,他动用【短暂强化】的能力才逃出生天。

    然后他找到了琴酒,把U盘交给了他。

    他们很久没见了,琴酒看起来恨不得先杀了他。

    知花裕树不明所以:“黑,你干嘛生气?……算了,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走就是了,不过这个U盘你收好,里面装着boss。”

    琴酒脸上震怒的表情凝固,“里面装着什么?”

    “我们可亲可敬的boss大人呀。”

    于是知花裕树又同他解释了一番,最后语重心长地伸长手拍拍肩,“把boss控制在手里,再将朗姆解决掉,组织就是你的了,黑。”

    “你想让我成为组织新的boss,那你呢?”琴酒从交谈中敏锐地察觉到一种分离的趋势,他抓住银发少年的手腕将他扯进怀里,不管不顾地低头吻下去。

    知花裕树下意识躲避挣扎,只磕到了唇角。琴酒把人扯回来,压在墙上,丁页开膝盖,身体完全覆盖上来。

    银发少年仰头看着他,神色间有些失望,他没再继续反抗,“黑,你要强迫我吗?”

    琴酒瞬间偃旗息鼓,咬牙切齿地骂:“你是不是在耍我?”顿了下,他找出反击措施,“知花裕树,做人要信守承诺,你还记得你在昏迷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知花裕树茫然地思索,时间久远,记忆确实已模糊不清。

    琴酒提醒他:“你说等做完检查,就让我再亲一次。”

    知花裕树想起来了,他好像确实说过。辩驳不了,他放弃了,引颈就戮,“那你亲吧。”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子,放开了他,“不急,先留着。你可以走了。”

    两年不见,黑居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知花裕树乐呵呵地回家,天已经晚了,漆黑如墨的夜空洒着繁星点点,恋人在家门口等着他。

    诸伏高明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病刚好就穿这么薄出去玩。”

    身为潮人,知花裕树的打扮一向走在时尚最前沿,破洞从南开到北,银制的配饰光泽幽冷。

    不想挨教训,知花裕树狡辩:“其实一点都不冷,因为我的身体被对高明哥的爱熏得火热滚烫。”

    诸伏高明:“……”

    “我今天其实还迷路了。”

    诸伏高明配合道:“怎么迷路了?”

    “迷失在了通往高明哥心里的道路。”

    “……”

    《土味情话100句》,你值得拥有。

    知花裕树沉迷在和诸伏高明说土味情话中,没意识到一双幽冷的眼睛在身后注视了他许久。

    诸伏高明先看到了这个一身黑的危险男人,“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琴酒没搭理他,直接攥住知花裕树的手将人扯到自己身边,愤怒地盯着他质问:“难怪你这段时间消失不见,原来……你喜欢上这个人了?”

    这打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

    “黑?”知花裕树惊讶,继而也变得恼怒,“你跟踪我?”

    “先回答我。”

    “是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我想和他做一辈子的恋人。”

    琴酒露出受伤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是杀意,对准了诸伏高明。

    知花裕树拦在他身前,“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也不能让你对他动手……”

    “别伤害我,好吗?求求你。”

    灰色的眼底闪烁水光,可怜得心颤。

    琴酒压根没办法忍受知花裕树露出这样脆弱受伤,像是要哭出来一般的表情,更无法忍受这些表情是因他而起——除非是在床上,于是第二次偃旗息鼓。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还不如把两个人一起杀了,眼不见为净。

    最后却只是揽过知花裕树的腰,低头咬破了他的唇瓣。

    凶狠而血腥的。

    “这是你欠我的吻。”

    原本打算伴着这个吻告诉他的。

    他只吻过他一个。

    ……

    离开的时候琴酒抬眸看了眼旁边那栋别墅二层的窗户,冷哼了一声。

    窗户里侧面的墙上,工藤有希子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吐出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因为和老公生气偶然回家休息就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那个黑衣服的男人气势也太强了!

    和小树那位温柔俊雅的哥哥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类型。

    类似正义警察和冷酷杀手这样的极端。

    显得被夹在中间的漂亮少年好可怜哦。

    工藤有希子已经脑补出了一出恨海情天的大戏,涉及标签:兄弟骨科、宿敌、你逃我追、修罗场、夫目前犯、三批(啊不对,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灵感长出来了,要不干脆写小说吧,又不是只有优作他一个人会写!

    多年后,成功转职成为世界知名的恋爱小说作家的工藤有希子说到自己成为小说家的契机,总会提起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这是后话。

    ……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当晚。

    知花裕树忽然被亲了一下,懵懵的,看诸伏高明神色平静,以为对方没有生气,于是放下心。

    被恋人牵着手腕回家,在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要他先洗去一身寒气。

    知花裕树乖乖听话。家里只有他和诸伏高明,浴室的门便没有锁,热水刚淹没身体,黑发男人便跟着进来了。

    知花裕树吓得结巴了,“高、高明哥?!”

    还以为要狠狠挨一顿教训,知花裕树已然暗自做好准备,结果诸伏高明只是在一旁帮忙。

    “你好像身体用不上力气,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短暂强化】的副作用,高明哥也太敏锐了。

    “没事的,已经解决了。这只是一些类似药物副作用的表现,等两天就好了。高明哥不用担心。”

    知花裕树以为危机度过,万事大吉,放松身体被诸伏高明照顾。擦干净以后披上睡袍,打横抱起,被扔到了床上。

    然后情况就变了。

    “不……轻、轻点,哥哥,高明哥……我知道错了……”

    这是一次带着些微惩罚性质的x爱,反复的贯穿毫不留情,似乎是要知花裕树认清在他身上的人是谁。可又伴着极致的温柔,眼角的泪水被轻轻舔去。

    知花裕树被带着摸自己鼓起的肚子。

    “小树,这里是我。我是你的了,不能再抛下我。”

    混乱而颠倒的感触。

    被欺负得泣不成声的明明是自己,反倒是身上的人更加难过。

    他咬牙抱住对方。

    “没、没关系,还能再深一点,我吃得下……”

    原来和喜欢的人做确实是不太一样的。也会有轻微的疼痛,但因为想到里面的人是谁,疼痛也变成满足,想忍耐着不适,让他全部进来,被他完全占有。

    不知道最后弄了几次,到底是刑警,诸伏高明的体力比知花裕树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向来理智的人因吃醋失了控。

    短暂的停歇令知花裕树以为惩罚已经结束,又被捞着腰揽回来,一坐到底,叫都叫不出。

    “呜呜……真的没力气了,哥哥。”

    被咬了下耳朵,哥哥颇有些气定神闲,“怎么会?不是能做三天三夜吗?”

    知花裕树:“……”

    年轻时打出的子弹此刻终于正中眉心。

    “言出必行啊,小树。”

    ……

    把U盘交给琴酒后,组织那边的事情知花裕树就没再管了。

    他跟着结束交流学习的诸伏高明回到长野,每天过上了养养花养养草钓钓鱼逗逗猫的咸鱼生活。

    除了偶尔会被炒得有点狠外,生活幸福美满。

    知花裕树来到长野的时期没告诉任何人,他每天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在屋子里待着不出门,只有恢复了公安职位和身份的诸伏景光来看哥哥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那时候知花裕树正挂在诸伏高明身上(穿着衣服),进门的诸伏景光脸都黑了。

    “哥!”

    知花裕树头一次听到“哥”这个称呼能散发出这么庞大的黑气。

    知花裕树还在一边添乱。

    “景光你好,以后我就是你性别为男的嫂子了。”

    皮了一下,晚上差点被炒死。

    大概三个多月后,琴酒也来找了他一次。

    知花裕树没敢让他再看见诸伏高明,单独约了见面地点。

    琴酒告诉他,他已经全面接手了组织,因为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他把相关的项目全切了;被公安盯上那些黑色产业也全部做了切割,丢给了上一任和朗姆背锅。

    现在的组织不说是清清白白,至少也是人模人样了。

    “那boss你怎么处理了?”

    琴酒观察了下知花裕树的表情,拿不准他对boss是个什么态度,考虑到以前的情况,他轻咳了下,别开目光,“你就当他寿终正寝了吧。”

    这次琴酒来找知花裕树主要是想告诉他,他把组织的几家公司都挂在了知花裕树的名下。

    要说好话对琴酒来说显然比较难,知花裕树从他那些拐弯抹角含沙射影里提炼出中心。

    黑想告诉他,组织是属于他们的。

    谁叫他们都是gin呢。

    “黑,你真好。”知花裕树感动得热泪盈眶。

    啥也没干,居然还能发笔横财,他有钱养老公了。

    他要把高明哥打扮成方圆百里最靓最潮的刑警。

    琴酒本能地觉得知花裕树脑子里没想好事,“闭嘴,我快吐了。”

    讨论到组织未来的发展方向。

    知花裕树提议:“我们叫上雪莉一起开奢侈品店吧!”

    “啊?”

    “不行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琴酒挑眉,语气狐疑,“一直以来?”

    “好好,上周以来,可以了吧。”

    ……

    虽然霓虹没有通过同性婚姻制度,不过诸伏高明和知花裕树两个人还是打算简单办一个小型婚礼,请几个朋友来聚会。

    一开始是诸伏高明提议的这件事。知花裕树怀疑高明哥是受够了经常有男人试图来挖他墙角,所以想暗暗宣誓主权;正好他也有点受不住吃醋的高明哥炒人的力度,两人一拍即合。

    婚礼请柬是一起写的。

    四舍五入也能算好友的伊达航同样收到了寄来的请柬。

    他和女友娜塔莉最近也在筹备婚礼。

    “有段时间没见知花了,都要结婚了,是要和谁结婚啊?那几个人挺能藏,前两天聚会都能忍住不炫耀。”

    伊达航和娜塔莉一起猜了下另一位新郎是谁,两人各执己见,很难分出胜负。

    反正肯定是四个同期里的一个吧。

    打开请柬。

    “啊?”

    你们四个没用的东西。

    伊达航合上请柬,“娜塔莉,要不我们还是找借口别去了。”

    娜塔莉满脑袋问号。

    伊达航满脸凝重:“我怕有人抢婚。”

    追人的时候折磨他这个可怜的班长就算了,人家都要结婚了,就饶了他吧!!

    ……

    长野的知花裕树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不舒服吗?”

    知花裕树揉揉鼻子,“可能是有人想我了吧。”

    得意起来:“哎呀,太受喜欢真是——”

    不妙,高明哥的眼神不太对。

    “不行,高明哥,锅里还有鱼汤在煮……唔……”

    水管被打开了,水流声哗哗的。

    知花裕树欲哭无泪。

    以前高明哥不是很能忍吗,怎么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报警,他要报警!

    第143章

    在雪莉、苏格兰和波本之间,知花裕树选择了雪莉进行对话。

    选择对话框【雪莉】。

    他走过去,先对着苏格兰和波本摆摆手,示意他们稍等一下,然后蹲下来,和雪莉平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缩小版的高冷雪莉点点头,微微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现在在米花町2丁目22番地阿笠博士家住,明天有空来我这里一下。”

    江户川柯南见两人在说悄悄话,假装不经意地路过,试图插入偷听,雪莉快速说完话,瞥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酷酷离开。

    知花裕树拿手揉乱了柯南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小柯南,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你看,灰原妈妈生气了吧。”

    江户川柯南:“……”

    你还真管她叫妈啊?

