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你是不是爱我
兰稚青被沈寂的动作逼出了眼泪,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宁可忍住颤动作乱的兔尾巴,也不愿意顺着沈寂的意思喊出那个羞耻的称呼。
沈寂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细细端详着兰稚青的表情,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她不会开口。
兰稚青性格就像兔子一样,她胆子很小又容易害羞,如果逗得太过还会张嘴咬人,可是再给她递上嫩嫩的菜叶就能把她哄好,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摸她的耳朵。
“宝宝,我是开玩笑的。”
沈寂按下了遥控器的关闭键,他低头轻轻亲了兰稚青一下,劫后余生的兰稚青眨了眨眼,果然并没有反抗,甚至还乖乖揽住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对自己索吻。
“亲爱的,我们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沈寂突然把兰稚青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弯了弯眉眼,那张漂亮的面容在壁灯的照耀下像是一尊精致的天使像,他蛊惑道:“如果你赢了,那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你输了,那你今天就什么都听我的。”
“什么要求都可以?”
兰稚青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她下意识开口问道:“那离……”
沈寂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兰稚青瞬间清醒,她对上沈寂似笑非笑的神色,结结巴巴道:“离……离子烫,我的意思是我打算去换个发型。”
“难得有这个机会,你的要求就算更大胆一点也没关系。”
沈寂好脾气地笑了笑,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半分的攻击力,“就算是你现在想要提离婚我都可以答应哦。”
兰稚青闻言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她眼神有些心虚,小声道:“那……我们要玩什么游戏?”
沈寂见兰稚青上钩,他的手顺着她的腰揉到了小腹,暧昧道:“简单一点,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输了。”
“那我不玩了。”
兰稚青神色恼怒,她一把推开了沈寂的手,“我才没有你这么不要脸……”
“那我降低一点难度,先让你十分钟怎么样?”
沈寂压低了声音,蛊惑道:“我这么喜欢宝宝,肯定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到时候你可以随意提要求……”
兰稚青闻言还是有些纠结,她的手指揪着睡衣的裙摆,犹豫了许久才小声开口道:“那你在这十分钟里不能碰我。”
“当然。”
沈寂靠在柔软的枕间,他解锁手机设置好了倒计时,垂落的黑色发丝消减了他部分的攻击性。
“亲爱的,欢迎你玩。弄我。”
“……你闭嘴,也不准说话!”
兰稚青闻言差点就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沈寂见此默默闭嘴,只是略带兴味等待着兰稚青接下来的动作。
兰稚青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只是在赌,反正她即使不玩这个游戏,沈寂今天晚上也会一直缠着她不放,她还不如试一试,万一她真的赢了,哪怕不能直接开口提离婚,那也可以再借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不管怎么来算,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兰稚青抿唇思索了片刻,她学着从前沈寂的模样凑过去亲他,沈寂下意识想要回应,可是兰稚青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强调道:“你不许动!”
沈寂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他任由兰稚青漫无章法地吻着他,简直就像是在啃一个香喷喷的大鸡腿。
笨兔子。
现在还没有学会该怎么接吻。
沈寂觉察到兰稚青的手指有些犹豫地向下,她轻轻拢住了他,耳朵红得几乎马上就要滴血,沈寂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兰稚青的确有些手足无措,她接触到几乎陌生的领域,手下的动作也不知轻重,只能悄悄观察沈寂的反应。
沈寂非常配合地闷哼了一声,那双漂亮的清冷眼眸都染上了些许迷茫,他静静注视着兰稚青,仿佛她就是可以掌控他全部的神明。
兰稚青见此眼前一亮,她像是突然在数学课上学到一项应用题的简便做法,所以迫不及待上手实验,希望能够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凑过去舔了舔沈寂的唇瓣,示意他张开嘴,沈寂对此颇为顺从,即使兰稚青吻技极其糟糕,但是却并不妨碍他得眼眸因为兴奋而急剧收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兰稚青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开始发酸,可是沈寂依旧没有半分要输的意头,她瞥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看着上面正飞速流逝的时间,神色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起来。
沈寂面色微红,可是眼睛却变得更加明亮,在壁灯微暖的灯光下,他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艳鬼,声音里都夹杂着些许兴奋。
“宝宝,十分钟快到了哦。”
“闭嘴!不是说了你不准说话!”
兰稚青神色慌乱,她听到手机已经开始发出最后的倒计时,于她而言无异于是一道即将落下的催命符。
她看着神色越来越兴奋的沈寂,只能破罐子破摔,凑到沈寂的耳边小声开口道:“Daddy,可不可以让我赢一次……”
沈寂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睛在闹铃响起的瞬间变成了竖瞳,极度的兴奋飞快流进了她的每一寸血管,可是现在还不够,他克制住现在就把兰稚青吞食入腹的想法,唇畔渐渐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宝贝,时间到了。”
他的手顺着兰稚青的睡裙裙摆处探了进去,像是一条冰冷灵活的蛇,他笑吟吟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剩下的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离开,可是下一秒却又被沈寂按了回去。
他语调轻快,像是一位在帮她认真划重点的老师,温柔道:“宝贝,你要学会抓住重点,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比如我碰一下你的这里……”
兰稚青身形陡然一僵,她下意识想要推开沈寂,可是沈寂却不紧不慢地按揉了几圈,转而又换了位置,“再比如说如果我碰这里……”
“不要……不要这样!”
兰稚青拼命压住自己马上要逸出喉间的尖叫,她试图合上自己的双腿,可是沈寂却无比残忍,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就像是毒蛇吐信一样在她的耳边吹着气,含笑道:“我们宝宝是好学生吧,那如果我同时碰这两个地
方又会发生什么呢……”
一股战栗陡然席卷了她的全身,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她整个人软倒在了沈寂的身上,还未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沈寂抱着倒在床上。
“宝宝,你输了。”
沈寂眉眼弯弯,他捏住兰稚青的下巴,指尖轻轻蹭着那片软嫩的皮肉。
“现在乖乖听话把嘴巴张开,让Daddy好好教教你怎么接吻吧。”
可恶!她又被沈寂给摆了一道!
兰稚青欲哭无泪,她想要骂人,可是沈寂却直接堵上了她的嘴,完全不给她留半分余地。
她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在挣扎之中,修剪整齐的指甲直接划上了沈寂的后背,留下了几道刺眼的血痕。
可是沈寂对此却似乎毫不在意,他轻轻咬了咬兰稚青的唇瓣,蛊惑道:“乖宝宝,把舌头伸出来。”
“我不要……”
“宝宝,你要说话不算数吗?”
沈寂闻言也不恼,他似笑非笑道:“破坏游戏规则是要接受惩罚的。”
兰稚青身形一僵,她和沈寂漫长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嘴贱开口再问惩罚是什么,反正一定会是她不想知道的口口内容。
她忍气吞声按照沈寂的要求行事,沈寂见此似乎更加兴奋了,他的吻逐渐向下,轻声道:“兰同学,理论课学完了,要不要老师再好好指导一下你的论文和实操?”
“不准这么说!”
兰稚青闻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沈寂,她的眼里夹杂着震惊崩溃与死到临头的悲愤,仿佛沈寂刚刚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
沈寂见此微微一怔,他解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不行,你真的是个老师。”
兰稚青悲愤欲绝,“而且我也真的在写论文!你不要把这么神圣的事情变得这么的口口!”
“……”
“好吧,那先跳过这一节,以后都不说了。”
沈寂哄着兰稚青又倒回了床上,他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说一些腻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就像是他们当初在网上交流的那样,他夸她像钻石一样光彩夺目,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他轻轻吻过她的耳垂,说希望和她永远在一起。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得到过的夸奖,在她考试得第一的时候,父母会夸她是个好女儿,在她帮大哥隐瞒早恋的时候,大哥会夸她是个好妹妹,在她代替弟弟写作业的时候,弟弟夸她是个好姐姐。
她帮同学完成小组作业,大家说她是热心肠的好人,她给室友买饭打水,室友说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室友。
可是一旦她什么都不做,父母会骂她是赔钱货,兄弟会说她讨人厌,前一秒还相处融洽的小组成员说她连这点帮都不愿意帮,上一刻还言笑晏晏的室友在背后悄悄议论她过于阴沉无聊。
她知道,他们都不爱她,但是只要她有所付出,那便有可能会得到夸奖。
可是沈寂为什么要夸她,只是因为她和他结婚接吻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吗?
兰稚青的意识逐渐变得迷蒙,她的呼吸灼热急促,像是被放入了温度过高的温泉,她或许是一颗棉花糖,逐渐融化在高温之下。
她抬眼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上面的水晶和碎钻折射出来的光彩让她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在沈寂轻轻吻过她脖颈的瞬间,她轻声开口道:“沈寂,你是不是爱我……”
沈寂动作突然一顿,他猛然松开了兰稚青,坐直身子把她顺势拉了起来。
兰稚青还没有缓过神来,沈寂就已经拿过旁边已经皱成一团的睡衣套回了她的身上,甚至极为苛刻地把她的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
“不……不做了吗?”
兰稚青看着沈寂一脸严肃地穿上睡袍,她的手指死死捏着被角,像是被抛弃的幼崽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的酸涩却越发明显。
她就知道……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说的全部都是假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真的在爱她的。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沈寂轻轻捧起了兰稚青的脸颊,他看到她还含着眼泪的眼睛,他轻声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我一定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兰稚青眼泪还在打转,她吸了吸鼻子,“你不想和我继续了吗……为什么还要穿衣服……”
“因为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沈寂顿了顿,又补充道:“穿着衣服讨论这个问题显得更加庄重一些,我不希望你把我的话当做床上的甜言蜜语,虽然我说的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真的。”
兰稚青定定望了他许久,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那我们接下来可以严肃庄重地去睡觉吗?”
