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血过多 第一个螃蟹没那么好吃
仲景微微皱眉, 停笔抬头,看向病患,对方明显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
对方的眼神带着迷离, 明显带着几分神志不清, 联想起对方把脉结果, 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这完全是凭借本能去回答南枝的问题, 他想开口将情况告知,却发现小皇子满脸凝重, 明显也发现了此人的不正常。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处?”看着明显有些迷糊, 由于脸上沾着灰尘,看不清脸色, 南枝仔细观察才发现对方灰扑扑之下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会是伤口感染吧?
南枝狠狠皱眉,这个时代背景下,如果感染根本没有办法治疗, 他只能期望对方只是单纯的失血过多。
这样情况更好一点, 虽然也不好治,但生命危险更轻一些。
两厢一比较失血过多比感染发炎要好一些, 按照如今的说法并不叫伤口感染,而叫邪风入体。
南枝想想都觉得头大, 他还说他没怎么发力,只说了两句,对方就一副见到神仙的模样,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太过轻易了。
都说吃螃蟹的第一人是最厉害的,很多就是依靠占先机而翻身,南枝如今才发现第一只螃蟹有多硬,多不好啃。
“是, 不过已经不、不疼了。”本能回应着小仙童,不由自主带上信赖的神色。
这个明显没有什么自主意识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人问题不小,给身后的伴读使了个眼神。
顾清晏察言观色能力同样炉火纯青,看出了这人应该也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来试一试,这种南枝说什么是什么的状态,明显对方状态不好才会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
特别是受到一些消息的冲击之后,这位病患更是进一步迷糊了意识。
“若你信我,可休息一下,我安排你去医馆。”南枝发现仲景朝他看过来,对着对方做了几个手势。
仲景和九皇子没那么好的默契,但他阅历丰富,自然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枝看到仲景手一晃,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状态不对的患者直挺挺的往下倒。
顾清晏早有准备,出手将人拉住,由于对除南枝以外的所有人和物都有洁癖,他伸手薅住这个快要倒下的病患领口。
小皇子看了都觉得伴读太过粗鲁,不过仔细观察发现对方虽然拎着病患的领口,但受力十分平衡,并没有让病患受到二次伤害。
不过但让伴读就这么拎着也不是个事,他知道暗中应该有人保护他,思索片刻决定叫个帮手。
“出来个人,帮忙把此人送至医馆。”他们这什么都没有,让人带着神医开的药方,将人带到医馆更好医治。
话应刚落,南枝都没看清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两下到南枝面前十分利落的接过晕倒的病患。
此时南枝才发现这人后脖颈上扎着三根银针,从暗处出来帮忙的护卫小心的避开银针。
“银针先别急着拔,先按药方上煎药,煎好药后再拔针,让人醒来喝药。”仲景将药方塞给护卫,交代注意事项。
跟着南枝的这群护卫十分靠谱,也没有外行人指挥内行的意思,听到仲景的指点,这几天跟着九皇子他也知道这位仲大夫的厉害。
有好几次对方都朝着他们藏身的位置看了好几眼,不过确认没危险之后装作看不到。
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实力不俗,知道什么是识时务,同时对方也没和他们真正的主子九皇子有冲突,给予适当的尊敬未尝不可。
他的态度反倒让仲景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理当如此,毕竟小皇子本人如此有意思,他的下属不过是和主子一样有意思罢了。
南枝挥挥手,示意护卫照做,没想到他做个心理治疗一波三折还有这么多事,这是找上他们的,那些还没找他们的百姓又是什么情况?
如今这一个没治好,其他观望的又是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
真是流年不利,他想做一件事,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棘手情况,偏偏还不能借助其他外力,想想他就恨不得将袁穹活剐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不可能真的去做法外行刑的事,一切交由大夏的律法决断。
即使他身为皇子,算是特权阶级,他也没有越权办事的意思,可以说是老实的过分。
看着护卫将人轻松扛起,动作由仲景指导,在将人送医之前仲大夫还控制了对方的强势病情。
南枝即使目不转睛的盯着也没看明白仲景怎么动手的,不过这个病患的情况明显稳定下来,最起码暂时没了生命危险。
仲景这一手让他心生佩服,不愧是全文医术天花板,若是他束手无策的病人,恐怕是真无法相救。
看到小皇子眼中的钦佩,仲景嘴角挂上一抹笑容,转瞬即逝。
很好,看来他的能力折服了九皇子!
南枝不知道仲景还有这种小心思,对方信手拈来的从容也是为了提高他的好感,暗戳戳的炫技。
这么一起不成功的病人,他以为不会打开群众市场,毕竟他们也没完全处理好这人的病,或许要等对方病好以后才能破局。
可那些受了重伤的,还能够拖下去吗?
九皇子有些迷茫,这摊子继续摆下去还会有效果吗?
而且……
“仲大夫,你的义诊摊怎么只有一面画了药瓶和药包的旗子?这样百姓看得懂吗?”习惯现代社会各种招牌,都是带字样式,根本没反应过来,古代连九年义务制教育都没有,识字率更是低的可怕。
可以说底层老百姓没机会接触书本知识,绝大多数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南枝这种挂个写着字的招牌反倒是没太大作用,那些观望者很多也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的。
不仅仅是出于谨慎,还有不知道自己上前询问会不会冒犯到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百姓大多不识字,图案往往比招牌更能让他们知道是在做什么。”仲景也没想到小皇子在这方面有所疏忽。
毕竟南枝看着就是能体会人间疾苦的,并非目下无尘之人,这些可以说算得上常识的小问题,竟然真把对方难住了。
也许这就叫灯下黑,完全忘记考虑现实因素。
听到这话,南枝恍然大悟,惯性思维害人不浅!
他就说这两天他摆摊,为什么连问的人都没有,他还在想是不是这些人地震后应激太严重,所以处于谨慎观望状态。
之前一叶障目被仲景点出来,南枝都差点没被自己蠢哭,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他却视而不见!
笨死他得了!
“怎么忘了这一点了!清晏帮我换一面旗子。”小皇子转头看向伴读,求伴读帮忙。
他实在不擅长水墨画,素描勉强还凑合,如果让他画绢帛画属实有些为难。
说到这他就不得不夸一夸伴读,一起长大,也一块儿听帝师上课,他们所有特长都是一起学的。
南枝自认学习能力不错,却在顾清晏面前稍加逊色,只能说他不是舞文弄墨的那块料。
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可以说对于这些文学相关知识吸收的很困难,他也没有拿上一辈子那些大家的作品去糊弄人的打算。
反正他是皇子,也不需要为官做宰,这些知道即可,至于要多厉害就算了。
小皇子自认不是那块料,也不强求自己去当什么不世之材。
而顾清晏属于天资聪颖,同时学习能力上佳,举一反三进步神速。
南枝也不在意学业被伴读超越过去,他已经拥有最大的财富,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以及神奇的农场系统。
他特别容易知足,也不会去嫉妒不舒服,甚至他很高兴伴读越来越厉害,很多时候他想做什么只要叫一声伴读就好。
这样依赖他人解决问题的习惯不好,他知道,可他忍不住啊!
特别是有这样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优秀到能解决一切烦恼的伴读,谁能忍住不偷懒依靠呢?
偷懒偷的理直气壮,小皇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有条件就要利用起来。
而被依靠的伴读不仅不觉得苦恼,相反甘之如饴,顾清晏乐于给小皇子当男妈妈,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后世称为男妈妈。
换个旗子也简单,直接在反面画上简单的太极八卦,旁边加上一个占卜用的签筒。
这样简单明了就能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南枝满意点头。
“没想到你会做这个。”仲景看着那面旗帜若有所思,如同这般卜算之人大多属于弄虚作假之人。
他不怎么看得上,也不屑于与之为伍,如今他欣赏的小辈却做了这种行骗勾当,虽说不至于厌恶,但心底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南枝不知道脾气古怪的神医又想了什么,他以为对方选择配合他,应当是明白他想做什么,根本没想到仲大夫会误会。
“此次天灾,比起外伤,城西百姓心上的伤更重,只是以此为突破点,让他们有一丝心理安慰,说不定会让更多人拥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意志力是很玄乎的东西,意志力坚强的人,自然生存意志强。
很多时候,伤势相同的人存活的几率高低,也在求生意志力之上。
而南枝也是希望通过玄学,而去给这些人一个精神支柱,撑过最难受这一阵,反倒是能恢复过来。
又一次出乎意料,仲景怔神他知道南枝不一样,却没想过会再一次做出让他震惊的事。
心中原本的失落,反倒觉得一种新奇的感觉。
“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还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他见过太多人,像南枝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他医治大多数属于患者的外壳,但内心的创伤,他并没有过多在意,世道艰难,谁又不是一肚子苦水呢?