    江户川柯南一步三回头地被少年侦探团揪走了,知花裕树直起身子捏着下巴沉思。

    雪莉说米花町2丁目22番地,那不就是他的别墅旁边吗?难怪苏格兰会和雪莉一起出现在这里。

    正这么想着的知花裕树就听到苏格兰向他发出邀请。对方请他今晚去别墅那边住,说是诸伏警官也在那里。

    听到诸伏这个关键词,安室透瞥了瞥好友,眼底浮现淡淡的疑惑。

    知花裕树十分心动,他想了想,说:“今天太匆忙了,还是算了,我明天去吧。”

    正好明天顺路去找一下雪莉,看看她有什么事。

    而且今晚也得留出一点时间和萩原、松田他们说一声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同时好好道谢。这段时间多亏两位警察收留照顾,他才不至于露宿街头。

    警察们的品格真是太高尚啦!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当然舍不得让知花裕树搬走,不过劝了几句,听知花裕树说是要回自己之前买的别墅住,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打算第二天请假陪知花裕树搬走的计划也被否决。

    “我全部的行李也只有一个包,你们就没必要陪着我搬空气了。”知花裕树摆摆手,承诺道:“等我安顿好,请你们来做客。”

    ……

    第二天一早,知花裕树拎着他唯一的包裹先去了阿笠博士家。

    阿笠博士还记得他,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像以前一样试图推销自己研发出的产品,被雪莉无情赶走。

    在已经是老人家的阿笠博士前依然妈感十足,雪莉真是一款全自动当妈机器。

    知花裕树忍住了,没敢真的笑出声。

    阿笠博士不愧是搞研究的,家里还给雪莉整了一间小型实验室,不过比起他送给雪莉的实验室还是差远了。

    知花裕树被雪莉按在实验室里,做了一遍简易的身体检查。

    很健康。

    雪莉的脸色终于好了些许。

    “你醒过来后为什么直接从研究所跑了?”

    知花裕树惊讶:“雪莉你连这个都知道?”

    雪莉冷冷地,“我是你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当天晚上值班的人就是我。”

    知花裕树冷汗下来了,“啊?……那雪莉你变成这样,不会就是因为我偷跑,所以才……”

    “与你无关,别乱想。”雪莉打断了他,“要说起来,是和琴酒有关。”

    “欸?黑吗?他又怎么了?”知花裕树满脑袋雾水。昏迷了两年,现在有种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老年人感。

    雪莉叹气,“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简单解释了一番,“琴酒怀疑你的昏迷和boss那边在进行的计划有关,所以他想办法将我安插了进去,随时关注你的状态。boss这一年来更加神出鬼没,很多事情都交由朗姆代为处理,他好像不那么信任琴酒了,而我又被视为琴酒的派别,所以才被杀鸡儆猴。”

    知花裕树听得一愣一愣的,“雪莉你不是很讨厌黑吗,怎么会变成他的派别?”

    雪莉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因为谁?”

    知花裕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转而理直气壮起来,“变成黑的派别也没什么不好嘛。黑他很好的,善良正义、热情开朗……”

    雪莉的表情逐渐扭曲。

    “都和他没什么关系,”知花裕树一个急刹车,“不过黑有他独特的温柔。”

    雪莉冷哼一声,“他对你确实挺上心。除你之外,还是算了吧——”

    能给人一个痛快死法就已经是琴酒的最大仁慈了。

    “说起来,雪莉,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两瓶药的成分,识别它们的作用吗?”

    知花裕树从口袋里掏出两瓶药,药瓶上都标识着普通的维生素名称。不过他猜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这都是去boss那里的时候,名为相川佑介的医生给他用的药——甭管是什么药效,都已经被系统阻隔了。

    知花裕树很珍惜现在这条新命的。

    但如果能搞明白具体药效的话,对后续的事情说不定会有帮助。

    雪莉接了过去,表示她没别的事,马上就能帮他做分析,不过出结果需要时间,让他下午再过来。

    ……

    知花裕树又拎着包裹回了自己自打买回来就没怎么住过的别墅,先把葡萄酒掏出来透了透气。

    这可怜的玩具蛇,这些年跟着他真是没少吃苦。

    因为是工作日,诸伏高明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的苏格兰。知花裕树到的时候,苏格兰正在准备午餐。

    围裙的那点布料差点兜不住硕大的胸肌。

    这次围裙里面居然穿了衣服!

    这不是把他当外人吗可恶。

    知花裕树默默在心里作法:夏天啊夏天,快来吧!

    “不过话说回来,诸伏警官怎么会住在你这里,你们现在很熟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苏格兰沉默许久才开口。

    “小树,事到如今,我觉得也不该再瞒着你。其实诸伏警官是我的哥哥。抱歉,一直以来都瞒着你。”

    知花裕树惊愕震怒:“什么?我也要和你们做兄弟!桃园三结义怎么能少了我?”

    苏格兰:“……不,我的意思是,诸伏警官是我的亲哥哥,我的本名叫诸伏景光。”

    知花裕树花了三秒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丝滑地接受了。

    难怪他一直觉得两个人长得像。

    这倒是又提醒了知花裕树一件事,他清清嗓子说道:“苏格兰,我们的约定提前结束吧,是时候让你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了。”

    一开始是为了保护苏格兰,也为了不泄露组织的机密才让苏格兰易容成圆光树的身份生活,过去了这么多年,再继续这样做已经意义不大了。

    还是让苏格兰早点做回自己比较好。

    知花裕树一早就为苏格兰有朝一日的回归做了准备,在他的剧本里,苏格兰没有死在当年那场爆炸中,而是受了重伤,被组织秘密保护起来,昏迷了三年才终于醒过来。

    这样的话,在公安那边,苏格兰也能有个交代。

    天才啊天才!

    ……

    下午,知花裕树如约来到隔壁阿笠博士家取结果。

    缩小版的雪莉穿着缩小版的白大褂,神情严肃地拿着检测结果,“这两瓶药都是加强版的精神类药物,一个是苯二氮卓类药物,有镇静、催眠这一类的功效,另一个是含有裸盖菇素的致幻剂;长期吃这两个东西,不仅会扰乱人的思维和感知,使精神状态更加脆弱,还会对药物本身产生一定的依赖性,很危险的。”

    “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两瓶药?”雪莉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看知花裕树下意识表现出躲闪的目光,她微微眯起眼,“你没吃过这两种药吧?”

    “没、没有,当然没有哈哈哈哈。”知花裕树尾音上扬,堆起真挚的笑脸,“总之,谢谢你了,雪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和我说。”

    雪莉审视着知花裕树的表情,等看得对方冷汗都要下来了,才慢慢颔首,“不用谢。”

    两人离开地下实验室往上走。

    雪莉:“你接下来是要住隔壁那间别墅吗?我听博士说,那栋房子是你的。”

    知花裕树点头,笑了笑,“接下来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你这种小小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茶发小女孩儿也温柔一笑,“啊啦,你也想变小吗?”

    “不了不了!”连忙摆手。

    “不过接下来确实会经常见面了。”雪莉意有所指地说。

    目送知花裕树出门,阿笠博士一回头便看到家里的小姑娘冷酷地抱着手臂。

    他疯狂思索是不是自己偷吃蛋糕被发现了,“怎、怎么了,小哀?”

    “博士,最近别让江户川和那群孩子们来这边。”

    “啊,为什么?”

    “我要把琴酒叫过来给某些不爱惜身体的人一个教训。”

    “哦哦,原来……欸——?!小哀你说叫谁?”

    ……

    北海道某处。

    天空飘落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银发男人靠在路灯下,黑色大衣的肩膀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手指间的香烟即将燃尽,掉落的一点烟灰眨眼间被冷风吹散。

    路过的行人脚步匆匆,没一个敢在他周身几米的范围内停留。

    琴酒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和朗姆之间的斗争,已经逐渐摊在了明面上。他从合作者波本那里拿到了宾加的情报,得知对方最近有在北海道这边出没。

    宾加是朗姆的得力下属,要是能干掉他,朗姆也会大伤元气。

    他给了宾加一枪,但还是被人跑了。

    啧,命硬的老鼠。

    手机忽然响了下。

    [有时间通话吗?——S]

    琴酒直起身子,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眸色渐深。

    是雪莉。他和她交代过,如果发现莱蒙的踪影,哪怕只是一点可能的线索都要马上联系他,所以这是发现他了?

    想到那个昏迷两年,醒来的当晚就失踪的银发少年,琴酒就气得咬牙切齿。

    喜欢失踪喜欢跑是吧,被他逮到,就马上弄死他,变成一座坟就老实了。

    琴酒给雪莉打过去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找到他了?”

    “嗯,找到了。不过你先到我这里来一趟吧,有些事要当面和你说。”

    后面的话压根没怎么进琴酒的耳朵,他脑子里只飘着前半句——找到了。

    呵,终于找到了。

    Top killer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体贴和忍耐全给了某个银发少年。

    他忍耐他的害怕,涨得发疼也只是并着腿磨出来;

    他忍耐他的退缩,用狙击手的耐心等着他放松警惕自己靠近;

    他甚至该死地忍耐着他了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像快死了一样睡了两年。

    杀手第一次尝试为人筑下温暖而庇护的巢。

    那个人却头也不回地弃如敝履。

    那他也没什么好继续忍耐的了。

    在把他c死在床上前,无论如何,这次他都不会再停。

    殊死反抗他也奉陪。能死在一张床上,后来人也会觉得——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

    等伏特加做完收尾工作,到达约定的会和点时,看到的就是琴酒大哥站在路灯下,脸上露出放肆而冷酷的笑。

    那通常是大哥杀爽了的表情。

    又要收尾善后了吗?伏特加谨慎观察四周,寻找尸体可能的所在。

    “伏特加,你在那儿发什么呆,滚过来,该走了。”

    “来了,大哥!”伏特加赶紧回神。

    路灯打下的暖光也没能驱散银发男人周身的寒冷,冷白的皮肤泛着寒气四溢的雪色。

    但伏特加跟随琴酒多年,早就学会了从细枝末节处识别对方的真正情绪。他敏锐地感觉到大哥这会儿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不,考虑到刚被宾加逃走,他们白跑一趟的背景,这种心情好得已经有些诡异了。

    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

    “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伏特加小心地问。

    “回东京,坐最近的航班。”

    ……

    刚刚爬上床躺好的知花裕树猛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嘟嘟囔囔:“谁在想我啊?”

    可能性过多,想不出来。嘿嘿,太受欢迎真是没办法。

    给自己盖好被子,知花裕树美美地进入了黑沉的梦乡。

    第144章

    知花裕树按照约定,在安顿好自己后,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发出了做客的邀请。

    两人欣然同意,不过因为白天还要上班,做客的时间只能定在晚饭的时候。

    苏格兰要为恢复身份做准备,一早就离开了家,在公安那边完成对他的审查前应该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但家里还有诸伏高明在。

    他最近在东京警视厅这边交流学习,所以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诸伏高明否决了知花裕树外卖订餐的提议,表示:“交给我来做吧,既然有客人要来,怎么能只给客人吃买来的成品。”

    “好耶!高明哥最好了!”知花裕树就等着这句话呢,殷勤地跑去给诸伏高明揉揉胳膊捏捏肩,好不谄媚。

    诸伏高明和苏格兰不愧是亲兄弟,两人做饭都特别好吃。实不相瞒,自打知花裕树醒过来后,就一直惦记着吃两人做的饭。

    诸伏高明无奈,揉了揉他的脑袋,“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做给你。你身体刚好没多久,去起居室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的高明哥!我已经完全好了,现在身强体壮,健康得不得了。”

    知花裕树的保证没能取信于诸伏高明,他被强硬地推出厨房。

    黑发男人神色平静地解释:“小树,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没办法专心做饭。”

    “欸?”知花裕树伤心委屈,“我知道我不擅长这个,但我很乖,不会捣乱的。”

    诸伏高明闭了闭眼,叹气,不得不说得更明白。

    “小树,不是在责怪你。”哪怕已在知花裕树面前失态过很多次,要明白无误地说清楚这件事还是让成熟稳重的黑发男人感到一丝窘迫,“我很想你,会忍不住想吻你。”

    再多的话不能细说。

    诸伏高明总不能再告诉对方,在曾经的梦里,他是如何将他架在流理台上,弄得满厨房都是水。

    无论是说还是想,都太过冒犯。

    “哦……哦。”知花裕树不吭声了,耳垂爬上薄红,僵着手脚,机器人似的挪回起居室。

    也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知花裕树看了看时间,先把起居室打扫整理了一下,又拿着除草机清理了庭院里的杂草。

    阿笠博士也在除草,满脸凝重,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知花裕树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吓了对方一大跳。

    真的是一大跳——以阿笠博士的体重,能跳那么高真的是很害怕了。

    “啊是知花啊,抱歉,因为你也是银发,我还以为……呼……太可怕了,要不然我还是去外地躲一躲好了。”阿笠博士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

    知花裕树:?

