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水稻 三系杂交水稻
水稻这种东西十分复杂, 一般它属于雌雄同株,不需要授粉,而是自体繁殖种子, 这种方式让普通水稻产量并不稳定, 并且十分低下。
农场提供的就是高产量并且口感不错的杂交水稻, 这种属于三系杂交。
并且是十分成熟, 不需要再找稳定基因的雄稻,如果不是在大夏, 而是在现代他能拿出这样的种子, 怕是不少为了农业献身的科学家会十分激动。
粮食一直都是困扰人类的大难题,想让更多人吃饱是件十分奢侈的梦想。
而南枝就像着这个童话努力, 虽然他能照顾到的只有属于大夏的百姓。
他并没有完全依靠空间的二代种子,即使它已经足够成熟,并且各项试验数据都十分不错。
但他还是通过百科全书查到的相关论文, 研究杂交水稻的发展史, 在有先进科学仪器下,都是一代又一代农业科学家孜孜不倦, 通过几百年才有了一次次的技术突破。
杂交水稻从理念上来说,属于没有问题, 可实际操作而言有太多意外性,光是让两种不同基因的水稻杂交就是难以推进的第一步。
万事开头难,很长一段时间这项研究都卡在第一步, 南枝倒是不用经历这些, 他手上有完整的培育资料和相关论文。
如果他不想单纯依靠农场所出的种子,就必须自己也得研究出成果,做好两手准备。
虽说他有信心能够好好活过九岁,但万一……
农场系统是和他绑定, 他没了之后,不管怎么想这东西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稳定的种子源就会消失不见,像主食这样重要的不能完全依靠外物。
无论做什么南枝都喜欢做两手准备,给自己留条后路。
目前二代种子,以及二代种子种出获得的三代种子数据都十分稳定,可以说短时间内种子没有任何问题,并且蒸出来的米饭也十分香甜。
而南枝的杂交水稻的研究,也颇有几分成果,虽然产量依旧不稳定,但两系杂交这第一步算是卖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稳定基因,将三系杂交水稻弄出来,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些特殊稻种,并没有那么好找。
他已经派人到大夏各地找他需要的特殊稻种,剩下的还是需要时间等。
最起码正好能赶上春播,在地震之前能有一波秋收。
“我都这么忙了!夏侯家的老混蛋还要捣乱!他这一把火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但给我就一大堆烂摊子!”南枝咬牙。
顾清晏听到他直接开口放弃所有修养骂大司马老混蛋,他就知道对方烦死这人了。
“不过庞淄的态度不对,除了账本之外,应该还有其他证据才是。”回想起此人滑不溜丢的属性,他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对方后半程突然收起自己的攻击性,反而一副默认姿态,前后转变十分奇怪,就像是又有了新的计划。
南枝仔细回想公堂上的所有画面,总觉得处处充斥违和感。
“我记着庞淄说过世家给他的不止资金上的支持,还有一些独一无二的宝贝?”钱庄里的银子他扣下了,那些宝贝到哪里去了?
那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并没有放到钱庄,庞淄收拾东西跑路肯定不会将那些东西留在别院,收缴的行李也没看到那些东西。
还是被庞淄摆了一道!
南枝脸上浮现懊恼神色,这么难搞的人原著不可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不合理啊!
“似是没见过那些东西,那些送礼的世家也在找。”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并没有回到世家手上,大司马可能也有弄清楚这批东西下落的意图,最后却还是为了灭口选择放弃。
这批东西被古董商藏到什么位置去了?南枝眉头紧皱,感觉这些东西没找到就像是输了这个骗子一头。
不过那些藏品他也不是太过在意,虽说价值连城,但若是不能转手卖出,也不过是一堆死物,对于南枝这种喜欢更实际的来说,那些银两才是他在意的。
摆了,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找回来还得还给世家,他没必要为了这些人去奔波。
这段时间他陆续将百姓被骗的银两退回,世家也来闹过,想要也退回他们的那一部分。
直接被南枝怼了回去,笑话!他们被骗的都属于冰山一角,就这还好意思找他要钱?
他没把这些人都抄家都算好的了,突然之间他就能理解上辈子历史上喜欢抄家的皇帝是什么心态了。
臣子都比皇帝的国库有钱了,不被抄家怎么可能?!
这些世家也不敢闹到仁安帝面前,他们在庞淄身上投了不少钱,真要被查账,怕是不仅要不回钱,还会被责问这么多的银子哪来的!
最后只能十分憋屈,后来他们干脆不要银两,他们送出去的珍贵藏品一定要拿回来!
“不好意思,藏品下落不明。”南枝面无表情,藏品?他还想知道那些东西被庞淄藏到哪里去了!
这是实话,即使他找到了,落到他手上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凭他们仗势欺人?凭他们喜欢贪污?
他是什么很欠虐的人吗?这些人打了他他还要把另外一边脸递上不成?
他不惯着这些人,这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将皇庄上的三代种子以及农场里的二代种子一起交给仁安帝,让他父亲先推广起来,他只说产量会很可观,并没有说会可观到什么地步。
种子合情合理给出去了,但他也没就此停止他的研究,他沉浸在种地研究稻种产量提高的世界中,丝毫不知道皇庄上的那些佃农看着他的目光从一开始任由他闹着玩,到逐渐崇敬并且将其捧上神坛。
原来那些天潢贵胄不全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原来还有如同南枝这样的愿意亲自耕地种田,并且成果十分斐然。
这些变化南枝都没有注意,他将种子给仁安帝时,他爹表现的也十分平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没有将这个事当多了不起。
只是他不知道,从他庄上的佃农开始,私下都有将他视作小仙童供奉,以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他更不知道,后世由于这种私下供奉逐渐演变,不断加封之下成了足以媲美关二爷的农财神。
这种破廉耻报表的事,只要他不知道就和他没关系!
同时,他也发现庞淄被判决后,农场系统果然如他所愿跳出提示,不过命运偏移的依旧不多。
【恭喜宿主影响原有历史进程,命运轨迹偏移+1】
上限是多少?就这样才加一,他要加到什么时候?总不会满值是一百吧?
总觉得这种抠门有很强烈的即视感,不过那些抠门是为了鼓动玩家氪金,他的农场本来就不让氪金,同样抠门是闹哪样?!
南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生气,明知道能有农场这么神奇的金手指已经足够幸运,可他就是想要命运再偏爱他一些。
人心从来是这样不知足,这是属于人类的原罪,也是促进人类进步的原始动能。
南枝专心搞农业上的大事,仁安帝开始在朝堂之上大刀阔斧。
之前留着还没处理的官员,正好全收拾了,然后安排一部分科举出身的考生填补空缺。
不过这些位置大多都是基层小官员,说来世家虽说也有损失,但并未伤筋动骨,可以说踩着他们心中的底线,让他们默认了仁安帝的大换员行为。
也因为大换血行为,更让吃了亏损失家中难得珍宝藏品的世家,不敢找仁安帝做主,他们认为那些宝物其实九皇子找到了,不过收缴之后故意说没找到,就和他们被坑骗的银子一样。
这一次在不知情中,南枝替庞淄背了好大一口黑锅,也就是他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怕是又得生闷气。
排名靠前的考生,这次全被仁安帝外派,其他人看着这安排若有所思,却也琢磨不出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开始科举,可以说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超出以往的风格,突然变得雷厉风行锐意进取起来。
这种异动,也有怀疑是不是这位要立太子,所以为未来太子铺路,可看着仁安帝也没有对哪位皇子有特殊青睐。
总不见得九皇子真要成太子了?这个念头从大臣们脑中一闪而过,又觉得可笑,虽说之前也有仁安帝意属九皇子的流言。
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可能性不大,问题还是出在年龄之上,小瞧人确实不好,曾经也不是没有少年成名十分厉害的人物。
只是这种人物终究是少数,平庸者才是正常人里的大多数,因此他们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相信南枝有可能是那样百年难得一出的人物。
有这种流言,更多还是想要以此来刺激某些人,好达成自己所想,他们不在意九皇子真实情况如何,他们想的只有怎么利用这件事。
如今仁安帝的异动,又让他们忍不住升起猜疑,对于继承人是谁,下一任皇帝会是哪位皇子,对于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站对了位置极有可能一步登天,这就是风险最大的投资,除了是某位皇子母家的世家外,其他都还在观望,倾向还是更加偏向皇后所出的几位皇子。
大皇子南珺一直都是他们默认的人选,如今仁安帝这一手,看着像是为继承人铺路,但被偏向的继承人在哪?
默认为继承人的大皇子同样没得到什么特殊待遇,这种不同寻常的信号,让这些大臣心里也都悬着。
该选哪位皇子呢?还是说眼下就一定要买定离手了?
第72章 外派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大雾)……
让人比较关注的莫过于此次科举大出风头的前三甲, 三甲除了状元郎文若属于世家出身,另外两位都是寒门学子。
拥有功名的近乎七成都是寒门,若不是还有被录取的世家子弟, 这些世家都要怀疑仁安帝是不是有意针对世家。
不过他们偷取试题在先, 虽说最后考的并非是他们偷出来的那些, 终究他们还是理亏, 考上的人少是少了点,但好歹还有, 并且这些人接替了被换下去的官员。
寒门学子名次靠前又如何?还不是大多外派!
深谙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 仁安帝就这么一步步的得寸进尺,对方还没有丝毫察觉。
被外派的也没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本来寒门没有背景又不愿意投靠世家,为官之路希望渺茫,如今有了机会, 无论官职大小是否外派他们都没有怨言。
只不过让世家不解的是探花郎为何也被外派, 这位可是琼林宴上刚被赐婚的准驸马,竟然也不留在盛京。
大臣心中加深了仁安帝对亲缘十分淡薄的印象, 完全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准女婿说外派就外派。
实际上仁安帝还是有几分慈父之心的, 虽说不至于像对待南枝那般事事关心,但婚姻大事还是需要留心几分。
他也想过将人就在盛京,最起码也要等二人成婚之后, 再考虑外派问题, 到时候也方便家属随行。
仁安帝也不知道五公主和冯凤熙之间算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当事人双方都认可婚姻关系,他就当她们是比较特殊的家属吧。
可以说这算是难得细心的父爱关怀了,谁知探花郎本人拒绝了这个安排, 并且愿意去荆州赴任,她和五公主的婚事早也在明年,可她根本不可能放下心中复仇的火焰,在盛京待一年。
和五公主商议之后,对方亦是支持她的一切决定,于是她果断拒绝仁安帝的好意。
皇帝十分无奈,他难得如此通情达理,当事人双方都不太领情,并且还让他有一种微妙的即视感。
五公主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越发让他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也知道朝臣又觉得他冷酷无情,没有半点为父的仁慈,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但他担心小儿子误会。
纠结半晌过后,还是把小儿子从皇庄的农田里提了出来,主动召见小儿子给他一个解释。
南枝听到他爹要见他的时候还有几分错愕,他是真没关注最近的朝堂走向,并且他也和他爹说了有特别重要的东西在研究。
他的伴读倒是丝毫不意外,同样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皇庄,但顾清晏却并非如同南枝一般与世隔绝。
他的消息向来灵通,很多时候南枝都是依靠他的情报网,来了解很多消息,看到南枝有事,他也会判断其中的重要性选择告知,等对方忙完之后他再一五一十将所有消息告诉对方。
“此次恐怕与五公主有关。”思索片刻后,这是顾清晏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她?又怎么了?”南枝皱眉。
他想不明白还有什么需要叫他的,两位当事人都知道这探花郎是什么情况,而他也和仁安帝说清楚了,中间不存在什么误会问题,还有什么需要说清楚的?