“……那不行。”
沈寂抱着她又亲了上去,含糊道:“不过严肃庄重一点做这种事情也另有乐趣。”
兰稚青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刚才的话所触动,她第一次非常认真地回应他的亲吻,在一吻结束的瞬间,她的手按在了沈寂的侧颈之上。
“如果你要爱我,那你就要一直爱下去。”
她眼睛又开始簌簌掉下眼泪,哽咽道:“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寂没有说话,他捧起她的脸颊重新吻了上去,室内的气氛再度暧昧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兰稚青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
Z-专业成分分析:【亲,检测的初步结果出来了,和之前的一样,皮蛋瘦肉粥和玻璃瓶中都有同样的成分,我们经过实验目前初步判断这是某种市面上罕见的剧毒。】
第22章 第22章仿生小兔会梦见电子蛇吗……
兰稚青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做噩梦,她甚至梦见自己上了天堂,而沈寂穿着一袭白衣,背后长着洁白的翅膀,头上顶着金色的光环,手里捧着耀眼的十字架,他对着她慈悲呢喃:“Thereisnofearinlove;butperfectlovecastethoutfear:becausefearhathtorment.Hethatfearethisnotmadeperfectinlove.(1)”
她连连点头,虔诚回答:“天使撒麻,瓦塔西昂得斯丹德思密达。”
而后她看到了沈寂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估计他是觉得她是个丈育,所以下一秒,她很快睁开了眼睛离开了梦中的天堂。
外面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下来,兰稚青有些茫然地看着虚空,睡在她旁边的沈寂早就已经离开,她的身上被换上了崭新的睡衣,怀里还抱着她的兔子玩偶。
兰稚青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开机,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天使沈寂的圣光,所以下意识摸出了手机准备刷一刷社交软件,借以提升自己的开机速度。
而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研究所发来的一大长串报告。
兰稚青木着脑袋翻了翻,脑子里只提取到了一项有用的信息。
玻璃瓶子装的就是下进皮蛋瘦肉粥里的毒,而这种特殊的神经毒素可以轻轻松松送一个成年人上天堂。
啊……
怪不得她梦到天堂了,原来穿着白衣服的沈寂不是天使是白无常啊。
好可惜,差点她又被他糊弄过去了。
周遭的人总说兰稚青太过迟钝,她除了在学习上反应灵敏之外,其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慢半拍,就像是现在,她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在钝钝的疼,而后逐渐蔓延到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那种感觉很微妙,她没有因为沈寂骗了她而感到愤
怒,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可笑,就像是爸妈每回气急都会骂她:你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你哪来这么多的矫情。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矫情,她凭什么会觉得什么都不缺的沈寂会从始至终地爱着她。
兰稚青慢吞吞起身下床,柔软的睡裙裙摆轻轻擦过她的大腿,她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正在被不属于自己的皮囊包裹着,不是属于她的东西便是会被人轻易夺走的东西,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在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踉跄着跑出卧室,直奔衣帽间而去。
没有……
这里没有她的衣服……
那些由她真金白银买回来,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衣服全部都不见了,就连她最喜欢的小恐龙内裤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稚青觉得自己大脑中最后一根弦被紧紧拉紧,马上就要到达断裂的临界点。
她彻底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进厨房。
沈寂正在用砂锅炖着佛跳墙,看到兰稚青像个生气小犀牛一样突然出现,他神色一怔,脸上立马又挂上了标注性的贤惠笑容。
“宝宝,你是不是饿了,马上就可以开饭……”
“我不吃!”
兰稚青几乎是用自己平生最大的音量打断了沈寂的话,她试图用此来震慑住沈寂,可是沈寂的面容在一瞬间和梦中的天使重叠,她登时像是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理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寂有些担忧地想要抬手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可是却被兰稚青飞快躲开,她微微后退,干巴巴道:“我、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学校门口的那家披萨。”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他解下了身上的围裙,温声道:“那你再等一下,我现在就出去买。”
“不用……点外卖就好。”
这样还能避免沈寂在路上偷偷给她下毒。
兰稚青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瘪了下去,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厨房,她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矛盾体。
她应该做些什么才对,兰稚青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神智似乎又因此混乱了起来,让她完全摸不到头绪。
人真的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做梦吗,为什么她现在还睁着眼睛,可是却又感觉自己掉进了噩梦。
五岁的时候,她参加幼儿园的诗朗诵拿了第一名,奖品是漂亮的水彩笔,可是却被爸爸给了弟弟,理由是她是姐姐要懂得谦让。
七岁的时候,她在花丛底下捡到了一只死去的漂亮蝴蝶,她学着电视上的科普节目把它做成了简易的标本,可是老师看到却说她真是残忍。
九岁的时候,她央求妈妈很久才买了一条漂亮的公主裙,她每天爱不释手,想要留做过年的新衣服,可是转头就被过来做客的堂妹穿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漂亮的珍贵的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她明明尽量让平凡和丑陋留在自己的身边,试图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这些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宝宝,披萨到了,你要不要喝可乐?”
沈寂将披萨放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兰稚青神色呆滞,她非常配合地拿起了披萨一口接着一口咬着,沈寂坐在对面盯着她,试探道:“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兰稚青听到沈寂的声音有些迟钝地抬起了头,她味同嚼蜡地嚼着嘴里的披萨,视线却缓缓在沈寂的身上审视打量。
她找到了……
这座房子里唯一属于她的东西不就在她的眼前吗。
漂亮,珍贵,结婚证上和她的名字并排,死去的蝴蝶翅膀已经黯淡,做成标本也不够完美,但是现在,她的面前正有一只还在呼吸的蝴蝶。
兰稚青无意识抓紧了放在旁边的锋利餐刀,她眼神灼热地看着沈寂,她需要镊子剪刀手术刀……她要小心不能划破那张像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脸。
沈寂有些犹疑地看着她的动作,试探道:“乖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热,赫菲斯托斯赐予了我火与钢铁的力量,我的血液在燃烧,远古的岩浆穿透了我的血管,我的皮肉投入烈火之中。”
兰稚青眼神明亮,她的脸上泛起了笑意,兴奋道:“我玫瑰的白色从湄公河两岸飘荡过来,天空掉下的飞鱼下雨是浅灰蓝和电冰箱的破壁机,芹菜河水皱床单是一家人,路边的大鲸鱼塔罗牌吃了三口说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们上楼再说吧。”
沈寂闻言轻轻点头,他抬手摸了摸兰稚青滚烫的额头,本来想把她抱到楼上,可是她却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甚至开始高呼猫猫大王一统天下。
沈寂没办法,只能把她先放下来,按住她的肩膀语速飞快道:“你的意思是从湄公河两岸飘来了白色的玫瑰,下雨时天空掉下的飞鱼颜色是浅灰蓝色和电冰箱外观银色的混合色,像是床单褶皱一样泛着涟漪的河水上飘着类似于芹菜的水草,而这些事情都是在路边吃了三口塔罗牌的大鲸鱼告诉你的,我说的对吗?”
兰稚青闻言呆呆地看着他,她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沈寂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略带犹疑地点了点头,不太确定道:“对……吧……”
“那只吃了三口塔罗牌的大鲸鱼在骗你。”
沈寂非常严谨道:“它一个海洋生物从哪知道这么多淡水区的事情,而且它吃了三口塔罗牌的事情也明显存疑,它很有可能是打算把你骗到湄公河沿岸去诈骗。”
兰稚青眨了眨眼,她的大脑一片浆糊,像是在努力回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结结巴巴道:“可是赫菲斯托斯……”
沈寂挑了挑眉,“赫菲斯托斯倒是真的,刚刚我听到他说话了。”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的火神之力已经全数交到了你的手中,但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没有走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流程,所以导致你现在体温上升,神智混乱,简而言之——”
“小乖,你发烧了。”
哦,发烧了。
兰稚青的大脑缓缓运转,她干笑了一声,“哈哈,原来我是发烧了,我还以为我是发烧了呢。”
说完,她像是个能源耗尽的机器人一样倒进了沈寂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寂的掌心轻轻贴在了她的侧颈,他感受着皮肤之下的血液,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兰稚青上楼。
他把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兰稚青放到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后才放轻脚步从书房的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和针管。
玻璃瓶中的液体被吸入针管之中,他在兰稚青的手臂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一处最适合下手的地方,透明的液体被缓缓推入其中,兰稚青似有所感,她下意识想要移动,幸好沈寂眼疾手快按住了她。
这一针下去后,兰稚青的体温以飞快的速度降了下来,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
沈寂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她,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吃饭呢……”
可惜已经陷入沉睡的兰稚青无法回答他,沈寂只能摸出手机登上了恋爱交流论坛发帖。
【老婆不愿意吃我做的饭,总是在外面偷偷点拼好饭吃怎么办?】
【早餐.jpg,午餐.jpg,下午茶.jpg,晚餐.jpg,夜宵.jpg】
1L:【……不是哥们,你们家几口人啊。】
2L(楼主)回复1L:【只有我和老婆宝贝。】
3L:【三个人你做这么多菜,光买这些东西的钱能吃多少拼好饭了,你老婆是在暗示你太败家了,让你省着点花。】
4L:【等下,下午茶吃帝王蟹?】
5L(楼主)回复3L:【是两个人,
老婆宝贝就是宝贝老婆,而且我们家又不缺钱,为什么要省着点花。】
6L:【……】
7L:【……】
8L:【哈哈我说我的身份证和复印件怎么没了,原来是不小心掉进扑克牌里了。】
9L:【等等,你不是女朋友给你原价买瑞X的那个哥们吗?】
10L(楼主)回复9L:【不是女朋友,是我老婆,我们已经结婚领证了。】
11L:【啊?你老婆吃拼好饭却给你原价买瑞X?】
12L:【啊???】
13L:【……你们家既然不差钱为什么你的老婆宝贝还要吃拼好饭,她比较喜欢被毒晕的感觉吗。】
14L(楼主)回复13L:【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发帖问了。】
15L:【你老婆会不会是小地方出来的(对小地方无恶意,俺是村里养鸡的),所以她比较节俭,哪怕有钱了也改不掉习惯,想把好的都留给你,自己就吃很差劲的饭。】
16L:【啊……眼睛尿尿了,不带你见家长和朋友也是不好意思吧,我家房子破破的,我爸还是个酒鬼,我就一直没勇气带我女朋友回家。】
17L:【没错,越重视的人越不敢向对方袒露真实的样子。】
沈寂盯着手机沉思了良久,他的眼中完成了从震惊到动容再到心疼最后到感动的转变。
他轻手轻脚上床抱住了兰稚青,他的脸颊紧紧与她相贴,努力不让自己眼泪掉落。
他想,他爱兰稚青一定要比兰稚青爱他更多。
————
兰稚青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她有些迟钝地轻轻眨了眨眼,努力试图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研究所说那些东西是和之前一样的毒药……
毒药……她最开始怀疑沈寂的原因就是因为毒药。
兰稚青思绪散漫,她又想起了在她和沈寂结婚第七天时,沈寂举办了所谓的结婚一周纪念日。
那天晚上他们闹得太晚,她还喝了一点酒,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沈寂正将一小瓶红色的液体倒进她的小黄鸭水杯,沈寂说那是解酒的番茄汁。
她觉得气味有些奇怪,当时就没有喝,后来第二天在床头拿到了沈寂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瓶,里面已经干涸的红色液体泛着诡异的甜香,完全不像是番茄汁。
直到进行了鉴定之后才发现,那里面装着的是可以要人命的剧毒。
合着沈寂是上一次毒她没毒成功,所以这一次还特地升级了无色无味高级plus版本。
她根本懒得去想沈寂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恶意这么大,毕竟变态的思考逻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她只知道他们之间不是他死就是她活。
至于他们曾经在床上说的严肃又庄重的甜言蜜语,她想这或许是生活的调味剂,沈寂不过是在她需要爱的时候大方施舍给了她一星半点。
而她马上也要兑现对沈寂的诺言。
兰稚青揉了揉自己有些涨疼的太阳穴,她从旁边摸过自己的手机,看清上面的时间后猛地坐了起来。
完蛋,旷课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急忙开始收拾自己,脑子里疯狂开始构想自己一会儿去了之后要辩解的说辞。
沈寂刚刚上来就看到兰稚青慌里慌张的样子,他微不可察皱了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着急。”
“我要去学校,今天起晚了旷课了。”
沈寂闻言松了口气,他笑眯眯道:“原来是这点小事,乖乖,一节课不上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今天小组的期末大作业要做汇报!”