    “阿笠博士你没事吧?要是遇到危险的话要赶快报警啊,警察会保护我们的。”知花裕树满脸正气,“博士你要是觉得去警视厅麻烦,可以今晚到我家来,有好几个警察会来踩点碰头,你可以直接跟他们说。”

    “啊哈哈,谢谢,没事,小哀说没事,不会死的。”

    知花裕树:??

    他没太当回事,只叮嘱阿笠博士注意身体,不然小哀又要唠唠叨叨了。

    他应该当回事的。

    ……

    晚上八点左右,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到了。

    太阳已经落山,天气阴沉,月光也被遮蔽,空气里透着隐隐的水汽,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一场大雨。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知花裕树老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看了眼餐厅旁的窗户。屋里亮堂,外面漆黑一片,导致窗玻璃上都是餐厅内景象的反光,看不到外面有什么。

    他记得餐厅的窗户正对着阿笠博士家,阿笠博士家就只有阿笠博士和小哀而已,他为什么会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那里死死盯着他看?

    是错觉吗?

    知花裕树搓了搓手臂。

    “冷吗?”萩原研二把自己搭在座椅靠背上的外套动作温柔地披在他身上。

    餐桌上另外两个男人顿时一起抬眸看过来,那道窗外的可能存在的目光也瞬间变成了尖刺般,刺得知花裕树下意识一颤,躲开了萩原研二为他收拢领口的动作。

    “我、我自己来就行。”

    萩原研二也没强求,收回手指,对着另外两人笑了笑。松田阵平小声吐槽幼驯染:“太会装了……”

    知花裕树又用余光偷瞄了眼窗户,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能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身上缠绕,掐着他的脖子,抚触他的身体,似乎正一点点将他剥开。

    其他人都没有反应,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

    所以真的是错觉?

    知花裕树又打了个颤,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一顿饭没少吃,却多少有点食不知味。眼看着要下大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没多留,吃完晚饭便告辞了。

    临别的时候,萩原研二顺便邀请知花裕树有空回家看看。

    “妈妈很想你。”温柔的紫眸男人这样说道。

    知花裕树也很想萩原妈妈,连忙点头应下。

    萩原研二摸摸他的脑袋,又笑眯眯地对诸伏高明说:“诸伏警官是我和小阵平同期好友的哥哥,就也是我们的哥哥。哥哥在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和小阵平,小知花他稍微有点没常识,如果有冒犯哥哥的地方,希望哥哥不要生他的气。”

    松田阵平像是被提醒了什么,“这家伙晚上睡觉总是睡得特别死,万一突发地震什么的,哥哥你记得把他薅起来。”

    知花裕树头顶冒出小火苗:“诽谤,你们这是诽谤!我从不惹高明哥生气,而且睡得死是因为我睡眠质量好,真的地震我会自己醒的!”

    一对幼驯染忍着笑一唱一和地顺毛撸了两下,知花裕树还是气鼓鼓的。

    诸伏高明没说话,微微垂眸看着在同龄友人面前异常有活力的银发少年。

    小树本就长得极好看,受上天偏爱,这许多年过去一张脸仍是副少年模样,而他却已经三十多岁了;从外表看起来,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漂亮的花总不缺愿意为它衔蜜的蜂,知花裕树的身边也总不缺喜欢他的人。

    小树那么好那么善良可爱,诸伏高明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能忍心不喜欢他。

    他的弟弟,今天遇到的两位弟弟的朋友,大概率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人……总有人比他这个哥哥更与他相配。

    他陪着少年回到别墅,落后了一步看着少年的背影。而对方并没有察觉身边人的消失,像一只雀跃的蝴蝶,振翅飞入房间。

    ……

    洗完澡,把自己擦干净,知花裕树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和系统聊了会儿天,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再次进入沉沉的梦乡。

    松田阵平的话说得没错,知花裕树晚上睡觉确实睡得很死。

    以前是因为系统会断电,他会直接失去对外界的感知;现在身体变得健康了,却还是保留了之前的习惯,一般只有很大的声响和动作才会弄醒他。

    所以知花裕树在自己之前的住所都装了大量的安全装置。只有这栋住着苏格兰的别墅里什么也没装。

    通常来说,只要隔壁的阿笠博士不作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波及到这里。

    这天晚上,知花裕树依然睡得很熟。夜半时分,降落的暴雨和电闪雷鸣是很好的助眠物,少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

    可是今晚的梦似乎并不安稳。

    梦中黑压压的天幕压下来,他被一头看不见脸的野兽拖回了巢穴。野兽的身体是他的两倍大,压在身上舔他仰起的脖颈。

    知花裕树含着泪推搡,控制不住地战栗。空无一物的黑暗里,那种被某人冰冷的目光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想反抗,却发觉自己的四肢用不上力气。

    像是曾经历过的那样,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不知是谁毫不留情毫无怜惜的侵犯。恐慌在心头蔓延,迫切地希望有谁能来救救他。

    “黑……”睡梦中的少年呜呜咽咽小声哭叫,“救我……”

    坐在床沿的银发男人垂眸看着他,拇指重重碾过眼角的泪痕,不爽地啧了声。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哭成这样。外面的雨都没他水多。

    “不是把我的枪给你了吗?”他咬着他的耳朵问,得不到答案就加重了力道,继续问。

    银发少年被他锁在怀里,躲也躲不开,无力地微微摇头,一点泪珠从紧阖的双目下溢出,将银白色睫毛一缕缕地沾湿了。

    “……不、不知道。”

    睡了近两年,知花裕树当然不知道昏迷前放在身上的伯莱塔是被谁拿走了。

    琴酒知道,因为就是被他自己收起来的。

    但他用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摸了摸银发少年漂亮的薄红脸颊,哑着声音冷哼了下,“不知道?那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并没有等少年的回复,也不需要。该如何发泄心头积攒的磅礴怒火,他早有计划。

    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代价,他会让莱蒙明白这个道理。

    被子被掀开,东京的气温高,并不会冷。衣物被扒掉,手腕也被绑住。

    力道很重,熟睡的银发少年终于迷迷糊糊醒来。

    这也正是琴酒想要的。水煎固然有乐趣,但这次他要莱蒙亲眼看着他的怒气,亲眼看着自己如何被惩罚。

    “……黑?”知花裕树模糊地看见眼前的男人,对方的银色长发顺着肩膀垂落到身侧,同他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撑在他耳侧。

    残余的梦境景象令知花裕树无意识地先往琴酒手上贴了贴,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被绑住的手腕和只剩一点小布料的身体。

    他茫然:“这是要干什么?”

    琴酒冷哼一声,“干死你。”

    哈?怎么可能,你才舍不得呢哈哈。

    银发男人的眸色骤然变得更深,冷冷地牵了下唇角。

    知花裕树表情僵住。

    完蛋了完蛋了,不小心真的笑出声了!怎么办?救、救命啊!!

    第145章

    窗外暴雨淋漓,伴着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屋内的景象也被短暂映照出来。

    床头的小夜灯被扭开,散发出微黄的光晕。

    银发少年的两只手被缚在身后,含着泪跪伏在床上,肚子下垫了枕头,面前摆着一摞文件,标题字号加大加粗,一眼就能瞥到。

    [xxxx年xx月xx日 第x次身体检查记录]

    是他昏迷期间的身体记录,他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要拿出这些。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从他弯下的腰窝划过,琴酒注视着他的侧脸,手指刮掉眼角的泪珠,冷酷无情,“省点水吧,待会儿还有的要流。”

    知花裕树僵住。

    不是吧,这么狠心!他都很刻意地做出可怜兮兮的姿态了,还以为黑看他这样子会心软的。

    可恶,万策尽了。

    琴酒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只会嗤笑一声,看他这个样子还能软,他怕不是已经不行了。

    微凉的手套贴在了下巴处,脑袋被微微抬起,银发男人垂眸,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慢条斯理地说:“今天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念完,什么时候放你睡觉。”

    知花裕树还是茫然,“啊?睡前读物吗?我不爱读这种欸,可以换成推理小说吗?……嘶,你干嘛!”

    琴酒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冷哼了一声,“你不爱读,难道我爱读?”

    知花裕树又瞥了眼那些文件,发现页脚的记录人署名竟然是琴酒。

    知花裕树想到雪莉跟他说的话。

    “那家伙跟疯狗似的,一天到晚想把自己栓你身上。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和你有关的很多事,他都不许别人经手,谁来都能被他咬一口,烦死了。”

    琴酒又说:“这些只是一部分,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我也可以给你换点别的。”

    一摞一百页的文件,白底黑字,从凌厉的笔迹仿佛能看到银发男人冷冷写下这些记录时的模样。

    他那会儿在病床上昏睡,一无所知。

    于是这每一张纸都像是一次在他一无所知时望过来的无声注视。

    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了下,知花裕树乖乖低头,“我读就是了。”

    一页也没多少字,读得快点,一个多小时也就读完了。

    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

    “唔……心……心率每……”知花裕树呜呜咽咽地叫,一句话根本不能一口气说出来。

    太过分了!

    唯一的布料也被褪下,他以为已经丢失的伯莱塔回到了银发男人手中,又被涂满润滑,放进他的身体。

    “爽吗?”琴酒哑着嗓音问他。

    知花裕树咬着唇瓣不回答,努力继续往下读。

    回避也没有用,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两条腿颤得都快跪不住了。这副姿态……真是漂亮得不像样。

    虽然是惩罚,琴酒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弄疼他。莱蒙本就对这种事有阴影,万一弄疼了,加重了他的排斥感,将来麻烦的还是自己。

    惩罚又不是只有疼痛这一种形式,让人爽到受不住也能达到目的。

    而且看他疼,琴酒自己也会越发烦躁;看他爽,他也会跟着爽,一举两得。

    知花裕树确实有点受不了了,真的被人进入也就算了——不不,这个也不行,琴酒他体型太大了,根据他以前感受过的大小,真的进来他会坏的,但现在被冰冷的械物弄成这样更羞耻。

    何况他还曾经用过那把伯莱塔。

    怕他手腕那里血液流动不畅,束缚的绳子被取下,知花裕树得以聊胜于无地拿手臂撑住身体。

    “读到第10页了。”银发男人慢条斯理地咬下了右手的手套,左手依然拿着枪柄。温热的手绕到身前,轻轻掐住脖子。

    嗓音喑哑:“怎么读得这么慢,任务要好好完成才行啊,莱蒙……看来是我太温柔了。”

    枪筒毫不留情地旋转。

    “啊……”几乎被贯穿的感觉令知花裕树仰起脑袋,忍不住发出声音。

    掐着脖子的手用力,让他无法落回去,冰凉的唇瓣含住了他的唇,噬咬、吮x。

    知花裕树被蛊惑一般微微张开嘴,承受对方的进一步侵犯。浑身颤得更加厉害,被银发男人干脆捞进怀里,宽大的手掌从枪柄处挪开,按在腹部后压,像是渴望着把怀里人按进自己的骨头里。

    手移开了,但伯莱塔并没有掉下去。

    知花裕树的大脑变得混沌,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耳朵在这之后捕捉到混杂在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中的敲门声。

    男人温和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树,你还没睡吗?”