“冯探花被派往荆州南阳县做县令,而她和五公主还未完婚。”所以仁安帝怕被误会,下朝后就赶紧派人来请了。
听完南枝面色古怪,倒不是意外他爹要见他和他解释,而是对于伴读情报收集能力表示赞叹,上午朝堂发生的事,下午就能知晓,这种信息收集能力堪称恐怖。
“那请我作甚?难道让我一个九岁孩童当证婚人?”说完这个猜测又觉得好笑,想想也不可能。
公主下嫁属于大事,需要筹备时间长,哪里能在冯凤熙赴任前成婚?
不会是上一次他兴师问罪,给他爹闹出心理阴影了,怕他再误会请他去解释吧?
南枝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他自己心情不好,安全感太差,却给仁安帝造成了影响,尴尬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动。
对于他而言,这真的是个顶好的父亲。
“看来枝枝明白陛下找你作甚了。”顾清晏轻笑一声,“见完陛下以后是回紫宸殿还是回庄子上?”
“有什么安排吗?”南枝纳闷,以往伴读没这样问过。
“晚上吃蟹黄汤包,你想吃这一口很久了,庄子上的早蟹可以吃了。”顾清晏也没卖关子,九皇子喜欢吃这一口。
螃蟹这种东西又是季节性的,一旦过季反而没那么好找,可南枝越吃不到就越是想,他也没为难其他人的意思,就嘴上惦念了两句。
他没往心里去,顾清晏却记住了,并且默默的找到送到他眼前,南枝无奈,他其实真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哥。
不过有了一份念想,小吃货心情确实更好一些,开开心心决定见完仁安帝回来吃蟹黄汤包。
这个时候的螃蟹不算特别肥,蟹黄也不是特别多,一筐螃蟹蒸熟之后,拆出来的蟹肉蟹黄也就够吃一顿的。
也就能解个馋,如果想吃够的话最起码还要等到六月之后。
六月黄比如今的早蟹要美味的多,那时候才能让南枝吃更多,不过螃蟹属寒,也不能吃太多。
如今给南枝包的蟹黄汤包之中也将生姜剁成姜蓉,然后和内馅搅匀,用来沾汤包的醋碟里也会加姜丝。
南枝属于既重口腹之欲,又十分克制。
听到有蟹黄汤包可以吃,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回皇庄,就在皇庄吃!”提到吃他就来精神了。
顾清晏颔首表示明白,于是这次也没陪着南枝进宫,而是在皇庄等人回来。
脚步轻快走到仁安帝书房,脸上的轻松笑意让仁安帝松了口气,最起码这次小儿子并没有怎么受影响。
“枝枝很高兴?可有什么喜事?”仁安帝带着笑意询问。
“清晏找了一筐河蟹,晚上能吃蟹黄汤包。”说着还觉得有些馋。
仁安帝失笑,看着小儿子的目光更加慈爱,还是个孩子,会为吃到一口合自己心意的美食这么高兴。
往年他也吃过,味道确实十分鲜美,只是他克制力特别强,对口腹之欲并没有那么在意,看着南枝也觉得小儿子稚气未脱。
不过对于顾清晏方方面面细致入微的照顾,他一方面满意,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挑刺,心里有种微妙的不爽,就像是对方想抢他儿子一样。
细想又觉得好笑,顾清晏也不过比小儿子大两岁,怎么也不可能抢他这个当爹的位置吧?
“这次叫你来,知道是为了何事吗?”忖度过后,仁安帝难得换了一种试探语气。
南枝失笑,他爹真被他搞出心理阴影了,缺乏安全感是上辈子的经历自带的心理问题。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样的心理状况不对,也容易给身边人造成负担,可家人一步步纵容,让他的心想要的越来越多。
长久被忽视没有感受到爱的心,如同干涸的河床,既渴望爱的滋养,又因为心有余悸想得到更多。
这一世他身边的人都用行为告诉他,不用恐惧爱的温暖,它不会灼伤人,并且他们愿意源源不断给予回馈。
“爹,不用这样,其实我也没那么……需要事事哄着。”咬唇纠结,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仁安帝一愣,看着撇开头一脸倔强的小儿子,他却隐约看到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缩在墙角,自以为凶狠的虚张声势,实际上连爪子都小心收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心软到不行,南枝九岁身量不比从前,如果是三年前他还能将小儿子抱起来哄,眼下只能给小儿子一个坚定的拥抱。
“没关系,爹愿意哄你。”将孩子抱紧,揉了揉小儿子的头。
发完小孩子脾气,又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南枝暗自为自己找好借口,一定是因为他年纪变小了,所以脾气和心理状态都变娇了。
“爹,赶紧说完正事,我还要去吃蟹黄汤包。”被抱住的南枝说话闷闷的,一听就能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仁安帝也没那么多恶趣味,知道小儿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将人放开,知道小儿子并不在意这次外派安排,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好好,你应该也听说此次外派了?”他知道以顾家小子的手段,这些消息应该早就收到,他小儿子不可能不知道。
说来顾清晏的情报系统还是在他的默许和帮助之下组建起来的,不得不说此子确实是个人物。
如同他小儿子一般不是普通儿童,小小年纪心性手段都不可小觑,也就是他对南枝足够忠诚,不然仁安帝根本不可能放任他成长掌控那么大的情报网。
他还知道这个情报网的最高权力所有者并非顾清晏,而是他的小儿子,恐怕南枝本人都不知道。
并且顾家那小子也没有用情报网为顾家做什么,连他父亲大司农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儿子手上有什么样的力量。
“此次外派是冯凤熙所求,我知道。”南枝点头,可以说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很明确,只是出了五公主这一个意外。
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凑一块的,但很显然五公主对于冯凤熙的事知道不少,并且十分支持,既然当事人都不介意,自然无需莫须有迁怒他爹。
听到小儿子的答案,仁安帝放心了。
“皇庄上多呆几天也没事,你大哥那边……最近还是不要去找他了。”仁安帝有些犹豫。
最近他动作太多,很多大臣都看出了不寻常的信号,大儿子难免没感觉,他担心大儿子因为最近的事盯上小儿子,兄弟阋墙,他的枝枝肯定会很难过。
第73章 不听话 南枝的叛逆(大雾)
南枝听到这话是真懵了, 怎么突然就提到他大哥了?他大哥怎么了吗?
他记得前几天他哥还给他送了一筐桃子,桃子是毛桃,粉嘟嘟的颜色十分好看, 捏着手上软软的, 汁水充沛并且特别甜。
为什么突然不让他去找他大哥了?南枝十分不解。
“为什么?”饱含困惑的双眸, 不带丝毫掩饰看向仁安帝。
看着小儿子清澈的双眼, 仁安帝一时语塞,他知道南枝十分重感情, 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什么, 只是你大哥最近可能会有点忙。”犹豫片刻,仁安帝还是找了个借口。
南枝点头若有所思, 也没说信还是不信,也没答应不去找他大哥。
看着小儿子仁安帝总觉得心里发愁,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 只能他多护着点。
既喜欢南枝这种对手足不设防的纯善, 又忧心太过相信手足之情,这种欣慰又无奈的心情很难为外人道。
不过毕竟是亲生手足, 想来南珺也不会为难他的幼弟,他为南枝操碎了心, 可是关于家人南枝有自己的理解。
也就是说在这方面他难得有些小叛逆,但即使是这样唱反调,仁安帝也觉得南枝是所有儿子中最像他的, 特别是重情义这一点。
这种槽多无口的感想先不提, 九皇子重情义是真,仁安帝却未必,他的经历早就磨平不多的温情,最起码他对他的兄弟姐妹都没什么亲情。
可以说南枝属于独一份, 仁安帝也是以对小儿子的感情来评价自己,这个角度而言,他是重情重义也没错。
给小儿子打包了一堆东西,目送南枝离开,仁安帝又忍不住愁的叹气。
福禄察言观色后,默默站在帝王身边,每次皇帝单独会见九皇子时,除了福禄,不会让任何人在殿内伺候。
“福禄,你说枝枝这孩子是不是太重感情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于皇家而言太过心慈并非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没纠正过南枝的一些观念,只将同母兄姐当做自己的兄姐,其他皇子公主都当熟一些的陌生人。
这种换个皇帝或许会十分敏感,并且不喜这种区别对待,对于皇帝而言这都是他的孩子。
不过在南枝面前仁安帝向来十分纵容,也是他希望小儿子能多一些戒备心,可如今看来幺子依旧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
如果未来单纯只是个闲王,再怎么不知世故都可以,可仁安帝如今将其视为继承人,想将大夏交予南枝,一个怀揣赤子之心的皇帝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九皇子纯善并非是坏事,拥有仁慈之心会更受爱戴。”福禄这话其实有些逾矩,几乎明晃晃在说拥有仁慈之心的君主更受爱戴。
仁安帝也不介意贴身内侍这近乎站队的话,正是他的默认福禄才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态度。
“希望如此吧……”要是他的枝枝能够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成长起来就好了。
南枝一点也不知道老父亲的心事,心中暗自琢磨他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他记得三年前南珺府上莫名其妙一位侧妃没了,这几年也没有再纳侧妃。
他问过,大哥或许觉得他年纪太小,对他很多时候都是含糊其辞,只要他高高兴兴就好,其他的事大哥说他会解决。
多亏他身边有顾清晏这么一个情报网,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是他的伴读,打听的消息也有限。
只知道那位侧妃叫什么,是哪家的,剩下都是南枝自己通过前因后果慢慢推理。
如今他大哥府上莫非又出什么事了吗?
仁安帝如果没有多此一举交代那么一句,南枝还没有想去找他大哥,反而是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让他好奇,甚至容易升起反骨。
不过他进宫前顾清晏说有蟹黄汤包,考虑到时间问题,南枝决定第二天再去他大哥府上看看。
马车——哒哒哒,朝着郊外皇庄行驶,南枝靠着窗户,看着马车外倒着移动的景色,眼皮开始发沉,很快陷入梦乡之中。
恍惚之间耳边热闹的人流声逐渐归于寂静,鼻尖能轻嗅到草木清香。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马车停下,到了吗?