兰稚青瞪了他一眼,她匆匆洗漱完,刚刚想要拿起手机下楼,手机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连忙按下了拨通,开始疯狂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学弟……”
“学姐,你的病好点了吗?”
电话那头的路锡鸣温声道:“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和老师请过假了,小组汇报也完成的很顺利。”
“生病?”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一脸无辜的沈寂,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像是断了片一样,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沈寂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给她下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
然而还未等到她开口询问,路锡鸣就已经开口道:“今天学姐的……男朋友,他打电话给我说学姐生病了,让我代为向老师请假。”
“……谢谢你。”
兰稚青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准备挂断电话,路锡鸣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有些尖利的猫叫,他轻笑了一声,又问道:“学姐,你下个学期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不确定,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提前祝学姐假期愉快。”
路锡鸣挂断了电话,他哼着歌抓住了缩在角落里断了腿的流浪猫,直接就塞进了自己带过来的航空箱内,他笑眯眯道:“乖一点哦,马上就不痛了。”
“既然不用去上课了,那我们今天要不要去游乐园。”
沈寂神采奕奕满脸期待,兰稚青闻言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故意岔开话题道:“可是年底应该会很忙吧,你名下的产业都不需要管的吗?”
“那些事情有职业经理人去做不就好了,花钱雇他们又不是让他们来吃白饭的。”
沈寂拿出几套情侣装在兰稚青面前晃了晃,“衣服我都挑好了,坐过山车的时候穿这套比较酷一点的,旋转木马的话……”
兰稚青忍无可忍,打断道:“你要不还是出去上班吧。”
“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他委屈反问道:“为什么要赶我去上班?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去游乐园吗?”
“当然不是啦,老公。”
兰稚青觉得自己已经被磨炼得越来越会撒谎,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乱编造着借口,“我是想在家给你准备一点小惊喜,你可不可以在外面待到晚上再回来呢?”
沈寂沉默良久,反问道:“……你的上上一句话是什么?”
兰稚青思考了片刻,重复道:“你要不还是出去上班吧。”
沈寂:“好,可以,我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合适?”
兰稚青:“……晚上六点吧。”
沈寂的情绪似乎都因此被轻轻松松安抚好了,他满怀期盼地离开了家门,临走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离别吻。
兰稚青含笑和他道别,她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把沈寂给支了出来,她侧头看向了时钟,从现在到晚上六点还剩下七个小时。
她必须在这七个小时里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至少她不能死在沈寂的手里。
兰稚青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玻璃瓶,里面还剩下一半的药量,如果她的运气够好,那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到时候她就要把沈寂做成标本……
嗯?等一下,她为什么要把沈寂做成标本……
兰稚青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可怕想法吓到,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学着沈寂的样子悄无声息混进食物中就好。
可是如果她失败了……
兰稚青无意识咬了咬下唇,她觉得沈寂肯定还会有其他杀人计划要对付她。
如果是杀人计划……那沈寂一定是藏在那里。
她站在书房外静静观察着沈寂留下的电脑,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套,小心翼翼打开了电脑。
因为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设置可以远程操纵或者记录的程序,她颇为紧张,生怕自己不小心会彻底暴露。
沈寂的密码非常好猜,基本都是她的生日,兰稚青轻车熟路地按下了数字键,可是电脑却探出密码错误的对话框。
竟然不是生日……
沈寂果然在里面藏东西了!
兰稚青皱眉思索了许久,小心翼翼又敲下了结婚纪念日的时间。
这一次密码正确,电脑顺利解锁。
她急匆匆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试图在里面找到半分蛛丝马迹,于是映
入她眼帘的就是:
《无人区玫瑰》,《仿生小兔会梦见电子蛇吗?》,《生长痛》,《花吐症》,《苦月亮》……
“这都是什么……”
兰稚青眉头紧皱,她随手点开了一个文件,上书第一句【西幻pa,微悬疑向,虐文,追夫火葬场】
【兰稚青作为圣殿大祭司,她被神要求不能拥有任何感情,可是她却始终无法忘记沈寂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幕,在此之前他们曾经紧紧相拥,交换着最炙热真诚的爱意,她的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那一夜他们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兰稚青:“?”
第23章 第23章我发誓我只是舔舔
兰稚青眉头紧缩,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审视着屏幕上的文字,严肃程度不亚于她在代课文学概论课程时被点名回答文学创作冲动的定义与特征。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沈寂用自己前所未有的激情创作了无数感人肺腑的故事。
包括但不限于西幻世界她是不近人情的大祭司,沈寂是勾引她堕落的恶魔,他们在圣殿之中隐约听到信徒的祷告,当着神像的面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赛博时代,她是年少成名的天才研究员,沈寂是她制造的机器人,他们在研究所的休息室,冰冷的金属和滚烫的皮肤相触,泛起无尽的战栗,之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童话世界,她是王国最优秀的继承人,沈寂是救下她的小美人鱼,他们在坚硬的礁石上彼此许下爱的誓言,他的鱼尾紧紧缠绕着她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娱乐圈中,她是拥有半个娱乐帝国的夜之帝王,沈寂是她包养的小明星金丝雀,他和她在落地窗前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ABO世界观,她是金尊玉贵的名门大小姐,沈寂是继父带进来的拖油瓶,她对他霸凌羞辱,直到有一天,她分化成了Omega,而沈寂却受她信息素的影响分化成了Alpha,暧昧的房间中他们的气息彼此交融,而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
不堪入目!下流低俗!
兰稚青脸色涨红,她一把合上了电脑,恨不得现在就和沈寂脑子里的yellow废料同归于尽。
冷静,她一定要冷静……
她也在某3冲过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程度不足以让她破防。
兰稚青深呼吸了三次,她给自己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一篇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至若春和景明》
哦,这是目前最新的一篇,她是位高权重的女皇,沈寂是被她强取豪夺的皇夫,甚至里面还出现了路锡鸣,他的身份……是负责在御膳房烧火的太监兼反派。
沈寂花了近千字的篇幅详细描述了对方貌若无盐,人品猥琐,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又花了近千字描述了路锡鸣造反失败后被腰斩车裂五马分尸凌迟受尽酷刑的惨烈。
……
先不提“路锡鸣”作为一个在御膳房烧火的太监是怎么造反的,腰斩车裂五马分尸和凌迟这些东西是可以先后进行的吗?!
果然这再度佐证了她的观点。
变态的行为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
不管是当老公还是写小说。
兰稚青几乎把这个月的新文件都翻了个遍,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她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在文件夹里找线索,最后点开了她目前所看到唯一一篇校园文,里面没有任何口口内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网站规定现代世界观十八岁以下不让早恋。
兰稚青翻遍了全文,看到的只有略带青涩的第一次牵手和数学课上不经意间的对视,在下课铃声响起时,他在她的桌子上放了一块奶糖。
这应该是沈寂写的唯一一篇正常的文章了。
兰稚青下滑到了末尾,上面写着:
Commelesangesà1‘oeilfauve,
Jereviendraidanstonalcve
Etverstoiglisseraisansbruit
Aveclesombresdelanuit(1)
“……”
兰稚青盯着屏幕沉默片刻,她的心里就像是魔法少女接到召唤一样陡然浮现出一句神秘的咒语。
哈哈又当丈育了,写的什么鬼鸟语。
兰稚青看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她在心里暗骂沈寂一声装货。
写个口口剧情还要外文加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挂梯子翻墙出去非要吃他这口饭似的。
谁稀罕啊。
兰稚青刚刚想要关闭文档,可是视线却瞥到了文档下方,突然之间身形一僵。
等一下。
文档显示最后的修改日期是在八个月前。
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根本不认识沈寂啊……
兰稚青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她瞬间毛骨悚然,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颤抖着掏出手机,用翻译软件识图翻译了屏幕上的内容,可是却没有看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或许是一首诗,也或许是沈寂胡乱写的东西。
总之这段文字和毒药无关,也和杀人计划无关,她应该快些去寻找其他的线索。
兰稚青飞快查看着其他文件,可是电脑却像是出了问题一样突然黑屏,她不管怎么捣鼓都无法让它再度开机。
完了。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
她几乎已经开始思考沈寂回来后发现她动过电脑后会发生了什么。
冷静,她已经要保持冷静。
兰稚青努力深呼吸了三次。
她不让沈寂知道这件事情不就好了,死人是不会再发现什么的。
兰稚青得大脑泛着钝钝的疼痛,她能看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不过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勉强将电脑放回原来的位置,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书房。
她来到楼下拿出食材,她不知道沈寂喜欢吃什么,不过她也不在乎沈寂到底喜欢吃什么。
只要结果符合她的心意,吃什么东西不都是一样的吗。
兰稚青盯着砧板上的鱼,见它还在徒劳挣扎,她干脆利落地拿起放在旁边的菜刀,一刀砍向了致命的鱼头。
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腥臭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冰冷又黏腻。
那条鱼还没有死,它撑着自己失去头颅的身体慢慢接近她,它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咒骂声,声音有点熟悉,或许像她的父亲,也或许像她的朋友,更或许像在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
它说:“兰稚青,你怎么敢杀了我……”
兰稚青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任由黏腻的鲜血滴落到自己的身上,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砧板空荡荡的,旁边放着沈寂离开之前腌制好的鱼片。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兰稚青明明清楚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再去拿起放在旁边的菜刀。
她或许应该就此收手,在她从前数次计划失败后,她就应该彻底收手,她果然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可是沈寂却早在认识她之前就已经准备完善……
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兰稚青盯着上面一串陌生号码,她轻轻按下了拨通键。
“青青,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周老师?”