    是高明哥,知花裕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浑身都绷紧了。琴酒却在这时候重新握住伯莱塔,把滑下些许的枪筒推回去,同时放开了银发少年的唇瓣。

    恶劣地勾起唇角。

    隔着窗户看见莱蒙和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从研究所逃走不来见他却和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人这么亲昵,真是欠*。

    他咬着银发少年的耳朵低声说:“不回应一下吗?外面的人可还在等着呢。”

    伯莱塔啵地一声被拔了出来,换上了带着温度的东西。

    知花裕树被吓得不敢动弹。

    啊啊啊啊好像比上次感受到的更大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出声回应,黑就会直接亲身上阵,就算已经有伯莱塔先……了,但是远远不够,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黑、黑……”他软着嗓音轻声叫对方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温柔,“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向加害者求助显然不是个理智的选择。

    知花裕树并不知道他现在在琴酒眼里是怎样的模样。白皙的身体在手下发颤,却没有逃走,反而往怀里缩,小幅度蹭着胸口,睫毛沾着水,抬起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仿佛从始至终都确信他不会伤害他。

    笨蛋。

    他一开始可是打算来*死他的。

    琴酒将戴着手套的手贴到银发少年的唇上,后者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取下来。”他命令道。

    手腕被攥住,不能用手。知花裕树抿了抿唇,咬着手套尖取下来。唇瓣尚未合上,温热的手指便扣了进来,扯住了舌尖。

    “唔……”

    真乖。

    琴酒还记得第一次在莱蒙清醒时吻他的情况,两人大打一架,他被这个人踹断了好几根肋骨,养了许久才不再生疼。

    除了莱蒙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还能在踹断他的肋骨后活下来。

    这毕竟是他从十九岁就开始渴望的人,他愿意给他一点特权。

    那时候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琴酒以为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就是莱蒙因为打不过他只能忍着他的为所欲为。

    然后他在每一次结束后再想办法哄他。

    连在梦和幻想中,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乖。

    明明有点难受,还是配合地张着嘴巴舔他,一点点的,湿漉漉地含着指尖,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琴酒感觉到,他确实是在以这种方式向他道歉。

    莱蒙是那种爱憎分明、知恩图报的类型,他并不喜欢组织,却因为boss将他带离曾经的噩梦而对boss十分忠心,甚至连boss继续将他当实验体都能忍受。

    对知恩图报的笃信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

    所以在意识到他在他昏迷期间为他做了很多事后才会变成这种乖顺的态度。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有多诱人。送上门来的礼物哪有不收的道理。

    这么乖这么好骗,很容易被*死在床上啊。

    知花裕树又颤了颤。

    黑的眼神有点吓人……

    而且那里是不是又……不行,要不提议用嘴或手帮忙吧,吃不下的……

    好好的人干嘛没事长到快两米啊!

    琴酒先放进去了两根手指,刚刚好。继续添加。

    知花裕树死死咬住嘴唇,不知道高明哥走了没,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咬得唇瓣出了血——是他今晚唯一渗出的血。

    琴酒眸色沉下来,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唇瓣,“那个人走了,放心叫吧。”

    知花裕树欲哭无泪,和对方商量,“黑,像上次一样用腿不行吗?经常做人的朋友都知道,型号不适配不能强求啊。”

    琴酒沉默了下,哄他:“你的错觉,进去就知道了,很适配。”

    “你骗人。”知花裕树狠狠控诉,“你一个有别人两个大了,就算要杀我,也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杀手大人!”

    啧。

    “谁让你这么紧……张,”琴酒在知花裕树的瞪视中改口,“你放松一点。”

    放松不了一点,这个架势分明就是等他放松就按下去。但凡黑小一点,他就咬咬牙忍了,反正对象是黑的话,他可以接受做这种事。

    但型号不匹配是真的不行啊!

    知花裕树紧急求助:[系统,启动plan B!]

    [来了,小树,plan B启动!]

    所谓plan B就是由系统帮忙模拟出生病状态……人都生病了还舍得继续吗!

    黑绝对舍不得的,不管他嘴上多不饶人,知花裕树早就知道了,他喜欢自己喜欢得要命。

    所以对不起了,用别的地方你不愿意,只能让你欲求不满了(沉重)。

    为了让情况看上去更可怜,知花裕树还久违地给自己套了一层诱惑光环。

    琴酒将银发少年揉进怀里吻,吻着吻着察觉到不对劲,怀里的人倒是很配合,身体也在慢慢放松,只是怎么越来越烫了。

    他松开些许,少年含着泪,气喘吁吁的。

    他一摸额头。

    快烫熟了。

    室内的温度并不低,即便不穿衣服也不至于冻感冒的,但考虑到莱蒙昏迷了近两年,身体情况可能并不像表面那么好,雪莉又透露他在乱吃什么药。

    琴酒停住动作,扯过自己扔在一旁的黑色风衣将人裹起来。

    银发少年还可怜兮兮地把手搭在他胸口,似乎是无意中揉了两下。

    “黑,没事,我会努力吃下去的,你就算把我撑成两半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了……”

    第146章

    第二天清晨,知花裕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手臂搭在额头挡住阳光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

    他摸了摸身上,很清爽;动弹的时候也没有不适感。

    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他只顾着装可怜,故意说了那种卖惨的话,再抬眸就看到琴酒的表情古怪中透着点狐疑。

    虽然会关心则乱,但琴酒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而如果他察觉到自己被骗的话……

    关键时刻,系统直接掐断了知花裕树的意识,让他“昏迷”了过去。

    系统:[抱歉小树,情况紧急,来不及和你商量了。]

    知花裕树:[呼,没事,还好阿统你反应得快。]

    看起来黑果然舍不得在他生病的情况下再对他做什么。

    系统昨晚特意没关机,替知花裕树盯着情况:[你昨晚冷得发抖,他一直抱着你帮你取暖,等早上我把你的烧降下去,他才去了浴室洗澡,刚刚出门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系统刚说完,卧室门被打开了,银发男人提着一袋东西走进来。

    知花裕树愣了下,想到系统刚刚说的话有些心虚。

    昨晚都那样了黑还能忍下来也是不容易,别把人憋坏了……但他是真的有点怕……

    琴酒倒是没再提昨晚的事情,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把袋子放到旁边,“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从外面进来的,没碰到高明哥吗……知花裕树没敢问,起床洗漱完,提着袋子和琴酒坐到餐厅。

    餐厅的桌子上也留了一份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

    [如果起床晚,早餐凉了,记得放微波炉里热一热。昨晚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是不是休息得不好?——高明]

    哥哥真好。

    但顶着琴酒想杀人的目光,知花裕树一点也不敢把手伸向诸伏高明做的早餐,乖乖地吃琴酒带回来的袋子里装的。

    银发男人的神色这才和缓了些许。

    吃完早饭,又被拉去雪莉那里做了一番检查。

    知花裕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给琴酒的。

    琴酒被留在了研究室外,里面的知花裕树故作受伤:“雪莉,我以为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才让琴酒看着点你,别乱来。”茶发女孩微微勾了下唇角,调侃,“我以为你今天直到中午之前都不可能起得来了。”

    “不要瞧不起人。”知花裕树这么说,又一顿,想到琴酒的……,他凝重点头,“你是对的。”

    雪莉:“?”

    知花裕树的发烧是系统搞的鬼,自然查不出什么,雪莉也和琴酒说他的身体状态目前看来很不错,和以前比起来,已经变得人模人样了。

    “至于昨晚的发烧,可能是运动过度,出了太多汗,又吹了冷风导致的感冒。也可能是一些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后遗症,以他之前那种情况,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所以虽然目前身体状态看起来不错,但还是要多加注意。”

    这也是为什么雪莉会选择将莱蒙的消息告知琴酒。莱蒙对自己的身体实在太不上心,波本那种人则看起来就会溺爱他,这种时候还得是琴酒这种比较强势的讨厌鬼来才行。

    雪莉和琴酒在地下室说话的时候,知花裕树先一步回到了客厅。

    除了阿笠博士,柯南也在。

    小男孩似乎在闹着什么,被阿笠博士满头大汗地拦下。

    “柯南,你干什么呢?”知花裕树歪了下脑袋看着他。

    “知花哥哥。”江户川柯南转向他,甜甜地笑了下,“我是来看灰原的,她这两天请了病假,我有点担心她。”

    今天是周三,这个点雪莉还在家里,确实需要请假。

    一想到那个酷girl也得去上一年级解1+1等于几这种题知花裕树就想笑。

    他发现了盲点:“现在是上课时间吧,柯南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江户川柯南表情一僵。

    知花裕树倒也没为难他,眨巴眨巴眼睛,“没事,我懂的,小孩子都不爱上学呢,我不会告诉柯南最喜欢的小兰姐姐的。”

    柯南小脸一红,“我、我没有……”

    “欸?不喜欢吗?那我可要追她了。”知花裕树故意逗人玩,笑眯眯的。

    “追谁?”

    琴酒低头揽住他的腰肢,把人带进怀里,热烫的手掌摩挲着腰部劲瘦有力的肌肉,满是缠绵爱怜的意味。

    知花裕树真怕他当场立了,给小朋友留下心理阴影。

    以黑的前科来看,他完全可能的!尤其是这还是早上,昨晚他还把人折磨到欲求不满。

    说起来一开始是黑打算惩罚他来着。

    就这?

    太弱了。

    豪言壮语在心里走了一圈就没有吐出来的必要了。知花裕树拍了拍腰间的手,小声说:“当着小孩子的面,别乱来。”

    琴酒的动作一顿,居然真的很听话地收回了手,知花裕树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瞅了瞅窗外的太阳。

    别是真的被憋坏了,已经影响到大脑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是吓到了柯南,而且吓得不轻,知花裕树拿手在人眼前晃了晃都没什么反应。

    琴酒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只是盯着知花裕树逗小孩的背影看,看他弯起的眉眼怎么都觉得漂亮得不行。

    看他对着小孩儿笑得久了又开始不爽。

    要是能锁起来就好了。

    这该死的小鬼真碍眼。

    “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就快点走,我还要忙。”雪莉下了逐客令。

    知花裕树不再逗柯南,离开的时候把衣摆上黏的定位器绑到了一只小猫脚上。

    给不乖的小孩子一点教训。

    回了家,琴酒掏出一枚耳钉送给了知花裕树,还要帮他亲自戴上。知花裕树一只耳朵上的蛇形耳钉是用来控制葡萄酒的,不能动,但还有一只耳朵可以换。

    琴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帮他换,同样是银制的饰品,很趁知花裕树冷白的肤色。

    换完,揉了揉耳垂,又开始吻他。

    “你是狗变的吗,黑?”知花裕树去推脖颈上埋的脑袋,琴酒倒也没和他对着干,顺着力道起身。

    他对知花裕树现在的态度已经足够满意,但仍想更进一步。

    又低头咬了咬知花裕树的耳垂。他很爱这个动作,因为知花裕树这里很敏感,一咬就会颤两下。

    “搬去我那里住?”他喘了两下,“之前的波本苏格兰是你的搭档也就算了,我不可能看着你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住一起,他是警察吧?”

    知花裕树犹豫了。他其实很喜欢和诸伏高明住在一起的感觉,高明哥总是有着恰到好处的体贴,可以让他最大限度地放松下来。

    琴酒心里冷哼了声,没有表现出来,拿出耐心循循善诱。

    “知花裕树,我能看出他也在觊觎你,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他,是因为你。礼尚往来,也该回报我些什么,陪我住几天?”