重新开摊不出所料又迎来了其他人的观望,两个摊子都陷入短暂的平静。
特别是看到那个第一个尝试的人被带走后,他们离的远,并不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就这样晕倒。
这种位置之下,反倒更让人心里没底,连带仲景的义诊摊也门可罗雀,无人愿意再上前尝试。
“或许是我能理解他们吧。”看着暗处小心翼翼的视线,南枝忍不住叹息。
他是真想帮助这些人,但他们的谨慎如同被刺包裹的刺猬,完全无从下手。
顾清晏看着又缩回去的一群人,就知道开头没开好,这些人又成了缩到壳中的乌龟。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第92章 破局 被动亲和力满分
南枝以为要突破僵局会很困难, 却没想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僵持。
甚至很快就被下一位患者打破,那是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同样满身狼狈, 脸上灰扑扑的, 看不清容貌, 怀里抱着的孩子没精打采, 明显也是在生病之中。
身边也没看到成年男子陪同,南枝猜测恐怕这一场地龙翻身, 让这对母子成了孤儿寡母。
若不是走投无路, 谁又愿意冒险尝试未知的事物呢?反正不可能变得更坏了,不如试试能不能有条生路。
世道如此艰难, 又能怎么样呢?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位母亲也只能坚强起来,为母则刚大多数时候都是适用的。
孩子很瘦弱, 头大身子小, 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枯黄的头发, 双目眼神涣散,明显不在状态。
看年纪不算特别大, 但性格乖巧,不舒服也不哭不闹,乖乖的窝在母亲怀中, 努力忍耐身上不舒服的折磨。
南枝看着都觉得心酸, 比他都还小的孩子啊……
“这孩子……多大了?”看着本能朝着母亲怀中躲避,有些怕生的小朋友,南枝忍不住轻声询问。
熊孩子很惹人厌,像这种乖巧的小可怜反倒更让人心疼。
那位母亲明显胆子也不大, 或许她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就是抱着孩子来到义诊摊前。
不过南枝年纪小,模样也好看,身上气质亲和没有任何攻击性,看清他的样貌之后这位有些紧张的母亲放松下来,脸上也挂上了难得的笑容。
“三岁了。”努力用最温柔的语调回答小皇子的问题,只不过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十分嘶哑,听着不太好听。
憔悴的母亲也没料到开口会那么难听,忍不住有些瑟缩,觉得自己冒犯到对方,即便南枝还是个孩子。
小皇子察觉到对方的拘谨与不好意思,他忍不住感叹,这位母亲为了她的孩子怕不是用尽这辈子的勇气,抱着孩子来找仲景。
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到小孩的脑袋上,干枯的头发手感并不好,但他丝毫没有嫌弃,甚至没有在意自己雪白的手上沾染一道道灰黑痕迹。
意识不算特别清楚的小孩被南枝摸头之后愣住了,似乎没有被除父母以外的人摸过头,既觉得陌生又忍不住想靠近。
是味道好闻的大哥哥。
小孩子有时候和小动物一样,会凭借本能去亲近亲和善良的人,并且忍不住会表现的更乖一些。
虽说眼前的孩子看不出原貌,颇有几分其貌不扬,但乖巧的性格足够可爱。
“仲大夫你赶紧给他们看看吧,感觉这孩子似乎很不舒服。”虽然很听话,但乖巧过头甚至还有几分萎靡,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仲景点头,将手放到小孩的额头,并没有高热,小孩子手脚也凉凉的。
小孩子的脉象和大人不太一样,也没那么好找准位置,更别说这个孩子太过瘦弱,好在仲景不是一般的医者。
不过弄清楚这孩子是什么情况,开药也需要更仔细一点,毕竟年纪太小,而且还被饿了好久,地震之前恐怕就有不足之症。
“可治,这孩子是否有不足之症?饱一餐饥一餐?”仲景问抱着孩子的母亲。
这位母亲忍不住抱紧怀里的孩子,脸上神色也出现无奈的苦涩。
“是,这孩子……”干哑的嗓音听着十分难受,南枝忍不住倒了杯水递给对方。
接过水润了润嗓子之后,人也恢复了几分精神,仲景让小皇子再倒杯水给妇人怀中的孩子。
一杯水而已,南枝也不是掏不起,又拿了个杯子给小孩也倒了杯水,让孩子自己捧着喝。
妇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他们母子的情况,也没刻意卖惨,而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她身上的苦难。
如南枝猜测的那样,妇人的确是孤孀,这次地震之中失去了丈夫,只留下一个身体不是特别好的儿子,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也不知道她到底算是有幸还是不幸,这个家虽然失去了劳动力,但妇人和孩子少了一个会家暴的家庭成员。
南枝看着眼前的妇人,仿佛看到这人身后浓缩而成这个时代背景下悲剧的女子。
如同这样命苦的女子,只能说多如牛毛,最起码妇人本身不觉得苦。
妇人好像也很久未和人交流,她断断续续一点点将自己的经历往外挤。
小皇子听着心思沉重,这种不自知的麻木与习惯,同样也是一种不公正,连当事人都觉得天经地义,南枝觉得这是一种不正确。
他有能力改变这种不正确,他的目光带上怜悯,并非高高在上,而是共情式的体谅对方不容易。
并没有口头去说什么漂亮话,自以为是的同情也挺惹人厌的,更多还是自我感动。
他让仲景给他们看病,然后告诉对方可以去那里抓药,有他在背后支持的免费药店,他打过招呼只要拿着仲大夫开的方子,都可以。
药店附近还有专门安排后续收容工作,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豫州重建之后南枝也会根据情况给特别困难的安排工作。
最起码保证他们都能活下去,原本南枝以为这些他来豫州前规划好的各项措施,在整个豫州躲开地龙翻身后变为无用。
没想到还有袁穹这个半路出来坏事的,这些有可能用不上的灾后重建计划全都拿出来了。
南枝准备这些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如果用不上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原本可以不用,如今却用上了就很难受。
他只能劝自己,还没到收拾袁穹的时候,继续让此人在大牢之中多受点罪,南枝特意找了这次有亲人在城西成为受害者的衙役看着袁穹。
这次是豫州牧亲手将人抓住扔进去的,没有丝毫念旧情,之后也一次都没有再去看过这个侄子。
想来也不会将人捞出来,闹出这么大个事,还想着隐瞒,怎么能就这样把人放过去?!
想到此事,他就忍不住咬牙。
这个夫人如同来了个好头,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将信将疑的,经过仲景的诊断,以及初步的简单治疗。
又在南枝的算命摊上聊了一下命(心)运(理)无(治)常(疗),来的时候灰头土脸了无生气,离开时脸上都挂上了细微笑意。
这些变化自然被暗处的旁观者看在眼里,于是有了更多人来尝试。
形成良性循环,小皇子也没想到他苦恼的事,阴差阳错之下还是殊途同归。
并且他还没碰上什么找茬的患者,可以说是十分省心,都不知道是不是大夏民风太过淳朴。
他没看到,他身后的伴读对着暗处又打了几个手势,然后才回到原位低眉顺眼如同一直没有动过一般。
仲景若有所思,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一无所知只觉得自己运气好的小皇子摇头。
“运气”好,确实是“运气”好,只是此“运气”非彼运气,不过是有心之人的馈赠罢了。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有何必做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他已经受到太多惊讶了,无论是对方的有计划,还是自愿掏银两赈灾,都远超仲景想象。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做的。
事态顺利到让南枝都觉得不真实,不过城西的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就没有去细想那一丝违和感。
南枝捏了捏手里的周易,不得不说这东西真的很有用,并且拒绝内耗,与其逼迫自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如考虑考虑身边人是否也有问题。
他都觉得论疼人还是自家老祖宗疼人,看完以后他都觉得心平气和不少。
“仲大夫,给你送去的药材如何?”又送走一位患者,偷闲之间问了一嘴。
他不问,被其他事分散注意力的仲景还忘了,他来找小皇子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问那些药材的事。
想起来的仲景拍了下脑袋,他就说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完全忍不住跟着对方节奏走。
“对!就是药材!这是老夫要问你的,那些药你是从何得来?”这些药材的药效可不差,甚至远超预期。
山里新鲜采摘的都不一定药效比南枝送给他的效果好,这反而越让他感兴趣,除了治病救人他也就只对药材感兴趣了。
南枝但是没想到仲景会直接找他问,他有用这些药材去让神医有好感,最起码要对他的药材感兴趣。
没想到效果有几分好过头,他不知道他农场里的药物与现实药物效果差距有多大,看仲景的反应就知道绝对差不了!
“我有专属的渥土来当药田,并且照顾得当。”南枝面不改色,涉及到他的农场,他根本半点都马虎不得。
仲景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想不通。
“老夫也有渥土,居住的地方一年四季如春,怎么就种不出这么好的药材?特别是那朵雪莲!”仲景并没有那么好忽悠,如果说农作物,他不定有南枝了解的清楚。
但与药材相关他还是处理的得心应手,自然之道这批药材好的太不正常了。
身为医者,哪里能够拒绝拒绝好的药材?
可以说南枝在这方面将人拿捏的特别准,仲景也知道这就是明谋,可他还真吃这套。
南枝并不知道神医还有那么多心理建设,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对方交好,药材对于他而言并不是必需品,就当敲门砖了。
“自然有些特殊的种植技巧,不过这就属于秘密了。”小皇子挂上狡黠的笑容,他又不是真缺心眼,对方说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
这时候反倒是聪明起来了,仲景觉得好笑。
“若老夫日后还想要这么好药效的药材,不知该如何?”干脆不绕弯子,他很想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名利权,应该哪一样都不缺,太医院的太医或许医术没他高明,但绝对不差,说来说去,其实南枝应当别无所求才是,但仲景知道小皇子定然有事求他。
“我想让你为父亲诊断一次。”看到仲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不遮遮掩掩,而是将自己的需求坦言。
仲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记着不错,太医院的医术并不差吧?”
况且九皇子又如何确定他的医术比太医高明?他也不过草莽出身。
“太医院的太医们确实厉害,只是他们都对父亲如今状况毫无办法,不若让你去诊断试试。”他并没有说什么仲景的医术一定比太医院的医者都厉害。
他也没办法解释是怎么了解对方医术水平的,这段时间的义诊对方虽说展现出医术,可并不能完全对比出仲景更厉害。
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况不是南枝愿意看到的,他也不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93章 大义灭亲【捉虫】 豫州牧没有丝毫舍不……
仲景完全没能解开疑惑, 九皇子又是如何肯定太医都没办法,他就能有办法的?
他的困惑太过明显,南枝一眼就能看明白。
“太医无法, 若是民间另有高手未尝不可一试。”这个理由他早就找好了, 这也不算是撒谎, 是他的真心话之一。
可以说再真诚不过了, 神医明显也被这个理由说服,反正太医已经没辙, 不如再去民间找找。
南枝在城西摆了段时间的摊, 确认城西没问题之后就没再去城西了,他又不是真的江湖骗子, 也没指望以此赚取民心,自然应当事了拂衣去。
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反而更加让仲景欣赏, 南枝的算命摊收了, 仲景的义诊摊依旧摆着。
毕竟身体上的病痛,需要时间去愈合, 并且需要找郎中复诊,南枝将这些人的求生欲唤起, 就不需要再待在城西了。
安排好城西的事,他也终于能抽出手处理关在牢中的袁穹。
他以为这人在牢中不好过,也不会太狼狈, 毕竟是豫州牧侄子, 衙役即使想折腾人心里也会有个度。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袁穹身上布满鞭痕,血从伤口渗出将衣物染红,干涸之后粘在伤口之上, 南枝看着都觉得疼。
虽然知道此人活该,但私下用刑打成这样,未免也太不给豫州牧面子。
衙役那么大的胆子吗?
“下手太重了,人还未审理怎可如此?”这都有进气没出气了,人还活着吗?
南枝有些迟疑,却发现衙役也是一脸苦笑。
“小人自然是懂规矩。”这根本也不是他做的!
衙役有亲人在城西丢了性命,可以说对袁穹恨之入骨,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选中看管袁穹。
这人暂时审不了,但上面就这样放着他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找了和他有怨的衙役看管,若是适当的报复也是上面默认的。
可眼前的情景,明显已经超过那个度了,这才是让南枝皱眉的理由,这事处理不好衙役很有可能会弄丢这份职业。
结果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看衙役憋屈的神情,小皇子也看出这里面另有缘由。
若不是衙役动手,又会是谁?这毕竟是袁肃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最起码在审理结果下来前都需要顾忌一二。
“这是何人动手?”指向听到动静,挣扎着动弹了一下的袁穹。
衙役哪敢隐瞒,如果这事是他做的,他也就认了,最起码丢了衙役这活,他也算是为家人报酬了。
可这不是他做的,动手之人也没有推锅的意思,同意他将真相说出去,他就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没做过的事去承担责任。
南枝就听着衙役说起几天前的事,当时他还在城西摆摊,袁穹也刚被抓进来,嘴还很硬。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袁家人,袁家又是汝南地区的地头蛇,再怎么说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别说如今的豫州牧还姓袁。
因此衙役还真心有顾虑,既想报复,又担心惹上麻烦。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豫州牧却来了。
他心中不由得暗道糟糕,上面的意见也不完全统一,他这次很有可能报复不了袁穹。
以为袁肃是来包庇侄子的衙役满脸苦涩,谁让这个世道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自然比普通老百姓要有更多特权。
想起自己死在这场地龙翻身中的家人,他忍不住心生悲愤,袁穹的命就是命,他的家人就一文不值吗?