他听到伴读轻柔的声音,原本即将清醒的意识再次模糊,恍惚间似乎被抱起,这个怀抱并不算多壮实,却让他感受到熟悉的安全感,下意识脸颊在对方心口的位置蹭了蹭。
南枝脑海中迷迷糊糊闪过一个念头,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原本的矫健有力变得如有雷鸣,咚咚咚——
这到底是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清醒一些的意识又模糊了。
蟹黄汤包还没吃上呢……
彻底坚持不住,陷入香甜的睡梦之中。
抱着南枝的顾清晏失笑,看着脸上写满依赖的九皇子,从没和任何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带着不习惯的别扭,更多还是感到满足。
只要这个人是南枝,他就想要给对方独一无二的待遇。
模模糊糊似乎听到九皇子在嘀咕什么,他忍不住靠近倾听。
“蟹黄……汤包……”含含糊糊却饱含执念。
顾清晏也忍不住失笑,不愧是九皇子,睡着了也不忘这一口吃的。
“睡吧,蟹黄包准备好了,等你睡醒就能吃了。”轻声哄着睡的不太安稳的南枝。
抱着南枝从门口走到房间,路过的下人也有要接手帮忙的,却被伴读的眼神呵退,小小年纪却气势惊人。
庄上的仆从自然不敢得罪世家贵族出身的伴读,心中还忍不住嘀咕,果然英雄出少年。
十一岁的半大少年,却比很多成年人还要让人有压迫感。
不少人看着顾清晏抱着睡着的南枝送回房间,也就他还睡着,如果醒着南枝怕是没脸见人了。
等南枝醒后知晓,恐怕也会忍不住害羞到想要躲他的伴读,自认内里是个成年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公开处刑。
陷入柔软的枕头,鼻尖也是熟悉的熏香,熟练的蹭了蹭自己的枕头,顺着一滚将薄被裹在身上。
整个人如同一只大号毛毛虫,看着就让人觉得可爱,最起码顾清晏眼中是如此。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打扰南枝,而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让人安心休息。
去厨房吩咐大厨包好蟹黄汤包,等九皇子醒来就可以直接上锅蒸,吃上他心心念念的汤包。
忙了许多天的南枝,这一觉睡的非常沉,农田之中都是体力活,难得放松下来反而容易一睡不起。
好在南枝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即使睡的再香甜,他也十分克制的休息够后就醒来了。
前后加起来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坐在床上的南枝有些懵,眼底的惺忪还没散尽,整个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他这是在哪?好熟悉?似乎是他的房间?
大脑艰难的运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来的,依稀之间记得他似乎在马车上睡着了,之后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本能比大脑更快放松下来。
是清晏将他抱回来的吗?回想起之前顾清晏轻松抬起一块大石的情景,感觉对方抱他一只手都够了。
大门到房间这段路不算近,沿路要经过不少地方,只要想到会碰上多少人,南枝就觉得他这一觉还不如一睡不醒算了!
他还哪有脸见人?
忍不住用被子将脑袋捂住,整个人呈现鸵鸟状态,别叫他!这种社死经历完全让人不想面对。
“咚咚咚——”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来人手上还单手托着一个托盘。
看身形南枝就认出了,这是他的伴读。
“不在,房里没人,别找了。”闷闷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能听出里面的生无可恋。
隔着被子他都听到门外的轻笑声,南枝忍不住往枕头上撞,干脆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枝枝?蟹黄汤包不想吃了吗?”清朗的少年音透过门传进来,南枝脸上热意更胜,听到蟹黄汤包之后鼻子下意识动了动。
鼻尖仿佛闻到汤包的香味,他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可心里的吃货之魂忍不住蠢蠢欲动。
说直白一点那就是——他馋了!
谁能将美食拒之于门外呢?最起码南枝做不到!
比起社死还是吃更重要!
不出所料门开了,顾清晏含笑看着面皮薄的小皇子,将手上的托盘往上抬了抬,示意他并没有哄人,确实带着蟹黄汤包来的。
“进来吧。”南枝不看伴读,开完门后将屋内的油灯点上。
顾清晏将手上托盘放到桌上,然后接过火折子将墙壁上挂着的蜡烛点亮,用灯笼罩住。
室外黄昏的光线并不算强,点了灯笼之后室内亮堂不少,褥子乱糟糟的堆在床上。
南枝干咳一声,看到伴读准备给他叠被子的时候,连忙去拦着,他哪好意思让顾清晏帮他铺床。
对方也是世家公子,哪能把人当仆从使?
“没事,你先去吃,我帮你收拾,用不了太多的功夫。”顾清晏边说边轻轻将南枝推到桌边,把人按到椅子上,递了双筷子给金尊玉贵的小皇子。
虽然一身矜贵公子气质,但做起这些杂物来也得心应手,丝毫看不出高高在上的世家出身。
南枝将托盘上的盖子揭开,里面的汤包还冒着热气。
托盘上还放着一碟带着姜丝的醋,里面加了几滴辣子油,看着十分有食欲。
顾清晏收拾起来也快,一点也不拖拉,很快整理好后,坐到南枝身边,笑着将两笼汤包从保温的特制食盒中取出。
托盘上的食盒并非那种木制带着手柄可以拎在手上的那种,而是陶瓷烤制的特殊小工具。
这也是南枝这三年的成果之一,算是农场的特殊配方设计图之一,有点鸡肋又十分有用。
保温功能这一方面十分不错,特制食盒有夹层,既可以维持刚出锅的热度,也能保证夏天冰块融化的更慢。
第74章 蟹黄汤包【捉虫】 吃货拒绝不了美食……
顾清晏自从当个南枝伴读, 只要条件允许都是和对方一起吃的,蟹黄汤包并不算正餐,更像是给南枝解馋用的。
一屉也只有六个, 个头都不算大, 即使是这样他都担心小皇子吃完就不愿意吃正餐了。
南枝也习惯伴读陪着他一起用餐, 如果对方不坐下陪他一块吃, 吃进嘴的美食都不香了。
吃饭还是要有饭搭子才行,看着伴读赏心悦目的脸, 这才叫秀色可餐。
顾清晏无奈, 小皇子吃饭本就不积极,还特别容易走神, 他时常担心对方长个问题,还担心对方身体不好。
只有吃得多才长的壮,不然从哪获取养分?
“别看我了, 又不能填饱肚子, 蟹黄汤包你不是惦记好久了吗?冷了就不好吃了。”将汤包夹了一个放到醋碟之中,然后推给南枝。
包子皮特别薄, 晶莹剔透,还能看到皮下饱满的汤汁, 看着一戳就会破,实际上十分有韧性,并没有那么容易破。
做包子皮的面粉, 是南枝从农场里拿出来的小麦磨出来的, 比外面的面粉要细腻香甜的多。
南枝拿了一只勺子托着汤包,小心的在皮上咬了个小口,朝着小口吹了两下,然后从小口吸出汤包里的汤汁。
鲜!香!甜!
汤汁还有些微烫, 但尚且能忍受,螃蟹的鲜甜,汤汁的咸鲜,搭配着带着辣椒油的姜醋。
南枝这一口美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实在是太享受了,不怪他心心念念想这一口。
如今还不是正吃蟹的时候,这汤包的味道就如此美味,等到六月黄还有九月中秋正吃蟹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更加美味多少!
他并非第一次吃这东西,主要螃蟹性寒凉,大家也不敢让他多吃,再加上这东西有季节限制,并非一年四季时时刻刻都能吃到。
这东西还没有专门的人工养殖,如今吃螃蟹的人不多,毕竟这东西一身硬壳,统共也没二两肉,吃着也不填肚子。
南枝很难想象,他的伴读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螃蟹,为了这一口腹之欲实在是太费精力了。
“就是这个味道!”物以稀为贵,南枝吃的少,又难得能吃上,自然每次吃都倍感惊艳。
为了这个满足的笑容,顾清晏觉得费些周折也挺值的。
“吃完之后,陪我出去散散步消食?晚膳正餐还是要照常用的。”轻声哄着吃的开心的南枝,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开心的脸瞬间僵硬。
就知道会这样。
伴读看着脸上挂起抗拒的小皇子不出所料叹口气,吃饭还是那么困难。
“这不就是正餐?吃完汤包哪里还能吃得下其他东西?还是别浪费了。”南枝埋着头边吃边抗议。
他们在饭桌上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无论是顾清晏还是仁安帝他们在和南枝一起用餐时,都没那么多规矩。
小皇子胃口太小,这些人都十分操心,每次一起用膳都会摒弃那些没有必要的规矩,尽量多劝劝心软的小孩多吃两口。
可以说为了南枝吃饭的问题,所有人都操碎了心。
“就这么几口,不到半夜肚子恐怕就会饿了。”顾清晏发愁,如果不是不合规矩,他都想揉一揉小皇子的肚子,吃的东西不知道吃饭哪里不说,胃口比狸奴大不了多少。
南枝觉得嘴里的蟹黄汤包没有那么香了,胃口小也不是他的错,他很努力在吃东西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胃口好不说,还一个比一个长的高,身高都快成他的心病了,伴读还每次都喜欢戳他痛处。
太讨厌了!
看着明显生气了的南枝,顾清晏哑然失笑,他也不想惹南枝讨厌,可他不说的话,过一会儿对方又会千方百计躲过晚上正餐那一顿。
“我知道这么说你不高兴,晚膳给你做了蟹黄豆腐,还有香辣蟹,枝枝真的不想吃一点吗?”知道九皇子吃软不吃硬,并且对美食拥有十分狂热的追求,他也知道该怎么哄。
南枝耳朵轻微动了动,顾清晏仿佛看到埋着脑袋的小狸奴,将露在外面的耳朵抖了抖。
察觉到南枝态度上的软化,干脆乘胜追击。
“既然殿下不吃,那便给下人们分了吧。”故意以退为进,让南枝能够多吃一点?