    相处十几年,琴酒知道怎么哄知花裕树最有用。他最后往银发少年口袋里塞了张银行卡,“密码还是老样子。”

    于是知花裕树点头同意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钱不钱的,主要就是想陪陪朋友。

    刚搬到自己家别墅没两天的知花裕树又挪去了琴酒家,是他去过好几次的那个安全据点。

    据点里原本就放着很多他的东西,直接实现了拎包入住。

    离开前,知花裕树给诸伏高明发了条短信,说他要去朋友家借住几天,让他不要担心。

    这个安全据点琴酒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来过了,不过会有人定期来打扫,地方还算干净。说是要庆祝知花裕树从昏迷中醒来,傍晚的时候,琴酒开了瓶香槟。

    知花裕树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但琴酒在他昏迷期间一直悉心照顾他,这时候总不好拒绝。

    他很小心克制地抿了一口酒,表示自己就能喝这么多。

    琴酒又调了杯lemon gin,“你自己的味道,不来尝一口。”

    这可太精准打击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玻璃杯,仰头,澄澈的酒液灌进喉咙,喉结滚动。

    琴酒盯着他看,点了支烟,喉结也跟着滚。

    两杯酒知花裕树都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进了琴酒的胃里。

    知花裕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他晕乎乎地进了房间,让扶着他的银发男人就送到门口,认真强调:“我会反锁屋门和窗户的,别想搞偷袭。我再说一遍,型号不匹配是不会幸福的!”

    琴酒确信他已经醉了。

    为什么会觉得区区一道门就能拦住一位顶尖杀手,尤其是这道门还是他自己家的门。

    光备用钥匙他就有三把,连撬锁都没必要。

    琴酒倒也没打算真的把人水煎了。要水煎他早几年就能做到,忍了这么多年,没必要这时候趁着人不清醒做到最后,但他昨晚憋得狠了,今天必须得纾解一下。

    像之前一样并住了腿,但这次得到了更配合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醉得狠了。

    脸颊泛着熟桃子似的红,眼睛阖着,像只温顺的猫。

    琴酒把人吻醒了,醉了酒的少年迷迷糊糊睁眼,摇摇晃晃找到焦距,盯了一会儿,感慨。

    “好富有的胸肌!”

    琴酒怔了下,动手脱掉黑色上衣,拿着少年的手放上来摸,问他:“昨晚是不是偷摸了?”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语气分明是“我下次还敢”。

    琴酒有些无奈。他一定是惯坏了这个人,顶级杀手的威压在他面前半点不顶用,以前还会戒备,随时等着反击,现在只要看到是他,就完全放松了警惕。

    狡猾的小狐狸。

    像是知道他会贪恋这份信任,反而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破坏。

    所以到了这种地步,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就能侵入的时刻,他也只是先磨一磨,哄他:“让我进去?”

    醉酒的人居然也没放弃最后一丝理智,被他抱着躺在胸口,懒懒摇头,“不要,你变小点就让你进。”

    啧。

    牙齿抵着上颚发出不耐的声音,琴酒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件事上遇到的最大阻碍居然是这个。太不讲理了。

    明明两只手一起就能包住了,怎么会吃不下,真是娇气。

    看来酒还是灌得少了。

    琴酒继续哄他,醉酒的人偏偏在这点上异常偏执,都亲迷糊了,湿漉漉的也不同意。

    到最后干脆脑袋一歪,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嘟嘟囔囔道:“我睡着了,你再乱动是犯罪,我报警抓你。”

    琴酒:?

    憋得实在难受,不然用别的地方也行。

    刚把被子扒开一个角,银发少年睁开了眼,还是不清醒的状态,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

    望了一会儿,喃喃道:“我好像做梦了。”

    琴酒耐心地问:“什么梦?”

    “他们往我血管里注射了很多东西。”知花裕树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盯着看,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我从很高的地方跳下去,摔死了,也可能没有,因为很痛很痛,死掉的话应该是不会痛的,对吧?”

    琴酒抓住他的手,将他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鼻尖。

    “我再说一遍,给你伯莱塔是让你杀人用的。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来使用我。”

    “我也是你的枪。”

    第147章

    知花裕树觉得最近琴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美妙。

    住进对方安全据点的第一个晚上他便喝醉了酒,人事不知,只模糊感觉到那天晚上做了很多梦,一个滚烫的怀抱一直包裹着他,像是一片雪地里的火炉。

    清醒过来后,知花裕树便意识到自己觉得一扇门就能拦住顶尖杀手的想法有多天真——这玩意儿连伏特加都拦不住。

    但他除了腿酸了点,没有别的不适。

    很显然,银发杀手没有趁树之危。

    知花裕树都有点可怜黑了。憋着确实难受,他也挺想帮忙,但想想就怂。

    黑不知道是混了哪国的血,型号在肉文世界也算是首屈一指。根据知花裕树逐渐模糊的和同等大小的肉文男主D做过的记忆,这个大小和榨汁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柠檬会被搅烂的。

    不想被榨干的知花裕树每天都在装可怜装不舒服,招数虽然老,但有用啊。

    琴酒确实很怕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十几天下来,最多是忍不住亲几下,磨一磨,把他揉进怀里抱着睡。

    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忙,白天的时候知花裕树经常会看不到琴酒人。

    干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为人原则就是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知花裕树又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系统帮他得到了新生命,他也得赶紧找齐剩余的宝物,好让系统回乡交差。有抽出的新道具帮忙,事情也不难。

    知花裕树又趁着琴酒不在的时候去看了看诸伏高明。对方学习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再过两天就要回长野了。

    知花裕树松了口气。

    虽然黑答应了不会对他的朋友下手,但离得远点总是更安全一些。

    知花裕树了解琴酒,他这个人,有时候性格挺恶劣的,说要发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性命在黑那里轻得就像会被他随手掐灭的烟。

    而且他总觉得黑好像对高明哥意见特别大。

    还碰见过江户川柯南,小侦探看见他的时候一脸菜色。

    知花裕树体贴地问:“是便秘了吗?”

    “没有!”

    小朋友脸红扑扑地跳脚也很可爱,知花裕树没忍住动手戳了两下,这下换雪莉一脸菜色。

    “别被某个醋缸子看见了,他会把江户川给崩了的。”

    “欸?黑不会的,他一向尊老爱幼。”知花裕树笑着揉了揉柯南的脑袋,目光因为所提起的人而柔柔地闪烁着,仿佛冰川消融在春日。

    他看着自己手背浮起的淡青血管,又戳了两下柯南的脸,语气温柔,“他很好。”

    江户川柯南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等知花裕树离开,他白着脸比划,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他刚才嘴里那个尊老爱幼的人是琴酒吗?”

    灰原哀也叹气,小声喃喃:“最后赢的人居然是他吗,波本也太不争气了……”

    ……

    知花裕树打算送琴酒一份礼物。礼物是从boss那里薅来的。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子,但他最近装可怜太成功,琴酒对他的身体无比小心,绝不可能再给他拿自己冒险的机会,所以此前的计划只能作废。

    不知道这对boss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概不能算好事。

    从雪莉口中得知那两种药的成分后,知花裕树就明白boss对他没安什么好心,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长期服用那两种药物会让他的精神状态极其脆弱,到时候还不是任人为所欲为。

    其实还是有点伤心的,尽管早知道boss是个人渣中的人渣,但知花裕树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挺乐意为boss献上忠心。

    一度,他是愿意为boss去死的。

    没关系,boss不要这份忠心,他就献给别人。

    但是忠臣不事二主,所以在那之前,他需要boss也为他死掉,给新主腾位置。

    礼尚往来,这也很公平。

    知花裕树借助先知之魂的指引拿到了准备送给琴酒的礼物,结果当天晚上,琴酒给他发消息说晚上有急事没办法回来了。

    那就只能改天。

    知花裕树看着眼前特意准备的烛光晚餐(菜品都是外卖来的,但重新装了盘),有那么一点失落。

    自打住进这个据点后,这还是黑第一次晚上不回来。之前的话,无论多晚,他都会赶回来,等身上的寒气散尽,再抱着他休息。

    知花裕树很喜欢靠着对方的胸口睡。

    唉,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人陪着,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知花裕树简单扒拉了几下,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略微犹豫后,还是按了接听。

    “摩西摩西~”

    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今晚有空见个面吗?”

    知花裕树惊讶地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眼通讯界面。

    是不爱学习、没考上东大,最后只能去情报组讨生活的宾加。

    怎么忽然来找他?

    “好啊。”

    知花裕树点头同意了。

    ……

    知花裕树记得上次和宾加见面还是在上次。

    总之,起码隔了得两三年的时间,那会儿他刚得到【心声识别】的超能力不久,听见一堆不该听的话,正是心情最差最乱的一段时间,看见谁都恨不得一枪崩了算了。

    宾加也在此列。

    幸好他并没有冲动行事,后来的事情证明,他的朋友们就是想法黄了点,但对他的感情都很真挚。

    仔细想一想,谁叫他这么好看,为他着迷也是人之常情,朋友们只是脑袋里的想法冒犯了点,行为上还是很珍惜他,那很好了。

    所以消了气的知花裕树连带着把宾加的账也一笔勾销了。

    这家伙被他硬逼着天天学习都没舍得恨他,很有态度了。

    见面的地点在一家旅馆。

    是宾加定的位置。杀手们会面的地点千奇百怪,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安全点,知花裕树也没觉得奇怪。

    等见了面,就更不奇怪宾加为什么把地点定在这里了。

    “你受伤了?”

    他进门的时候对方正在处理伤口,裸着上身,胡乱往身上缠绷带。

    宾加啧了声,“被疯狗缠上了。”

    桌子上放着外卖餐盒,宾加让他随便先吃点。

    知花裕树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在家吃自己点的外卖,出来了还要吃宾加点的外卖。

    以前苏格兰在的那会儿,哪里会让他吃外卖啊。

    不过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而且桌子上放的都是喜欢吃的东西,他坐下哼哧哼哧填饱了肚子。

    宾加还准备了酒,知花裕树没喝,还在对方给自己灌酒的时候贴心地劝道:“受伤的时候喝酒不是好习惯,酒精具有扩张血管的作用,可能会增加出血风险,还会削弱免疫细胞的功能,降低身体对抗感染的能力……总之,好孩子不可以在受伤后饮酒哟。”

    宾加放下酒,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银发少年穿了件宽松的白袍子,腰上缠了圈挂着星星月亮装饰的腰链。因着他的动作,领口歪了些许,露出近乎大半的雪白肩膀。

    真美。

    空气里也是他的香味。

    而且这副不和他针锋相对的模样也太乖了,令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这本来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这么关心我,是不想我死吗?”宾加问。

    知花裕树觉得奇怪,“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想让你死?”

    宾加舔了舔唇瓣,“你马上就想让我死了。”

    知花裕树最讨厌谜语人,“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宾加撑着下巴,神色隐在暗处,“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所以想在死前再疯狂一把?”

    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知花裕树的本能发出了预警,于是他站了起来,“随便你吧,我得回去了。”

    宾加抓住了他的手腕,恶劣地笑,“只有那一条疯狗能满足你吗?”

    遮掩的帷幕被猛然撕开,知花裕树咬着唇,眉心慢慢折在一起。

    房间的灯光昏黄,眼前的人隐约晃动,皮肤也渐渐蒸腾出烫意。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给我下了药?!”