袁肃根本没有看衙役,他也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他,看着高兴起来的侄子失去所有耐心。
他根本不是来救袁穹的,或者说豫州最恨袁穹的人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以说以前有多欣赏这个侄子,在发现他真实面目之后就有多痛恨,看到袁穹就一遍遍不断重复提醒他这是他造成的耻辱。
他非但不是来救袁穹让其好过一点,相反他恨不得直接动手抽死对方算了。
一旁候着暗道倒霉的侍卫,还有牢中以为救星来了的袁穹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将人带出来,我要审他。”袁肃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友善。
衙役低眉顺眼弯腰领命,心中却在骂豫州牧徇私,人都还没关多久,果然之前抓人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怕这审问也是走个过场。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豫州牧还是他顶头上司,面上不显,心中却十分难受,审完之后他怕再也没机会报仇了。
“叔叔!叔叔!侄子再也不敢了!真不敢了!救救侄儿吧!”袁穹涕泪俱下,他是真知道怕了。
可他堂堂一世家公子,总不能真让他为那些平民偿命吧?
袁肃冷冷的看着将他视作救星的袁穹,他从头至尾可从来没说过是来救他出去的,他对袁家脸面问题也不甚在意。
他只知道他将任务交给这个侄子,对方却完全将事情搞砸了,更别说他还发现了这个侄子根本不老实!
“还不将人带到审讯室?莫不是还等着我亲自动手?”本就心情糟糕的袁肃更是没了好语气,看着衙役的眼神也失了几分耐心。
要不是知道对方亦是此次受害者,他的态度或许会更糟糕,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
一旁悲愤的衙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豫州牧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指向袁穹。
“大人,您说将人带到哪?”衙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州牧是真准备把亲侄子扔进审讯间。
原本准备扑过来抱住豫州牧腿哭求的袁穹僵在原地,他以为叔叔是来救他的原来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叔叔!叔叔!”袁穹开始剧烈挣扎,衙役差点按都按不住。
袁肃脸上出现不耐烦神色,特别是看到便宜侄子还想继续扑上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还不快把人带过去!还要我教你该怎么做吗?”这个衙役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豫州牧忍不住有些烦躁。
并非衙役反应迟钝,而是没想到豫州牧会是这个态度,他也曾听过对方脾气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毕竟不是直属于对方手下,因此也不知道传言之中有多少属实。
如今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最起码揉不得沙子这一点定是没错,连自己侄子都一视同仁。
有了豫州牧的准话,衙役也不再客气,袁穹也没了挣脱衙役的机会。
袁穹一世家公子,平时也是流连欢场的纨绔,身体早就亏空了,哪里会是衙役的对手,只能任由对方如同薅小鸡崽子一样将他拎到审讯间。
之后豫州牧也没说问什么,而是直接拿下墙上挂着的鞭子,狠狠地朝侄子抽过去,牢房之中的鞭子上都带着倒刺,可以说每一下豫州牧都没有留情。
眨眼之间袁穹就连哀嚎声都发不出了,浑身没一块好肉,这样袁肃都不满意,如果不是衙役怕他把人直接打死,将人拦了下来。
南枝如今见到的还有气没气都不好说,眼前的袁穹虽然满身是伤,但好歹还吊着一口气,伤口衙役也找大夫帮忙看过了,保证审计之前人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一点仇没报,还要小心注意对方性命,生怕对方罪有应得之前人没了。
这找谁说理去?偏偏豫州牧出手合情合理又合规,这份大义灭亲传出去还是一桩美谈。
除了衙役心中憋屈不能亲自动手意外,其他人倒是都没什么意见。
不过对方承受的伤比他动手要重的多,豫州牧动手不需要像他这样的小衙役一样估计前后。
汝南袁家更不会为了一位前途尽毁的公子,反过来质疑家主的不公。
可以说袁肃动手确实比衙役动手更合适,同时豫州牧也是凭这顿打斩断他和袁穹之间的叔侄情谊,让其他人不需要顾及袁家。
可想而知,即使袁穹养好,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南枝心中无奈,袁穹该不该打?答案几乎不用多想,那是当然。
可袁肃这样直愣动手,他背后的袁家恐怕要闹,即便他一个家主处理族中弟子天经地义,根本不需要告知袁家一声,但袁家其他人只会觉得袁肃在敲山震虎。
恐怕会惹上麻烦。
想想豫州牧的别扭性格,某些时候简直一根筋,即使他和对方说了,大概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直愣到迂的地步,袁肃也算是另一种固执了,可以说越了解豫州牧,越能理解为什么原著中他被袁穹推下去之后,袁家丝毫表示都没有。
或许袁家也巴不得早点换个家主,袁穹的纨绔风格更好让袁家活在家主的庇护之下。
看着风花雪月,下方埋着的都是藏污纳垢。
南枝不想再去想那些世家,看着狼狈不堪的袁穹也觉得没意思。
“请人看过了吗?审理前他不能出事。”审理之后这人的死活就再无关系。
不能说他冷酷无情,若他对袁穹网开一面,那对被这人害的丢失性命家破人亡的百姓就太过残忍了。
“请过大夫了,给他上过药了,定然会让他审理当天出现。”衙役回话,即使他心里不舒坦,也得为对方请大夫。
他也知道比起发泄一时的情绪,将此人所做所为公之于众,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审理完之后,你辛苦一点,还是由你负责。”不需要感到遗憾,以后也还有机会。
衙役眼睛一亮,这样他越发不能让人就这样轻松解脱,对请大夫给这人看病也没那么抵触了。
顾清晏低调跟在南枝身后,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御下。
虽然南枝本人并没有拿捏人心的意思,他只是心软同情失去亲人的衙役,干脆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这种无意之举,反倒是比刻意收买人心更加让人接受。
袁穹如今这幅模样,他再做什么也没什么意义。
“清晏,走吧,你也别送了,好好把人看住。”南枝冲着伴读示意,转头又拦下想送他的衙役。
眼下也不能问出对方身后是否另有其人,只能往后放一放,真是便宜他了。
南枝想着也觉得生气,不过也并不是只有通过袁穹才能查清楚一些事,他也可以查一查豫州有没有异动。
正好发生地龙翻身需要重新登记核实户籍,倒是可以借机查一查。
“枝枝,就这样走了吗?”顾清晏看着明显不高兴的南枝,什么都没问就这样走吗?
刚刚他明明看到躺在地上的袁穹有动静,此人恐怕在装晕。
小皇子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袁穹在装晕?只是这人身上并没那么好将消息问出来,对方身上有伤,完全可以合理装晕,他总不能在审理定罪之前直接把人打死吧?
第94章 暗潮 袁穹背后有人
“无事, 也不是非他不可。”他向来喜欢做多手准备,袁穹这里走不通,还有其他的方向可以入手。
只是心里不舒坦让袁穹就这样带过去了, 豫州牧下手狠, 完全没给其他人下手空间。
他知道也不能去怪袁肃, 此人性格本就强硬, 嘴上别扭,但行动极为狠绝, 做什么都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这种刚正之人可以说一股清流, 属于难得的存在,可太过不圆滑, 也让人头疼,太能吸引仇恨值了,如果不是他家世背景够硬, 恐怕早就被人报复了。
即便袁家对他这个家主也不是没有悬念, 暗戳戳的想拉他下马。
如果不是袁肃本身实力过硬手段了得,恐怕他这个家主之位换过不知道多少年了。
所以南枝才说和这样的人完全合不来, 实在是太容易胡来了!看似木讷实际上杀伤力一点都不小。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光是为对方收拾烂摊子就要废好多心力。
“重建需要核实户籍, 重新整理归档确实是容易搅浑水的时候。”届时冒名顶替一些家中无人的亡者,恐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豫州。
南枝明显也是想到这一点的,古代户籍并不像现代还配有相应照片, 很多时候都是只有名字和相关文字信息, 太容易被冒名顶替了。
更别说豫州刚发生了一起大型自然灾害,沉思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在暗中潜伏伺机而动的绝佳机会,想来如果真还有其他势力, 一定会利用好这次机会。
可以说这是那些人的机会,也是南枝抓狐狸尾巴的机会。
“让户籍登记以街道为单位分组登记,同时那一片住户以十家为一组,同时登记,想来邻里邻居不至于互相认不出来。”他当然不可能放任这些人混进来,要想破局也好破。
不过这种也不能百分百杜绝,万一正好十家全是冒名顶替,或者顶替者威胁其他豫州百姓承认他,这种情况虽然几率不高,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如若发生什么违和者,可以分开再登记。”思忖过后,顾清晏给出补充。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虽说费时费力,但能极大避免心怀不轨之人,至于漏网之鱼完全可以通过抓住的尾巴顺藤摸瓜找过去。
并非只有袁穹这一条线可用,因此小皇子属于气愤多过焦虑,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审理判决最后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如果是斩立决,南枝都觉得便宜了他,以一条命抵豫州上千百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最大可能还是充做苦力重建豫州,之后再流放。
南枝并不能确定目前袁穹背后有没有人,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借此做个人口普查也没什么不好。
“仲大夫还在城西?”他是没去城西,仲大夫还得去看看。
“在,也有问你消息的百姓。”那些找仲景的灾民大多数都是找南枝算(心)过(理)命(治疗)的,心中也记挂着如同小仙童的九皇子。
南枝明白这种心理,人在创伤之后总会想要寻找一个精神寄托,而唤起他们求生意志的他自然也就成了那个寄托。
他又不准备进一步做什么,让这些人长期依赖于他并不是好事,日子还是要自己努力生活才行。
知道城西没问题,南枝也就不再操心了,他的伴读有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自然会来汇报。
小皇子更在意的是豫州牧似乎在躲着他,之前事情太多没有时间细想,摸着下巴的南枝反应过来,他好久没和豫州牧有过交流了!