螃蟹这东西毕竟吃的少,越不让吃越惦记,特别是听到晚膳有蟹黄豆腐和香辣蟹后南枝就有些激动,听到伴读体贴的不让他吃了,反倒是遗憾。
知道对方极大可能性在以退为进,但他还真吃这一招,只能十分无奈。
“……想吃的。”不情不愿开口,吃完最后一口蟹黄汤包,南枝忍不住还有些回味。
下次再吃就得几个月后了,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微鼓,摸着一手软肉,好像还能吃一点?如果再去散步消消食,肚子应该还能再吃点东西。
还好南枝讲理又好哄,达成目的顾清晏在其他方面都十分纵容小皇子。
邀请南枝一起出去消消食,由于小皇子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皇庄,为了防止九皇子夜间出门摔倒,走廊两边都点着蜡烛,每隔一米都有一根蜡烛,燃烧完后会有人及时更换。
蜡烛十分耐烧,一根可以燃一晚上,也是南枝提供配方改良后的成果,连回廊两边的烛台都有特殊设计,既能让蜡烛搁上去的时候不会乱晃或者掉下来。
又能随时将蜡烛取下来放到宫灯之中,方便随身携带照明,可以说十分方便,虽然开支不小,但到了夜晚皇庄还灯火通明。
不过这些开支南枝没有让任何人帮他负担,而是用自己私库的银两补贴,毕竟是为了他才点那么多蜡烛。
他提供了蜡烛改良方案大大压缩了成本,并且蜡烛耐烧更换率也降低,更进一步节省了成本。
再加上他也不是长时间住在皇庄,这些开支对于如同吞金兽一般会赚钱的南枝,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顾清晏十分体贴,知道南枝脸皮薄,心里怕是还记挂着下午被他抱回去的事,干脆挑了一条没有仆人的偏僻路活动。
只有他们俩,南枝明显放松不少,他还没做好面对其他人的心理准备,让他能多当一段时间鸵鸟,就多当一段时间吧。
小皇子心下猜测,除了他们散步的这条路线比较偏僻外,恐怕对方看出他羞涩本质,干脆提前清场也有一定关系。
反正他在伴读面前丢人的次数并不在少数,他俩也算是一块长大,如果他能活过九岁,他们相伴成长的时间会更多。
他们彼此都见过对方最懵懂最狼狈的模样,互相扶持的生死之交,他比他父亲还是要幸运一些。
南枝轻笑,比起仁安帝,他还是有愿意与他交心之人,并且无条件和他站在一边帮助他。
看着明显自己把自己哄好的南枝,顾清晏也忍不住放松下来,他的殿下脾气还是太好了。
“开心了吗?”将微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捋顺,看着南枝询问。
南枝干咳一声,别开视线:“本来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其中的小别扭,顾清晏心知肚明,但对方不想提,他也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
“陛下这次叫你可是和之前咱们预计相同?”边散步边互相交流情报,想到哪说到哪。
南枝颔首,肯定他的猜测。
“冯探花将要去南阳县赴任南阳令。”而文若则如之前他和仁安帝提的要求一样,被派往渝州。
顾清晏脚步微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南阳县?那还挺巧,咱们三年前去荆州,去的也是南阳县,还真是有缘。”他知道南枝安排这一步的目的。
当初他们到荆州的第一座县城就是南阳县,而冯凤熙也是南阳县人,很难让人不去想象这怕是一段因果孽缘。
南枝知道的消息也有限,只知道此人与荆州牧有旧仇,这个仇是从哪里开始的却不清楚。
冯凤熙不是主角,五公主同样也不是,关于他们更多还是从支言碎语里拼凑起来,才能窥探一二。
南枝只需要知道此人能用就行,他对那些过往没有寻根问底的想法,给彼此一些空间。
说起南阳县有些事南枝就没办法不去在意,无论是王不服还是有异样的李老头。
“南阳内部恐怕也不太平。”冯凤熙属于空降兵,也不知道能不能管好南阳县给荆州牧找麻烦。
“南阳本来就是各方势力形成的脆弱平衡,冯凤熙更像是打破这份平衡的人,”任何和南枝有关的记忆,顾清晏向来记得牢固,三年前的南阳县之行他也还记得。
“不知道给我爹的稻种有没有按照计划发下去。”南枝十分在意这批粮食的去向。
南阳县同样也适合种植水稻,冯凤熙肯定会大力配合,只是捣乱的人怕是也不会少。
“粮食本是国之大事,只是各方皆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真正落实推行怕是还要面临一番苦战。”顾清晏知道这事有多要紧,但其中的环节也确实容易出问题。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所以才更加要在各地安排上自己人。”这种地方官俨然成了土皇帝的现象,必须想办法解决。
“不着急,已经有个很好的开端了。”顾清晏轻声劝着南枝。
南枝也知道如同这般制度变革,必须花时间才能彻底改变格局,并非一日之功,只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看到结果。
如果他活不到那个时候,大夏还是没了,一个破碎的政权更是不可能继续推行,最后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切打回从来之后,又要经过多久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南枝不知道,但他想要从他手上改变这一现状,他有意识的想要推进一些历史进程,他想要所有人都能过得更好,他想要更多的人都能填饱肚子。
质朴又宏大的愿望,却是多年以来无数人心心念念最想达成的。
第75章 就要去 南枝的反骨(雾)
美美用了一顿螃蟹宴后, 虽然南枝依旧没能吃多少,但心理上是满足的。
顾清晏也十分满意,最起码他的小皇子多用了一小碗饭, 这已经算是进步了。
虽然仁安帝不让南枝去见他大哥, 但南枝的反骨全在这了, 越不让去他就越想去看看他大哥。
他是个行动力满分的人, 想到什么就会直接行动,去之前他还和伴读商量了一下, 顾清晏也没拦他, 只是提出要跟着一块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我去找大哥。”南枝觉得有些生气, 也有些不解。
顾清晏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也能理解仁安帝的顾及,这种防备之心没错, 不过他和护犊子的仁安帝不同, 他知道南枝是什么性格,也知道劝阻不了。
最好的情况自然是南枝这段时间躲着点, 可他对亲情的在意根本不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或者说他理解,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珺并不会和他兄弟阋墙,他能信誓旦旦做保证,却无法说服其他人去相信。
这些人出身于权力游戏的最中心, 即使彼此之间有真情, 其中多少也带一些别的心思,更多牵扯到利益关系。
如同南枝这般身处中心,却依然带有一份天真,不愿意让纯粹的情感关系参杂其他东西, 也正是这一点,十分难能可贵。
一种微妙的平衡之间,这些人默契的做出同样选择,如果可以谁又不想总有一个不涉及任何利益的亲人呢?
人都是群居动物自然本能寻求同类,对于情感的需求极高,特别是在一种畸形环境中更加寻求纯粹和稳定。
一如飞蛾扑火,飞蛾对光的追逐,宁愿灼伤自己也要往上扑。
他们不理解其他人为什么违反常理,但他们自身的行为已经脱离了墨守成规的圈子。
就是因为同类才相互戒备而又相互理解,南枝到来之前整个皇家都是这种怪异而扭曲却习以为常的状态。
“大皇子身份特殊,并且一直被默认为储君。”但最近陛下异动频频,明显是有了合心意的继承人,但又明显不像是已成年的任何一位皇子。
这种情况,大皇子会不会迁怒于这个幼弟还是两说。
“我知道,大哥一直都是爹默认的继承人。”南枝困惑看着伴读,他大哥一直以来不都是被当继承人培养吗?还有第二位皇子有相同待遇?
看着真半点感觉都没有,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顾清晏就知道对方真的一点都没考虑过有可能是自己。
对功名利禄还真是淡泊,他都不知道该夸还是该哭笑不得。
“总之局势不太平,此时你去大皇子府上确实不太合适。”顾清晏也没有挑明仁安帝的心思打算,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南枝皱眉,那是他大哥,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他本来就天然和他大哥是同边的,觉得伴读就是紧张太过,他和他大哥才不会互相心生戒备。
“无事,我与大哥本就手足情深,平时往来亦是不少。”他还是想去找他大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都担心是不是南珺府上又出了什么事,为了不让他掺和进去,干脆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借口拦住他。
顾清晏看着小皇子脸上坚定的神色,知道对方已意决,根本不是随意可更改的:“那我可否陪同?”
南枝思索片刻,觉得并无不可,以往也没少带着伴读一起去大皇子府上玩。
他带着伴读刚到大皇子府上不久,仁安帝就收到消息。
“这孩子,都说让他这段时间别去南珺府上,偏不听。”这话听着虽然像是怪罪,实际上仁安帝并没有多生气,甚至丝毫不觉得意外。
福禄看着嘴上不饶人,眼神却饱含宠溺的仁安帝,忍不住用拂尘挡住下半张脸偷笑。
这个动作十分隐蔽,架不住仁安帝对于这个贴身内侍的性格十分了解,即使对方用拂尘遮住半张脸,也被他发现对方在偷笑。
“你这老家伙还偷笑!都是你们这些人惯的他无法无天!”仁安帝佯怒。
福禄也知道陛下没有生气,凑趣配合:“奴才是仆,九皇子是主,如何仆从如何惯得了主子?怕是陛下才是最宠爱殿下的人。”
这话仁安帝听着顺耳:“枝枝赤子之心,太过纯善,无论如何总有朕帮他。”
好歹是皇帝,怎么可能这么点事兜不了底?
他不愿意让小儿子去,还是怕南珺不再单纯是南枝大哥的身份,伤害到在意亲情的幺儿。
无论如何,人也已经在南珺府上了,他派人把南枝拉出来也要一段时间,到时候该说的早说完了。
只能放任小儿子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大不了对方被大哥伤害后,他这个当爹的再好好安慰。
仁安帝为南枝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既想要孩子随心成长,又害怕孩子磕磕碰碰。
比起仁安帝预计的争锋相对,南枝如同风中零落的小白花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兄弟俩恰恰相反相处十分融洽,可以称得上一句兄友弟恭。
南珺对待幼弟的到来十分惊喜,并且热情招待,十分熟稔的让仆从呈上茶点,嘴里还不断的关心寒暄。
“枝枝最近如何?听说有段时间没离开皇庄了?还是要多出来活动活动,老是闭门造车对身体也不好。”南珺完全是兄长关心弟弟,丝毫不显别扭。
一旁的顾清晏反倒有些看不懂,大皇子的一言一行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不相信对方没察觉到仁安帝最近的大动作。
他难道就一点也不介意储君位置不稳?
顾清晏想不明白,心中也担心这是对方放出来混淆视听的举动,为了打消自己弟弟的疑心。
他知道南枝没带任何目的,就是单纯来看看自己哥哥,可大皇子未必如此。
南枝心情没那么复杂,想的事情也简单,听到他大哥如同老妈子碎碎念,也有些后悔登门拜访。
都说长兄如父,或许是南珺的性格温吞,反倒更像一位“母亲”,而皇后这位正牌娘亲有些东西反而没他那么细致。
而昭阳性格强势,一言一行雷厉风行,反倒更像果决的“父亲”,这俩人一个是长兄,一个是长姐。
俩人的属性却有些微妙的互补,气场上还有些不对付。
听到他大哥每次念叨,南枝都忍不住想躲,明明他记得他大哥正常的时候不这样,每次一碰到和他有关的事,对方人设就会崩的十分厉害。
南枝忍不住捂住耳朵:“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听到这话,南珺忍不住失笑,揉了揉幼弟的头。
“又说糊涂话,我是你大哥,怎可叫我师父?帝师听到怕是要怪罪。”如今宋清廉才是南枝的老师,这声师父也不该叫他才是。
南枝低着头,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撇嘴,一点幽默都不懂!他明明是在模仿猴哥!
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笑点,让他觉得没意思。
“皇庄那么大,也够我活动了,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南枝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他不想和他大哥讨论运动量的问题。
他才九岁,要那么大运动量干什么?
南珺也看出幼弟不爱说这个话题,于是很配合的跳过这个讨论。
“好吧,那能知道九皇子殿下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吗?”大皇子做出严肃正经模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眼底却是没收敛干净的笑意。
一看就知道在逗孩子玩,也是个溺爱弟弟的大哥。
南枝被他哥叫的一臊,他觉得兄姐爱逗他这一点恐怕到他长大成人都不一定改的掉!
