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后果
温热香软的气息铺洒在容长津的颈间, 他动作一顿,手指握紧了手中的书卷,书卷瞬间变形。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慕华黎来东宫之前, 有一个面孔陌生的宫女给他沏一杯茶, 离开的时候, 茶水险些泼到了他的前襟。那宫女慌慌张张, 抬手擦拭他的胸口,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容长津在她近身之前,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太子殿下息怒!”
容长津笑容淡漠狠厉:“不要再让孤看见你, 知道吗?”
“是、是,奴婢这就告退。”
待室内恢复宁静,容长津不耐地捏了捏鼻梁, 起身去内室换了身衣服。
出来时, 外边的人通报说慕华黎过来了。
……
容长津收回思绪, 微微侧目, 撞进了那双乌黑湿润的双眼。
她明显惊到,瞳仁放大, 困惑地看着他。
她靠得太近, 容长津清晰地看见了她长而翘的睫毛, 微微汗湿的秀鼻, 张开的饱满红唇隐约露出的贝齿。
容长津一时没动作,两人的呼吸便纠缠在一起。
许久, 他忽然拧眉, 薄唇微启:“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闻言,慕华黎瞬间抬起眼眸。
咦, 为什么他没有立马被她迷倒呢?
她的视线在太子的脸上巡视一圈,咬唇,莫非还不够,还需要她更主动一点吗?
要热情,要奔放一点
她的耳根滚烫起来,移动视线,和太子冷淡的眼眸对视上。
他背靠着圈椅,深色的蟒袍包裹他修长的身躯,只露出一截脖颈,凸起的喉结上青筋脉络清晰,玉带勒住劲瘦的腰肢,手肘随意地搭在圈椅上,指骨修长冷白。
她先尝试着,用小拇指勾住了容长津的食指,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茧,温热粗糙。她抬眸看过去,见容长津也正垂眸盯着这一幕,长睫敛住了他的情绪,只能看见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但没有甩开她的手。
慕华黎好奇地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她抬手扶住额头,柔弱地说了一句:“哎呀,头好疼啊。”
“”
容长津打量着她这副模样,缓缓问,“哪里疼?”
慕华黎哼哼唧唧,偷偷睁开眼睛,找准了位置之后,十分虚弱地倒向他怀里,“头疼得很呢,快、叫、太、医”
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到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她勉强站稳。
慕华黎睁开眼睛看过去,瞧见容长津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阵心虚又无语,眼睛咕噜转了一圈,他也太正经了吧!
她把头埋起来,抵在太子的肩头,身躯柔若无骨,哭哭啼啼道:“头真的疼啊。”
“”容长津许久没说话,他垂眸看着眼底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嗓音低沉:“真的疼?”
慕华黎点头,娇声道:“太子殿下救命啊!”
“要是等会儿太医来了,说你没事,你说怎么办?”
啊?
慕华黎咬唇,默默把头移开,立刻狡辩道:“你不喊就算了,我自己会叫。”
说完,她背过身去,站得笔直,一言不发。
容长津嗤笑一声,没理她,坐回位置上,翻阅公文。
过了好久,慕华黎偷偷侧目,瞧见他神态认真,聚精会神。她拧眉,他居然可以无视她了?!他知道她今天打扮了多久吗!!
她又拿起搁置在一侧的桃花饼。
她深吸一口气,没事,不要轻言放弃。
她咬唇,压下心中的羞耻,问道:“太子殿下真的不爱吃?臣女喂您,您吃一口好不好?”
她的手指如水葱般纤细秀美,指甲盖泛着淡淡粉色,捏着吃食递在他眼底,不远不近的距离,动作称得上规矩。
容长津看着她的手,忽而抬眸盯着她的脸,那双冷冽狭长的眼眸极具压迫感,如冷锐的刀刃,在她的面容上盘旋审视,仿佛能看透她的心。
慕华黎的心脏剧烈的狂跳了起来,她的视线居然有些晕眩。
她有些后悔地收回手,可容长津突然问道:“那你要怎么喂我呢?”
慕华黎一愣,太子的神情冷傲,姿态懒散地靠着圈椅,修长冷白的手指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他的薄唇挂着一抹淡淡疏离的笑意。
慕华黎眨了眨眼,脑子飞速旋转起来,用手喂的话,进度也太慢了吧!
她直接用嘴喂好了,反正太子殿下长得……还行吧。
慕华黎这么想着,垂眸咬了一口桃花饼,入口焦香酥脆,她忍不住用舌头卷了一下,口腔里出分泌唾液,她咽了咽口水,脸有些发烫。
容长津却冷笑:“慕华黎,你是自己一个人吃不过瘾,还要当着孤的面吃比较开心?”