    在另一个世界,知花裕树曾有过丰富的被下药经验,只是很多年没再有人敢对他做这种事,他竟然直到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才意识到。

    宾加夸他:“你还是这么敏锐,但药效已经起来了,就算——”

    知花裕树没让他把话说完,单手按住桌子便踹了过去,宾加向后弯腰躲过去,刚缠好的绷带下又开始渗血。

    耳环晃悠着,他还有闲心笑:“我技术很好,身材也不错,和我睡一觉又……咳……又不亏。”

    就算咳了血,也非要把话说完。

    知花裕树没搭理他,默默调整呼吸。眼睫垂下,颤颤地晃了晃。

    “这是组织研究出的新药,药效很猛,等完全起效甚至会让你神志不清,靠你自己撑不过去。”宾加摊开手,是放弃了攻击和防守的姿态,“大不了你用我解开药效后再把我杀了,那样谁都不会知道。”

    湿黏的眼神贴在身上,隔着两米的距离也让知花裕树浑身不适。

    他平生最讨厌被强迫,抬起的眼眸烧着火。

    宾加怔了下,确实没想到他会气成这样,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睡一晚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下药这种手段是卑鄙了点,但他们情报组不就是以卑鄙著称的吗。

    不过他转眼又笑了。

    这么恨他啊……眼里已经全都是他了。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将他当成不重要的人戏耍……

    不是最爱,那就成为最恨。

    知花裕树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受控了,他以前对这种药是很有耐药性的,不过到底不是肉文世界的身体,又刚恢复出厂设置,对什么药都是最敏感的时候。

    好在有系统帮忙控制药效的进一步扩散——但已经生效的那部分暂时就没什么办法了。

    药效确实很猛,单是生效的那部分就让知花裕树很难受了。

    这时候最好赶紧泡冷水里,尽可能减少运动,但知花裕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什么他也要先弄死宾加。

    【短暂强化】的buff加上。

    [等等——]加buff的速度太快,系统都没来得及阻止。

    知花裕树一脚把人踹得差点嵌进墙里,窗框上的陈年老灰都被震得妻离子散。

    等人咳着血,捂着腹部的伤半跪在地上,又拿脚踩住喉结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宾加,我信任你,才在这种时候来这里见你……”

    在把人弄到窒息而死的前一刻,松了点力道,让他说话。

    宾加扯了扯嘴角,似乎对自己被揍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并不在意,他哑着嗓音,“信任?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

    知花裕树看见宾加的目光中浮出痴迷与疯狂。

    湿黏的沼泽里探出了触手。

    “要什么?我要你恨我……”

    再往下。

    他立了。他居然立了!

    “变态!”知花裕树收回腿,恶狠狠地骂了句。

    要杀掉宾加对此刻的他来说易如反掌,但他下不去手。

    和心软无关,纯粹是被恶心的。

    感觉扇他一巴掌都会被舔上来。

    而且,他越来越不舒服了。

    “很难受吧?我说过你靠自己扛不过去的。”

    知花裕树瞥过去,没再生气,反而笑了,“你很想得到我吧?”

    他踩折了对方的手腕,“其实和谁睡我都不介意,但你也太弱了,哪里都和黑没法比。”

    “你不知道黑晚上c得我多舒服,不管你给我下多少药,我也只会想着他,只想被他上。”

    知花裕树骂得上了头,脸颊因为药效越来越红,字句间夹着喘息,唇瓣被咬出鲜明的水渍和嫣红色泽。

    琴酒在门口看着他,神色意味不明。

    伏特加落后了一步,看看里面的情况,再看看银发男人的背影,手脚发颤。

    不是,这话是我可以听的吗?真的不会被大哥灭口吗?

    第148章

    知花裕树骂了几句,闭上嘴。身体有些受不住了,说的话还没喘的气多,浑身热得像要烧起来。

    恨不得把衣服都撕掉,但最后的理智让他还知道不能在试图伤害自己的人面前失态。

    垂眸,深呼吸,缓过些许后。

    他扭头想离开,看到了琴酒。

    还以为是幻觉,等对方靠近了,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才发现居然是真人。

    中了药会放大欲求,却不会真让人失了智,知花裕树想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脸上的温度更加烧起来。

    雪原落满了橙红的晚霞,混着柠檬的香气。

    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琴酒看着怀里的人略微松了口气,很淡地勾了下唇角,好整以暇地补上后半句:“从你被我c得很舒服那里。”

    知花裕树希望自己能直接晕过去。

    可惜没有。

    其实他是因为知道宾加和黑极不对付,才故意搬了黑出来刺激对方,不是他真的想被黑……

    唔……现在的话,好像也不能说不想。

    ……好难受,想被填满。

    他咬着唇趴在银发男人肩膀上调整呼吸,目光越过木质地面的纹理,抬高,落到伏特加身上。

    “晚上好。”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哑着嗓子问了好。这是礼貌问题。

    听不见伏特加有没有回答,知花裕树难耐地在银发男人怀里蹭了蹭,把脑袋埋下去,忽然生出些委屈。

    “我难受……”他小声说。

    琴酒抬起一只手安抚性地插入他的发间顺了几下,目光阴鸷地掠过宾加,同时和身后的人交代,“伏特加,这里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伏特加控制着自己的目光绝不多看,用宣誓般的肯定语气说:“交给我吧,大哥!”

    话说他还真不知道大哥和莱蒙居然进展到这么火热的地步了,莱蒙不是刚醒过来没多久吗……不愧是大哥啊,这个效率。

    得亏是不能生,不然怕不是小大哥都有了。

    ……

    琴酒将他打横抱起。

    知花裕树浑身热得难受,大脑已近不能思考,只模糊听见系统跟他解释【短暂强化】在给他短暂增幅的同时恐怕把药效也增强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虽然难受,可因为此刻抱着他的人,并没有害怕。知花裕树甚至放任了理智的丢失,好让自己能舒服些许。

    他反复叫着那人的名字,只属于他的昵称。

    “黑……黑……”

    简短的音节,叫得人想哭。

    可还没等掉泪,抱着他的手臂便收得更紧,胸腔震动,似乎在说什么。

    “忍一会儿,别出声。我带你从后门走。”嗓子绷得很紧,似乎也不好受。

    知花裕树身上盖了银发男人的风衣,他闻到一股冷冽的香气,如北国冰原的雪松。气味转瞬即逝,再要捕捉已经找不到了。

    被放在了保时捷的后座,知花裕树用手肘撑起身体,扯过琴酒的衣领子就吻上去。

    【短暂强化】还剩最后几分钟的时限,琴酒一时没能挣脱,被他带着前倾,一只膝盖跪在两条腿的中间。

    两只手还试图扒掉他的衣服。

    保时捷在旅馆的后门停,夜色渐浓,这条街几乎不会有人路过。

    虽然车*也别有韵味,但还是留到以后再玩吧。

    “听话,再忍一会儿。”低声哄身下的人,咬几下耳垂就软了手臂。

    但还在委屈,“难受……”

    他难受,琴酒也没好受到哪里,好在狙击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力。

    保时捷的车速达到了它的历史最高。

    房门被猛然打开,拍在墙上,琴酒把人放上床,发现不需要再额外做什么就已经……得一塌糊涂了。

    琴酒知道研究所研究的这种药物,主要被情报人员拿来引诱某些目标人物做出出格的事情,好让他们拍到能拿来威胁的证据。

    也有些情报人员会拿去助兴玩。

    除了药效比较烈,会激起难以控制的欲求外,没什么别的副作用。

    只是稍微有点意外,莱蒙被这种药激起的反应似乎比别人强烈得多……宾加那家伙到底给他吃了多少。

    知花裕树出了一身薄汗,眼尾晕红,眼神迷蒙,自己很主动地贴过来。

    琴酒却在这时候危险地眯了眯眼,微微避开他的吻。于是唇瓣落在了下巴上,银发少年表情迷茫。

    “我忽然想起来,你最近一直身体不舒服,晚上要多休息,做不了这个。”琴酒十分体贴,“我怎么舍得让你辛苦。”

    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不能做——这是知花裕树自己说过的话。

    被箍住了腰不能动弹,【短暂强化】的虚弱期开始了,根本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挣脱。

    知花裕树含着泪,“……我、我骗人的,没有不舒服。”

    银发男人让他坐在自己腹肌上,任他将手撑在胸口。

    最瑰丽的玫瑰也不及他怀里人的万一,颤颤的花苞沾着露水,叫人想把他揉得更糜艳。

    但琴酒今晚格外有耐心,为了避免某个家伙吃饱了第二天翻脸不认人,总得留下些证据。

    他要他亲口承认,他也想要他。

    “我、我想要你……”知花裕树被哄着呜呜咽咽地说,“我想要你抱我,黑。”

    “型号不匹配?”

    “匹、匹配……”

    被磨得久了,知花裕树终于忍不住气呼呼扫来一道眼风,“黑你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唔……”

    直接被逼出了大颗的泪珠。

    银发男人细细地舔吻,等他适应。

    知花裕树难耐地拽住了银色长发,冰凉的感触在指间缠绕、收紧,感觉自己完全被改变了形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的绿眼睛沉沉地映着自己的模样……是和平时不同的姿态,他拿手去遮,不想看见自己这样子。

    被抓住了手指含吻,于是话语也变得含糊不清。

    “知花裕树,你很美。”

    琴酒很少会叫他的全名,但在这样的时刻,音节一个个滚过舌尖,像是把他整个人都吃进了肚子里。

    比他所有的想象都更美味,不枉他等了许多年。

    知花裕树死死地抱着枕头。

    药效得到了缓解,很舒服,但也很难受,疼和爽混杂,两种极端的感觉带来战栗,想逃,又被抓回来。

    蝴蝶骨上贴了热乎乎的吻。

    一手掌控着他的人恶劣地说:“怎么咬这么紧?”

    知花裕树哭得说不出话。

    掺杂着疼痛的极致舒爽,足够的份量照顾到了每一个地方。

    舒服到令人害怕。

    “这不是好好吃下了吗?感觉到了吗?现在在这里。”

    知花裕树摇摇晃晃地努力支撑着将身体抬高些许,又被拽着手松开。

    药效持续的时间似乎很久,无需琴酒刻意做什么,过程中哭着要逃,结束了又一次次主动贴过来,吻他。

    到最后,无力的身体只能靠另一个人支撑也不肯放开。

    连日积攒的压力得以释放,琴酒餍足地抱着怀里人,摸他的脸。

    知花裕树累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被他亲了亲唇角。

    “睡吧,我帮你清理。”

    已经无力吐槽。

    所以倒是先出去再说这句话啊!

    ……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确实是干爽的。

    琴酒到底没有过分到真的留一晚上。虽然早猜到知花裕树近日那些不适都是装的,可他亲眼看过他在病床上数百日的不省人事,不得不格外小心。

    他就没见过第二个像知花裕树一样又强又脆皮的人。

    这种脆皮放到床上倒别有风味。

    琴酒早就醒了——他一晚也没怎么睡,给人洗完,放在浴缸里清理的时候没忍住又来了一次,只好再洗一遍,抱回床上,揽在怀里看。

    琴酒也没见过第二个比知花裕树长得更好看的人。

    漂亮得像捏出来的bjd娃娃。

    他把手放在对方腹部。在浴缸里的时候还是鼓的,把肌肉都撑了起来,睡觉的时候就瘪下去了。

    还是圆一点更好看。

    就这么盯了半夜,临近天明时才阖眼歇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醒了。

    他等着知花裕树睁开眼,看到他们此刻的样子。

    像是盘根错节的枝桠终于纠缠到一起,难分彼此,哪怕大火将他们共同烧成灰烬,那也算是你中有我。

    “舒服吗?”没忘记问这个要紧事。

    知花裕树:“……”

    哪怕是他这个没多少常识的人也知道大清早第一句话不该是这种。

    某些地方也在清晨格外精神地和他打招呼。

    知花裕树别开脸,哼了声,挪开了点酸痛的身体。

    撒谎:“不舒服。”

    他等着黑生气,但是并没有。

    银发男人神色平静地拿起一旁的手机,知花裕树疑惑,“你干什么?”