“哥!你府上最近出什么事了?”他是真有事,不是借口托词,他也想要大哥告诉他一句实话。
南珺意外,看着幼弟一脸严肃,真觉得他府上出了什么事。
“最近?无事,你听何人说起哥哥府上有事?”大皇子有些恼怒,这不是误导人吗?!
听到否认答案,南枝更费解了,既然无事为什么仁安帝不让他过来?
“可是爹让我最近不要来找你。”他也不习惯遮遮掩掩,向来有话直说。
大皇子还在想到底谁胡乱传消息害他弟弟担心,结果就听到这里面有亲爹的手笔。
南珺脸上笑容僵硬,瞬间带上了几分虚伪,顾清晏亲眼看到这种极快的情绪变化,变脸简直比变天都快,瞬间警惕心提到最高。
“父皇?”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却又没那么意外。
回想着近期朝堂上的紧张氛围,他也明白仁安帝为什么让幼弟最近不要采访他,这位自己就是亲身经历惨烈夺位之争的胜利者,自然觉得他也会迁怒于自己的弟弟。
他并没有那么小心眼,并且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的同时又没那么大野心,如同三年前所说,若是南岭想要那个位置,他也可以支持。
他要保证他们几个皇后的孩子,绝不会成为牺牲品,这是他作为大哥的责任。
“哥?”看着情绪不对,整个人陷入沉默中的大哥,南枝怀疑是不是他说错话了。
顾清晏小心观察大皇子,发现对方的情绪针对的并非南枝后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比起迁怒其他兄弟,大皇子对待仁安帝的情感更加复杂一些。
整个皇室,恐怕真正天真还相信亲情存在的,也就只有一脸状况外,根本不懂自己父兄之间情况多复杂的南枝了。
他的祖母,那位远离权利的章惠长公主都不简单。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第76章 谎言 小松许!(宠物+1)
大皇子并不想将南枝卷入这复杂的情况之中, 于是他和仁安帝做出同样选择,避开在幼弟面前提及权利斗争问题。
“毕竟最近事多,难免人多眼杂, 不过大哥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话虽然依旧是那个话, 但南珺还是暗戳戳的欢迎幼弟常来他府上。
爹和大哥是不是都太小心了?他一个闲散皇子哪里有那么多人盯着。
对自身没有正确认知的小皇子, 真觉得不会有世家来盯着他, 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吃饱了撑的世家:……
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我与大哥一母同胞,经常走动来往才是正常。”哪有亲兄弟躲躲闪闪, 不反倒奇怪, 像是做贼心虚。
南珺十分高兴这个说法,不过他也有他的顾及, 他自然不希望弟弟和他生疏了,可他看明白了一些事,为了南枝好, 确实不应该让对方这段时间再来了。
“话虽如此, 大哥家你当自己家亦可,父亲的顾及未尝没有一定道理, 咱们要做一个孝顺儿子才是。”大皇子眼珠一转就想好怎么说,顺便暗戳戳的踩了亲爹一脚。
南枝没听出言外之意, 就如同他当时没听出仁安帝话里的意思一样,他大哥是欢迎他的,可是那些盯着大哥的眼睛不一定愿意看到他往大皇子府跑。
理解归理解, 不高兴还是不高兴。
顾清晏看着九皇子气闷, 也顾不上大皇子,伸手放到南枝肩膀上安慰对方。
南珺看着放在他弟弟肩膀上的手,忍不住迷住眼凌厉盯着那只不该在那里的手,弟弟的这个伴读是怎么回事?
擅长察言观色的伴读并非没有发现大皇子不满, 按照世家趋利避害的本性,面对皇子肯定还是会给一定面子。
可顾清晏丝毫没有退让,对于他而言,那些趋利避害在哄南枝高兴面前什么都不是,他骨子里是认主的孤狼,除了在特定人面前,其他人都不能让他低下高傲头颅。
南珺也不意外顾清晏的强势不退让,从第一眼见到此人,对方还是牙齿都没长全的狼崽子,他忍不住皱眉,觉得仁安帝给南枝挑的伴读不好。
这人一身反骨,眼里是不掩饰的野心,长的一副如沐春风好脾气的皮囊,实际上就是浑身刺的刺猬,性格本身睚眦必报大方不了多少。
如果对方不是南枝的伴读,单纯就这个人而言,他还是欣赏的,这样的人只要不半路夭折,成长起来绝对是个人物。
顾清晏出身世家,一言一行绝对是标准世家贵公子该有的儒雅随和,甚至外貌也是谦和温润不带棱角,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如果再长几岁南珺还真不一定看得出对方隐藏的极深的攻击性,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小子故意在他面前漏出的马脚。
看着这个伴读小子,南珺从心底排斥,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弟控之魂,本能排斥想要抢他哥哥位置的竞争对手。
“枝枝过来,发给有东西要给你。”南珺笑着将弟弟拉到身边来,无视原本搭在弟弟肩膀上的手落空掉了下去,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目的之一。
南枝没注意这些小交锋,他更好奇他哥要给他什么东西。
顾清晏脸上客套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落空的手指尖忍不住微蜷,不过看着情绪好了不少的小皇子,他将手收回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南珺挑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如同对方这样的人,会不动声色闹起来。
竟然学会了克制吗?
看着幼弟有几分出神,孤狼虽然凶,但锁链已经被对方主动放到南枝手上了。
他承认他对顾清晏有偏见,身为哥哥并不希望弟弟身边有危险人物,总会忍不住提高对对方的要求。
没人能够满足一位弟控的要求靠近他弟,靠的太近就会被排斥。
“大哥?你看清晏作甚?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南枝看着他大哥盯着伴读的眼神不对,就像是要和顾清晏打起来一样,连忙开口。
开口同时上前一步遮挡住大哥视线,他能感觉到大哥更不开心了。
南珺确实不太痛快,他在审视试图抢他弟弟的人,他弟弟却胳膊肘往外拐!
顾清晏其实每次跟着南枝来都十分低调,有时候大皇子都会忽视还有这么一个人,对方还是第一次如此高调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这个动作算不上什么出格,很正常的安慰人举动,只不过顾清晏面前是一位弟控,弟控是不讲道理的,虽然顾清晏也不知道什么是弟控,但这俩人的梁子算是进一步结下了。
后来南枝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他大哥和顾清晏不对付,他记得南珺最欣赏的应该就是伴读这类人才对。
两个人的矛盾就此开始,不过如今南枝也在场,俩人心里虽然都不舒服,但也没闹太过。
南珺将情绪压下去,然后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透明水晶?
“这是……?”南枝困惑,水晶有什么好送的,虽然透明度这一块更高一点。
等等!
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透明度不太对啊!
“大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听将他卖给我的的人叫它刚石,说是十分坚硬,长的又和水晶很像,感觉咱们枝枝或许会感兴趣。”说话间南珺的袖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一个小巧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
南枝立马将那块疑似钻石的透明石头抛在一边,看着肉嘟嘟毛茸茸抱着大尾巴的小鼠眼睛放光。
“小家伙,你是谁啊?”南枝轻声发问,然后伸手准备摸摸小松鼠的脑袋。
大皇子想要伸手阻拦,看到大哥阻拦意图,他也配合停手,却没想到小松鼠放下怀中的大尾巴,灵活的往前一窜,轻松就跳到南枝还没收回去的手上。
一路小跑顺着胳膊就窜到了颈窝处,亲昵的蹭了蹭这个气息好闻的人类。
南珺明显十分错愕,看到小松鼠没有攻击意图后松了口气。
“看来它很喜欢你,本来是想再教听话一点给你的。”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说句有缘。
被蹭了的南枝没反应过来,怎么还有这么热情的小松鼠啊?它不矜持!
“哥?这是……松鼠?”南枝觉得脖子被蹭的痒痒的。
伸手将小松鼠拿到手上,小家伙也听话,十分乖顺,也没什么应激反应,甚至还表现的百依百顺。
南珺看了都觉得这松鼠有些不值钱,他记得这小东西挺高傲的,连他也是最近才能稍微碰一碰,还要看对方心情如何。
因此他看到这只松鼠十分谄媚,都在怀疑是不是换了一只鼠。
“松鼠,不过爱好有点特别。”南珺表情一言难尽,决定还是委婉一点。
特别?能有多特别?这种说法反倒勾起人的好奇心。
“还是个有性格的小家伙。”南枝没忍住挠了挠小松鼠的下巴。
“对待亮闪闪的东西,以及矿物会特别敏感,它就喜欢找这些东西。”南珺拿起刚石朝着幼弟示意。
南枝摸了摸下巴,这个爱好怎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怎么那么像顾清晏未来会有的那只寻宝鼠?
余光瞥了一眼顾清晏,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对他手中的小家伙感兴趣的意思,并且掌心中的小松鼠似乎对他的伴读有种微妙嫌弃,还有些炸毛了。
其他小动物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如此特殊的小松鼠难道还有第二只吗?原著中明明十分亲密的主宠好像八字不合。
南枝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总不会是只有他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好?
他其实并没有猜错,因为失去了同样最重要的人,于是被留下的人和小动物抱团取暖,也不过是思念共同的人。
意识到这个可能之后,南枝忍不住难过,为什么一定要守着一段回忆过一辈子呢?
察觉到南枝视线的顾清晏有点纳闷,突然看他什么意思?
“这爱好倒是奢侈,好在也还养得起。”南枝轻笑,知道他再继续看下去他大哥恐怕就会心里不舒坦了。
并不知道大哥已经记了伴读一笔又一笔,南枝还在尽力避免矛盾发生。
“就是知道你喜欢这些小动物,所以在买这块石头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小东西一起买回来了。”昭阳送了马,那个伴读送了海东青,南珺觉得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输了。
昭阳就算了,顾清晏一个外人,他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比不上吧,南珺存了心思,一直想挑一个特殊一点的小动物。
只不过挑挑拣拣没碰到合适,这小松鼠出现的巧,他又一眼挑中对方,觉得这就该是他们枝枝的小松鼠。
跟他回家时,这小东西还特别老实,他还被对方软乎乎的外表欺骗,以为真是什么性格温顺的小动物。
结果一到大皇子府上,这只小松鼠瞬间开始上蹿下跳,谁也捉不住它,但它又没有逃跑,僵持一段时间过后,或许是看南珺熟悉了,才勉强愿意靠近。
才有了今日这一系列事情,这只松鼠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他都怀疑这是不是精怪所变。
第77章 没良心 小没良心
南珺有些犹豫, 甚至想收回这只过于聪明的松鼠,敏锐的小松鼠察觉到危险,连忙三下并做两下往南枝的脖领子里钻。
毛绒绒扫过脖颈, 让南枝本能想缩脖子, 反倒是让小松鼠藏的更深。
“快出来!好痒!”南枝怕痒, 小松鼠个头又不大, 在宽大的衣袖间穿梭,他去抓小家伙还以为是在和它玩, 蹦跶的更来劲了。
看着已经玩心大起的小松鼠, 南珺觉得彻底没救了。
“行了,都说把你送给枝枝了, 不会再把你要回来。”语气中带上几分无语,就没见过这么主动倒贴的。
回想起南枝养的其他小动物,好像都挺喜欢倒贴的。
小松鼠瞬间老实不乱窜了, 南枝眼疾手快将小家伙从衣服里掏出来, 总算是抓住了!