虽说他是皇子,可皇子也不止他一个,更别说豫州是袁肃的地盘,照理来说对方不该躲着他很多事情他们都需要交接,有些事也要提前给对方打招呼。
闲下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好几次豫州牧都没有出面,而是回信表示支持他的行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豫州牧了?”朝着伴读确认,虽说心里有了答案,但对方躲着他的行为还是让他看不懂。
顾清晏点头,九皇子感觉没错,豫州牧确实在躲他,虽然豫州如今还没完全重建,但道路已经清理出来。
豫州牧还在道路清理出来后去找过大皇子,有过一番交谈,内容是什么未可知,不过对方确实有意识的在躲南枝。
之前是南枝躲对方,如今反倒颠倒过来。
“不至于那么小气吧?”低声自言自语。
声音太小,连顾清晏都没听清,用困惑的目光看过去,九皇子笑着对他摇头示意无事。
南枝怀疑豫州牧躲着他,无外乎觉得袁穹是他侄子,他俩本来就不太对付,如今更是在他面前抬不起头,干脆选择视而不见。
这个猜想即对又不对,豫州牧躲着他确实属于无颜面对,但是觉得辜负了南枝的安排计划,原本可以平安度过这一次地龙翻身,却被他的侄子破坏。
袁肃有些害怕见到九皇子,害怕看到他眼中的责怪,更怕看到一如既往的信任。
他辜负了小皇子的信任,他只能选择躲,即便知道躲避解决不了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地抽了侄子一顿,对方毁了原本圆满的一切。
南枝并不知晓袁肃还有近乎强迫症的一面,讨厌一切破坏秩序的事物,他只觉得对方难以相处,即便对方不是坏人。
既然袁肃躲着他,他也没必要刻意去寻,双方给出空间或许会更舒服,反正离开豫州的时候,豫州牧肯定要出面送行,到时候再说吧。
“先从城西查起?”毕竟其他区域加起来都没有城西那一块的伤亡多,再加上那又曾经是袁穹负责的,如果有什么反而城西更容易查出点东西。
南枝点头,从城西查起也行,反正没太大区别。
这段时间他去城西摆摊,虽说帮了不少人,却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不知道是有意躲他,还是单纯的不信任。
“地龙翻身之前豫州除了那些小动物,还有什么其他不正常的吗?比如外地人。”南枝想听听地震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顾清晏思忖,很多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看,地龙翻身之前的情报大多没什么异常,不过有一点恐怕九皇子会很在意。
“之前发现了杜鹃鸟的踪迹。”杜鹃鸟是最喜欢鸠占鹊巢的鸟类,喜欢将自己的蛋下到其他鸟类的巢中。
提前破壳而出的小杜鹃还会在睁眼之前将巢里其他的蛋顶出去,可以说从出生开始杜鹃就带着自私贪婪的血。
“不是说了除小动物之外的……”南枝纳闷伴读怎么忽略了他的要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不是小动物,“你是说有带着杜鹃鸟图案的一些人混进来了?”
伴读颔首,不是他想当谜语人,而是担心隔墙有耳,说话自然要注意三分。
南枝回想起三年前曾在荆州见过的杜鹃鸟图案,那是属于四海商会的商船,四海商会就是以杜鹃鸟为图腾。
仔细回想四海商会要做的某些事和杜鹃鸟无异,恐怕原作者这么安排也是在暗示四海商会另有玄机。
背后的人太多了,他都怀疑渝州到底是福王说的算,还是四海商会说的算了。
这两波势力反倒是形成微妙制衡,同时又相互合作,南枝陷入沉思。
那这一次的手笔又是出自于哪一方呢?盯上豫州图什么?
豫州的地理条件适合农耕,如今地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粮食生产,但也不是大问题。
当年上半年的时候,南枝为了赶春耕,紧赶慢赶终于让仁安帝将优质水稻种安排下去,可以说翻了几倍的产量,即使豫州绝收都不至于缺粮。
更别说地震之前已经经过秋收,城内建筑大面积垮塌,但粮仓并没有出事,有些人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
“之前在京城他们想搅起事端没能成功,如今又想在豫州故技重施?”顾清晏也不明白这些人想做什么,豫州牧可没那么容易上这些人的当。
豫州牧不配合,这些人做什么都会举步维艰。
不会是……
想到牢中半死不活的袁穹,顾清晏震惊的看向南枝。
“你猜的不错,他们恐怕是想让豫州变天,扶持一个愿意听他们话的袁家家主。”天下是属于仁安帝的,但地头蛇对地方的掌控足以让地方成为世家的小封地。
原来这么早就有迹象,不过袁肃并没有那么好拉下马,即便袁穹选择和其他势力合作,也是在五年之后才当上了下一任袁家家主。
扶持一个贪欲满身的傀儡,比套袁肃近乎要效率高的多,既然绝无合作可能,不如换一个可以合作的。
如今袁穹没了,这些人还是不会死心,有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一个傀儡,扶持谁不是扶持?
反正袁家对袁肃有意见的不止一个,只不过袁穹和豫州牧走的最近。
南枝肯定不能放任这种事,四海商会明显有逐步蚕食这些地方势力的意思,以地方反掣肘盛京。
如此大的胃口,也不怕消化不良!
有些权力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去,还不如将其分散达成削弱目的,比起握在一方势力手中要让人省心的多。
第95章 手帕 交换信物(bushi)
南枝心中吐槽四海商会太贪了, 莫惊雷这个四海商会的会长也很奇怪,原本通过庞淄他以为此人野心甚大但刚愎自用,应当不足为惧。
如今豫州之事如同暗中蛰伏的毒蛇, 隐蔽且极具杀伤力, 若不是有地龙翻身这事, 他又提前将问题全都解决安排好了。
豫州恐怕要变成筛子, 到时候袁肃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当好豫州牧,当好汝南袁家家主都未可知, 极有可能走上原有的道路之上, 被里应外合推翻,袁穹上位成为新家主。
因为他改变了原本袁穹的命运走向, 不知道又能改变多少关于他自己的命运。
他这个想法刚升起没多久,他的农场就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有了动静。
【叮~恭喜宿主改变重要人物之一的命运, 命运轨道偏移+3
命运轨道偏移点数累积至5, 触发生命点+1】
程序化的通知,没有任何情感, 南枝却听出了鼓励的意思,让他再接再厉。
生命点……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不是他能活到十岁了?
真正看到悬在头顶的利剑远离之后, 他才终于感受到了尘埃落定,原来他真的能活久一点,再活久一点。
“枝枝?你…你别哭啊!”说话说的好好的, 突然红了眼眶, 伴读手足无措,想哄却不知道怎么哄。
这一次的眼泪明显和以往都不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顾清晏觉得这一定是件好事。
如同之前一直紧绷的弓弦终于放松下来,无形的紧迫感放缓,伴读后知后觉感受到庆幸,虽然他觉得这情绪也来的莫名其妙。
“笨死了,懂不懂什么叫喜极而泣?”心情极佳的南枝也有心思开玩笑。
被说笨的伴读也不生气,看到小皇子破涕为笑,他脸上也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
“无论是盛京还是豫州都出现了四海商会的人,恐怕莫惊雷图谋不小。”将手帕递给南枝,这次不是一角绣有竹枝的手帕,而是绣有小河图案。
南枝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这次他没把手帕给伴读,而是自己将手帕收好。
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伴读那么喜欢收集他用过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俩年龄都不大,他怕不是会怀疑顾清晏有什么特殊癖好。
用过的手帕,他不想再给伴读了,干脆自己收起来,虽然这次的手帕是顾清晏的,而不是他的。
看着淡定的伴读,南枝心中闪过狐疑。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以往对方会用各种心思将手帕收回去,这次怎么这么淡定?
“你……手帕?”真的就这样让他收走吗?
顾清晏笑着退后一步将手背在身后,示意他没有争抢的意图,表现的十分老实。
“放心,不抢你的,知道你不好意思,几条手帕也不值几个钱。”帕子钱他还是出的起的,他不想将南枝的东西还回去,那就干脆用他的东西交换好了。
南枝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手上这方帕子并不是他的,虽然材质相同,帕子一角不是竹枝。
“这是你的手帕?”南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觉得这话问的有点蠢,从顾清晏那掏出来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不过之前对方随身都会带一些属于他的东西,自己的印记挂满另外一个人身上,南枝总觉得奇奇怪怪,伴读就像是被他打上标记圈入自己地盘一样。
虽然他们已经是同一伙的了,可这种另一个人身上能找出自己东西的感觉还是很奇怪,并不厌恶就是别扭的不习惯。
如今对方没有带他的手帕,这应该是好事,可南枝依旧觉得不习惯,这种矛盾的心理他都想说自己矫情。
“不若将帕子给我,洗干净再给你?”看着被小皇子攥在手里的手帕,伴读想要回来洗干净,或者换一条新帕子给对方。
听到这话,南枝躲开伸过来的手,不看伴读疑惑的神色,将手帕收起。
“我自己会洗,没那么娇气。”对方都拿了他那么多东西了,他拿对方一条手帕并不算过分吧?
况且出门在外,别的不说,他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他也不是什么都需要人伺候的。
洗衣服或许他不行,如果有洗衣机他还能洗一洗,现在纯手动够呛,但洗一条手帕和洗毛巾没区别,他还能洗不清楚?
这么点小事还需要他人代劳,未免也太娇气了,他自认没那么娇贵。
“一条手帕而已,若是你喜欢我换条新的给你,自己洗未免也有些麻烦。”伴读并不那么认为。
小皇子身娇肉贵,虽说洗帕子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活计,对方下地种田都干过,但生活方面还是那个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九皇子。
看着对方白嫩的手上一点老茧的痕迹都没有,谁能相信这是一双经历过农活的手?
让这样一双手洗帕子,顾清晏都觉得暴殄天物,可惜南枝本人极为坚持,他也拗不过对方。
南枝并不清楚伴读心中所想,其实他对这一双不长茧子的手极为头疼,不知道是体质特殊还是农场系统的缘故。
他一身细皮嫩肉,晒不黑还磨不出茧,每次去皇庄干活的时候,手必定磨的通红。
休息几天之后,又重新恢复白嫩,佃农好歹手上的茧保护,可他还是白白嫩嫩,就像是告诉他,他就不是该干农活的人。
南枝不太服气,即便每次干完农活手都会特别疼,他依旧不肯放弃自己下地种田记录数据,可以说是十分倔强。
“不用,你也说了,不过一条帕子。”不需要换,他也不是浪费东西的人,况且这手帕用料极佳,恐怕不便宜。
无论多么有钱,不该浪费的地方他是不会多花一分钱的,可面对去豫州地震,他却可以眼睛不眨掏出天文数字来赈灾。
灵活的消费观,在南枝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
他们也没在手帕上多纠结,除了户籍登记,还要尽快开展重建工作,将原有废墟清理出来,会出现空地,可以陆续将百姓往城中回迁。
这些工作可以和户籍统计同时进行,登记一批安排一批,顺便分配一些工作,为了提高重建进度,南枝心里也有其他安排。
可以按照修路的工钱给他们算劳务费,老弱妇孺可以安排一些轻便的后勤工作,比如洗衣做饭,可以提供每日吃食。
重建好的新家也可以优先划分给修建房屋的百姓,不过他得每个区域都派人监督才行。
他倒是不担心这些人偷奸耍滑,而是担心他们如同过往一般,连地基都没打牢就随意建房,根本经不起一点大型自然灾害的摧残。
甚至平日刮个大风,下个大雨,都保不住会豁风漏水,长此以往居住环境堪忧,人也容易生病。
他必须保证重建之后的民居不会如同纸糊,风吹一吹就要重新修葺。
那些用稻草铺屋顶防雨的简单茅草屋全都不能建,多亏他之前改良了瓷窑的烧制方式还有配方,附带能烧出一些高产量耐用的瓦片。
不过没有涂上釉彩没那么漂亮,灰扑扑的看着十分低调,不过太好看了老百姓也不敢用,这样灰扑扑的就挺好。
同时水泥也能用上,这样建房屋就不能如同之前那般随意,他不派人去盯着,真不知道最后会重建成什么模样!