兰稚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声。
电话那头的周妙言关切问道:“我听小钱老师说,你从我去年调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去学校心理咨询室做过心理咨询,我记得
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
兰稚青轻轻靠在墙壁之上,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于周老师的询问,她完美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少时她每一次挨打后第二天上学都能完美隐藏自己的狼狈。
“我搬出学校住了,现在住的地方很大,我每天一拉开窗帘就能晒到太阳,即使冬天外面那么冷,但里面还是暖融融的。”
周老师似乎被兰稚青所描绘的画面感染,她微不可察地轻舒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不少,“那很好啊,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和我……新认识的朋友住在一起。”
兰稚青顿了顿,故作无意道:“市区的房租太贵啦,我一个人住有点太奢侈了。”
“那真好,我们青青有新朋友了。”
周老师顿了顿,她再度提醒道:“青青,世界上任何爱是相互的,一味付出和一味索取都不是对的,你不要吃亏。”
“嗯,我知道的。”
兰稚青声音很轻,她听到了电话那头酒杯碰撞的声音,她自觉自己不应该打扰,所以和周老师寒暄了两句后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坐在旁边的朋友见周妙言挂断了电话,她随口问到:“妙言,你在那个之前你负责的那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小姑娘吗?我记得她叫兰……”
“兰稚青。”
“对,就是这个名字。”
对方顿时恍然大悟,笑眯眯道:“我前几天在商场看见她啦,现在人看起来精神多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是个漂亮的小美女呢。”
坐在旁边的人闻声也插了一句嘴,啧啧称奇道:“果然还是我们小周老师敬业,怪不得你能外派呢,时刻心中牵挂学生啊。”
周妙言有些无奈,解释道:“她是个好孩子,行动力很强,只是因为受原生家庭影响,所以性子拧巴了一点,有困难也不太会开口。”
“什么性子拧巴,不就是矫情么。”
坐在对面的衬衫男喝了口酒,他颇有气势地挥了挥手,高谈阔论道:“你们搞心理的都说什么原生家庭不好,父母好吃好喝把他们养大,他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花一大堆钱和你们什么心理咨询师聊天。”
旁边的人嬉骂了一声,“陈泰,你懂不懂啊,人家大学的心理咨询室那都是免费的。”
“免费的?免费的能有什么好的,付费的都不见得有用。”
陈泰不屑嗤笑了一声,“我姐当初什么产后抑郁,花一堆钱吃药看病做什么心理咨询,后面不还是跳楼了,要我说就是现代人太脆弱,人家生孩子都高高兴兴的,之前千八百年也没听说过有人生了孩子就得寻死的。”
他说的话轻飘飘的,仿佛死去的对象不是他的亲姐姐,而是一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女性。
周妙言眉头紧缩,她抿着双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旁边的人也看出了些不对劲,连忙招呼道:“来来来,大家碰一杯,咱们同学这么长时间没聚,正好年前再聚一回。”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周妙言拉开自己的椅子,不顾朋友的阻拦,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外面不知不觉间又飘起了细雪,周妙言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犹豫片刻还是给兰稚青发去了信息。
【青青,只要能让自己快乐起来,自私一点也无所谓。】
爱是相互的,可是自私也无所谓……
兰稚青盯着周老师发来了信息,她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爱真的是相互的吗?
在沈寂还是Schlange的时候,她疯狂汲取着他的养分,那个时候的她自私而又快乐,可是沈寂却要杀了她,是因为她在一味索取吗。
兰稚青开始思考自己自己为沈寂做了什么。
她花了32块钱给沈寂买了咖啡,还有……
哦,好像没了,他连他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
这样一看她确实有点过分。
兰稚青沉思了片刻,她解锁了手机,重新编辑信息给沈寂发了消息,问他喜欢吃什么。
她在此时此刻突然决定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多做一些准备。
比如换上一件看起来庄重昂贵的衣服,涂上颜色漂亮的唇彩,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把餐具擦得亮晶晶的。
晚上六点,沈寂分秒不差地推开了家门。
兰稚青像是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甜笑道:“老公,你终于回来啦。”
沈寂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被兰稚青拉着坐在了餐桌前,两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气氛共度晚餐,中途兰稚青甚至主动坐到了他的腿上,喂他吃下了半块木瓜,至于另外的半块在她的嘴里。
不对劲。
哪里都有些不太对劲。
沈寂直到被兰稚青含笑推进浴室的时候都有些恍惚,如果说这就是兰稚青给他准备的惊喜,那这个惊喜未免来的有些太过突然,甚至让他开始觉得心慌。
他脚步微滞,小声认错道:“宝宝,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电话骂你学弟是丑八怪的,只是有感而发……”
兰稚青人机一样的灿烂笑容消失了百分之三十。
沈寂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不是这件事吗?那是不是因为我昨晚趁你睡着偷偷舔舔……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舔舔,因为你香香的,我有点没忍住……”
兰稚青伪人一样的标准微笑消失了百分之五十。
沈寂再度观察了一下兰稚青的脸色,他神色犹豫,经过了一系列深思熟虑,终于妥协道:“好吧,我承认,你的小恐龙内裤就是被我偷走的。”
“什么?”
兰稚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前所未有的破防,难以置信开口质问:“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小恐龙内裤?!”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寂有些慌张地安抚着她的情绪,辩解道:“那天我碰巧路过,我听到它对我说它想晒晒太阳,所以我就把它拿出来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的小恐龙内裤是自愿和你离开的吗?!”
兰稚青恨不得现在就邦邦给上沈寂两拳,但是她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算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把水都放好了。”
沈寂见状还想黏糊糊地抱着她,但是被兰稚青给推开,他没办法,只能有些委屈地先进了浴室。
兰稚青端起放在旁边的水杯抿了两口,唇上涂着的草莓味唇彩在玻璃杯沿留下了红痕,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将玻璃瓶中的透明液体都倒了进去。
众所周知,骗猫喝水最好用的办法就是自己先喝一口,周围的人离开之后它马上就会猫猫祟祟咪呜咪呜地凑到杯子前面把水喝干净。
她才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让沈寂享受了一顿安全的丰盛的晚餐,接下来他只要在睡梦中默默闭上眼睛就好。
兰稚青静静等待着沈寂洗完澡,直到穿着浴袍的沈寂出来,她故作无意地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沈寂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在杯子上,看到杯沿的唇印,他肉眼可见变得兴奋了起来。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兰稚青慢条斯理地走进浴室,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那杯水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可是水位却和之前有了微妙的差异,沈寂靠在床上装模作样地看着手机,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宝宝,你终于出来了……”
“你喝了我的水吗?”
兰稚青在沈寂即将抱住她的前一秒和他拉开了距离,沈寂眨了眨眼,无辜道;“没有啊,你的水不是好好放在这里放着吗?”
“我闻到草莓味了。”
兰稚青拒
绝了沈寂的吻,坚持道:“你先去刷两遍牙漱两次口才能亲我。”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委屈道:“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怕亲嘴的时候你把我一起毒死。
兰稚青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随口敷衍道:“我突然不喜欢这个味道了,你快去洗干净。”
沈寂不明白兰稚青为什么明明今天才涂着这个味道的唇膏,马上又突然变得不喜欢了,他乖乖下床去漱口刷牙,按照兰稚青的要求做完之后,才又回到床上凑过去和他讨吻
对于他这一次的吻,兰稚青没有拒绝,甚至难得学着沈寂的样子做出了回应。
她身上流水一般细滑的睡裙被褪了下来,可是皮肤感受到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
外面的雪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兰稚青手臂攀上了沈寂的脖颈,她呼吸急促,轻声问道:“老公,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
“有,我感觉好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沈寂低头吻她,他的面容在暖色的壁灯灯光下变得柔和,在一瞬间和她梦中的天使再度重合。
也或许是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觉,兰稚青盯着他的面容,轻声呢喃道:“……天使。”
她终于记起梦中沈寂说的那串英文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在她代课电影鉴赏的时候,电影中的天使就是这样对着世人怜悯劝解。
兰稚青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你要饶恕我……”
“……什么?”
沈寂闻言顿了顿,他迟疑道:“今天你想这么玩吗?需不需要我去拿道具?”
兰稚青闻言有些茫然:“……什么道具?”
沈寂撑起手臂从旁边隐蔽的抽屉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恶魔耳朵和恶魔尾巴,邀功道:“我每天都有认真消毒哦。”
兰稚青:“……”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等一下……这个场景她怎么总感觉这么熟悉,她是恶魔的那篇文里是写的什么来着……
完蛋,一点剧情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蒙眼口口,电击口口,强制口口……
兰稚青神色僵硬,沈寂却又拿着东西凑到她的面前,炫耀道:“还有超级可爱的眼罩哦”
“……这个尾巴不会突然电我吧?”
沈寂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知道?”
兰稚青:“……”
算了,她是一个大度的人,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计较这么多。
在永世长眠之前,她就让沈寂开心一点,快乐地闭上眼睛吧。
沈寂似乎也发现了兰稚青格外好说话,他立马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积雪又积了薄薄的一层。
沈寂眼神兴奋,开口问道:“恶魔小姐把腿放到我的肩膀上吗?”
听到要求的兰稚青面露迟疑,但点头答应:“可以。”
她就当满足死人最后一个愿望。
外面寒风渐渐停止,积雪已经已经可以没过鞋底。
沈寂眉眼含情,开口问道:“乖乖,你可以自己在上面吗?”
小腿已经开始打颤的兰稚青咬牙切齿,但点头答应:“……行。”
她不会和一个即将下锅的预制死人计较。
外面的积雪没过了脚踝,已经让人开始寸步难行。
沈寂把兰稚青抱进浴缸,跃跃欲试要求道:“宝宝,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吗?”
已经变成死鱼的兰稚青:“……”
不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沈寂为什么还活着?!
第24章 第24章你愿意给我看你的浏览器……
浴缸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可是兰稚青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
她对目前发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是药量不够大,还是药效不太好,更或者是中途保存不当导致失活。
难道现在毒药也开始进入集采了吗?
“宝宝,你在想什么?”
兰稚青缩在浴缸里僵硬得像是陆龟被扔进了海里,可是沈寂却如鱼得水,他语气甜腻,黑色发丝微湿,那张漂亮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海妖。
沈寂果然不太适合写小说。
兰稚青盯着沈寂半晌,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如果要写,他应该去写原创,因为他写的同人文全部都在OOC。
在沈寂的笔下,他是居住在深海王宫的人鱼王子,是一朵不染凡尘,保守单纯的小白花。
可是事实上……
兰稚青左思右想,硬是想不出这几个词和沈寂哪里沾边。
“宝宝,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啊。”
沈寂见兰稚青盯着他不说话,他又凑过去黏糊糊地想要向她索吻,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把沈寂推开,可是掌心却突然触到了他滚烫的皮肤。
她怔了一下,喃喃道:“你身上好烫……”
沈寂的体温偏低,这件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她偶尔脑洞大开,会觉得他是某种冷血动物成精,或者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僵尸。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让沈寂多吃点窝瓜和土豆,试图借此镇压住他。
可是现在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兰稚青甚至觉得沈寂的体温比浴缸中的水还要烫。
“烫吗,我没感觉到……或许是到……期了吧……”
沈寂声音极低地含糊应了一声,他凑过去亲兰稚青的脸颊,就连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了起来,软声道:“有点难受……宝宝,你身上凉凉的……”
他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兰稚青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她有些犹豫地抬手放在沈寂的胸膛上。
沈寂的心脏跳得很快,看来是药效终于起作用了。
兰稚青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她应该因此感到惋惜吗?为她这段匆匆结束的婚姻生活。
从前周老师曾经告诉过她,有的时候,爱情和友情是比亲情还要更加稳固的关系。
因为人的家庭从生下来的瞬间就已经的注定,他们没有可以选择父母的机会,但是却可以自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伴侣和朋友。
而就在今天,她的合法伴侣沈寂,她曾经最珍贵的朋友Schlange,将离开这个世界。
兰稚青缓缓靠在浴缸中,她并没有她想象中解脱的快意,她的心口发酸,甚至有些许的迷茫。
“如果我能够制定法规……”
她声音很轻地开口说道:“那我只允许彼此之间完全信任的人结婚。”
在她所构想的理想世界中,这种关系可以真正将后背交给对方,不会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更不会同床异梦,他们可以交换彼此所有的秘密,就像是两棵相邻的树,表面上各自繁茂,可实际上最重要的根系却紧密相连。
兰稚青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沈寂却又低头含住了她的指尖,他的牙齿轻轻研磨着她的皮肉,含糊不清道:“什么才是完全信任……”
兰稚青闻言一顿,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
乌托邦之所以是乌托邦,就是因为它只是想象中的美好,存在于想象中的东西虚浮在半空,没有实际的意义。
既然只是想象中的美好,那不必严格构想它的发展和实现方式
兰稚青拧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她所认为最严格的信任条件。
“可以和彼此交换浏览器记录……那就是信任。”
沈寂闻言抬眼看向她,他的情况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一些,白皙的面庞染上了薄红,因为身体的极度不适他的眼眸看起来都含着泪光。
他像是抓住了一株最后的救命稻草,执意问道:“那你会把你的浏览器记录给我看吗?”