“小坏蛋!故意的是不是?”南枝搓揉着手里的毛绒团子,特别是那条大尾巴又漂亮又好摸。
语气中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手上动作并不粗鲁,松鼠享受的发出吱吱声, 眼神逐渐迷离,整只鼠都瘫软在它碰瓷来的主人手心。
啧!还挺会享受!
小动物察觉到两道超级凶的目光,瘫软的小松鼠立刻一激灵支楞起来。
超凶!
虽然小毛团努力做出凶猛的样子, 但由于个头太小, 凶起来也给人一副十分可爱的模样。
南枝没忍住,顺着揉了一下松鼠的大尾巴。???
小松鼠毛绒绒的脸上立马出现迷茫神色,半晌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它是不是被它找好的饲主给摸了?
现在是摸的时候吗?!它在外面和坏家伙对峙, 饲主却来捣乱,这合适吗?!
因为南枝的这一举动,暗中不善盯着小松鼠的两道目光收了回去,小家伙的毛也服帖了,水润黝黑的眼睛控诉盯着捣乱的饲主。
“真成精了,还听得懂咱们说什么?”南枝轻笑,他当然不觉得松鼠成精了,只不过小毛团确实十分机灵。
有些小动物的智商和小孩差不多,它们不一定能理解人话里的意思,但能敏锐察觉到情绪变化。
并且能做出对应反馈,看着就像成精一般。
南珺倒是习惯了,如果不够聪明有灵气他根本不会觉得适合他弟弟,幼弟养的就该这样灵动的小动物。
“你们有缘,就直接把它带回去吧。”看着半点不留恋,甚至因为他阻拦,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小毛团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小没良心的!好歹养了一段时间,没少吃大皇子府上的东西,翻脸不认人也挺快。
南珺心里还在数落小松鼠,结果就看到那小没良心的左掏掏右掏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松子,举着松子递给他。
“给我的?”不可置信,原来不是小没良心。
小松鼠放下松子,毫不留情转头朝着自己饲主奔去。
“这不是拿我的东西送我?小没良心的!”认出松子就是他府上的炮制好的松果粒,忍不住笑骂。
“吱吱吱——”小松鼠仿佛听明白骂它的话,忍不住抱着大尾巴吱哇乱叫。
南珺笑着收起那枚松子,没有再理会跳脚的松鼠,也并非那么没有良心。
“你把它带回去,我就不多留你了。”他府上并非安全无虞,就像之前的那位侧妃,他不能让南枝遇上危险。
不顾幼弟欲言又止还想要留下用膳的意思,南珺难得强硬,南枝无法拒绝,只能听大哥的话。
离开的时候,南枝还是发现他大哥和他伴读之间微妙的矛盾。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今个他应该全程都在场,这两个人对话都没有,到底是怎么闹上矛盾的?
带着一肚子困惑来,又带着一肚子困惑走,马车上他就没忍住拽着伴读的袖子开审。
“你和大哥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这是何意?我与大皇子能有什么。”顾清晏笑着装傻。
看着对方一副谜语人做派,死不承认他与大皇子之间的矛盾,一口咬定他俩没什么。
伴读这边问不出什么,大哥那边南枝觉得恐怕更加问不出来,就如同这次一般。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大哥和爹都有事瞒着他,但他也不是不分好坏的人,他知道他们瞒着他也不过是顾虑他的感受。
将水稻的稻种交给仁安帝负责推广,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推行的,他的自研稻也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剩下也还要找到那种孤雄或者孤雌稻种,不然没办法继续,这种发育不良的稻种比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的困难程度最高,虽然找到稻种的目的就是为了增产。
遇到瓶颈期,南枝也知道急也急不来,他无奈只能暂时搁置,等碰到这种稻种后再继续他的研究。
自己亲身体验过后,才知道到底有多不容易,一点点技术突破都十分困难,他没有专业设备,但有农场这个金手指,比起专业设备农场提供的各类资料更加完整,少了很多试错步骤。
实际上他的起步已经很高了。
带着伴读回回宫之后反倒是让他知道一个意外的消息,他有可能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宫内有位才人有孕,时隔九年皇宫里又有了好消息。
很多人都以为南枝会是仁安帝最后的一个儿子,毕竟仁安帝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算太好。
当初皇后有南枝的时候,大家就十分意外,在南枝以前宫内已经有六年没有新生儿了,九皇子就属于意外情况了,没想到意外还能有第二次。
南枝倒是没那么多感觉,他对自己是不是仁安帝最小的儿子并不在意,只要他是他爹最重要的儿子就好。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爹对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期待,还暗含厌恶。
这就让南枝困惑了,仁安帝对待除他以外的皇子态度没多大差别,也就他的几位兄姐待遇特殊几分,其他公主皇子虽说算不上不喜欢,但仁安帝对待他们也还算上心。
即使拥有北狄血统的五公主,仁安帝都没有表现出厌恶之情,这个孩子说不定会是他爹最后一个孩子,怎么说对小儿子应该会多一分耐心才是。
他一直以为仁安帝对待他如此特殊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是老来得子的宝贝金蛋,自然会多几分偏爱。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南枝若有所思,仁安帝却不愿意多说什么,似乎似怕污了小儿子的耳朵,只说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让南枝不用多想。
“清晏……你说……”南枝欲言又止,想要听听伴读的想法,又回想起仁安帝说起不会有第二个小儿子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
再怎么宽和的君主,只要大权在握,就没有狠不下心的,这份狠厉从未对着南枝展现过,他一直觉得他爹是个宽厚容易被欺负的老好人。
如今却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和原著中那个温吞平庸的仁安帝似乎也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实在是太多,虽然南枝有时候依旧会在意原著设定,但也已经学会接受他认识的人与原著不同。
经历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这是他一直坚信的道理,没有谁会一尘不变原地踏步。
即使本人不愿意改变原地踏步,环境的迁移却让人被动做出改变,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
南枝见到这份真实并没有觉得多恐惧,相反他十分高兴,他身边的人都是真实的,而非纸片人。
顾清晏看着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南枝,心里不由得叹口气,仁安帝猜测的没错,也安排他做九皇子的思想工作。
并非皇帝直接下达命令,而是一份不该出现的情报,仁安帝默认让它出现,这就是告诉他,有些事可以通过第三方让九皇子知晓,让南枝有心理准备。
“枝枝,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别再纠结怎么开口,能不能让他知晓了。
“你知道?”南枝意外,他都还没搞清楚亲爹是什么情况,怎么他的伴读比他这个儿子知道的还要多?
顾清晏苦笑,他也不想知道那么多,这里面涉及到很复杂的因素,特别是这还属于宫中秘闻,甚至能算得上丑闻。
这份消息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而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直接送到他手上的。
“陛下不知如何给你解释,给了我一份特殊情报。”特殊到他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头疼,那些事皇帝自己说不出口,他就说的出口了?
南枝怀疑的看向伴读,绕过他这个亲儿子,告诉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和他解释?
“你说说,我倒要看看有多特殊。”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自己亲爹好像和另一个孩子更亲近的不爽。
虽然他知道仁安帝肯定不可能看顾清晏比他还重,但就是忍不住闹小情绪,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撒娇。
顾清晏组织好语言,刚想好怎么开口,就被通报打断。
“启禀九皇子!宫里出事了!”青禾匆匆忙忙进来通报。
南枝和顾清晏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孙才人滑胎大出血,薨了!”
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顾清晏脸色微变,他没想到仁安帝动手会这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南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他拿到的情报,他又觉得仁安帝动手那么快并不奇怪,只是如此他又该如何解释?
南枝也没想到,他还没来的及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事的情况下,当事人直接没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
第78章 孙才人 孙才人和狂徒(bushi)
仁安帝下手太快, 根本没给顾清晏足够的时间和南枝解释,只能咬牙拉了拉南枝的袖子。
南枝回神,让青禾先退下, 他知道伴读有话要说, 或许和孙才人也有关系。
“之前那么难以启齿, 现在能说了吧?”他也知道为什么仁安帝闪烁其词, 不愿意正面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这事极有可能涉及到后宫阴私,一个当父亲的在自己孩子面前还想要点脸, 理解归理解, 南枝还是觉得他爹竟然先告诉伴读,再让伴读告诉他有些过分!
“这事上不得台面, 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顾清晏再怎么处事不惊,面对九皇子这个被他当小孩养的,他也带着几分难以开口。
什么叫孩子不是陛下的?南枝皱眉, 他爹被带帽子了?
他瞬间不高兴了, 比起刚刚的耍小性,眼下才是真不高兴, 他对仁安帝后宫那些妃嫔没多关注,他也知道他爹作为封建王朝的皇帝, 后宫定然不可能少人。
更别说仁安帝比起先代手段更加怀柔,这种软刀子在实施某些制度的时候颇有奇效,但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仁安帝反倒是没有那么多主动权。
这不代表着他能看着他亲爹被绿无动于衷, 即使他知道这些女人有些很可怜很无辜。
只是人有时候不能纯粹以客观去看待某件事,特别是身处其中他还和其中一方有亲缘关系,仁安帝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对不住。
无论如何他不能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爹,更别说特殊时代背景下的想当然, 他虽说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却不代表他不脚踏实地。
“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想闹小情绪了,这里面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他必须弄清楚,最重要的是孙才人这人没了,肚子里那个还挂着“皇嗣”的名头。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况且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仁安帝的那又会是谁的?难怪当时他爹的神色那么厌恶。
那些难以启齿也有了解释,可是绕过亲儿子让人传话解释不还要多一个人知道吗?
他有些看不懂仁安帝的面子,难道让顾清晏知道就不觉得丢脸吗?
南枝不知道,仁安帝在他面前一点脸都不想丢,他想成为小儿子心中倒不了的山,可他也承诺过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让小儿子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陛下在九皇子之后不会再有孩子,这是陛下原话。”顾清晏也没想到皇帝为了保证小儿子的地位能那么狠。
南枝还没从亲爹被人戴了帽子的惊讶中回过神,就被伴读口中信息量爆炸的话炸懵了。
为什么那么肯定?即使他爹岁数大了,可也不是没有帝王五十多还能有孩子的。
毕竟他爹能有他,自然也能有下一个孩子,可是整整九年,除了孙才人这个“意外”,真的再没有喜讯。
毕竟仁安帝并不算年轻,没有新生儿南枝并不算太意外,只当是低概率事件,现在听到伴读的话,貌似不是一回事?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之后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了?”能够这么肯定无外乎一点,仁安帝十分肯定自己没有能力再有孩子,所以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孙才人的孩子不是他的。
顾清晏也无奈,这种话要他怎么直说?