“我记得豫州的瓷窑还能用?原本也有一些烧制好的瓦,还是一点一点来吧,虽然时间会更长,但质量能得到保证。”最好时间拖的够久,让他回京能顺便绕路去趟荆州。
荆州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原本就不牢固的河堤决堤,两边河床完全被淹没,荆州的问题可比豫州困难多了。
暂时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好歹豫州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现在也不过是后续扫尾,外加把浑水摸鱼的家伙逮出来。
豫州的事算是让南枝心里有了盼头,最起码他是真找到了一条活路,在必死局面之中,他还有继续前进的机会。
“教他们建房的人交给我。”顾清晏一眼就知道最大问题在哪,无非是人手不够,如今又多了一个有建房经验的人监工,自然是有些困难。
这事说好解决也好解决,袁肃身为豫州牧,背后又站着汝南袁家,要想找一些专业人才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只是如今对方躲着小皇子,南枝本人也巴不得对袁肃视而不见,这人想来也不好让小皇子本人出马。
这时候他这个伴读就派上用场了,他完全可以代替九皇子去和豫州牧交涉,对方躲南枝却不躲他。
听到伴读的话,南枝沉默,他不傻,自然也知道对方准备怎么做,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默认伴读的做法。
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寻求他人帮助又不丢人,况且他也不是为了他个人,完全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那就交予你了,豫州的人手不足,咱们的人也可帮忙,记得和豫州牧打声招呼。”思忖过后,以州府的衙役数量,再加上各个县的县官也都不够用。
他们带来的人倒是能有效填补这个缺口,不过还是要与豫州负责人打招呼才可行事,不然就成了私自插手地方大员管理范围事物了。
更别说他还是皇子,身份敏感。
左思右想,还是和袁肃打过招呼,有对方明确首肯之后再行动更好一些,也不会引起他人质疑。
第96章 抓尾巴【捉虫】 混入其中没那么容易
顾清晏找了个时机去找豫州牧, 袁肃看到他单独过来,南枝并为同行,就知道他的刻意躲避, 对方一定察觉到了。
袁肃心中是松了口气的, 同时升起一阵失落, 果然九皇子对他失望了, 他识人不清也是应该。
这些心理活动顾清晏并非看不出,只是他永远都是站在他的小皇子那一边的, 其他人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无视豫州牧脸上的黯然神伤, 主要将他们要做的事拿出来和对方商讨。
提到正事,袁肃也顾不得心中的小情绪, 立刻投入与顾清晏的商讨中。
其他能行方便的袁肃都十分好说话,唯独提到派人帮忙有些犹豫。
豫州牧是个直到有些迂的人,对待不合规矩的一些事还是犹豫的, 为了皇子在未获封地之前, 是不能随意插手州府相关事宜,安排人手更是不行。
也就是说南枝这属于越权行为, 如果豫州牧要往京中弹劾,九皇子也会有麻烦。
但清楚知道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单纯的觉得人手不足,就安排些人手给豫州帮忙减轻压力。
这要求但凡换个人提,袁肃都会果断拒绝, 但面对南枝的提议他犹豫了, 虽然小皇子本人并没有来,但他对于九皇子的信任还是让他十分动摇。
脑海中的天平来回摇摆,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袁州牧,若是不可, 咱们殿下也并不强求。”本就是好心帮忙,对方不接受,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
不了他私下再做其他安排,顾清晏瞧不上豫州牧的优柔寡断,无怪小皇子不喜与之相处,这种瞻前顾后不懂变通的确实不好相处。
面对九皇子之外的人,顾清晏的耐心都有限,因此也看不惯质疑南枝的人。
颇有几分后世毒唯的架势,理智知道一州州牧这样理智是对的,出于一个地方官的谨慎,可理解不代表他愿意体谅对方。
可以说他骨子里透着的冷漠完全与他外表的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相反,他从来也没隐藏的意思,只不过愿意为了一个人变得像个正常人。
人有时候在逼一逼之下反倒是学会了变通,即使知道不合规,衡量了豫州得失之后还是选择松口。
“放心,豫州稳定下来,不用州牧赶,咱们自然不会多留。”既是保证,也是刺了豫州牧一句。
袁肃欲言又止,他倒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规矩面前并非是对方有没有念头,而是合规问题。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面对面前这个不足十二岁,身量上就不弱于他的顾清晏,莫名觉得气势矮了对方一节。
“罢了,你们要如何做便做吧。”豫州牧有些颓然,可见袁穹的事对他打击颇大,并且也在思考一直以来的行为处事。
顾清晏达成目的,看着陷入迷茫困扰的袁肃心中没有任何同情,这人不坏也有心好好治理豫州,只是不懂变通这一点,再加上别扭性格,无怪乎小皇子不喜。
有些事外人劝没用,要当事人自己接受错误,坦然面对错误,最后自己走出来。
伴读完成任务一身轻离开州府,这次地龙翻身州府十分侥幸成了少数幸存的建筑。
袁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息,恐怕他是真的顾忌太多,结果反而瞻前顾后,他踌躇不前的时候,有人却担起了豫州的灾后发展。
顾清晏回到南枝身边时,心情十分不错,已经熟练读懂伴读情绪的小皇子知道进展定然没问题。
“清晏,州牧应当答应了?”没想到如此固执的人,如今也有了改变。
南枝意外,看来袁穹之事对于袁肃而言确实是一个大打击。
“可以开始捉老鼠了。”只是从哪个区域开始更更好呢?城西肯定是首要目标,但城西的伤者太多,即便排除了可疑之人,这些人还是无法提供有效的劳动力。
南枝若有所思,袁穹负责的区域定然最可疑,只是好不容易将这一块的稳定下来,如今闹这么一出,恐怕也容易人心惶惶。
“除了城西,其他位置可有什么偷偷摸摸往外传递消息的?”之前地龙翻身,让他们失去了与外界稳定的联络方式,想来那些被安排混入豫州城其中的人,也联系不上自己的领头人。
如今豫州进入重建阶段,难免这些人不会想办法和其他人取得联络,特别是给幕后之人汇报豫州此次地龙翻身相关事宜。
他不相信这些人能一直躲着。
“有,确实有几人有偷偷往外送信的意思,不过每次都被发现,说是外地有亲戚,写封信报平安。”反正这些人的话,顾清晏一句都不信。
否则也不会讪讪的选择放弃继续和外界联络,还有一些在道路清理出来后,试图去其他区域找人的。
若不是南枝一开始就按照百姓居住的位置划分区域,一家人都是安排在同一个位置,或许还真看不出来异常。
那些人自以为很隐蔽,实际上在其他人都老老实实没特别反应的时候,他们就会格外显眼。
就像是所有人禁止不动,那个上蹿下跳的人就会十分惹眼。
“那就从这几个人下手吧。”城西就往后放一放,先安排一批人先将地基打起来。
不过这几个区域伤亡都不多,若是想要刚好取而代之怕是很困难。
就像南枝记得有一块区域唯一的亡者是一位花甲老人,能够拍来做探子的都是青壮年,遇到问题也能随机应变。
他倒是好奇对方会以什么样的方法混入其中,莫不是还有传说中的易容术?
“易容术是何物?”顾清晏困惑的看着小皇子,对于对方口中无意识吐出的易容术十分感兴趣。
南枝也没想到想事情太入神,无意之间将心里话直接秃噜皮抖露出来,不过说也说了,又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干脆和伴读解释起易容术。
“就是将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方法。”他记忆中的易容术都是在脸上贴一张人皮面具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具体是怎么样做到的他真不太清楚。
只是没想到顾清晏听到他的解释之后陷入沉思,良久都处于沉默之中。???
什么情况?南枝皱眉,总不会还真有什么易容术吧?
“易容术未曾听过,但伪装术我也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小皇子还有些失望,果然不存在什么易容术,听到后半段又来了精神。
看着九皇子亮晶晶的双眼,顾清晏就知道对方感兴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出色的伪装没有那么容易。
伪装术并不像南枝所说的那样,一张人皮面具往脸上一带就行,还是要根据伪装者特征去伪装。
五官分明棱角清晰的更容易伪装,比如颧骨高突,就会用特制黏土伪装出高突的颧骨,将骨相模仿个大概相似之后,便会用特制的皮将其遮盖。
这种类似于九皇子口中人皮面具相似的东西,实际上是由一种特殊植物中提取而来,经过特有手法制作而成。
该怎么做“人皮”顾清晏不太清楚,不过他手下有一人擅长此道,听说也是对方无意之中发现。
南枝嘴角抽搐槽多无口,到底多意外才发现这门手艺的?
将轮廓改到相似之后,在用特殊药粉掩饰痕迹,再换上相似装扮,模仿对方平时生活习惯,足以以假乱真。
这特殊药粉听着怎么这么像后世的遮瑕膏?功效最起码相仿,再加上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术。
这么说来还真能达成伪装效果,前提是他不知道这些人有异动。
老人还好说,还有一些是女人孩子,有青壮年名额最好伪装的又不和他们在同一区域。
南枝十分期待登记户籍那一天会出现什么样的精彩情况,有时候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这些人缺德事做多了,哪能那么巧,没有一个区域里有青壮年男人的名额。
此次地龙翻身并非没有青壮年死亡,只是就是那么巧。
或许这就是报应,冒名顶替亡人身份,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活该倒霉!
小皇子心中愤愤不平,实在是这事太不道德,顶替别人身份,那些亡者就会变为无名野尸,只能被集中扔往乱葬岗。
如今也没什么DNA确认身份的技术,最后这些人不仅失去了身份,连死后的尊严都被践踏。
光是想想这些人做的事,他就觉得恶心。
“那些丧生于这次地龙翻身中的百姓,都安排好了吗?”已经逝去的生命他没办法追回,但他想给这些人一个体面。
这件事他早就和伴读商量过,一切也都由对方全权安排,这也是为什么他对除了城西之外的位置伤亡如此清楚。
之间为这些人收殓尸体的时候,南枝已经看过初步统计,各个地方伤亡人数详情,比如说几男几女,有几个是孩子,老人又有哪些。
而这些人又分别是那个区域的,名单没有具体名字,只写了性别、年龄还有简单的特征。
索性名单不长,特征也好记。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说那些外来试图混进豫州本土的人太过显眼。
第97章 户籍 大聪明都觉得自己藏的好……
府衙即将重新登记户籍, 并且分配活计,干完不只有工钱,还能优先挑建好的新民居。
可以说这消息一放出来, 整个豫州的百姓都沸腾了, 地龙翻身有一段时间, 余震彻底没了之后, 大家才放下心来,后知后觉感到恐慌。
家没了!