兰稚青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看向沈寂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她并不打算给面前这个将死之人留下遗憾,所以点头道:“当然。”
反正她平时一般都
开无痕模式。
谁让沈寂之前一直视奸她的社交软件朋友圈,她极度怀疑沈寂早就偷偷翻过她的手机了。
沈寂闻言抬眼看她,他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和惊喜,呼吸也紧跟着变得更加急促,仿佛下一刻马上就要喘不过气。
大概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吧。
兰稚青捧起了他的脸颊,她轻轻吻上了他,在她这位合法伴侣还活着的时候留下最后一吻,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给他一个不掺杂任何感情意义的亲吻。
沈寂身形猛然一僵,他彻底忍无可忍,紧紧抱住了兰稚青,把她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毫不犹豫反客为主吻了回去。
他像是狩猎成功的野兽,凶狠而又漫无章法,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猎物一口吞下去。
“等一下,你……”
兰稚青不知道明明快死的沈寂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寂就已经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兰稚青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成竖瞳。
他抵住了试图逃跑的兰稚青,呼吸的空气中夹杂着她身上的气味,每吸一口气都是在反复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本来已经做好收尸准备的兰稚青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双手又被沈寂制住,只能试图在水下踢他。
沈寂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轻松压住了兰稚青的挣扎。
兰稚青眼前终于恢复了光明,她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去骂沈寂,下一秒脸色却突然大变。
“……你在干什么!”
兰稚青自己脑子中紧绷的弦在瞬间断掉,她崩溃至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惊叫道:“水……水进去了……”
“宝宝,再亲一下好不好。”
沈寂有些急切地啄吻着她的脸颊,断断续续道:“我好爱你……我是你的,你不能扔下我……”
兰稚青几乎要被他逼疯了,她的指甲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肩膀处抓住了血痕,可是疼痛似乎更加刺激了沈寂,
他见兰稚青不愿意吻他,神色肉眼可见变得委屈焦躁,他的手指是一位讨人厌的客人,深谙破窗效应的应用,明明旅馆的客房已经住满,无法再为它提供多余的位置,可是它却还要强行试着挤入其中。
“不要……停下,你快点停下!”
兰稚青彻底崩溃,她欲哭无泪,只能暂时选择妥协,主动凑过去胡乱亲他,试图抹平这场纷争。
沈寂这回终于满意了,他才不是僵尸,他是邪恶的大嘴花,一口把兰稚青吞了进去,慢条斯理地大嚼特嚼,细细品味着她的每一寸皮肉。
……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脚酸软的兰稚青被沈寂重新放回了床上,她疲惫望着天花板,有些眩目的灯光让她头晕脑胀,差点睁不开眼睛。
可是沈寂看起来却神采奕奕,他紧紧抱着兰稚青,半张脸都埋在她的颈窝,试图寻求事后抚慰,撒娇道:“宝宝,你又在想什么,和我说说话呀……”
她在想能不能去消费者协会告那个该死的研究所,她花了三倍的价格,结果最后莫名其妙让沈寂爽了三次。
兰稚青心如死水,果然诈骗无处不在,每一个人都会遇到最适合自己的诈骗方式。
沈寂又没死成,那她接下来怎么办……她还没来得及处理掉他的电脑。
想到这里,兰稚青觉得自己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她只能翻身面向沈寂,面无表情道:“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
“宝宝,你想吃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但还是马上坐了起来,温声问道:“要不要先吃点水果零食垫……”
兰稚青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吃佛跳墙。”
“啊?”
“我要吃佛跳墙。”
兰稚青重复了一遍,强调道:“你现在就去煮,必须现做,不准拿预制菜糊弄我。”
“可是宝宝,做佛跳墙要花很长时间,你肚子会饿坏的。”
沈寂神色为难,他试探问道:“我先给你做点其他的,明天早上我们再吃佛跳墙好不好?”
兰稚青不语,只是用大喷菇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好吧,我现在就去做。”
沈寂只得妥协让步,他帮兰稚青掖了掖被子,自己拿起手机下床准备让人把食材送过来。
兰稚青待在房间里静静听了一会儿动静,直到确定沈寂真的下楼离开,她才默默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的水蹑手蹑脚地遛进了书房。
沈寂的电脑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兰稚青思索片刻,先是把放在笔筒里的折叠美工刀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而后毫不犹豫用水把电脑淋了个遍,最后将玻璃杯扔到地上伪造出意外的假象。
“怎么了宝宝?”
沈寂听到动静连忙上楼查看,他推开书房虚掩着的门,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顿时下了一跳。
“宝宝,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兰稚青神色无辜,撒谎道:“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把水撒到你的电脑上了。”
沈寂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电脑是防水的,一会儿我擦一下就行。”
嗯?
防水的?!
兰稚青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沈寂怕她会踩到玻璃碎片,先把她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自己任劳任怨收拾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兰稚青小心翼翼观察着沈寂,见他低头收拾得认真,她鬼鬼祟祟再度朝电脑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哐当——
沈寂闻声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了兰稚青惊吓的表情,她看着摔在地上的电脑,无辜道:“我本来想帮你擦一下的……”
她顿了顿,试探问道:“你这电脑还防摔吗?”
沈寂:“……”
他总觉得兰稚青是故意的,不过沈寂今天自认理亏,他好声好气道:“这个不太清楚,要不我给你去找个锤子试一下?”
反正只是一台电脑而已,坏了也影响不到什么,里面的东西他早就做了备份,兰稚青朝电脑撒气总好过对他发火。
“这倒不用了。”
兰稚青估计这台电脑这回应该不会暴露她使用过的痕迹了,她握紧放在睡衣口袋里的美工刀,自顾自回到卧室。
刀子被她藏在了枕头底下,如果半夜沈寂突然想要杀她,那她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拿到武器反杀。
兰稚青躺在床上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身体在过度的疲惫后已经变得无比懒散,困意像是潮水一样朝她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已步入梦乡。
沈寂用最快的速度将处理好食材放进砂锅炖煮,他随手解下了围裙,准备上楼看看兰稚青在做什么。
可是推开门后才发现吵着闹着要吃佛跳墙的兰稚青早就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沈寂见状并不意外,他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上床抱住了她。
刚刚在厨房的时候他倒还好,可是现在闻到兰稚青的气味又开始蠢蠢欲动,果然作息紊乱不冬眠就是容易导致激素失衡,明明现在还没到春天……
沈寂埋在兰稚青的颈窝迷恋地深吸了一口。
好香,悄悄舔一口。
……
没忍住,再舔一口。
……
没被发现,再往下舔一舔……
兰稚青在睡梦之中梦到自己被藤蔓绑了起来,她上一秒还觉得自己身处于热带雨林当人猿泰山,下一秒就觉得自己被发配南极和企鹅称姐道妹。
她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累到她的意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兰稚青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冰凉的触感接触着她的皮肤,她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想要伸手寻找被子,可是手脚却完全动不了。
好涨,到底是什么东西……
兰稚青的眼皮犹如铅重,她艰难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景象陡然清醒了过来。
一条巨大的白蛇正缠在她的身上,琥珀色的竖瞳正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看到她醒来,它垂头蹭了蹭她的脸,冰凉的蛇信划过了她的脸颊。
哪里来的蛇?!
兰稚青想要尖叫,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是完全叫不出声的。
她的恐惧似乎让白蛇更加兴奋,它缠得更加紧了一些,蛇尾顺着她
的小腿上探。
兰稚青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她的手徒劳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无意识摸到了那把被她藏在枕下的折叠刀,在那条白蛇即将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她猛然将刀刺了进去。
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
原来蛇的血也是温热的……
兰稚青觉得自己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已经歪头晕了过去。
……
手机的闹钟声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
兰稚青摸索着拿到手机,半梦半醒地关上了闹钟,刚刚准备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
等一下……她竟然没死?
兰稚青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她的身上穿着昨晚的睡衣,床单被套也整洁如新,丝毫没有半分沾到血液的痕迹,更没有什么白蛇的尸体。
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她做的一场梦,或者说是她在极度疲惫之下出现的幻觉,可是明明昨晚的触感那么真实……
兰稚青犹豫地朝枕头底下摸去,果不其然摸到了那把折叠美工刀。
她把刀打开仔细查看,可是刀上也干净无比,她明明记得昨晚就是用这把刀刺进了白蛇的身体。
难道真的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兰稚青有些迷茫,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可是却没有找到沈寂的身影,她只能慢吞吞起身下床,刚刚打开房门,就发现沈寂站在门外。
“乖宝,你醒了。”
沈寂看到兰稚青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温声道:“佛跳墙已经做好了。”
“佛跳墙?”
兰稚青闻言皱了皱眉,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催着沈寂去做佛跳墙,她有些怀疑地看了沈寂一眼,试探问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沈寂闻言微微一怔,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茫然道:“应该没有吧,我当时刚刚把东西炖上,上楼发现你睡着了,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兰稚青追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
沈寂眨了眨眼,无辜道:“之后我就和你一起睡着了呀。”
“睡着了……不可能,昨天晚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兰稚青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总觉得蛇鳞冰冷的触感还残存在自己的身上,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紧张地抓住了沈寂的衣角,结结巴巴道:“有蛇……昨天晚上有蛇出现在了床上,有一条巨大的白蛇……”
“蛇?”
沈寂闻言一怔,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宝宝,我们家怎么会有蛇呢,而且现在是冬天,蛇类是需要冬眠的,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兰稚青见沈寂不相信自己,她神色变得更加急切,沈寂只能先抱着她回到床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乖宝,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沈寂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叹气道:“最近抱着也轻了一些。”
“我真的看见蛇了!”
兰稚青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试图借此佐证自己的说法,“昨天晚上那条蛇就趴在我的身上。”
“宝宝,昨晚抱着你的是我呀。”
“不是你,就是蛇!”
兰稚青急切道:“那条蛇想吃了我,所以我拿起枕头下的美工刀刺了它一刀,当时血溅的满床都是。”
她把那把刀拿了出来,“我就是用这把刀刺的。”
“宝贝,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奇怪道:“可是枕头底下为什么会有美工刀?”