    音量被开到最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黏腻地呜咽着,涩得不敢听。

    “好爽……唔……再……点。”

    “我还要,都给我吧,黑……”

    “摸到你了,好鼓……”

    知花裕树脸腾地一下烧红了,去抢手机。用不上力气的身体自然抢不过,被按进怀里被迫听完。

    一点点唤起昨晚的记忆。

    中了药不像醉了酒,他其实全都记得。

    自己软着声音求,抱着他的男人目光沉着骤雨。他要什么都能给,一下下顺着海浪起伏般。

    知花裕树真觉得他是想吃了他。

    将他彻底地溶于骨血,难舍难离。

    心底残破的荒原被他目光里的骤雨浇灌,一点点生出嫩绿新芽。

    只有知花裕树自己知道,到后面,随着【短暂强化】的作用消失,药的作用也不再那么猛烈。

    他还在求他抱他。

    只是因为——

    “我喜欢你,黑。”

    那是手机里最后一条语音。

    被琴酒不小心设了加密,存在最深处。

    第149章

    为了让琴酒停止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外放行为,知花裕树不得不再次牺牲身体。

    放弃了抢夺,转而撩起衣服下摆咬住,两根手指拨开给他看——这套技能很有用,就是多少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是真正没有任何外物作用的第一次,琴酒刻意动作很慢,让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对方的存在。

    在29岁这一年,终于得到了自己19岁就开始渴盼的人,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无论是黑泽阵,还是琴酒,这一生都说不出爱或者喜欢这样的字眼。情欲或者掠夺的描述或许更加合适,他只知道,自从19岁的梦境尽是知花裕树潮红的泪眼时,他就必定要得到这个人。

    或生或死,都在他手中。

    这算是爱吗?

    琴酒嗤笑。倘若以普通人的定义,爱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而自己只在旁边默默守护便足矣,那他的感情实在与爱毫不相关。

    他俯下身,目光幽冷深沉,两只手抓着柔韧的腰压下。他没让知花裕树回头看他,因为知道自己此刻神色的可怖。

    什么默默守护,倘若有人试图从他身边抢走他,他绝对会杀了那个人。

    要停止这一切,除非先把他送进棺材。

    而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杀死他的人只有他的怀中人。

    ——在知花裕树还不属于他的时候,他已经属于他了。

    知花裕树狠狠咬住了唇瓣,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家伙又加重了力道。本来就大,还这么重……想弄死他吗?

    想回头又被按住,闷在枕头里。

    知花裕树又拿出惯用的装可怜招数,“黑不想看见我,一定是讨厌我了……才刚得到我就讨厌我,我也太可怜了。”

    拙劣得要死的演技,琴酒偏偏次次上当。

    他收敛了神色,将人转过来,磨了一圈,爽得人身体发颤。

    知花裕树抱着他,吻他的颈动脉。杀手最脆弱的地方被牙齿细细轻轻地咬——这样的场景莫名触动了琴酒的神经,几乎是瞬间夺走了一切感官。

    半晌,他奖励式地低头吻了吻被*傻了的银发少年。

    一不小心做得有点过火,甚至到了昨晚没去过的地方。

    琴酒很自觉地又抱着没力气的人清理了一遍,放他去睡回笼觉。

    知花裕树一觉睡到了下午,是被噩梦一下子惊醒的。他摸到一旁椅子上挂着的的属于琴酒的风衣,蒙在脸上闻着那股清淡冷冽的香气才慢慢缓过神。

    最近他总是做噩梦,是不连贯的情节,但又是前后有关的——几乎都是名叫知花裕树的实验体被关在鼓川岛实验室里的事情。

    好消息是,他终于知道自己这次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实验室时心里那股恶心厌烦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坏消息是,他逐渐察觉到这些经历并不属于另一个知花裕树,恐怕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

    系统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曾拜托系统帮他封锁了这段记忆,而随着身体恢复出厂设置,记忆之锁也被打开。大脑担心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记忆,才会以梦的形式让他片段式地回想起来。

    那些梦都是曾发生过的真实,只是不太美好,才会被当作是噩梦。

    幸而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再度想起,也只是有些难过。

    知花裕树并不觉得恢复记忆是坏事,千万个片段式的过去组成了完整的他,过去构成了现在。

    现在的知花裕树能接受所有的自己,哪怕是最不堪的时刻。

    缓过神,知花裕树打了个哈欠,慢慢下床,换了身衣服。

    一下子做得太狠,走几步腿都在颤,某个地方也总错觉还被塞得满满的。

    知花裕树叹气,幸好他也从系统那里知道了,自己目前这具身体的各种素质都是系统比照着肉文世界那具捏的……所以以他的体质来看,最多明天就能休息得差不多了。

    得亏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然就黑这种搞法他这两天都绝对别想下床。

    虽然说是有天赋,但【短暂强化】的副作用期限还没过去,知花裕树还是腿软得走路都得扶着墙。

    起居室里。

    伏特加中午的时候收到了琴酒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带了回转寿司的外卖和大哥吩咐的从波本那里得到的情报过来。

    回转寿司从拿过来就放在了桌子上没动过,银发男人直接去了健身室锻炼,走之前跟他说要是莱蒙醒了就让他先吃点东西,然后马上去叫他。

    伏特加连声应下。

    他其实不想猜测莱蒙为什么睡到这个点才起来,无奈跟在大哥身边久了,人也变得聪明了。

    首先,他知道莱蒙被下了药,下药那个人还被他亲自送走关了起来,又交接给波本(还指望从宾加嘴里问出情报);

    其次,大哥今天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不清楚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身上的抓痕吻痕显眼得就像拍卖会全场巡游的特殊展品,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这种激烈程度……不愧是大哥。

    伏特加第二次想用那个词形容大哥——满面春风。

    大哥也是吃爽了。

    想到莱蒙那个亿里挑一的长相,伏特加也要感慨大哥吃的好。虽然大哥是男同这件事一开始让他挺惊讶的,但对象是莱蒙的话,事情又合理了起来。

    被美色所惑不丢人。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琴酒结束日行锻炼回到起居室,饱满的肌肉上覆了一层薄汗。

    “他还没睡醒?”

    伏特加点头,感觉大哥的目光里似乎有点失望。他又转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波本送来的资料。

    大哥在和波本联手搞朗姆,伏特加自然无条件站在大哥这边。风雨欲来,他感觉到组织的天可能要变了。

    大哥以前对组织和boss那么忠心,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好难猜啊。

    又过了一会儿,卧室的方向传来动静,伏特加的余光瞥见大哥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资料——刚刚真的有在认真看吗?不不,怎么能怀疑大哥。

    又到了该自动眼瞎的时候了,莱蒙素来雪白清冷的脸为什么蒙着糜艳的红晕、又为什么连几步路都走不稳,也好难猜啊。

    “欸,伏特加你也在啊。”熟透了的银发少年微微被琴酒揽在怀里支撑身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昨天晚上身体不舒服也没好好打招呼。”

    “许久不见,阿伏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有给我带礼物吗?是甜品还是新游戏?”

    琴酒淡淡地瞥过来。

    伏特加知道,又到了给妈妈扫墓的时候了。

    ……

    “伏特加还是这么孝顺啊。”

    知花裕树窝进了沙发里,位置上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温度,以及一股很淡的冷冽香气。

    杀手不会用香水,他猜这是琴酒头发上的香气。

    这样冷调的香格外衬他,但想到这人在床上的风格,知花裕树又摇摇头。

    觉得这香过于骗人。

    他拿起刚刚被琴酒拿在手里看的资料,是和朗姆相关的一些东西,零零碎碎的。

    琴酒挨着他坐下来,肩膀被挨着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热意。

    知花裕树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会儿他刚拿到【绝丑的面具】,很好奇效果如何,恰好琴酒有任务来找他,他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请他坐。

    琴酒还真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旁边,差着半条手臂的距离。

    不记得那会儿有没有闻到香气了,他以为面具没用,很是失望。

    说话的时候他扭头去看对方,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沉沉的绿色,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没扭头的时候,这个视角应该只能看到他的一点侧颈。

    知花裕树心头一突,警惕地问他在看什么。

    银发男人顿了下,移开目光揉按了下眉心,“快丑吐了……你能不能把这面具拿下来?”

    “好啊,你拿代号给我换。”

    “异想天开。”

    银发男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半臂距离没有过界。

    回忆起那些细枝末节,知花裕树才意识到原来黑确实早就为他心动。

    冷酷无情的杀手一直都只会为他保留着半步的克制。

    缰绳就在他的手里,是他自愿放松掌控,心甘情愿被恶犬吃掉。

    谁是被害人实在讲不清。

    时至今日,“琴酒”依然不属于知花裕树,而琴酒,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知花裕树主动在琴酒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靠着。

    向后仰头,命令道:“想你了,亲亲我。”

    琴酒微微挑眉,圈住他,低头吻上去。

    过了一会儿,琴酒主动停下来,按着他的腰,哑着嗓子:“你得休息下,别动。”

    知花裕树还没亲够,但他一时半会儿确实不想再麻烦屁股受累了,于是乖乖地不再动弹,趴在琴酒胸口闻他银色长发的香气,等对方自己平复。

    果然是头发上的香。

    琴酒把人严严实实圈着。知花裕树的个子在霓虹算比较高的范围,但骨架仍是少年的模样,正好嵌在银发男人怀里。

    琴酒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呼吸,压制冲动。

    知花裕树忽然抬起脑袋。

    一直在看着他的绿眼睛被逮个正着。

    意乱神迷地喃喃。

    “好想变成黑的肋骨啊。”

    于是所有的克制都成了白费。

    琴酒磨了磨牙:“我看你是真想被我干死。”

    什么话都敢说。

    知花裕树弯着眼睛笑了笑。

    “这种死法好不光彩,还是不要了。我也不想死,我想活着,活在有你在的世界。”指尖缠绕着银发,睫毛垂下,扫出一片扇状的阴影。

    “黑,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琴酒所有的敏锐都用给了知花裕树,他捧住他的脸,问:“你怎么了?”

    知花裕树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这里感觉很空。”

    像是一觉睡到了黄昏,醒过来的时候窗帘拉着,屋里没人,记忆里塞满杂草和冷风,冷得发颤。

    他死死地抓着手中温暖的感触,含住对方颤动的脖颈吻,命令自己的爱人。

    “用你的东西再次填满我吧。”

    ……

    知花裕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主动的一天。

    琴酒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大了,但带给他的恰到好处的疼痛和舒爽正是他此刻需要的。没有什么存在比这样的感触更贴近和真实。

    心口被一点点剜开,灌入另一个人的气息。

    没法不为此上瘾。

    lemon gin 以gin为底酒,那知花裕树离不开黑泽阵也是理所当然。

    准备的礼物又过了一晚上才被拿出。

    彻底被榨干的知花裕树这下真的只能被人抱去起居室,他把礼物盒推给琴酒。

    “你打开看看。”

    礼物盒里是两份遗嘱,一份是boss的,一份是他的。

    第150章

    Boss的那份遗嘱,内容非常简单,总结概括起来就是,他要在自己死后将遗产全部留给知花裕树。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这份遗嘱真的是boss自己立的。只是被知花裕树找了出来。

    Boss的想法其实很好猜。他建立组织后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得更加久远,继续享受恒久的人生。

    知花裕树是他为自己挑选的新身体,他自然要立下遗嘱,将庞大的财富继续留给自己享受。

    这些事情,琴酒在看到遗嘱的那一刻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眸光愈发森冷,暗暗磨了磨牙。

    他是被boss养大的,是boss一手培养起来的杀手,所以一向对组织忠心。

    而这一切在十年前偏离了轨道,随着时间推移,微末的转向带来天堑般的差别。

    Boss年纪大了,老老实实寿终正寝的话,他会每年记得给他扫墓。

    或者让伏特加给他妈扫墓的时候顺带给boss扫了。

    “Boss果然最疼爱我,死了都不忘给我留这么多好东西。”知花裕树一边说一边笑。

    琴酒凝视了他一会儿,从他嘴角的弧度意识到他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份遗嘱背后隐藏的阴谋。

    他只是不想说得那么清楚明白。

    换了往常,琴酒会就此放过,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提出来。

    他问:“你知道boss对你别有所图,还敢吃那个相川给你的药?”