面对一片废墟, 这么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 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
可以说州府这个消息放出来的十分合适,抚平了他们心中的惶恐。
虽说需要分批次安排, 但是以重建区域来安排批次,以原有居住在那片区域的百姓优先,若是有丧命于这次天灾之中, 就在附近剩余人中挑选。
可以说最后人人都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家, 最后获得的太多,因此对于户籍登记的麻烦程序, 大家也没多少怨言。
只有那些混入其中的“老鼠”暗自骂人,觉得州府的户籍登记太过麻烦。
不过再怎么嫌麻烦,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照做,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伪装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丝毫不担心被查出来。
毕竟之前也一直没有什么严查风声, 他们对于自己的伪装信心十足,再加上他们找的目标都是孤家寡人,不然也不会因为无人注意,将命留在天灾之中。
问的详细一点, 他们也丝毫不惧,之前他们就有意观察过那些取代对象行事风格,可以说这次天灾即便没有把这些人带走,他们也准备下手了。
人为制造一些“意外”,顺理成章顶替这些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广撒网,最后捞上来的却并非他们预想的那样,那些他们盯上的青壮年全都侥幸逃过一劫,那些作为备选的老弱妇孺反倒是成了他们被动选择。
地龙翻身之后,人群聚集起来,他们反倒不好再下手,如今这些并没有那么合适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伪装下去。
先混进豫州拥有合理身份,到时候再进一步图谋换身份便是。
他们伪装好身份,混在人群之中一起去登记户籍,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态的发展根本和他们预想的不同。
登记户籍的案比并非单纯询问相关简单问题就登记,而是会让原本是邻居的百姓相互辨识。
他观察替换者不短的时间,对于这些左右邻里也能叫上名字,伪装上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他还是被捉了。
一个邻居面色惨白的看着,并且在登记当场大声质问他是人是鬼。
伪装的“老鼠”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完全没考虑过有可能有人看到了他伪装身份的丧生!
听到这声惊呼,南枝派来的人和登记户籍的案比对视一眼,这些提前被打过招呼,交代过的官吏动作十分迅速,在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人快速拿下。
“放开!有官欺压良民!连老头子都不放过!”被按下的“老人”也知道自己优势在哪,知道就这样被抓住,他就出不来了。
不若将水搅浑,挑起普通百姓对于特权官员的憎恨,从而将风向引到官民对立之上。
事态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听到他的嚷嚷,不仅没让那些百姓和他同仇敌忾,反倒是躲他更远。
怎么会这样?
并非第一次做这种顶替他人身份混入其中的事,可以说这种缺德事他们做的得心应手,又不是新手,照理来说不该被逮个正着才是。
为什么到了豫州反倒是处处碰壁,似乎从地龙翻身开始,一切都走向失控。
被抓到的每一个都不可置信,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些百姓还愿意配合那些官吏?
他当然不知道豫州多了南枝这么个变故,可以说前期的安排让豫州即使经历了天灾却没造成太大伤亡,可以说对于间接救自己一命的府衙信任度达到一定高度。
之后更是做了灾后相关工作,如今重建虽说要自己动手,但却能重新拥有自己的新家,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民心最齐的时候。
百姓永远都是你能忍耐的人群,除非实在活不下去,不然他们对于管理着他们的官府都有着天然敬畏,听话的做任何事。
这也是这些探子没想到的,他们并非什么身份很高的人,但和他们打交道的大多都是王公贵族,再不济也是有钱的商人。
可以说为这些人做事,他们下意识就将自己从普通人中割离出来,就好像他们由此比那些平民高了一等。
实际上这些被他们轻视的群体,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反而是南枝这个曾经当过普通人,真正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小皇子,反倒是更加明白这些普通人想要什么,这些百姓的某些想法。
正是因为这种不明白,才会发生这种被抓住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存在。
南枝听着伴读给他汇报成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些人暴露的是不是太快了?原本他还对这些人抱有很大期待。
倒不是说这些人被抓住了不好,主要是他预想了一堆突发/情况,各种解决方案,结果折腾了半天,他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一下子就有些索然无味,心里忍不住迁怒莫惊雷,四海商会没人了吗?派出这样的探子。
“这些被抓住的,倒是有几个挺有意思。”看着兴致缺缺不太高兴的小皇子,伴读脑子稍微一动就想到了该怎么哄人。
这话一出南枝确实来了兴趣,顾清晏眼界高,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事不多,几乎每一件都和九皇子有关。
如今听到伴读难得有了高一点的评价,他的兴趣瞬间回来。
“里面有个会缩骨术的,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也亏那人原本身高就不算太高,不然缩骨恐怕也难以伪装成一个孩子。
缩骨术?
还真有这种反科学的东西?
小孩子柔韧性尚佳的时候开始培养,循序渐进培养柔韧性,不能揠苗助长,不然不仅不能保持良好的柔韧性健康长大,还容易留下残疾。
柔韧性训练不是年纪越小越好,太小的孩子骨头还没长好,就开始各种给关节骨骼施压,反倒是会影响成长。
不过古代倒是没那么多顾虑,培养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如同养蛊一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些小孩,在重压之下走出来的少数成了他们的工具。
至于那些坚持不下来的……
培养一个这样的特殊人才,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些内幕就不需要告诉他的小皇子了。
顾清晏看着明显好奇的南枝,心中暗想。
南枝好奇又困惑,十分纠结。
“那个伪装成孩子的探子,只是单独一个人不会很奇怪吗?”一般即便是失去父母的孤儿,也不会单独行动,特别是这种天灾之时,流落成乞丐的都会临时选择抱团。
“自然不是一人,他有同伴随行,扮成他的母亲。”这也是难得有同伙一起行动的。
“还有女探子?”这年头探子没那么好培养,女探子更是稀少,主要是女子在力气体力这方面先天弱于男子。
大多培养出来的也都是送到各个世家当姬妾,或者表演的舞姬,如同这般能出外勤的还是在少数。
毕竟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和他母亲姐姐一般天生神力。
“并非如此,是男扮女装,却忘了修面。”平民女子即便没有世家贵女那么多胭脂水粉打扮自己,也会尽可能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可能那么潦草?
南枝无语,这种准备大显身手,结果一拳挥到棉花上的感觉太憋屈了。
想想都觉得槽多无口,虽说如今并没有过于明显的男尊女卑的风气,但有些人就是打从心底瞧不上女子。
南枝从不觉得性别会成为划分一个人优秀与否的标准,就像皇后与昭阳公主就是十分优秀的女性。
他姐姐名下的娘子军也皆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跟着昭阳一起守在边郡。
“这里面恐怕还有漏网之鱼,暴露出来的应当只是一部分。”最起码城西里绝对还有人藏着。
有些察觉到风声不对,更好将自己藏起来的也不好说。
顾清晏也知道,要想一次性将“老鼠”都抓出来可能性不大,不过抓住这批人,应当可以顺藤摸瓜,说不定还能找出点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些人已经分开关起来,等着审理。”将这些人关一起反倒容易让他们知道还有人没被抓,心存侥幸被同伙救出去。
将这些人分开关押反倒是让他们心中没底,更好施加压力,再配合一些手段,可以更快的撬开他们的嘴。
同时他们三个的证言还可以交叉对比,互相诈他们,可以说是除了有些废牢房,其他的好处倒是不少。
南枝一看就知道伴读在打坏主意,不过如果是用在那些坏人身上,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虽说他觉得伴读也不是什么恶人,但对方耍起小心思确实少有人会是其对手,顾清晏只在意能不能达成最终目的,并不太介意手段。
拥有绝对实力的同时,手段还没那没讲究,这样的人真的很恐怖,不过这一切烦恼都和南枝无关,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是对立面。
第98章 早于三年前的布局 府衙同样有他们的人……
南枝也不知道伴读是怎么审的, 反正他到手的结果是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不止城西,连府衙都有他们的人?”地龙翻身之前豫州就被渗入, 这一点南枝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还有混入府衙的。
虽然这些人并不太清楚府衙中他们的人是谁, 但他们肯定他们的领头人就是府衙中的, 位置还不低。
小皇子忍不住觉得糟心,麻烦碰的多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麻烦体质, 视线注视到伴读身上后又心安理得甩锅。
肯定是顾清晏的锅,这可是原著大男主!定是他有麻烦吸引体质, 才牵连了自己。
直接忽视伴读没有跟着他,一个人出去晃悠的时候也容易碰上麻烦的事实,反正他也不是真要甩锅, 只是找一个顺理成章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四海商会毕竟不是最近才成立的, 咱们三年前就在荆州看到过四海商会的商船了。”四海商会经营时间只会比三年更长。
三年前他们在荆州看到商船规模就不小,当时关于福王的一些风声也是由他们放出来的。
可以说经营成这样, 南枝应该思考的是有哪些州没有被渗入。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自己的庄园,闲时种种地养养花, 怎么每次都会麻烦找上身?
有的可以说是他自己找的,可这个四海商会不是他主动撞上去的,完全是对方碰瓷他!
心里已经开启骂骂咧咧模式, 表面还要表现的十分淡定, 只有了解他的顾清晏察觉到,这份风轻云淡之下淡淡的崩溃。
“四海商会小心布局肯定在三年以上,毕竟二哥只花几年就能有那么大规模,背后还是有不少便利。”四海商会不仅没有什么助力, 恐怕还得小心翼翼,走一步想三步,一点点筹划才行。
毕竟南岭是皇子,背后站的是这个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一个点子极多,从后世来的穿越者弟弟。
众多优势之下才会短短几年将生意做遍整个大夏,甚至将生意做到了周边小国。
而四海商会规模虽说比不上南岭,但也并不是什么小势力,最起码在大夏,除了他二哥外,四海商会便是最大的商会。
发展成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力,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只怕从莫惊雷到渝州之后就在规划了。
“他们不能跨级联络,只能联系负责他们的上级。”上级的上级他们见都没资格见。
没能把府衙之中的探子问出来,顾清晏还有几分可惜,南枝却半点都不觉得。
能问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莫惊雷毕竟不是蠢货,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并且不带丝毫掩饰。
“他们管理还挺严格的。”还知道不能越权办事,可以尽量避免权责划分不清导致效率低下阳奉阴违。
如此即便不能完全阻隔一些事,但已经算是有组织有规划的了。
顾清晏掏出另一份根据抓住这些人的口供整合出的名单,将名单放到小皇子手中,除开之前埋入豫州的钉子,这份名单上应该是地龙翻身之前最近混入豫州的。
南枝看着名单若有所思,仔细想想,这些人要接触袁穹,扶持一个袁家的傀儡家主,首先就需要有一定地位才能和对方接触。
并且需要一定实力才能让袁穹相信对方真的有实力帮他,这个人很有可能地位不低,还和豫州牧关系亲近。
最起码应该是袁肃不设防之人,他心里都忍不住同情豫州牧,这位只是性子直了一点,不太会说话,怎么就身边人老是出问题。
只能说对方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心里同情袁肃,但他还是要去再打击对方一次。
比起未来出现问题,不如提前在可控范围之内将事情挑破。
如同刮骨疗毒,总要将毒刮去才能让伤口愈合,因此即便豫州牧难以接受,南枝也不会为了让他多一些逃避时间,而把整个豫州都放到一个不确定中。
感觉袁肃也不是心理那么脆弱的人,况且已经查出他侄子有问题,有了这么一个心理准备,再查出一个心腹可能会有问题,应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吧?