“陛下直言他想要的小儿子只有一个,太医院开药……枝枝,你不会再有任何弟弟妹妹了。”顾清晏说的含糊其辞,他真没办法说下去,特别是南枝那双清澈的双眸认真盯着他的时候。
即使说的含糊其辞,南枝也懂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爹干脆从自己身上下手,永绝后患。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声仁安帝太狠了,他明白是他的没安全感促使爹做出的决定。
仁安帝默默做了,没有告诉任何人,明明身为皇帝没必要为了小儿子做到如此地步,南枝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仁安帝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父亲,但他确实尽自己所能给南枝最好的父爱。
“明明……”明明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南枝还有几分难过,如果不是出了孙才人这种意外情况,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孙才人有孕的时机不对,再加上陛下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孩子,这里面的故事就不好说。”伴读知道对方也有限,他的情报网看似强大,实则有些东西仁安帝不想让他知道,他要想弄明白还得费些功夫。
可对方是南枝的父亲,顾清晏也对宫内的一些阴私不感兴趣,因此也从未试图越界,除了与九皇子相关,其他一切仁安帝不想让他知道对方,他都未试图染指。
他的情报网能铺开的前提还有识时务这么一点,如今知道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南枝说。
他们之间情报向来是互通的。
“那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南枝眉头紧锁,总不会原作者又埋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线。
孙才人?分位不高,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不然也不至于只是个才人,宫内能够和妃嫔保持关系的人选也不多。
内侍不可能,也就只有侍卫这个可能性。
侍卫和妃嫔,孙才人和侍卫……
南枝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即视感,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曾经看到过的红色肚兜视频,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会那么巧吧?!
原作者到底喜欢蹭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看到好梗都要融进去?南枝差点没被气笑,异界版孙答应和狂徒是吧?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他亲爹身上,他或许还想笑,如今丝毫笑不出来,甚至想狠狠把原作者抓起来揍一顿!
“枝枝?”顾清晏纳闷,这是想到什么了?脸都憋红了,这么气吗?
对南枝以外的所有人,顾清晏的共情能力都十分有限,因此头一次在九皇子身上体会到了茫然的感觉。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南枝努力让自己冷静,示意伴读不用管他。
“孙才人这一胎来的蹊跷,没的也很奇怪。”实在是前后间隔太短,即使皇城中的人命再不值钱,也不至于这么快。
顾清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下的手,这种时候,孙才人本人应该比谁都要紧张的,根本不可能随意信任他人,更别说造成如今这种意外滑胎,一尸两命的情况。
他一直觉得仁安帝的手段算不上狠,宽厚有余狠辣不足,他也不太明白世家对于仁安帝的忌惮从何而来。
平时他们也不怎么害怕皇帝,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一条线,在线内他们敢肆意妄为,线外瞬间成了缩头乌龟,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如今他倒是看出几分仁安帝让人忌惮的能力,这种悄无声息快速得手,如同潜伏许久的蛇,一击毙命。
“太蹊跷了,能查出孙才人是怎么滑胎,最后一尸两命的吗?”即使不爽对方给他爹戴帽子,但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更别说还有可能牵扯到皇后身上。
“我尽力。”有些东西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不过九皇子想知道的,即使麻烦他也要将对方想知道的全部调查出来。
南枝明白,顾清晏说尽力,就是答应他会用各种方法打听出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禄阁——
仁安帝手上拿着一瓶药油神色不明,一旁候命的福禄低头一言不发,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尾巴处理干净了?”安静骤然被打破,仁安帝面无表情,看着手上的药油目光冷冽。
“是,处理干净了,一切都是意外,才人初次有孕,未有经验食用了相克食物,最终造成此后果。”福禄脸上也没有什么同情神色,对于这些他已经看到过太多。
更别说他是仁安帝身体情况唯一的知情者,皇帝想要不动声色达成某件事,少不了需要人配合,而福禄恰是仁安帝能相信的人。
其实他不在意孙才人是否和他人有所染指,但他在意他的枝枝唯一小皇子的身份被抢走。
别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即使是他的他也并不欢迎。
他手中的药油混了红花,红花通经活血,跌打损伤药里在所难免会加上一些,他手中的不过加的多了一点。
孙才人有孕自然不能用这种药油,但仁安帝想要这东西不动声色出现在她手上,让这一切不动声色处理干净是件十分简单的事。
恐怕当事人至死都不明白,她已经足够小心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算计,她没想到对她下手的是皇帝,这个皇城最大的掌权人,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了的。
“小顾大人在查孙才人的事,您看……?”福禄小心开口,他知道想查这件事的人肯定不会是顾清晏,而是顾清晏背后的九皇子。
仁安帝怔了一下,贴身内侍都能想明白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弄清楚孙才人的事,冷酷无情的外壳碎裂,心中只剩满满的无奈。
他还能拦着不成?将手中的药油扔给福禄,示意对方如果真查到他这,就把这瓶药油给南枝他们。
第79章 地动仪动了 豫州副本即将开启(倒计时……
顾清晏也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 他根本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仁安帝的贴身内侍直接转交给他一瓶药油,多的什么话也没说。
都是聪明人, 他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仁安帝默许他告诉南枝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微妙的感知到仁安帝对待小儿子一种不见底的纵容, 同时心中困惑更多, 如果对方真的在意南枝这个小儿子,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确定想要南枝当继承人后, 完全没想过问问当事人意愿?
强势又纵容, 仁安帝明显很在意南枝的感受,顾清晏越看越迷惑, 他觉得南枝身边很多事都和他预想中不太一样。
他拿着一瓶药油回到紫宸殿,脸上有些神思不属,看着南枝的目光如同一道无解的题目, 反倒是把南枝看的莫名其妙。
摸了摸自己的脸, 应该没有沾上糕点屑才对,怎么这个眼神看着他?
“清晏?”南枝伸出小爪子逛了逛, 然后轻轻推了推对方,唤对方回神。
结果伴读回过神后满脸复杂的将药油交给南枝,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来了!!!
南枝心里不太高兴,又是一副有事瞒着他,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生气。
察觉到九皇子的怒火, 顾清晏也知道他让人误会了。
“这是掌监给我的。”将手里的药油放到南枝手上,一支普通的白瓷小瓶,里面装的东西也平平无奇。
南枝研究手里的药瓶,他倒是没看出这是药油, 只知道这或许是什么药,于是将药瓶的塞子打开,轻嗅药瓶里药物的气味。
“有点熟悉,这是什么?”他没反应过来,福禄把这东西给他伴读是什么意思,他最近也没生病。
“活络油。”看着南枝明显还没想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心里也很无奈。
“又没跌打损伤,送瓶活络油作甚?”他最近又没磕磕碰碰,完全用不着。
完全没想过这瓶活络油根本不是给他用的,而是知道他想查孙才人的事,所以才将东西给他。
伴读有时候都觉得九皇子迟钝到可怕,有时候却比任何人都敏锐,他都分不清南枝到底是怎样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什么模样,他都觉得喜欢。
“这是调查孙才人的时候,掌监给我的,许是陛下授意。”顾清晏提醒。
仁安帝让转交的活络油?
南枝思忖,看着手里的药油,犹豫开口:“孙才人有去太医院拿药吗?”
“有派宫女去太医院,听说前段时间孙才人腰背酸痛,太医看过后说是孕期反应,建议用活络油缓解。”知道南枝想弄清楚的是什么,之前孙才人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太正常。
太医?自从三年前太医院大清洗过后,基本上全权掌控在仁安帝手上,如果他授意太医做什么完全不用花费任何心思。
更别说没有母家支撑,地位低下,同时有孕之前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若非这惊天一孕,恐怕宫里知道孙才人的都没多少。
况且孙才人会想要这个孩子吗?如今人已经没了,南枝也没办法问当事人怎么想的,之前他猜想她会保护这个孩子,毕竟为母则强,并且过于想当然了一些。
这个孩子出身有问题,如今她更是成了靶子,若是她本人也不怎么在意这个孩子呢?
不对!
她应该是很想生下这个孩子的,回想起孙才人知道自己有孕后的一系列行为,如果不是害怕生不下这个孩子,她不会躲在自己寝殿内没出过门。
对待吃食也十分小心谨慎,一副深怕出现意外的模样。
“她不会不知道活络油里有活血药材,对于有孕之人并非好东西。”更别说剂量大到一尸两命的地步。
南枝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但细节根本不是他能接触的,仁安帝给出这瓶药油,意思就是将他能知道的答案给他了。
这里面的事肯定不仅仅是这一瓶药油,同样也不可能只有仁安帝一人手笔,或者说绝不只有药油这一样东西。
仁安帝不想他再继续深查,南枝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看着深宫这个巨兽将又一条鲜活生命吞噬。
“枝枝,若是你还想知道更多,我也可以……”看着明显不太满意的南枝,顾清晏觉得他还能继续查一查。
南枝摇头觉得没必要再查下去了,参与的人有哪些,最后怎么成了如今的局面都不重要,仁安帝告诉他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他爹的掌控之中,发生的所有都有他推波助澜或者直接出手。
所以无论是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这次的事给他一个极大的冲击,反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他印象中不一样父亲。
他没有害怕,只是不适应这种转变,就和向来温柔的人突然变得毒舌恶毒,这种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为了防止仁安帝多想,每日三顿南枝换着花样让小厨房做了,给爹送过去,他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吸收,适应一个陌生一点的亲爹。
他躲人并不是不认爹,他不懂为什么仁安帝突然在他面前展现过往没有的一面。
身为皇帝肯定不可能只有他面前那个温和有耐心,并且无底线纵容的老父亲形象,南枝心里知道,也并不意外自己父亲有这一面。
他本能觉得仁安帝将这一面暴露给他,有一些他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逐渐远离,可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只是心里有了紧迫感,反倒是无所适从。
他没留意到听见他所说,伴读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并且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放弃。
什么东西逐渐远离?当然是安逸躺平的闲王生活越来越远,自然心里本能会有紧迫感。
那是压力与责任逐渐成了枷锁,不得不说九皇子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即使在仁安帝有意隐瞒之下还是感知到一些端倪。
南枝心中暗自纠结这段时间,仁安帝也没打扰他,更没有逼着他快点适应想明白,任由他躲着自我消化。
只不过意外让南枝没有那么多时间静静了,豫州的地动仪有反应了!
南枝也没想到豫州的地震即将到来,原来提前那么多就有了迹象。
“除了地动仪外,可有其他异常?”照理来说动物比人会先感知到天灾的来临。
“豫州的狗近段时间脾气都非常暴躁,这算吗?”思索过后,顾清晏从记忆力扒拉出能称得上异常的情况。
狗特别暴躁……
南枝摸了摸下巴,越说越像。
“我想去豫州看看。”只有去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能确定他的猜想。
“陛下不会应允。”若豫州真会发生地震,仁安帝根本不可能让心爱的小儿子去冒险。
人类在面对天灾时太过脆弱,即使是王公贵族也不例外。
“我必须去。”南枝十分坚定,即使仁安帝不允许他也必须去!