    相川佑介,boss最倚仗的研究员。琴酒忍了他两年,等知花裕树醒过来才对他下手。不过这家伙倒是识时务得很,连审问都不用,就什么都招了。

    “我只是打个工维持一下生计啊大哥,上没老下没小,很惨的。”相川佑介这么说。

    琴酒考虑过要不要杀他,不过这家伙确实有点能力,又对莱蒙的身体状况很了解,于是他留下了他。

    从雪莉那里听来的知花裕树乱吃药的事也在相川佑介那里得到了验证。

    知花裕树赶紧狡辩:“没吃没吃!我知道此事必有蹊跷,所以每次吃完都赶紧催吐了!”

    琴酒冷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还是得再把人看紧一点。

    这个笨蛋,一丢手就会把自己弄伤,或者被不知道什么人惦记上。

    他瞥了眼知花裕树耳朵上戴着的耳钉,由他亲手戴上去后,知花裕树就没再取下来过。

    这颗耳钉里嵌着组织最新研发出的发讯器。靠着它,只要知花裕树在距离他30km的范围内,他就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

    在宾加那里找到他那晚就是靠着这颗耳钉。

    琴酒没去想假如没有这颗耳钉,他那天晚上也没找到知花裕树,中了药的少年会打算怎么办,会去找那个名叫诸伏高明的警察吗,还是会求助于波本……

    都无所谓。

    反正结局是他得到了他。

    知花裕树把自己的那份遗嘱也摊开。

    他的遗嘱受让人是黑泽阵。

    他解释道:“本来前天晚上要给你的,结果就出了这样那样的事……”

    前天晚上,那就是两人彻底突破最后一层阻碍的时候。

    琴酒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

    身为杀手,琴酒时常会在生死边缘徘徊,自己的,或者他人的,总之,见惯了死亡。

    可念叨着遗嘱这两个字,还是想把它拿得离知花裕树远一点。

    他本就脆皮,还要立什么遗嘱,就像是什么不详的预兆。

    琴酒思考着该怎么哄着人把这东西撕了。

    知花裕树自顾自地说:“唔,其实也没想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自己马上要继承这么一大笔遗产……很想和你共享我拥有的一切。”

    说话的时候,银发少年坐在椅子上晃悠,面前摆着琴酒给他泡的茶——和boss那里存的茶叶一个味道,他一直在思考这到底是琴酒偷的还是抢的。

    Boss人都要死了还要被抢茶叶,真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太惨了。

    琴酒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知花裕树。少年喝两口茶也能把自己喝得满脸红晕,两瓣嘴唇水润润的,很好亲的样子。

    琴酒并不是物欲很重的人,拥有的最贵的东西大概就是那辆保时捷。手里的钱大多都装进了银行卡里,等着什么时候知花裕树生气了,拿来哄他玩。

    他并不在意boss那些庞大的遗产最终会留给谁,但他在意知花裕树的那句话。

    ——想和你共享我拥有的一切。

    在他冒出这样想法的时候,他们尚未滚到一张床上,他以为自己还未得到他。

    “你是笨蛋吗?”他戳了下少年的额头,看他委屈地拿手捂住,“遗嘱只能死后生效,算什么共享。”

    想要活着共享,自然有更合适的办法。

    琴酒思前想后,觉得结婚这个选择勉强还算可以。

    他本人自然是讨厌一切对个人自由的束缚,也不认为一纸认证一个指圈能决定什么。

    但为了满足知花裕树,他忍一忍,退一步也无妨。

    于是知花裕树的无名指被强制性地套了刻着“黑”字样的戒指。

    至此,名树有主。

    ……

    知花裕树和琴酒开始了狼狈……不是,同心协力的合作。

    知花裕树靠着先知之魂找到了boss的藏身所在,并且将他储存意识的u盘拿到了手。但在宣告boss死亡,拿走他的遗产之前,暂时还要隐而不发,先把朗姆搞掉。

    除此之外,知花裕树还打算将组织内黑白两色的产业做一个分割,该甩给朗姆的锅,此时不甩,更待何时。

    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只要给组织寻找新的庇护者,并承诺给背后庇护组织的议员更大的利益分成比例,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这方面的谈判技巧,琴酒可比不上知花裕树。

    因为他不但那张脸所向披靡,还得到了【心软光环】的加持;就是有点太加持了,要不是旁边还有个脸冷得像北冰洋的琴酒起到中和作用,差点就要翻车。

    告别的时候,议员先生向他感慨:“令兄真是气势迫人。”

    知花裕树一愣。

    大概是因为两人同是银发,才会产生误解。

    琴酒冷哼了一下,准备嘲讽——该骂人的时候他管你是议员还是首相。知花裕树勾住了他的手臂,笑:“啊,您误会了,他是我男友,不过马上就会成为我老公了。”

    “啊?哦,祝贺祝贺。”议员下意识讲着客套话。

    走出去,知花裕树才觉得奇怪:“黑,你转性了?刚刚都没骂人。”

    琴酒压下微微翘起的唇角,语气平静:“以为都像你一样这么不稳重吗?”

    知花裕树觉得也是。

    一家人总得有个稳重的。而且两人都要金盆洗手了,整天骂骂咧咧打打杀杀多不合适。

    不过他还是不忘反驳:“我可从不骂人,这么不礼貌的事情太恶劣了。”

    杀人也就算了,怎么能动不动就骂人呢?

    有了官方背书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做了很多。他们甚至能光明正大地和霓虹公安展开合作,因为他们背靠的这位议员和公安的高层有着很密切的亲属关系。

    知花裕树只是万万没想到,被派来的公安联络人居然是苏格兰。

    公安那边的想法也很简单,觉得苏格兰曾在组织里卧底那么久,又和知花裕树做过搭档,据苏格兰本人提供的信息,他能成功活下来最终逃离组织也离不开知花裕树的帮助。

    那这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能看到苏格兰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对知花裕树来说当然是件很开心的事,前提是不要让他和琴酒一起和苏格兰碰面。

    整个会面过程知花裕树都过得无比煎熬。

    苏格兰欲言又止,琴酒淡漠冷哼,将他圈在怀里,手臂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晚上,知花裕树不出所料迎来质问。

    “知花裕树,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一下苏格兰为什么还活着?”

    以那天晚上的情况,苏格兰最后能逃脱,除了知花裕树的帮忙,简直不做他想。

    琴酒真是气笑了。

    幸好那时候boss和朗姆都没怎么起疑,不然十个他也得被按死在小黑屋里。

    知花裕树无从狡辩,只得英勇就义。

    “你打吧,打死我好了。”

    趴在床上,乖乖翘起了屁股。

    琴酒:“……”

    都这样了,不吃几口实在说不过去。

    苏格兰的事情以知花裕树被爆炒一顿为代价,差不多算是翻篇了。

    但是知花裕树忘了还有波本在。既然苏格兰都知道他和琴酒现在的关系了,波本那边自然也跑不了。

    知花裕树是在一次晨跑时被波本拿着小蛋糕捕获的。

    不愧是波洛咖啡店的首席门面,手艺恐怖如斯。

    “找我有什么事吗?”知花裕树吃得满嘴流奶油,安室透无奈叹气,拿出手帕想给他擦,却被他躲开。

    少年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垮着脸,“使不得使不得,万一被黑看到我就惨了。”

    说话的时候嘴巴里还包着蛋糕,唇角却微微翘着。

    安室透心里一咯噔,意识到知花裕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琴酒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知花裕树自有他的道理。

    “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对我很好。唯有他,我可以确信,在他那里,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我更重要。波本,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填满自己,只有黑能给我这些。至于别的,你不用担心,自己家的恶犬,我会好好握住他的缰绳,不让他去咬别人。”

    “不让我去咬别人?”琴酒一点点咬银发少年的耳垂。

    知花裕树在雾气朦胧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潮红的脸和泪蒙蒙的眼,含混地呜咽。

    “你、你怎么能给我装窃听器?”

    装发讯定位器他都忍了,因为知道这个人担心他的安全,还在努力克制想把他拴自己身上的冲动……但窃听器是什么时候装的?

    啊,是那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琴酒挂在他脖子上的耳机。

    “咬人当然是不对的。”知花裕树还在坚持,一只手撑着洗漱台,一只手按着镜子,避免因过于激烈的动作撞上去。

    气息呼在镜面上,结成转瞬即逝的雾。

    镜子里的银发男人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那你怎么咬我这么紧?”

    “唔……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啊!”

    琴酒真的放手了,没人掌控,重力没了相反的抵抗力,知花裕树怀疑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自己的胃。

    在朗姆落入公安之手后,知花裕树同时公告了boss的死讯和遗嘱。组织里除了少数朗姆的残党,都是琴酒的人或者贝尔摩德这种自成一家的神秘主义者,过渡并没有多少阻碍。

    贝尔摩德似乎很乐意看到组织完蛋,但她对知花裕树最后选择了琴酒不大乐意。

    “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手?”她恨铁不成钢,“那家伙最近简直像个讨厌的孔雀到处开屏。”

    知花裕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笑,“真的吗?黑好可爱。”

    贝尔摩德:“……”

    一对恋爱脑。

    要抓捕朗姆剩余的残党,以及将转入自己名下的产业和组织彻底割席还有许多烦琐的事要做。少不了和公安继续合作。

    琴酒看到波本以公安降谷零的身份出现,还很疑惑:“波本这时候还去公安卧底?他有病?”

    知花裕树:“……”

    邪恶金渐层你快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证据都贴脸上了,琴酒还是不相信你是公安。

    开会的时候,除了某个被孤立的FBI外,大家都到齐了。

    降谷零、诸伏景光、贝尔摩德……甚至连变小了的雪莉和柯南也在。

    琴酒对此很不爽。

    他想把知花裕树藏进自己胃里,不给任何人看,又舍不得剥夺他的肆意与自由。

    那两个公安当着他的面还在献殷勤挖墙脚。

    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哦,忘了,确实没有。

    呵。

    知花裕树察觉到他的情绪,在桌子底下拿小腿蹭了蹭他。

    琴酒干脆抓着他的手放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展示配套的戒指,按恋人的要求,讲话的语气文明又礼貌。

    “听说公安见多识广,我们打算去荷兰或丹麦拿一张普普通通的结婚证,你们有合适的婚礼场地推荐吗?”

    顶着众人或无奈或无语或震撼或恼怒的目光,琴酒只看着知花裕树慢慢浮起薄红的耳根。

    无意间打开手机,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我喜欢你,黑。”

    知花裕树瞬间变成了涨红的气球,“哦,我的耶稣佛祖老天爷啊!”

    好想赶紧昏过去。

    他手忙脚乱去按,被琴酒揽在怀里制住动作。

    贝尔摩德在心里做出评价:孔雀又开屏了。

    但看公安黑脸很有意思。

    看起来她的sweety真的有被很多人爱着。

    铃声播了三遍才终于被按掉,琴酒把埋在他肩膀处脸红的知花裕树严严实实圈住,无名指的素圈戒指朝外的一面刻着“树”的字样。

    银发男人唇角勾起,在恋人看不见的地方显露不加掩饰的恶劣。

    他做出挑衅般的口型。

    ——这、是、我、老、婆。

    19岁到29岁,琴酒一个人的凝望至此终焉。

    属于黑泽阵和知花裕树的新十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