不过这样他就不得不亲自去找对方了,想到对方这段时间躲着他,南枝皱着张脸,看来还是躲不开这人。
“怎么如此纠结?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伴读看着小皇子生动的表情,思索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袁肃是什么想法他不在意,但这人影响到小皇子的心情,这个人就变得重要起来。
“这事不好让你代劳,恐怕我还得亲自去趟州府,只是袁州牧恐怕不想见我。”说不定提前收到消息还会避开,他不一定能够找到人。
只是为这事那就好办,伴读松了口气,只要没让九皇子不高兴就行。
“无碍,只要你想见,自然能见到。”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大不了就带着南枝走点特殊的道。
总不会翻墙进州府,对方还能提前知道吧?
顾清晏心里打算背着南枝直接从府衙后墙翻进去,小皇子年纪不大抱着也轻,想来背在背上也不会影响什么行动。
看着信誓旦旦的伴读,南枝将信将疑,心中总有不真实的感觉,并且对方看着正经,明显心里不准备走常规路。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多问一句,总觉得对方的办法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准备如何?”提前让人拦住通风报信的,他们正大光明去找人?
他和豫州牧之间也就是一点小别扭,他真找上门想必也不会故意视而不见,只是对方若是提前听到消息,恐怕会刻意躲一躲。
“无需那么麻烦,我背你从后墙翻进去。”顶着一张翩翩公子,进退知礼的脸,要做的事却半分都沾不上。
南枝都想扶额,总觉得他的伴读有哪里坏掉了,溜门撬锁如此熟练怎么可能是他风光月霁的伴读?
对顾清晏天然有层滤镜的小皇子,完全忘记他三岁时,对方就开始绞尽心思想要将他拐回家养着。
发现无法达成目的之后,干脆曲线救国,抱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想法,干脆直接争取给南枝当伴读。
小皇子还没看清他的伴读本性中不择手段的那一面,原著中那个方方面面都做到完美的顾清晏,让他下意识觉得他的伴读也是那样的人。
根本不知道被套上枷锁的野兽,本质还是野兽,更别说如今如同诅咒的枷锁还并没有套到对方身上。
虽说有九皇子限制他,但行为准则上颇有些不讲究,南枝相信顾清晏心里有数。
可以说对于伴读的性格南枝颇有几分让对方野蛮生长的意思,只是不着痕迹替对方修剪生长不得当的枝桠。
用自己的行径潜移默化让对方的性格中出现他的影子,他们的思想在逐渐走向同一条路。
小皇子并没有刻意做什么,但他确实是帮助伴读成长的老师之一。
“哪能那么随意?毕竟是州府衙门,不可不可。”连连摆手拒绝这个提议,他们可以翻墙,别人同样也可以翻。
这种盗贼行径,即便他们并非是当盗贼,却依然属于不正当行为。
听到他的拒绝,顾清晏点头表示小皇子的话他听进去了,低下头十分乖顺,一副老实人做派。
南枝心里知道对方看着听话,实际上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和豫州牧没必要闹到那种地步。
将来去荆州倒是可以试试对方的建议,荆州牧定然不会像泉州、豫州这两州州牧一样欢迎他。
他也不是死脑筋迂腐之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虽说想过打豫州牧一个措手不及,但南枝还是派人提前通知一声,并且强调他是有正事相商,必须要见豫州牧本人。
言外之意就是让对方别躲了,他有正事要找对方。
他知道公事会让人留下来,即便对方心里看到他还觉得别扭。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性格如何别扭,南枝却依然愿意捏着鼻子和对方相处,他知道袁肃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人。
州府之中的袁肃的确十分纠结,他并不想在此时见南枝,可对方是有正事,他无法去躲。
“州牧若真不想见九公子,不若交给属下来接待?”士元看着豫州牧满脸纠结,他并不算豫州的官员,他其实算是南枝的下属。
他同时还是九皇子的师兄,若对方实在不想见南枝,他可以代替对方和小皇子解释一二。
豫州牧有几分心动,但听到南枝派人来交代有正事与他相谈,他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躲。
“罢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凤襄不若你留下和九公子叙旧。”躲无可躲那就只有另辟蹊径,期望对方看在有熟人的份上,还愿意给他一两分薄面。
士元在豫州也带了一段时间,他对于豫州牧还是有几分想帮忙的心思。
他也很久未见过南枝了,正好地动仪相关此次还有一些其他发现,他也可以将消息当面汇报。
第99章 被背刺 先天被背刺圣体
士元对于豫州牧躲着九皇子的行径不太理解, 他觉得袁州牧的侄子是他的侄子,州牧是州牧,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南枝也不是是非不分会迁怒的人, 士元不太能理解袁肃的别扭, 即使他在豫州待了几个月和对方有一些合作。
“实在是愧对陛下信任, 我教育无方又怎有颜面去见九公子?”袁肃第一次坦然将自己的感受剖析, 这些话他平时连心腹都没办法说,如今却对士元这个只认识几个月, 算不上特别亲近的下属倾诉。
或许因为这是南枝推荐来的, 这是九皇子认可的下属,有那样淡泊名利踏实肯干的主子, 想必士元也该是品性高洁之人。
通过对一个人的好感,爱屋及乌同样相信对方的人。
特别是除了自己侄子的事后,袁肃对于原本身边的这群人也产生了一定怀疑,
并非他想怀疑身边的人, 而是自己的侄子都有问题,那些曾经在他面前替袁穹说过好话的亲信也变得不那么可信。
他都有些困惑, 是不是他真的过于识人不清,所以从来没有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
“他人过错与州牧何干?莫不是州牧有在背后指使?”
症结所在士元一眼都能看出来, 自然也知道如何开解。
“怎么无关?袁穹是我侄子,也是我安排他去城西,我让他有了可趁之机。”根源还是在他身上。
士元之前除非工作接触, 否则并没有和对方打过交道, 因此他对于豫州牧的印象停留在一个靠谱的上面。
这次接触之后,他反倒看出对方性格之中别扭的端倪。
“州牧并非幕后之人,可以说你亦是受害者,九公子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还是说州牧疑心公子……”聪明人向来知道该怎么去抓住重点,从哪方面下手对方更能听进去劝。
袁肃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他所有的意见都是冲着自己去的,对于九皇子他只有羞愧,哪有怨怼?
“凤襄不可胡言,九公子自然是心胸开阔之辈,只是……”袁肃还想说两句,结果门外传来脚步声,让他闭了嘴。
话音未落果然从外小跑进一衙役,躬身行礼:“九公子求见州牧。”
袁肃眉头紧皱,甩了下袖子。
“没规律!还不请九公子进来?什么求见?即便是求见也该是本官求见九公子!”呵斥衙役的不规矩。
即便南枝隐藏身份,他也不能蹬鼻子上脸,传出去九皇子找一州州牧还需求见,这像什么话!
衙役被呵斥的脸色惨白,他也不知道错在哪里,即便那位九公子为世家公子,袁州牧也是掌管一州的大员,用求见怎么不恰当了?
被呵斥的一头雾水,猜不透南枝的身份,但豫州牧发话他自然要听,连忙退下将门口等候的两人迎进来。
“要见袁州牧一面可真难。”南枝一步跨入正堂,看着还有另一位熟人有些意外。
他不怎么在意被拦在门外,而且也没等多久,都没有上一世他出去吃饭排队时间长。
袁肃听到这话就知道九皇子对于他的躲避行为不太满意,忍不住苦笑,他本就惹对方讨厌,如今出现这样的事,越发显得他无能,恐怕南枝会对他更加不喜。
对于南枝的排斥,豫州牧不是一无所觉,不然也不会想改一改自己的性格。
还没来得及将性格改好,他信任的侄子就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这些理由即便说出来也不能让小皇子满意,只能面带苦笑。
衙役反倒一惊,心中暗自琢磨这九公子是什么来头,连州牧这样的大官都还要矮一头。
怎么看都只像一个长的十分精致的普通小公子,怎么州牧如此重视?
“你先退下。”袁肃挥退衙役。
衙役心中好奇,但也不敢违背州牧的意思,只能打量了南枝和顾清晏两眼后退下。
“师兄,没想到今日你也在。”南枝和士元打了个招呼,又将注意力放回袁肃身上,不知道对方又是个什么想法。
“九公子究竟要与袁某说何事?”盯着九皇子的目光,豫州牧硬着头皮开口。
一旁听到袁肃开口,士元忍不住皱眉,州牧说话如此生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九皇子有意见。
看之前的态度,他也不觉得袁肃真不喜九皇子,对其有意见恐怕也不会这么别扭。
他算是知道问题在哪了,可性格问题完全不是他能解决的。
“之前案比重新给豫州城百姓登记户籍,里面有些并非豫州之人,却冒充的探子。”这事豫州牧并不怎么知晓,人是南枝派人抓的,登记户籍的案比还没来得及做完全部工作再来和他这个州牧汇报。
“探子?”并不知道除了侄子出问题,豫州之中也被混入别有用心之人。
不过一场天灾,却有一群伺机而动打豫州目的的人。
只是细想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地龙翻身属于意外,那些人定然也预料不到,他们若不是正好有地动仪,恐怕也不能提前发觉地震。
也就是说那些人无论豫州发没发生地龙翻身,他们都会想办法混入豫州。
南枝看见袁肃展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就明白对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地龙翻身之前他们就有意潜入豫州,并且他们有人接应。”渗透并非只有那几个人,不如说最早混入豫州的,地位混到不低,能够接应这些人,还能帮袁穹上位。
“这段时间下官也一直在想,袁穹到底是如何伪装的这么好,我竟一点也没发现。”不用南枝挑明,这段时间他就在考虑身边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毕竟一手提拔的亲侄子,袁肃还是清楚对方的一些斤两,若是没人在他面前替袁穹美言,恐怕他都不一定认识这个关系并不算近的侄子。
他记得还是他的师爷提起袁肃,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侄子。
总不会他的师爷同样有问题吧?
比起袁穹,他更不能接受一直以来信任有加的亲信有问题。
可有些东西不是他逃避就不存在,南枝挑眉,看来对方心中有怀疑对象,但却不愿意相信,
“原来你察觉到身边人有问题了,我还以为需要提醒才能注意。”这倒出乎小皇子的预料。
豫州牧面上更加苦涩,他身边果然有人有问题。
“没想到师爷跟着我共事二十年,他竟然是他人派来接近我的。”谁能想到对方能藏的那么深?
南枝听到这话点头,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没想到对方还能隐藏身份二……二十年?!
听到这时间,小皇子暗道一声不对!
“不对!时间不对!”
顾清晏思索,看了眼不在状态的豫州牧:“这位师爷怕是被当成了替罪羊。”
豫州牧眼睛一亮,抓住顾清晏的胳膊。
“也就是说师爷没有问题?”