慕华黎啊了一声,转头看向他,她脸有些红,“不是,我是想喂你吃。”
怕他不信,她直接把手递过去,饼子就在太子唇边,她道:“我哪有这么小气啊,你吃咯。”
容长津面无表情:“哦,不小气,咬了一口才舍得给我吃。”
她真的冤枉啊,她太冤枉了!
她哪有这么无聊,跑来炫耀她的桃花饼?
怎么会这样,慕华黎又无语又气恼,她只是咽了咽口水,他就不能再等等吗?
怪不得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大概都被他一脸正色,当刺客给杀了吧。
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慕华黎把手收回来,把桃花饼塞进嘴里,两腮鼓鼓囊囊,然后咽了下去。要不是她善良,这种人就算是喜欢她,她也不会理会好不好!
容长津看着她小仓鼠般的两腮鼓起,又随着吞咽瘪下去,他欣赏完,冷嗤道:“满意了?满意了就走吧。”
慕华黎气鼓鼓,索性又吃了一颗,干脆坐实这说法。
容长津已然打开书卷,气定神闲地翻阅起来。
虽然方才这些举动和言语令人浮想联翩,但她的思维和举止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于是他不动声色,看她表演,就是想等她的狐狸尾巴……不,这是一根小猫尾巴,等她露馅。
慕华黎合上食盒,很用力。
容长津说道:“少动歪心——”
他的话忽然停住。
慕华黎已经扑了上来,双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她娇躯柔软,倚着他宽阔的肩膀,鼻端传来她身上的阵阵幽香。
她很大胆,看着他,距离比之前那次还要近,仿佛睫毛刷到了他的脸。
容长津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指间的书卷捏变形,变成了崎岖的形状。
她脸上带着好奇天真,藏着羞怯,但更多的是戏弄,嗓音软软的:“太子殿下,早点睡哦,不要太辛苦~”
容长津没说话,喉结上的青筋凸起,脉络清晰。
慕华黎说完这话,也不管容长津是什么反应,拎着食盒就往外跑去。
书案上的书卷皱巴巴的。
夜色越来越深,宫人吹灭了烛火,偌大的皇宫陷入了黑暗。
容长津沐浴完,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流动,他随意裹上寝衣,躺在床上。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梦。
他梦见了慕华黎。
第27章 梦醒
慕华黎身上有一股幽香, 容长津回忆过往,他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甜而不腻,像花瓣的味道, 但又夹杂着草本植物的清香。
这股味道像一团雾铺陈在他面前, 雾气散去, 他拧着眉瞧去, 入目的是一团雪白的肌肤, 冰肌玉骨,锁骨勾勒吸引目光的线条,他视线一凝。
“殿下,你怎么醒了?”慕华黎躺在他身侧, 支着下巴,软软道:“不再睡一会儿吗?”
容长津拧眉道:“你怎么在孤床上?”
慕华黎脸颊绯红,娇嗔道:“你还问呢!”
“”容长津的视线从她娇嫣的面容下移,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 盖着薄被的身躯曲线起伏, 惹人遐想。
他浑身僵硬, 薄冷的嗓音微哑:“我们昨晚”
慕华黎微微一笑,像蛇缠了上来, 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 身躯柔软, 紧贴他的胸膛,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殿下, 今后我们日日都这般好不好?”
“每晚我都来东宫, 不会告诉任何人”
容长津神情一凛,手背青筋凸现, 脉络清晰,嗓音低沉,“你说什么,我们是在偷/情吗?”
“是啊。”慕华黎抬头,双眸魅惑如斯,突然她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双腿跪在两侧,动作娇软,“不过嘛,妾不在意这个。”
容长津瞳孔微敛。
他半撑起上半身,嗓音低沉,“你”
仿佛有一根线牵制住了他,后面的话他不想再说出口,他拧着眉,微扬着头,沉沦其中。
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慕华黎迷离红晕的面容重重叠叠。
容长津的脑海中回溯过往遇见慕华黎的场景,她气得通红的小脸,她矫揉做作勾引皇帝的小心机。
最后,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慕华黎的场景,她浑身是血,惊恐地看着他,可怜又柔弱。
他命人把她带去未央宫,金色的阳光下,她那双雪白的赤足圆润可爱。
他藏在铠甲下的手指勾了勾,想握一下,试一试触感。
可是他没有,这股私欲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隐忍,消失。
……
东宫内,容长津猛然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手肘搭在曲起的长腿上,鬓角有些汗湿。
他胸口不断起伏,急促地喘气。
这是梦。
发现这件事后,他难堪,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一丝留恋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他感觉到身上有异样的触感,他猛然掀开被褥,身体一僵,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
马玉急匆匆赶去太子的寝宫,他从容长津六岁时便陪伴在其左右,是太子跟前最得脸的内侍。
推门进去的时候,太子在屏风后沐浴,只能看见他修长的手臂架在浴桶边缘。
宫女们正在给他收拾床铺,有几个红着脸,小声谈论着。
马玉走过去警告她们:“主子的事少议论!”