“……”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兰稚青和沈寂对视良久,最终有些心虚地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为什么会有美工刀呢,枕头底下放美工刀其实就是美工刀被放在了枕头底下,所以为什么枕头底下要放美工刀,这个问题确实很值得讨论……”
兰稚青顶着沈寂平静的眼神,她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你……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刺激?”
“额……你难道没有看过小说里写的美女杀手勾引任务对象的故事吗?”
兰稚青绞尽脑汁试图为自己的行为编造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之就是这样,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打算动手杀了我。”
沈寂弯了弯眉眼,他面色微红,有些嗔怪地看了兰稚青一眼,“真是的,你怎么白天就想这种事情,就不能等到晚上吗。”
兰稚青:“……”
“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沈寂跃跃欲试,兴奋问道:“我们两个谁先来当杀手?”
兰稚青:“……”
“大白天的别说这种话。”
她皮笑肉不笑地把沈寂推开,有些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可是却没找到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兰稚青回忆了一下那条白蛇的体型,觉得理论上都市里也的确不会有这么大的蛇出现。
所以说这真的只是幻觉吗……
兰稚青心稍微定了定,她随手抓过放在旁边的玩偶兔子抱住,试图借此平复自己的思绪。
兔子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她以为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所以下意识想要抬手拂去。
可是那并不是灰尘,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个黑点,发现它触感有些硬,像是沾到了某种汤汁或者墨水,
兰稚青有些疑惑地拿起了仔细端详,整个人顿时毛骨悚然,那个黑点不是别的东西。
——是一滴已经干涸的血。
第25章 第25章竟然还在搞间接接吻……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后背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巨大的恐慌和恐惧飞快席卷她的全身,她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兔子玩偶。
“呀,妮妮身上怎么沾到血了。”
沈寂见兰稚青神色有异,他凑过去看了一眼,随手从兰稚青的手中抽出了玩偶。
他摸了摸兔子耳朵上的血迹,主动起身道:“是我不好,我现在带它去洗澡吧。”
“你也能看到对吧,这不是我的幻觉,妮妮的身上真的有血!”
兰稚青闻言猛然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拉住了沈寂的袖子,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脸色惨白无比,坚持道:“那是蛇的血!昨天晚上我真的看到蛇了!”
“宝贝,你误会了,妮妮耳朵上是我的血。”
沈寂有些无奈地重新坐回了床边,他把吓得浑身发抖的兰稚青抱在怀里,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看自己手上的伤口。
他白皙的指尖上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边缘整齐,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利器割破的。
“昨晚处理食材的时候我不小心割破了手,后来没注意蹭到了妮妮的身上。”
沈寂摸了摸兰稚青冰凉的脸颊,见她因为恐惧而魂不守舍,不由得心疼安慰道:“别多想,一定是你昨天晚上的噩梦太真实了,你最近好像总睡不好,一会儿我再去煮些酸枣仁茯苓茶吧。”
“噩梦……”
这怎么会是梦呢……明明一切都那么真实。
兰稚青试图再找出更多的证据,她疯狂在房间内四处翻找,可是却只是徒劳。
沈寂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兰稚青一无所获颓然坐在地上后,他才主动上前把她抱了起来。
“乖宝,先去吃饭好不好,吃完饭我再陪你好好找找。”
兰稚青沉浸在震惊和疑虑之后,她现在看房间内每一个角落都
觉得可疑,更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被沈寂半拉半抱着下了楼。
她和沈寂平时的生活作息有些许的不同,沈寂的精力似乎永远无穷无尽,昨天晚上喝了下毒的水,又拉着她胡闹那么长时间,甚至还被她赶着下楼去做佛跳墙,可是这都不耽误他第二天一早五点钟准时起床。
沈寂这种人就适合去当牛马,牛累了知道歇着,牛马累了喝点咖啡,就像沈寂一样一天到晚都不闲着,早上起得早可以去公司打扫卫生,晚上睡得晚还能连夜加班做报表。
兰稚青扫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口道:“大早上做这么多东西,吃不完不就都浪费了吗。”
“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寂笑吟吟地帮她拉开椅子,兰稚青没再搭话,她盯着面前的黑灰色的薄皮馄饨陷入了沉默。
“这是什么,为什么黑黢黢的。”
“是皮蛋鲜肉馅的,我今天早上起来包的。”
沈寂笑容不变,眼神中满是期待,“你要不要尝一尝?”
兰稚青抬眼看了他一眼,她用勺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馄饨,可是却始终都没有入口。
又来了。
果然沈寂还是在视奸她的社交平台。
前两天她刚刚点赞过一家私房馄饨的帖子,今天一模一样的东西就搬上桌了。
虽然说昨天晚上的毒沈寂吃了也没事,但是她还是不能确定是研究所给的报告出了错误,还是她保存不当导致失活。
万一沈寂今天就在这里面下毒了怎么办。
兰稚青环视了一圈桌上琳琅满目的早点,越想越觉得可疑。
她舀起一个馄饨看了看,突然开口道:“看起来好像有点生,你煮熟了吗?”
“当然煮熟了。”
沈寂低头看着碗里的馄饨,出于谨慎先尝了一口,确定道:“真的煮熟了,宝宝,我不会犯这种简单错误的。”
“我就是随口问问。”
兰稚青闻言笑了笑,她环视了一圈桌子,又开口道:“没有芥末酱吗?我想要芥末酱。”
沈寂闻言一怔,奇怪道:“芥末酱?”
兰稚青面不改色,胡扯道:“我今天很想在馄饨里放芥末。”
“……那我去给你拿。”
沈寂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多问,他主动起身去厨房帮兰稚青找芥末,而也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瞬间,兰稚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调换了两个人的碗,顺便把勺子的角度恢复回了原来的角度位置。
“宝宝,这种的可以吗?”
沈寂几乎是在她刚刚坐回座位的瞬间就走出了厨房,兰稚青应了一声,有些心虚地低头吃饭,随手用手机刷着朋友圈,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最近期末周结束,大家都已经放假回家,之前还寻死觅活的朋友圈也都紧跟着变得活跃起来。
兰稚青慢吞吞滑动着手机屏幕,看到路锡鸣发了一张和小猫的合照,她随手点开了大图。
图片上的猫后腿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路锡鸣在下面配文:【在学校篮球场捡到的小可怜,目前已做过全套检查,腿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好全了,如果有好心人想要领养的话可以联系我!】
想不到金色卷毛狗还挺有爱心的……
兰稚青随手给路锡鸣点了个赞,刚刚想要退出去,路锡鸣却突然给她发来了消息。
【学姐!早上好啊!】
【刚刚看到你点赞了我的朋友圈!你是想要领养那只可怜的小猫咪吗?我可以送全套猫粮猫砂包疫苗哦。】
兰稚青看到消息愣了一下,只能无奈回复:【不是,我只是顺手点了个赞而已。】
“宝宝,不要玩手机了。”
沈寂发现兰稚青一直在用手机聊天,根本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他有些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提醒道:“吃饭的时候要慢点吃,吃太快了对身体不好的。”
“……知道了。”
兰稚青闻言将手机放到了一旁,有意识默默放慢了自己的吃饭速度。
吃饭吃得太快是她从小养出来的习惯,在家里她如果不吃得快一点,那她就只能吃到残羹冷炙,在学校如果她吃得太慢,那便会耽误她回去学习做题。
即使上了大学来到了新的城市,她也很少会像周遭的同龄人一样慢悠悠地享受美食。
她的身边没有可以和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朋友,更何况她急着去兼职打工,吃饭于她而言不过是维系正常生命活动的过程。
沈寂见兰稚青沉默不语,他主动开口提起:“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电影呀,你之前喜欢的恐怖电影出了续集,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兰稚青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想出门,太冷了。”
“那等你年后回来我们一起去旅行吧,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旅行过呢。”
沈寂放软了声音,撒娇道:“反正明年你也不需要去学校上课了,干脆抽出时间陪陪我嘛。”
“我要去实习。”
“实习我会帮你搞定的,或者你就给我当助理陪我去旅行好不好?”
“我还要写毕业论文。”
“你的毕业论文不是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吗……那要不我们晚一点,你六月份毕业之后我们去旅行?”
“不喜欢出门,你找其他人陪你吧。”
“……”
沈寂松开了手中的勺子,瓷勺和碗沿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眉头轻皱,神色隐隐有些不悦和委屈,可是兰稚青却连头都没抬,全然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沈寂意识到兰稚青根本不打算来哄他,他抿了抿唇,非常自觉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很想出门旅行。”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把它当做是冷冰冰的兰稚青,恶狠狠地咬了下去,下一秒神色却突然一怔。
沈寂有些疑惑地盯着勺子中被自己咬了一半的馄饨,看到里面的虾仁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兰稚青喜欢虾,但是他却不太喜欢,所以今天他在包馄饨的时候,他只在兰稚青的那一份里包了虾仁。
可为什么他的碗里的馄饨会出现虾仁?
是他煮的时候放错了吗?刚刚明明还没有啊。
沈寂低头盯着碗里的馄饨,他仔细数了一遍,发现馄饨的数量莫名其妙多了一个。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兰稚青,兰稚青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眼睛,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又垂下了眼睛。
“怎么了,你一直在盯着我。”
“……没事。”
沈寂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随手夹起了一块鸡蛋卷,刚刚打算吃掉,兰稚青就端起碟子朝他伸了过来。
“……”
沈寂的动作猛然僵住,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兰稚青,奇怪道:“怎么了?”
“……鸡蛋卷。”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想吃。”
沈寂愣了一下,疑惑道:“宝宝,你是要吃我夹的这一块吗?”
“嗯,你夹的是鸡蛋卷的边边,我喜欢吃那个部分。”
“……原来是这样,那这块给你吃。”
沈寂见状连忙将那块鸡蛋卷放在兰稚青的盘子里,低声道歉道:“抱歉乖乖,我不知道,下次我会先让给你吃的。”
兰稚青没有说话,她低头默默吃着那块从沈寂嘴里夺下的鸡蛋卷,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沈寂的其他动作。
沈寂自己要吃的东西,那肯定是安全的。
沈寂倒不知道兰稚青竟然是再打这个主意,他还以为兰稚青是真的喜欢鸡蛋卷的边边,所以特地把另一块边边也挑出来放在兰稚青的面前。
兰稚青嘴里的鸡蛋卷还没嚼完,眼见着沈寂又要吃培根煎芦笋,她故技重施又朝对方端起了盘子,无辜道:“我喜欢吃煎得焦焦的。”
“……”
沈寂沉默了片刻,默默又放进了兰稚青的盘子里。
算了,
他还是吃馄饨吧。
沈寂不知道兰稚青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于从他手上抢东西吃,但是出于对她的照顾,他还是决定等兰稚青挑完了之后他再吃。
兰稚青吃完了盘里的东西,发现沈寂竟然不夹其他食物了,她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开始喝馄饨汤。
还是饿……
都怪沈寂昨天晚上拉着她胡闹,害她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
“差点忘了,我还炖了佛跳墙。”
沈寂突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他起身去厨房端了砂锅出来,刚刚想要帮兰稚青盛一碗,动作却微微一顿。
他看向了眼巴巴盯着他的兰稚青,试探道:“要不……你自己来?”