南枝听了这话摇头,袁肃看到后也冷静下来。
“或许是无意识,但他所做所为确实给那些人提供了方便。”因此对方恐怕也不完全无辜。
并且师爷即便没有问题,能把他当替罪羊的,恐怕也是袁肃心腹之一。
袁肃脸上神色几次变化,最后长叹一声:“既然下官的手下出了问题,自然应当有下官查清楚。”
这事自然只能交与豫州牧自己处理,不会有比他更了解豫州的人。
南枝目带同情,觉得袁州牧简直命里带煞,老是被身边人背刺,也不知道是什么巧合。
“今日我也是为此事找你,既然你有了决断,那我也不过多掺和,师兄,我有事找你。”
聊完正事他也不多呆,而是叫了声士元。
他也觉得赶巧,他有些事要找对方,原本是将府衙内有探子的事交与袁肃之后再找对方,却没想到正好碰一块去了。
“那下官也不多留九公子了,凤襄代下官送送吧。”九皇子并为责怪与他,袁肃松了口气,干脆让士元陪南枝一块儿走。
旁听的士元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想来应当并非叙旧,毕竟之前该叙的旧都叙过了,想来也还是有正事。
“袁肃,将此事交予你是孤的信任,望你莫要辜负。”南枝没有回头,而是在离开前,像是想起来了一般。
豫州牧握紧拳头,没想到会听到来自九皇子的认可,他一直以为对方是讨厌他的,没想到即便他识人不清对方还愿意信任他。
南枝不喜欢情绪化处理任何事,况且袁肃除了性格以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官员了。
特别是对比荆州牧之后,此人越发衬托的可爱起来。
“定然不辜负殿下所望。”无论背后是谁,他定然都要把人揪出来!
南枝没再回话,而是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府衙。
他带着人出去,迎面正好碰到一人进来,这人看到他低眉顺眼一行礼,看不清此人面上神色,小皇子却下意识记住了这个人。
脚步未停,也没在这人身上多放注意力,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将这人做了个重点标记。
这人在南枝离开后良久,都还保持着一个将头低埋的行礼姿势,直到衙役唤他才恢复原样。
“文从事怎么在这站着?州牧有请。”衙役不明白州牧为什么突然要将州府各位大人唤回,但州牧吩咐了他自然也要照做。
第100章 磁铁【捉虫】 玉玺当儿童玩具
南枝将抓豫州钉子的工作交给豫州牧后一身轻, 那些伤脑筋的事本来就不该是他一个九岁孩子该操心的。
心理年龄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这辈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拒绝童工!况且这本来就是豫州牧的事,他大哥如今也在豫州, 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身上。
他还有更重要更想做的事!从盛京到豫州的路上, 他收到了士元的书信, 说在豫州发现了疑似是磁铁的磁铁矿。
磁铁矿可比找钉子有意思多了, 好不容易豫州从地龙翻身中逐渐缓过劲,他也可以松一口气, 自然想快点去看看磁铁矿。
有了稳定的磁铁矿供应, 他就能批量制造磁铁,指南针就不至于那么捉襟见肘了, 不仅边郡可以每个将领手上都有一个指南针。
他二哥的商队也能装配上,说不定能去西域沙漠之中闯一闯,不至于迷失在沙漠之中。
比起之前他的那块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磁铁, 这次的磁铁矿量远远是那块磁铁的好几十倍, 能够冶炼更多的磁铁。
磁铁矿并非用无不竭,只不过也够用了, 天然磁铁矿太过可遇不可求,南枝要好好想想怎么能够将这个磁铁矿利益最大化。
“师兄, 你是怎么发现磁铁矿的?”照理说磁铁矿的出现随机性太高,哪能那么巧士元来豫州几个月就发现了磁铁矿!
士元也没遮遮掩掩,这座磁铁矿, 可以说在豫州当地还挺有名, 毕竟看着像铁矿,偏偏有奇怪的磁力,用矿镐也别容易受影响。
并不清楚磁铁是什么的百姓,自然不会感兴趣, 可以说除了官府因为这是金属不得不派人看着外,其他人对这个作用未知,开采困难的矿,没有丝毫兴趣。
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回本的矿,也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放在那,直到士元来豫州,发觉这和九皇子想找的某一件东西的特质相同。
于是传消息给南枝,也是他反复确认后,才确定这就是对方想要的磁铁,最起码和磁铁相似。
士元带着南枝去找磁铁矿,他今日去找豫州牧也是为了告知对方,他要带九皇子去这片矿区。
虽说看看并不算什么,但磁铁矿毕竟属于豫州,如果最后确定是南枝想要的,还是要和袁肃合作,干脆提前打招呼。
他们去看磁铁矿,州府之中却是狂风骤雨,不过这一切暂时和小皇子没什么关系。
“本地百姓说曾有天雷劈中那铁矿,不知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模样。”士元将他知道的说给师弟听。
因此除了开发难度大外,这里面还有一些对于大自然的敬畏,担心随意开凿会不会惹怒老天爷。
南枝并没有那么多顾及,对待鬼神之说属于敬畏归敬畏,绝不会受其影响,耽误他办正事。
没看到磁铁矿之前,他预想过磁铁矿的产量,只是见到实物之后,南枝发现他还是预估的保守,恐怕远不止几十倍。
“清晏,将指南针给我用一下。”没有回头,直接把手伸出来,十分笃定对方会将东西给他。
手没伸多久,手心微微一沉,温热的手心与他一触即离,之前他给伴读的指南针放到他手上。
下意识抓紧手中略带余温的指南针,抓握的动作太快,之间还擦过顾清晏的手心。
干咳一声之后,将指南针举到士元和顾清晏的面前,示意他们看指南针上的指针。
“指针为何不停的打转?”士元指着打转的指南针。
他不认识九皇子手中的小东西是什么,但也知道指针不停的转动并不属于正常现象。
“我记得此物之前不是这样?”伴读看着指南针,难道是坏了?
南枝面带笑意,现在并没有什么磁场这种说法。
“清晏,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介绍过这指南针,如今我们在磁铁矿边上,被磁场影响,指南针没办法判断方向。”指着不停转的指针,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磁铁矿。
通过指南针南枝心里对于这个磁铁矿是否是真磁铁矿有了一个判断,若果说之前还有一丝怀疑的话,看到手中胡乱转圈的指南针,他可以肯定这个地方磁场不对,而影响了指南针的辨别功能。
之前和九皇子了解过指南针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伴读也明白了,原本磁场正常,没有其他干扰,指南针就能稳定使用。
之前他对磁场也是一知半解,如今亲眼见到指南针的反应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磁铁矿中也有强大磁力,将此地的磁场改变,导致指南针……失灵了?”思索过后顾清晏下了结论。
不知道回到正常环境之下还能不能恢复正常,他很珍惜南枝送他的每一样东西,坏了一个都要心疼好久。
不过比起东西,还是南枝本人更为重要,小皇子本人要用,他心中不舍也会拿出来。
“放心,回到正常磁场环境下,放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毕竟只是磁场紊乱,不是直接消磁了。
一旁听着他们谈话的士元若有所思,指南针听名字便像是寻找方向的工具,这个工具似乎也会受这特殊矿的影响。
就如同过去想试着开凿磁铁矿的矿工一般,矿镐直接被磁铁矿牢牢吸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矿镐拉回来。
如今想来也当和磁场有关。
“也就是说此物确实是九公子所需?”士元对于指南针一知半解,但他知道这是南枝想要的东西。
南枝歉意一笑,忘了士元并不知道什么是磁场,指南针又是什么。
顾清晏看出南枝并不太擅长解释,干脆将他的一些感悟总结,结合着南枝和他讲的知识,整合给出了士元能接受好理解的解释。
九皇子心里松了口气,不用他来当这个老师太好了!
不过……
顾清晏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物理化接受良好是怎么回事?
并且举一反三比他还适合当老师,这就有些不太科学了!
比起南枝一塌糊涂的讲解,顾清晏这个老师要尽职尽责的多。
士元也是聪明人,听顾清晏一番解释,也理解了什么是指南针,虽然说南枝所说的磁场一知半解,但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里磁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转换磁铁的位置。”
这话别说士元,连顾清晏都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这是何意?”士元皱眉,这些磁铁矿不是开凿冶炼成磁铁吗?他记得铁矿就是如此。
“磁铁和铁不一样,虽说都叫铁,但磁铁是铁磁化之后的产物,也就是说铁可以在外在影响下变成磁铁。”南枝也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将铁磁化之后,变为真正能用的磁铁还有一段距离,磁铁矿开凿出来之后也不能直接当做磁铁来用。
对于什么是磁力,什么是磁场都不甚了解的人,要解释清楚这里面的一些原理根本不可能,那要花好长时间去铺垫基础学科知识。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掰开了揉碎了去讲,只能尽量简化让他们都能听懂。
如果他是学术大拿,他自然可以侃侃而谈,偏偏他就是一普通大学生,如今更是离开那些知识有快十多年了。
高考完之后,除了大学所需的其他知识都忘的差不多了,偶尔还能依稀回想起一些物理化知识,都能说他高中基础打的牢。
如果不是有农场的那些配方大全,以及解锁的配方和农业相关能查百科全书,他和那些一毕业工作,学校知识全忘光的牛马社畜没什么区别。
这个程度的解释足以让他的伴读和师兄搞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够了,到时候可以看实物成果来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确定这就是你要找的磁铁矿了?”若是如此还得尽快和豫州牧商议好合作事宜。
士元对于豫州那些世家的想法可以说摸了个门清,这些人不打这个磁铁矿的主意,不代表他们没有派人盯着。
真要有人能将这磁铁矿变为宝,这些人就会如同水蛭一般贴上来,出力不会便宜不能少沾。
即便不能变废为宝,只要有人打它的主意,他们也能借此分一杯羹,之前偶有对磁铁矿感兴趣想买下来的富商,没少被这些世家狮子大开口劝退。
士元开口确认也是为了尽快抢个时机,来一个先下手为强,那些吃瘪的富商也是因为无法绕开世家直接找豫州牧。
因此横插在中间的庞然大物,自然要索取好处。
而南枝不同,他能直接去找豫州牧,并且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警觉,这段时间为了地龙翻身后续,他们没少联络。
完全可以打一个信息差,更别说南枝还是皇子,那些世家顶多算是地方豪强,再怎么名义上也大不过皇权。
方方面面可以说都被考虑到位,就等九皇子给个准信,到底要还是不要这个磁铁矿。
南枝怎么可能不想要?不过他确实没考虑到地方世家的问题,毕竟磁铁矿所有权在官府,四舍五入一下属于大夏,也就是属于仁安帝。
属于他爹的东西,他要来用用不是天经地义?
并非他太过理所当然,而是仁安帝连玉玺都舍得给小儿子当玩具,根本没想过南枝要是用玉玺弄出假圣旨怎么办。
好在南枝极为靠谱,玩过两回,差点不小心把玉玺摔了后,再也不动它了。
南枝还没怎么样,反倒是仁安帝觉得小儿子对玉玺不感兴趣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