几个宫女抖了抖,低头道:“是。”
他挥了挥手,宫人们陆续退下。马玉走到屏风后面,恭敬道:“殿下,床铺已然换好了,您等会儿可安心睡了。”
“嗯。”容长津的声音从里面飘来,冷淡低沉。
但马玉是谁,他跟在容长津身侧多少年了,他立马安慰道:“殿下,您这个年龄血气方刚,梦遗很正常,不必感觉——”
“滚出去!”
马玉一惊,思及今日陛下寻他,问及太子对与尚书令家千金联姻的想法。他抖了抖,把这话咽了下去,从里面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有仪宫,慕华黎睡得很香,不知道这一夜如此跌宕起伏。
次日清晨,她伸懒腰起床,坐在桌前用早膳。
轻竹给她端了一盘桃花饼,说道:“昨日奴婢瞧您都吃光了,就让御膳房再做了一盘。”
“嗯。”慕华黎懒散地看过去,瞧见里面放的东西后,瞬间浑身僵硬住。
她无法控制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勾引,无比失败
拜托,她都快亲上去了,容长津怎么这么稳啊。
她可是他喜欢的人诶!
她心里挫败,有点想放弃了。不知为何,勾引太子让她更加难为情。
慕华黎狠狠吸了一口面条,突然她抬头问道:“我直接和太子表白吧,反正他也喜欢我嘛!”
轻竹一听被惊吓到,立刻劝住:“不要着急!这是下下策。”
“……好吧。”慕华黎幽怨,这回有点明白了,如果先表白的人是她,掌握主动权的人就成了太子,这样她就到了下风。
她心里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成功呢。
用完早膳,慕华黎去了上书房。坐在轿子上,她心里颇有些忐忑。
昨晚她大胆地“调戏”了太子,虽然他当场没有发作,但今日她却有些难为情,不敢面对他。
这几天她还是安分些,缓和几天,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软轿落下,牌匾上是高高悬挂的“上书房”几个大字。慕华黎从轻竹这里拿了书箱,走了进去。
此时,身侧突然跑过一个内侍,看上去颇为眼熟。
魏少师放下书,问道:“马公公,您怎么来了?”
马玉道:“太子今日奉命去大理寺严审犯人,杂家是来为太子殿下告假的。”
魏少师了然,抚了抚胡须:“老夫知道了。”
马玉含笑着点头,回过头来。
慕华黎恰巧看见了他的脸,立马认了出来,这是一直跟在太子身侧的宦官。
他往日里都是陪同太子来上书房,今日为何一人跑了过来。
正疑惑着,那宦官突然看向了她,眼神一亮,笑意饱含深意朝她走过来。
他在她身前站定,低声说道:“乐安县主,咱们过去那处,我有话和您说。”
慕华黎的视线落在他手指的方向上,那是一处偏僻的亭子,她有些警惕和怀疑。
马玉清清嗓子,为了太子殿下可以早日开枝散叶,儿女双全,他豁出去了,“乐安县主,太子殿下心悦你,奴才也盼望着您早日嫁入东宫,不妨我们过去说话吧?”
第28章 嘴硬
慕华黎有点迷糊了。
她勾引太子这件事一点都不明显啊, 为什么这太监一眼就看得出来?容长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公公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马玉微微一笑:“你们郎情妾意,奴才自然愿意帮忙, 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什么呀, 还开枝散叶呢
慕华黎又羞又恼, 瞪他一眼, 她还没想到这一步呢!
她板着脸道:“公公, 我和你家主子的确来往比较密切,但别的你没证据可别胡说哦。”
马玉一瞧,知道是姑娘脸皮薄,立马拍了拍自个儿的嘴, “呸呸呸,是奴才瞎说,该打!我家主子面冷心热, 其实心里紧着您呢, 他是太子, 自然拉不下面子, 您主动点放低姿态,进了东宫, 那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慕华黎自然知道, 她图得不就是荣华富贵吗?大大的浴池, 华丽的衣裙和不容人欺负的身份。
不过, 她还是有些好奇,问道:“心里紧着我的意思是……?”