兰稚青闻言眨了眨眼,她犹豫了一下,默默凑了过去非常精准地把所有食材都一分两半,确保她和沈寂吃进去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
她端着碗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度埋头认真吃了起来。
沈寂倒是没怎么动筷子,他撑着下巴坐在对面打量着兰稚青,温柔问道:“好吃吗?”
兰稚青没说话,但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沈寂看得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到怀里再亲一口。
他今天早上准备的水果是兰稚青喜欢的凤梨,不过兰稚青今天似乎没什么兴趣,他倒是尝了一块,细细感受着清甜水润的味道。
兰稚青见状也小心翼翼尝了一口,而且还故意挑和沈寂刚刚拿走那块相邻的。
沈寂见状皱了皱眉,他有些狐疑地看了兰稚青一眼,试探性地重新拿走了一块,果不其然兰稚青下一秒又紧跟着他拿走一块。
真是的……
怎么突然这么可爱。
沈寂像是突然找到了新的乐趣,他慢悠悠夹起了一个烧麦,下一秒兰稚青就朝他端起了盘子。
他尝了半块紫薯糯米饼,下一刻兰稚青就把另外半块夹走了。
她就像是刚刚开始探索世界的小兔子,努力模仿着成年兔子的一举一动。
等一下……
该不会是她故意把他们的两个人的馄饨给换掉的吧?
沈寂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到兰稚青一脸认真地吃着东西,差点没克制住自己心里的尖叫。
好可爱!
表面上冷冰冰的,竟然还在偷偷搞间接接吻。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兰稚青不知道沈寂已经自己脑补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她吃饱之后擦了擦嘴,等着沈寂收拾桌子外加洗碗。
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早上又被闹钟吵醒,现在吃饱喝足不由得又开始犯困。
但是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位置上默默等着沈寂。
“……宝宝,你是有什么事吗?”
沈寂见兰稚青已经开始打哈欠,他随口道:“你要是困了的话,上楼再睡一会儿吧。”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道:“……我等你一起。”
她才不想自己一个人回房间,她一想到那条巨大的白蛇就觉得毛骨悚然,比起被蛇吃掉,和沈寂待在一起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沈寂闻言一怔,他歪头细细打量着兰稚青,随手将手里的盘子放回了桌子上,笑眯眯道;“那我们一起上楼睡觉吧,剩下的等让钟点工过来收拾吧。”
他牵着兰稚青的手一起上楼,刚刚被拒绝旅行的不悦在瞬间一扫而空。
刚刚他还觉得兰稚青对自己太过冷淡,这果然是错觉,他的兔宝宝明明是越来越爱他了。
她帮他准备丰盛的晚餐,晚上和他一起玩好玩的游戏,甚至变得越来越黏人了。
沈寂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兰稚青刚回到房间又开始疑神疑鬼,她上上下下找了无数遍,最终才终于放弃,仔细锁上了门窗,确保蛇不会再偷偷潜进来。
沈寂眼睁睁看她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准备,两人再度躺回了床上,只不过兰稚青昏昏欲睡,沈寂却精神奕奕。
他想抱住兰稚青,可是兰稚青却眼疾手快把他推开。
她把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闷声道:“我要睡觉了,你不要打扰我。”
沈寂有些委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他侧躺着盯着兰稚青,优越的视力让他即使在昏暗的室内依旧能看清兰稚青每一寸面容。
好喜欢,想亲亲……
他放轻了声音,小声道:“宝宝,可以抱着睡吗?”
兰稚青没回答,只是抱着玩偶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
沈寂盯着她的背影半晌,熟悉的热度再次袭来,他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本能,小声道:“宝宝,你睡着了吗?”
“……把你的手从我的衣服里拿出去。”
沈寂抿了抿唇,默默又缩回了自己的手。
房间里没有钟表,他无法准确计算时间,直到听到兰稚青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他才终于又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宝宝?”
兰稚青这一次没有回答,她彻底陷入了沉睡,完全没有察觉到沈寂又把她抱进了怀里。
沈寂贴近她的颈窝,本以为闻到熟悉的气味会有一定的安抚作用,却不料反而更糟。
他悄悄舔了一下,像是偷尝草莓蛋糕上奶油的小偷,发现兰稚青没什么反应,动作也紧跟着大胆了起来。
坏宝宝,为什么要这么香……
兰稚青在睡梦之中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发现自己穿着古装背着书筐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整个人口渴又疲惫,听别人说,她是一个家境贫寒准备上京赶考的书生,身上唯一的财产就是书筐里的一堆书。
兰稚青想要讨一口水喝,可是路人都不搭理她,在荒郊野外又没有水源,她只能不停走啊走,一直往前走个不停,直到自己停在了一处豪华的宅邸前。
她敲了敲门,还未表明自己的来意,里面的仆从就热情把她邀请进去吃了一顿大餐。
兰稚青吭哧吭哧吃完了饭,刚刚想要开口道别,可是那些人却堵在了门口,恶声恶气地说他们家大小姐看上了她,要留下她入赘,下午拜天地,晚上入洞房。
“不行,我还要上京赶考!”
兰稚青试图挣脱其他人对自己的束缚,可是对方却直接给她套上了通红的喜服,威胁道:“哼,吃了我们家的饭还想跑,告诉你,我们家大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容不得你不从!”
她迷迷糊糊被赶去拜堂,迷迷糊糊进了洞房,迷迷糊糊揭开新娘子的盖头,看到沈寂的脸顿时吓清醒了。
兰稚青一脸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官人,你说什么呢。”
穿着嫁衣的沈寂一脸羞涩,他的手指暧昧勾着兰稚青的腰带,眼波流转道:“这是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我不在这里,还有谁会在这里。”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料到事情的后续发展,她先被沈寂压着灌了一杯酒,后被沈寂直接按在了床上。
沈寂用红绸遮住了她的眼睛,凑过去向她索吻,兰稚青想把他推开,但奈何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是被他含着唇瓣吮吸。
她被沈寂亲的浑身发软,感受到沈寂动作越来越出格也没有阻止,只是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红色锦被。
微凉的滑腻触感擦过了她的皮肤,她感受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慢慢缠上,兰稚青试图挣脱,却不料被缠得更紧。
在挣扎之下,她下意识扯开蒙住自己眼睛的红绸,却不料下一刻就看到一条熟悉的白蛇正缠在她的身上,无比得意地朝她吐着信子!?!!
兰稚青神色大变,她下意识开口呼救,顾不上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踉踉跄跄地爬下了床。
还未等到她迈出半步,那条白蛇就已经缠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拖回了床上。
皮肤和蛇鳞接触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难以言喻的战栗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抬眼却发现白蛇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马上要将她吞入腹中。
要被吃掉了……
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她盯着天花板愣了两秒,下意识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沈寂慢吞吞抬起了头,他的下巴蹭过她的小腹,在兰稚青震惊的眼神中舔干净了唇上的水液,笑吟吟道:“抱歉,吵醒你了。”
第26章 第26章你怎么
总喜欢这种坏坏的……
兰稚青神色大变,她眼睁睁看着沈寂侧头再度咬上了她,他含住了内侧细嫩的皮肉,用牙齿轻轻研磨,细细感受着兰稚青的颤抖。
梦中的情景和面前沈寂的脸在瞬间开口重合,她仿佛又看到了梦中那条可怕白蛇正伏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体比他的大脑还要快,手脚并用试图逃离,可是沈寂和梦中那条白蛇一样,在她即将爬到床边之际又把她拉了回去。
“沈寂!你快点松开我!”
兰稚青被沈寂死死禁锢在怀里,她一时情急,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我让你放开我!”
沈寂猝不及防被她打了一巴掌,他的脸上先是迷茫,而后很快浮现出些许委屈。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和呼吸都变得滚烫,他眼圈通红,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兰稚青的衣角,“宝宝,我好难受……”
特殊时期的本能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每分每秒都无比难熬,他渴望能得到伴侣的抚慰,迫切想和对方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他甚至幻想过他和兰稚青是两颗平底锅中的棉花糖,在高温之下逐渐融化,而后渐渐融为一体。
可是兰稚青却不这么想,她对于沈寂的所作所为气恼无比,甚至将自己梦中受到的委屈就全盘发泄到了沈寂的身上。
“你别碰我!你难道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兰稚青匆匆给自己套上衣服,她看到面色含春的沈寂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沈寂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眼泪甚至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自己默默下床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兰稚青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沈寂重新穿戴整齐,就连睡衣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他站在床边犹豫了许久,最终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下。
因为有了兰稚青刚刚的冷言冷语,沈寂这一次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他默默看着兰稚青的背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掉。
特殊时期他的生理和心理都承受着极大的折磨,巨大的空虚感和失落感包围着他,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刺了一刀,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坏兔子!
兰稚青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兔子!
这一次即使是她主动过来亲他,他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沈寂紧紧咬着下唇,他努力想要减少兰稚青对自己的影响,可是这都不够只是徒劳,在昏暗的室内,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兰稚青被发丝遮挡住的后颈。
每一种兽类都有不同的狩猎习惯,老虎豹子之类的猫科动物喜欢拖着猎物的后颈回到巢穴,但是蛇类却喜欢先给猎物注射毒素,再把失去反抗意识的猎物带回去。
如果他现在就咬上兰稚青一口,那她就是他到手的猎物,她不仅会主动热情地亲他吻他,还会一直黏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沈寂还在不停掉着眼泪,可是眼底的神色却逐渐变得兴奋。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他应该从哪里先开始比较好……
他要先把欺负他的坏兔子绑起来,强迫她给自己五个……不对,五个有点少,还是十个吧,强迫她给自己十个亲亲。
他才不要搞什么假惺惺的矜持,她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偏就要做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不管是兰稚青的superme卫衣,还是兰稚青的小恐龙内裤,包括兰稚青这只欺负他的坏兔子,他全部都要抢走。
……
一直在装睡的兰稚青听到了沈寂抽泣的声音,她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皱眉道:“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沈寂眨了眨眼,他有些委屈地垂下了眸子,小声道:“对不起……”
他默默把自己埋在了厚实柔软的被子里,不敢去看兰稚青的眼睛。
兰稚青也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从前沈寂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她偶尔压力太大,也都干脆放任不管。
只是今天被她因为噩梦迁怒了沈寂,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在她年少被父母迁怒,被老师责怪,甚至被朋友无端撒气时,她就已经告诉过自己,她绝对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明明大家都知道不应该欺负弱者,可是在大家想要推卸责任,发火撒气的时候,却偏偏会选择身边最弱小的一个。
兰稚青心想自己如果真的胆大,那她当时在梦中就应该在给那条白蛇一刀,让白蛇传变成屠蛇记
而不是睡醒之后对无辜地沈寂发那么大的火,说那么难听的话,即使他们两个人是同床异梦的夫妻。
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厌恶,她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别哭了,是我刚刚说错话了。”
兰稚青沉默看着沈寂许久,最终还是主动凑了过去,她把沈寂蒙在脸上的被子拉了下来,见他眼圈微红,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对不起,老公,我刚刚做了噩梦,不该对你发火,也不该对你动手的。”
她主动起身下床去拧了热毛巾帮沈寂擦拭眼泪,认错道:“下次我会注意的,你不要再哭了。”
沈寂没想到兰稚青会突然低头认错,他的脑子还有些懵然,感受着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的触感,他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来。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松放过兰稚青,他吸了吸鼻子,不依不饶道:“你刚刚还说我不矜持……你难道觉得我是什么很放荡的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兰稚青盯着沈寂的脸半晌,最终还是不得不败下阵来。
她不太适应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因为在她活着的二十多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她都在扮演哭泣的角色。
有人说哭泣是弱者的行为,她知道自己的泪失禁很难控制,但后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宁可憋在心里也绝对不会掉眼泪。
直到周老师告诉她,每个人都应该有做任何事的权利,允许自己偶尔的软弱也不是坏事,即使她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掉眼泪,但是也不妨碍她把路过的色狼一脚踹到电线杆上。
不过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同的。
兰稚青思绪飘忽不定,心想果然好看的脸蛋是显著优势,随便掉个眼泪都我见犹怜。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兰稚青自认倒霉低头道歉,好声好气哄着他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反正她安慰人的话翻过来覆过去就这么几句,但是沈寂却丝毫不介意,只要兰稚青愿意哄他,他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兰稚青现在和他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他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空气中她的味道,刚刚才勉强定下来的心神现在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沈寂低着头不说话,兰稚青以为他还在生气,她只能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软着声音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沈寂没有说话。
他没忍住趁机凑过去偷偷舔了一下兰稚青的掌心。
兰稚青:“……”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自己去把你的脸洗干净。”
兰稚青一把将毛巾甩到了沈寂的身上,她拿起放在床边的玩偶,起身就打算离开。
“宝宝,你要去哪?”