顾清晏觉得头疼,九皇子固执起来谁也没辙,即使是皇帝也犟不过自己的小儿子。
算了,交给仁安帝自己头疼算了,他只是个伴读,九皇子去哪他去哪,至于阻止对方,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
找好借口,顾清晏心安理得将问题扔出去后,瞬间倒向南枝,一副他和南枝统一战线。
仁安帝:还真是谢谢你啊!
顾清晏毫无立场直接投降,将压力交给仁安帝,而当事人一无所知。
当小儿子找上门的时候,仁安帝先是一喜,知道南枝为了何事又开始头疼。
本来他还在犹豫,甚至想过要不要瞒着南枝,没想到有的人消息来的太快了!
仁安帝暗自后悔,不该让顾家小子的消息网那么广!
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封锁消息,结果就被这小子背刺!
不好迁怒自己小儿子,但迁怒别人家孩子他没有半分心理压力,别说迁怒顾清晏,即使他面前是他大儿子他照样迁怒不误。
“不许去!”话十分强硬,神色也十分严肃,就是眼睛不敢看小儿子,而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南枝身后的顾清晏。
被瞪的伴读丝毫不觉得冤枉,毕竟他倒戈太快,并且心安理得将压力扔出去,被瞪也就被瞪吧。
“爹,我要去。”南枝也没有大喊大闹,同样十分平静,并且坚定。
仁安帝无奈:“记得你和朕说过什么吗?如果地动仪真如你所说那样灵敏准确,那豫州就会发生地龙翻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忘了吗?”
“爹,你别再瞪清晏了。”明明提要求的是他,但被瞪的却是另一个人,他爹多少有些不讲理了!
仁安帝差点没被气笑,他小儿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这是小儿子的错吗?自然是顾家小子这个伴读没有当好!
顾清晏低着头,心里希望仁安帝能够坚持久一点,别那么容易被九皇子打败。
反正他毫无办法,对于一个萌物控而言,怎么可能拒绝自己的终极梦想?
虽然顾清晏并不知道有萌物控这种东西,但他的状态就是这个状态。
“你要去豫州,朕还不能生气吗?”自己儿子要去危地,他难道还要笑脸相迎?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您这是不讲道理!”南枝忍不住控诉,并且十分大胆的上前将双手拍到仁安帝面前案桌上。
第80章 争执【捉虫】 老父亲大败
仁安帝差点没被气笑, 他在小儿子面前还不讲理?真要不讲理就直接把人关起来了!
“朕还不讲理?要是不讲理,现在又拍的是谁的桌子?”仁安帝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对于小儿子他是真没半点脾气, 即使被拍桌子更多还是无奈。
南枝的举动可以说是以下犯上, 真要追究起来绝不是他一个小皇子能够承受的, 可他依旧无所顾忌这么做了。
无外乎他知道仁安帝不会和他计较, 父亲终究拗不过强势的儿子。
“是你先不让我去豫州的!”南枝也气,他是有正事, 又不是去玩。
还有一点让南枝不高兴, “爹!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不让瞪伴读了,他就转头瞪自己的贴身内侍, 反正就是不和南枝对视,就好像知道一旦对视,自己根本无法硬下心肠, 只能举手投降答应对方任何要求一样。
“太危险了, 如果你不想待在盛京,朕可以送你去其他地方, 但豫州不行!”仁安帝和南枝对视,这一点他绝无退让可能。
南枝思索片刻, 目光灼灼的盯着仁安帝:“这段时间您不想我待在盛京,只要出了盛京,无论送我去哪儿, 我都会去豫州!”
仿佛抓到亲爹留下的尾巴, 南枝眼睛亮的吓人,如同高傲的小猫咪逮中了他的猎物,矜持的寻求夸奖。
仁安帝眼中是骄傲也是无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能够说服小儿子的办法, 他的幺儿从来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你要去豫州?可以。”答应的话就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南枝一喜,脸上胜利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也还没来得及谢恩,仁安帝就立刻补充了一句。
“让老大跟你一块去,一应事务以他为主,如果不依那朕就直接将你关在皇庄也未尝不可!”虽然输了,但为了面子狠话还是要撂下的。
南枝也明白不能得寸进尺,亲爹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行行行,只要能让我去豫州。”南枝答应的果断,并且十分给面子的准备行礼谢恩。
见好就收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十分好满足,再说他只要和大哥一起出门,最后谁听谁的仁安帝还能自己盯着不成?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脸上却一脸乖巧,一副什么都好说的模样,看着就是伶俐听话的样子。
仁安帝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打的什么主意,很多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也没多说什么。
大儿子应该有分寸,再说如果老大照顾人不周到,他直接罚老大就行,还不心疼。
南枝有南枝的算盘,仁安帝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拿小儿子没办法,却知道对方软肋在哪儿,想来心里有所顾忌行动会收敛几分。
顾清晏将头埋得更低,装作自己不存在,这父子俩简直如出一辙,明明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还能心照不宣的故作不知,互相退一步让双方脸上都好看。
至于被推上了监护幼弟位置的大皇子?
之前南岭和南枝去泉州,大皇子就心心念念好久,他也想和弟弟一起出门。
因此大皇子知道他是仁安帝控制幼弟的工具人,依旧还是十分高兴,他愿意帮他弟的忙。
最后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枝枝,你觉得陛下真不知道你的打算吗?”顾清晏觉得这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太神奇,三年他都没看明白他们的默契到底在哪。
南枝目带怜爱,仿佛在看傻孩子的目光。
伴读也不生气,只是他搞不明白这种相处方式,到底是心照不宣,还是真不明白。
“爹他拿大哥当约束,让我行事多顾及几分,他知道我在意大哥,为了不让大哥受罚,自然会学着收敛。”南枝十分清楚,这就像交易,他们各退一步。
他爹就是知道他看的懂才这么做,而不是明着去约束他,而他也是知道爹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也没咄咄逼人。
顾清晏了然,果然他之前猜测没错,父子俩有自己独有的默契,彼此没有明说,却心照不宣划出底线。
时隔三年,九皇子又要出远门,青禾忍不住发愁,她们家皇子也不过九岁,怎么就老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统共加上豫州这一次,也就出两次远门的南枝:……
行吧,他能体谅青禾的担忧,毕竟他去皇庄对方都要挂心,更别提这次去的还是豫州,即使有大皇子陪同,依旧没那么让人放心。
回想起去泉州那一大堆行礼,南枝简直头皮发麻。
“姑姑,此次去豫州不可如泉州那般,多装一些药物即可,况且豫州离盛京不远,与荆州接壤,并非什么穷苦之地。”豫州如果发生地震,最需要的还是药物。
豫州气候也适合种粮食,如今抢收一部分,再从其他位置调动一部分,问题应该不会特别大。
南枝心中开始盘算,之前他将二代种子交给仁安帝,如今正好赶上收成,产量大幅度提升,即使豫州地龙翻身也不是不能拥有足够物资平稳度过。
解决豫州的事之后,他还想去荆州看看,孔亮虽说每月都有给他传书,但进展其实并不乐观,冯凤熙那边似乎也出了问题。
豫州说不定还能成为荆州的突破口,荆州的河坝始终是南枝的一块心病,即使仁安帝派专人去加固了,他依旧不放心。
也不知道这次会碰到什么事,士元在豫州接应,豫州牧也不是公私不分之人,应该不会为难他。
所有派出去当地动仪监测官的,豫州牧可以说是最配合的地方官之一,也是他在发现地动仪有动静后第一时间上报,没有想着拖延。
即使有可能闹个乌龙,也比真发生地龙翻身造成更大损失好。
“怎么面带愁色?”顾清晏看着南枝面色不好,连忙关心。
“豫州牧……应该不会为了刁难我而故意捣乱吧?”对方应该不是如此幼稚之人。
伴读轻笑出声,看着满脸纠结的小皇子,就知道对方想到什么,九皇子和豫州牧的纠葛他一清二楚。
其实根本没有南枝想的那么严重,甚至豫州牧与九皇子也没什么过节,主要是豫州牧的脾气古怪,别别扭扭说话喜欢弯弯绕绕。
南枝这样感情方面喜欢直来直去的,简直是两种极端,豫州牧本身对九皇子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带着欣赏之情,架不住嘴笨性格还别扭,愣是让小皇子以为对方讨厌他。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直球碰到了傲娇系,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矛盾,但直球感受不到傲娇的示好信号,就觉得俩人关系不好。
如今南枝和豫州牧就是这种情况,豫州牧比大皇子还大几岁,虽然在州牧之中算是年轻有为,但和九皇子之间,都足以当小皇子父亲的年纪。
他不喜欢世家的骄奢之风,对于皇室子弟更是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觉得皇子们过于奢侈,特别是三皇子南岭,他最看不惯。
不过南岭的所有的奢侈都是靠自己行商赚的钱,自己给自己花钱享受,即使豫州牧看不惯,也没太多意见。
他真正不喜的是不知人间疾苦,靠着国库税收过着奢靡生活的蛀虫。
如同南枝这般,豫州牧还挺欣赏九皇子的。
如果不是每次一见面,他就说什么“九皇子不可过于骄奢”“知人间疾苦很好,不可改变初心”这类让人误会的话,南枝也不会以为豫州牧对他有意见。
特别是他们初见是在皇庄上,豫州牧跟着仁安帝一起,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手上还沾着泥巴,站在农田边观察地里农作物的九皇子。
“皇子如此未免有失礼法。”但能体会人间疾苦,这样很好。
明明心里是夸奖欣赏,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在挑刺,对于南枝而言只能尴尬一笑,跟仁安帝告罪之后去换干净衣物。
“相信我枝枝,豫州牧并不讨厌你。”顾清晏笑着摇头,有心解释两句,毕竟要和对方合作了。
南枝点点头,也没说信或不信,不过看他神色就知道并没把伴读的话放心上,他感觉豫州牧对他的态度就是别别扭扭的,说不上讨厌他,也没什么恶意,但就是相处起来很费力。
好在他也不需要长期和对方打交道,只是这次去豫州短时间合作。
大事情上,他相信对方肯定是靠谱的。
这次豫州之行,各方势力也都在关注,一个默认储君,一个最受宠皇子,这俩人的动向可以说是重点关注目标。
顾清晏也被顾家叫回去问过,不过他回答的滴水不漏,看似什么都说了,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透露。
除了大司农以外,其他人也没察觉出他在耍小心思,而唯一看出来的人,皱眉之后也没有选择追问,到底是怎么想的顾清晏也不知道,他也不在意这些。
无视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的大司农,顾清晏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若你有意脱离顾家,即使家族召见,能不回还是不回吧。”大司农背对着儿子,他们之间虽说是父子,但关系生疏到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一切,只是这么多年,他尝试过各种手段,依然毫无办法。
顾家不是顾清晏的归属,而他这个失败的父亲同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