马玉意味深长地对她笑, 先不管那么多, 那日乐安县主走后,殿下就做了那种梦, 可见乐安县主非同一般。这乐安县主长得貌美,就算殿下只是一时兴趣,他也不会错过让太子殿下开枝散叶的好机会。
“就是娘娘想得那样。”
慕华黎眼里透露出震惊。
连容长津身边的太监都知道他爱慕她的事了吗?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嘴硬不说,并且十分冷淡,哪怕她主动勾引也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真的好变态啊……
慕华黎神情凝重,心思重重地从马玉身侧走过去,没有停留。
马玉站在原地,十分诧异,莫非是他判断有误?
他缓缓往上书房外走去,太子殿下始终不近女色,莫非是有什么障碍?
不行不行,他得弄清楚这件事,再决定之后的安排。若是乐安县主不配合,尚书令大人有意联姻,传闻那位千金小姐极有贵女之风,是目前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他若有所思,匆匆往外走去。
慕华黎走进上书房,才发现容禅意,容纪中等人都没有来,不知去了何处。
她感叹:“今天人可真少啊。”
魏少师冷哼道:“今日你上课若是敢打瞌睡,我就站在你身侧盯着你学!”
“……知道了。”慕华黎愁眉苦脸,视线无意间落在了最后排的张驹的身上。
许多人都没来,此间过于空旷,他的视线避无可避。
哎呀呀,不会又来缠着她要戒指吧?
她下意识握住手指,幸好今天没戴。
张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勾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慕华黎松了一口气,转身坐下,打开了书本。
身侧空荡荡的,颇有些不习惯。
魏少师严肃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她一点瞌睡都不敢打,坐得笔直端正,有模有样。
但是,还有一个更嚣张的存在。
“张驹,你给我站起来听课!”
张驹睡眼惺忪,高大矫健的身躯站起来,“哎呀,少师,我就不是读书这块料,您说您何必呢?”
魏少师严肃道:“你来了上书房那就是我的学生,我岂有不管你的道理?你若不想读书又何必来上书房?”
张驹的视线落在慕华黎的身上,又盯着她的手看,没有见到那枚蛋面翡翠戒指,他嘴硬道:“陶冶情操呗!”
“胡扯!你等会罚抄《大学》二十遍,没抄完不许回去!”
魏少师气得面色涨红,哒哒哒走回了讲台上。
张驹混不在意。
慕华黎心道,同样不是读书的料,他咋这么理直气壮?
什么时候她也能挺直腰杆来!
这堂课上,魏少师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张驹身上,慕华黎倒也得了一片安宁。
中午下学,魏少师通知道:“其余人下午放假,张驹留下罚抄。”
大家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慕华黎怜悯地看了一眼张驹,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驹突然从她身后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喂!”
慕华黎吓了一跳,惊恐地往回看去:“你不是要罚抄吗?”
张驹露齿一笑:“嘿,小爷逃了。”
“……”慕华黎看他一眼,默默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张驹继续追过来,粗声粗气问:“你为啥不戴那戒指了,我又不会抢。”
慕华黎才不承认:“不想戴就不戴咯。”
哪知张驹道:“你不喜欢了就给我啊,我找了好多年,馋死人了!”
她可没有这个意思!
慕华黎一字一句,重重说道:“我说了,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说完这话,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张驹一愣,追了上去,“喂,你开个条件好不好,给我个机会啊,只要我有的我就愿意给你。”
她想要的,他才给不了。
只不过,慕华黎脚步一顿,心情复杂地想,这个张驹,是容长津塞过来和她培养感情的吧。
看出来了,他确实对她不感兴趣,但对她的戒指意外的感兴趣呢。
是她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慕华黎抬眸,同他划清界限:“你别跟着我,我和你一点都不熟。”
张驹却想,现在不熟,以后可以熟啊。熟了,这戒指不就有着落了。
这么想着,他动力有了,奔过去问道:“你是前朝公主,听说以前可可怜了,没出过宫吧?”
“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慕华黎脚步一停,出宫?
她无法控制地起了兴趣,她又不想承认,故作淡然道:“哦?去哪玩?”
张驹定定打量她,视线在她的脸上盘旋,嘶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不想去呢,不想去就算了,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慕华黎一听急了,立马转过头,催促道:“我去啊,我没说不去!”
她声音细细软软,张驹听得胸口一紧。
他低笑一声,昂起头道:“去大理寺吧,我爹在那,恰好有事找他,待找完我爹,我就带你去逛逛酒楼,街市,可热闹了。”
“大理寺?”慕华黎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张驹怕慕华黎心生退意,赶紧说道:“你别怕啊,那虽是审问犯人的地方,但不会伤及无辜,哦对了,太子殿下今日也在那里哦。”
第29章 不爽
在就在呗, 干嘛和她说。慕华黎现在有些疑神疑鬼,还没上位成功就露馅可就糟糕了。
而且她今天不打算对他做些什么,在或不在都没差别。
才准备回答他, 魏少师气急败坏地声音从后面响起, “张驹你给我回来。”
张驹叫一声糟了, 拉着慕华黎就往外跑。他体格大, 身量高, 跑起来飞快,魏少师根本追不上来。
慕华黎却体力不支,气喘吁吁道:“你慢点,松手”
她趔趄一下, 张驹终于回头看向她,他思索片刻,喘了一下, 抬手把她夹在腋下, 拔腿狂奔。
“”
他一路跑到了宫门口, 才将慕华黎放下。
慕华黎脸色苍白, 捂着胸口,指着他道:“你、你”
张驹插着腰等马车过来, 转头见她脸色不好看, 关心道:“你咋啦?”
慕华黎睁大眼睛。
还问她咋了?
她没吐到他身上, 他就感恩戴德吧!
慕华黎身体摇摇晃晃, 上了马车。
张驹上去的时候,听见慕华黎对车夫虚弱道:“师傅, 你慢点开”
“是, 县主殿下。”
张驹忽而就懂了,凑过去笃定道:“你头很晕?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走吧!”
慕华黎忍无可忍,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不!要!”
这下,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车一路往大理寺走去,慕华黎休息了半个时辰,脸色又一次恢复了红润。
马车停下,慕华黎掀开帘子下马车。方才跑得太快,轻竹并没有跟上来。
张驹一下马,就瞧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外面,秾丽的五官,雪白的肌肤。
他轻咳一声,身侧突然多一个女人,心里倒怪怪的。
他出示了腰牌,侍卫定睛一看,立刻放行,“张小将军,里面请。”
张驹颔首,两个人往里走,慕华黎渐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她就在这样煎熬残酷的氛围中,看见了容长津。
他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墨黑缕金云纹玉锦直裰包裹他修长健壮的身躯,平直的宽肩,玉带勒住紧窄的腰,他姿态散漫,修长冷白的手指握住一根折叠起来的皮鞭,手背青筋隐隐显现,脉络清晰。
他薄唇微启,嗓音冷冽低沉:“你替他们隐瞒,可没有半点好处。”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你这个乱臣贼子,我死都不会背叛陛下。”
他口中的陛下,可不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
容长津缓缓站了起来,漆黑冷冽的双眸注视着他,似一只蛰伏的雄狮。
他道:“出言不讳。”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结实修长的手臂抬起,皮鞭冷酷暴虐,抽到那个人的身上,那人顿时一声惨叫:“啊!”
慕华黎看完了全程,脸色苍白,往后趔趄了一下,捂住眼睛往外跑。
救命啊,这男人好可怕!
张驹一惊,叫了一句:“慕华黎,你去哪?”
慕华黎这三个字一响起,容长津便侧目看过去,双眸微眯。想了想,他把皮鞭交给一旁的手下,嗓音低沉:“拿着。”
“是。”
太子推开审讯室的门。
慕华黎一路跑出了大理寺,停下脚步后,她撑着门框喘气,方才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眼圈渐渐泛红,呜呜呜太子好可怕,她昨日骑到太子头上蹦哒,能活着走出东宫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真的很爱惜生命啦。
“太子殿下,您怎么出来了,那犯人审完了?”
慕华黎浑身一僵。
容长津的视线落在那道背影上,说道:“这法子没用,先把他关押起来,孤稍后就到。”
“是。”
慕华黎装作没听见,往前走,一脚踏上了马车的脚踏,就在这个时候,张驹的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去哪,别丢下我一个人。”
……慕华黎只好转身,幽怨地看着他:“那你快点。”
张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笑了笑:“干嘛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等会儿带你去酒楼街市玩,别不开心了。”
该到走的时候了,慕华黎咬唇,她一直刻意无视容长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可事到如今,她怕直接走掉太子会生气,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她转过身,小声道:“太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她焦灼不安,紧张等待太子的回答,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
容长津站着没动,盯着她圆滚滚的脑袋,不动声色道:“就你们俩个?”
“……是。”慕华黎莫名一阵心虚,心里有些茫然。
容长津信步走了过来,身姿修长挺拔,腰肢劲瘦,他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盯着她:“你是县主,又是前朝公主,敢从皇宫里直接出来,谁带你出来的,他吗?”
他没说名字,声音重重压下来,也许这就是上位者的威亚,令人心慌意乱。
“……是。”
容长津侧目看向张驹,双眸深似寒潭,声音冷冷沉沉:“你好大的胆子。”
张驹拢起眉头,躬身严肃道:“太子殿下,您可放心,臣一人单挑十几个人都不是问题,必然会保护好乐安县主。”
保护?
容长津对这个字眼感到很不爽。
“保护这两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他不留情面地说道。
张驹闷声道:“臣的确不会,但我爹说了,活干得漂亮就够了。”
容长津冷笑,呵斥道:“蠢货。”若是只要能打就行,朝廷就不需要文官,军队也不需要军师。
张驹没说话。
“你,过来。”容长津垂眸看着慕华黎,“等会儿孤让人送你回去。”
回去?
慕华黎抬起了眼眸,方才她一直听两个人说话,虽然她觉得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她不能单独一人出去,可是她更不想就这么回去!
找几个侍卫在她身边就行了,多难得的机会啊。
她摇头:“我想不回去,我要去玩。”
“找几个人守护我们就好了,您觉得呢?”
她期期艾艾看着他,央求他放他出去,仿佛他是什么不讲情面的长辈。
容长津冷笑,他可真是为她寻了门好亲事啊。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香艳旖旎,女人迷离绯红的脸,冰肌玉骨,逐渐和眼前的慕华黎重叠。
他快速别开视线,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只是微微放纵自己,便冒出一些多余的邪/念。
昨晚多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才睡了个好觉。
他收回思绪,面无表情道:“回去,别让孤说第二遍。”
慕华黎不甘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出宫,也许是最后一次,她真的不想回去。
她眼圈泛红,叫人不忍心拒绝。
容长津垂眸注视着她。
张驹站在一旁,心突突不快,他抬眸,看着太子道:“殿下,您这么做就不对了吧。”
他带慕华黎出去玩怎么就不行了,太子凭什么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第30章 醉酒
“她是县主, 又不是囚犯,在人手足够的情况下出宫不需要您的允许吧,而且她明明很想出去。”
张驹说完, 直接拉住慕华黎的手腕, 往外走去。他粗声粗气道:“走吧。”
慕华黎心惊胆战, 战战兢兢跟着他小步小步走, 走了一段路,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下一刻,她的另一只被容长津握住,嗓音低沉冷酷:“站住。”
他的手温度比她高, 灼烫她的肌肤,干燥强劲有力,慕华黎始料未及, 炙热的温度顺着她的手臂蔓延上来。
“太、太子殿下”慕华黎颤着声音, 缓缓回头,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容。
容长津说话毫不留情:“你还真敢和他走?你们俩个被骗了, 就老老实实蹲在土匪窝里帮别人数钱吧。”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他可以说张驹蠢,但是说她蠢她就不同意了!
她自认为她比张驹聪明一点点。
慕华黎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默默用手去拨开他的手, 说道:“臣女真的不会被骗。”
她去拨, 可是那双手却怎么也拨不动。
被两个男人围在中间, 她拧着细眉,心里十分纠结。
此时张驹拽了她一下, 问道:“喂, 你到底是和我走,还是和他走?”
“”她当然想和他走了。慕华黎悄悄抬头看了容长津一眼, 瞧见他不动声色垂眸盯着她看。
今天她一定要出去玩。
她眼睛咕噜一转,脑瓜子灵光一现,抬眸问道:“太子殿下,你想去酒楼吗,还有集市,很热闹的!”
她说得手舞足蹈,眼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很多宫里没见过的东西哦。”
她凑上去,引诱他:“你就一点点,都不想去看一看吗?”
说真的,容长津不想,他对这些东西向来没有兴趣。可是瞧见她这副模样,他心里又淡淡想道,有这么好玩吗?
他没说话,慕华黎从起初的等候,逐渐不安。
他的手也握得太紧了吧,好想自断双臂保全自己啊,可是她又不舍得把手砍了诶。
慕华黎悄悄往外扯了扯,容长津立刻淡淡掀起眼皮看她。
她拧起细眉,弱弱软软解释道:“出汗了”
容长津没搭理她,转身同身后的随从说道:“把那个人看牢一点,还有一些资料没备齐,别急着逼迫他。”
“孤今晚会回来。”
下属一愣,还是恭敬道:“是。”
容长津回头,垂眸看了一眼慕华黎。他直接强势地把她往自己这里拉,慕华黎和张驹的手被迫松开。
此时,他才淡淡道:“走吧。”
慕华黎微微一愣。三个人往外走去,上了马车。逼仄的空间里,慕华黎被两个男人挤在中间。
她坐在中间,感觉气氛怪极了。她不停地挪屁股,一会儿往左挪,一会儿往右挪。
她动来动去,容长津忍不住了,低声质问:“你动什么?”
慕华黎轻咳一声,有些尴尬,说道:“我还是别把殿下您的衣服弄皱了。”
说完,她伸手去展平他的直缀,眉眼认真,动作仔细。
容长津一言不发,专注地看着她动作。
这时,张驹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过来,大声道:“你坐我衣裳上,我没这么讲究。”
这么一拽,好不容易叠平整的衣服又乱了。
慕华黎惊呼一声,容长津抿唇,拧起眉头,眉宇间一道沟壑。
慕华黎这么一拽,头发丝都黏到了脸颊上。张驹宽大的手掌一摁,把她摁在身侧,说道:“别老动了。”
“”慕华黎看一眼身侧的张驹,觉得这么坐也行,她往后背靠在车壁上。
容长津始终盯着那皱起来的衣摆,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许久,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拍了拍,捋平整。
岳云楼很快就到了,这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
张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十分熟练地叫了几壶酒,几碟小菜。
慕华黎跟在容长津身侧,左瞧右瞧,一切都新奇地很。
喧闹的人群,来往的店小二,香气扑鼻的酒香和小菜,慕华黎的双眼熠熠生辉。
好好玩啊!
这时,有一个店小二端着几叠热菜跑过来,身上流着汗,莽莽撞撞,直直往慕华黎冲过来。
慕华黎还在张望别的地方,正兴高采烈地准备同容长津分享。
容长津已经冷着脸把她扯过来,警告道:“你当心一点。”
那滚烫的酒菜与慕华黎擦肩而过。店小二赶紧停下来,他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道歉:“这位客官,您没事吧?”
慕华黎还惊魂未定,紧紧贴在容长津的手臂上,好一会儿她才抱怨道:“你方才差点撞到我了!”
“是是是,我的不对。”店小二不断地说,抬眸看了她身侧那个脸色冷漠气场高傲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啊。
他心里发憷,小心翼翼道:“不如我帮你们那桌免单了?”
慕华黎一听,马上就不生气了,点头:“好。”
待那店小二走后,她立刻兴奋地同容长津道:“你瞧,他给我们免单了。”
容长津薄唇动了动,似是非常无语,过了会儿才说:“是孤买单,你高兴什么。”
慕华黎还是很开心,喜滋滋道:“我帮你省钱了!”
容长津似是笑了一下,他拉着她往里走,冷冷道:“看着点路,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儿。”
她才不是小孩,慕华黎在心里默默怼道,她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身子往容长津高大的身躯后靠,没有谁能再撞到她。
上了楼,张驹从一间厢房里探出头,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在这里,快来吧。”
容长津脚步一顿,慕华黎已经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松开他的手飞奔过去。
“哇,这里风景真的很好诶。”
慕华黎趴在窗口,从上往下看,微风浮动她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下的小脸宛如一只精灵。
张驹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此时容长津走了进来,问道:“张小将军喊了什么酒?”
张驹转头看向他,笑道:“竹叶青,殿下喜欢喝吗?”
容长津淡淡一笑:“孤今夜还有公事,就不喝酒了。”
张驹一愣,挠头道:“殿下真是公务繁忙,我爹说,我再过两年也进大理寺就职。”
容长津嗯了一声,并没有表态,他在慕华黎身侧坐下,倒了杯茶,勾唇道:“今夜孤以茶代酒,张小将军不介意吧?”
张驹哈哈一笑:“行!下回有机会我们喝个痛快。”
此时慕华黎在外面吹够了风,红扑扑的小脸转向容长津,明眸皓齿,笑容明媚:“喝酒,我还没喝过呢?”
说完,她抬手去拿酒杯,给自己倒。
那手才摸到酒壶,容长津的大手直接握住她覆在上面的手。容长津嗓音冷冽懒散:“你还想喝酒?”
张驹停下了动作,看着他俩,奇怪问:“这为啥不能喝?我们俩护着呢!”
慕华黎拧眉,困惑道:“为什么不能喝?”
容长津冷脸,第一次喝酒,就敢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喝?
他沉着脸道:“不能。”
慕华黎小声说:“你不能这样!”
容长津抬起修长冷白的手指,指尖捏着茶杯,饮了一口,悠游自在道:“孤可以。”
“……”慕华黎怒火中烧,直直看着他手中的茶杯,想把它捏碎,揉扁!哼!
她默默把视线收回来,执筷子夹了一根猪耳朵,咬进嘴里,微微的辣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张驹看着他俩这般互动,心里微微发涩,却不知这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出声安慰:“没事,下回我进宫找你玩,我陪你喝!”
慕华黎点头:“好。”
容长津没说话,垂眸喝着茶,长睫敛住情绪。
这时,店小二敲响了房门:“几位客官,是你们点的果酒吗?”
容长津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门打开,店小二走进来,把果酒放在桌面上,笑着退出去:“各位客官请慢用。”
果酒是什么,慕华黎双眸好奇地看着那花里胡哨的酒壶。
容长津也垂眸看着她这副模样,像一只好奇的兔子。
慕华黎似是猜到了,兴高采烈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容长津果然没有制止她。
她满怀期待地喝了一口,快速被呛鼻的酒精喂熏到,咳嗽个不停。
容长津在一旁看着,皱眉,抬手在她的背上轻拍。
慕华黎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圆润的双眸水汪汪的,小脸涨得通红。
她回忆起过去看见男人们在宴会上把酒言欢,不是喝得挺开心的吗,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她眼里都是困惑,也非常失落,耷拉下耳朵,没再尝试这酒,夹了几筷子下酒菜,辛辣刺激,倒得了些趣味。
容长津勾了勾唇。
折腾到这个点,太阳已经落到西边了。
慕华黎肚子饿得慌,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菜。这下酒菜又辛又辣,她不断的吐舌头,小脸赤红:“好辣好辣。”
她去倒水喝,刚好看见手边有一杯水,嘴里又火辣辣的,没多想便一饮而尽。
“你……”
慕华黎也是喝下去才感觉到不对劲,她的肚子仿佛燃烧起来,不断咽口水,视线也开始模糊。
张驹的脸在她的眼前变成了两个,不三个……
“我好晕啊……”慕华黎的声音带着哭腔,脸烧得像猴子屁股,睫毛上都是湿漉漉的水珠。
她尝试着站起来,却头重脚轻,直接腿一软倒下去。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柔软精致的布料下是男人结实紧绷的肌肉。
慕华黎蓦然放松下来,想回到了温暖的巢穴,把头深深埋进去,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容长面不改色,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眸中情绪难辨。
张驹道:“呀,一杯倒啊,好在刚才没让她喝。”
容长津放下酒杯,他拧眉看着,怀里的女人红透了的脸,长睫颤动,她侧倒在他怀中,脖颈修长,肤如凝脂,乖顺极了。
虽然她平时就是这副模样,但容长津总觉得她骨子里逆得很。
容长津把她抱了起来,小小的人儿躺在他的胳膊上,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正准备往外走,张驹忽然站起来说道:“殿下稍等,我下去找个女子上来,这般下去恐对她的名声有损。”
容长津停下了脚步,此时怀里的女人嘤咛一声,他嗓音低沉微哑:“好。”
张驹很快就离开了,容长津把她放下来,让她靠着他的肩膀。
她的唇微微张开了,呼吸间,热气哈在了他的脖颈上,有些痒。
他拧眉,躲了一下,此时,他听见她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声音娇软,像慵懒的猫咪。
容长津面无表情:“又怎么了?”
慕华黎脑袋都是晕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接伸手圈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把头伏在他宽阔紧实的胸膛,松了一口气:“终于抱到了。”
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他松不了手,虚虚扶着她的腰。
很细,也很软。
容长津看了一眼,旁边有一张软榻,他思索片刻,用力一搂,她整个身子都紧贴住他,起伏柔软。
可容长津的脸色只有一瞬间的怪异,看不出太大波动,他抱着她往软榻走去。
怀里的人醉得不省人事,面色酡红,手不断在他身上作怪,把他的便宜都占够了,胆大包天。
容长津沉着脸,快速将她放下,一点都不想再碰到她。
慕华黎在此刻出声,声音轻盈好奇:“咦,这里怎么还会有变化?”
容长津快速抓住她的手,黑眸沉沉,嗓音暗含警告:“你怎么哪都敢摸,嗯?”
慕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和醉鬼有什么可说的?容长津没再说什么,将她放下。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太子殿下,宗卷都整理完了,您什么时候回大理寺?”
容长津站直身子,神情冷肃,朝外面走去。
慕华黎忽然从身后缠上了他,像蛇一样的柔软灵活。
容长津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春意盎然的梦,顿时僵住。
慕华黎嘴里嘟囔着:“干嘛走呀,我还没成功呢!”
容长津扯了她好几次都扯不开,一扯开她就又缠了上来。他只好低声诱哄道:“你松开,好吗?”
慕华黎哪会让他走,她迷迷糊糊,对容长津上下其手,好鼓的肌肉,上回看过,身材真的是很好呢。
她从上摸到下,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容长津被她摸的有些狼狈,只能冷着脸制止她往关键地方摸。
“……可以了。”他脸色难看道。
慕华黎缓缓摇头,她突然睁开眼睛,里面水雾蒙蒙,眼尾红润。
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嗓音软软的:“你……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