沈寂见状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
兰稚青,但是却被兰稚青躲开。
“我很困,没空和你折腾,今天先去客房睡。”
兰稚青实在不想和沈寂继续浪费时间,她抱着自己的玩偶兔子去了楼下的客房,躺在床上准备再度补眠。
可是有的时候往往人越想做某件事情,到最后就越容易事与愿违,就像是她现在才刚刚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躺下,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就立马响了起来。
兰稚青有些不悦地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备注,顿时又开始头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选择接通视频,而是转成了语音通话。
“妈,又有什么事?”
“青青,你怎么改成语音了,妈妈还想着看看你呢。”
兰稚青闻言翻了个身,冷淡道:“月底没流量了,你有事直接说就行。”
“没流量了……你现在在哪呢,还在外面兼职吗?”
“今天没去兼职,外面下大雪了,我在学校里待着呢。”
兰稚青从床上起身随手拉开了客房的窗帘,她仔细欣赏着外面的雪景,突然开口道:“对了,妈,你和爸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啊。”
“……借钱?”
兰母闻言顿了顿,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尴尬道:“你怎么突然要开口借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条件,钱基本都拿去给你哥付首付了,哪里还有多的钱。”
“……你男朋友不能借你一点吗?”
兰母犹豫许久,小心翼翼开口道:“我听你大哥说你交了男朋友,对方开的车还死贵死贵的,你难道不能先和他借一点吗?”
“男朋友?我哪来的男朋友。”
兰稚青对兰母的话毫不意外,光是那天她大哥大嫂看她那副像看金鸡蛋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们是在打什么念头。
不然以兰智刚的性格,他被她当众落了面子,怎么着也得回去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告状才对。
兰母既然问了,那她也不打算装傻,大大方方开口道:“哦,你是说我大哥上回来的看到的车吧,那是债主的车。”
“我在外面欠了点债,对方现在正急着找我要。”
兰稚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故作急切地开口问道:“能不能先让大哥晚点结婚啊,反正他和嫂子感情好,也不差再等几个月,先把钱借给我周转周转,到时候我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兰母沉默了片刻,犹豫问道:“你欠了多少钱?”
兰稚青心里大致估量了一下,斟酌道:“也没多少,十五万。”
“十五万?!”
兰母闻言吓了一跳,声音陡然间变得尖锐,“十五万还不算多?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妈,你别这么激动啊,现在干什么不得花钱,我到现在实习都没着落呢。”
兰稚青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今年不打算兼职了,债主老找上门要钱,打算今年早点回家躲躲……”
嘟——
电话被挂断了。
“……”
兰稚青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半晌,她甚至特地又从相册里拿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催债截图,顺带道德绑架附言:【大家都是一家人,先借我七万块就可以了,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兰母没再回复她的消息,估计是在家里气得不轻。
兰稚青见状有些自嘲地冷笑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自己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现在算是彻底安静了,她甚至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
或许数数真的是一种助眠的方式,兰稚青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心脏跳动的次数,不快不慢,说明她现在很健康,而且足够平和。
二百零七。
二百零八。
二百零……
兰稚青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她有些狐疑地环视了一圈室内,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奇怪的簌簌声。
可是客房内空荡荡的,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慢吞吞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继续开始数自己没有数完的心跳数字。
二百零九。
二百一十。
二百……
兰稚青再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睁眼看向了窗户外,非常明确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毫不犹豫翻身下床,小心翼翼拉开了窗帘,抬头看向了窗外,只见一道白影突然间垂了下来。
那条蛇又出现了?!
兰稚青神色惊惧,捂着嘴尖叫了一声。
“宝宝,出什么事了?”
沈寂听到动静匆匆下楼查看情况,他走进客房,发现兰稚青正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
“蛇……那条蛇现在就在窗外!”
兰稚青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沈寂见状皱了皱眉,他随手拉开了窗帘,发现只是一株枯萎的藤蔓垂在窗前。
“乖宝,不是蛇,只是普通的藤蔓,因为上面被雪覆盖了,所以你才会觉得像蛇吧。”
沈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定是最近太紧张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应该就好了。”
他帮心有余悸的兰稚青盖好了被子,起身作势准备离开,兰稚青死死攥紧了被角,总觉着这个房间里还是有其他的东西。
没关系,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错觉而已,她不用怕。
兰稚青在心里安慰自己,再度开始默数自己的心跳。
二百一十一。
二百一十二。
二百一十……该死,她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了。
兰稚青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耳边熟悉的簌簌声却始终若隐若现,她原本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变得紧绷了起来。
疑邻偷斧的心理的确是存在的,越是开始怀疑,便越会开始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处处都不对劲。
她看向窗帘,觉得那背后可能就盘踞着毒蛇,她闭上眼睛,又觉得毒蛇即将顺着床爬到她的身上……
兰稚青忍无可忍,她只能抓起自己的玩偶兔子,非常没有出息地跑回沈寂所在的房间。
“宝宝?”
沈寂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他靠坐在床上颇为认真地敲着电脑键盘,看到突然闯入的兰稚青反而吓了一跳。
兰稚青没搭理他,她自己怨气重重地掀开被子躺到了沈寂的旁边。
沈寂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合上了电脑放到一旁,像是一条灵活的美人蛇一样慢吞吞蹭了过去。
“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闭嘴,我要睡觉。”
兰稚青有了刚刚的心理阴影,现在对沈寂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都能忍下去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死一堆。
就算是她真的要死,那她也要和沈寂一起死。
沈寂听到兰稚青冷淡的话语也不生气,他轻声道:“我刚刚联系了专业驱蛇抓蛇的公司,让他们明天过来一趟。”
“……你相信我看到的吗?”
兰稚青闻言顿了顿,她有些僵硬地转了过来,盯着面前的沈寂小声道:“你不会觉得这是我的幻觉,或者是我在撒谎吗?”
会在冬天出现的巨大白蛇,兰稚青不是没有在网上搜索过相关的东西,可是大家给她的回复除了让她去精神科挂个号,就是说她在故意引流起号。
就连兰稚青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也已经开始相信这是自己的幻觉。
她是一个不太擅长撒谎的人,但是很多人却都觉得她不够诚实,即使她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大家更喜欢听的是符合他们心意的话。
“我会永远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沈寂抿了抿唇,补充道:“而且就算是幻觉,那也要经过验证才能确定。”
兰稚青盯着他没有说话,她沉默翻身背对着沈寂,犹豫了许久又重新转了过去,认真道:“沈寂,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沈寂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我不信。”
兰稚青:“……”
“……还做吗?”
兰稚青突然间坐了起来,沈寂闻言一怔,刚刚想要点头,可是又后知后觉他自己应该矜持一点。
所以他非常矜持地解开衣领露出自己的锁骨,非常矜持地含情脉脉盯着兰稚青,非常矜持地做好了准备,非常矜持地口是心非道:“随便,
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一下。”
兰稚青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又躺了回去,“那行,我们睡觉吧。”
沈寂:“……?”
坏兔子!!
沈寂死死盯着兰稚青的背影,还未等他想到一个足够矜持的开口理由,兰稚青就突然翻身凑过来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歪头打量着一脸委屈的沈寂,客观道:“你一点都不诚实。”
不管是给她偷偷下毒,还是偷走她的小恐龙内裤,包括现在,沈寂都不够诚实。
沈寂闻言别过了头,不去看兰稚青的眼睛,嘴硬道:“我怎么敢诚实,诚实了某些人还要说我不知羞耻不够矜持。”
也正是因为他微微侧头,兰稚青才得以看清沈寂脸上的巴掌印,
那是她刚刚睡醒时打的,明明她当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奈何沈寂的肤色太白,那道痕迹现在看起来格外的刺目显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兰稚青得道德观念属于混沌中立,她不否认自己很想送沈寂结束生命,但是也并不赞成这种家暴方式。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沈寂的侧脸,保证道:“很疼吧,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沈寂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扭捏地小声道:“……其实你再打一下也没关系的。”
兰稚青:“……”
“还是算了吧。”
她一是怕把沈寂打爽了,二是怕自己真的会假装玩艾斯爱慕把他往死里打。
“说起来……你可以走正常手续充当一下我的债主吗?”
兰稚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捂住了沈寂想要凑过来亲她的嘴,她沉思了片刻,问道:“私人借款的利率一般最高是多少?”
“你怎么总喜欢这种坏坏的玩法……”
沈寂了然地看了她一眼,闻言默默把这个设定记在心里,准备过两天进行二次创作。
他转而凑过去把兰稚青抱在怀里,飞快进入了角色,甚至抬手暧昧拍了拍她的脸颊,威胁道:“如果你今天还是还不上钱的话,那我只能把你……”
兰稚青赶在沈寂话说完之前就捂住了他的嘴。
她对着沈寂挤出了一个咬牙切齿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实在不行她还是假装玩艾斯爱慕把沈寂往死里打吧。
第27章 第27章你男朋友是疯子
“为什么要让我给你当债主。”
沈寂抬头试图去吻兰稚青,但是被兰稚青侧身躲开,细细密密的吻只能落在她的脸颊上。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每到过年就会有很多讨厌的人冒出来。”
兰稚青抬手捂住沈寂的双眼,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轻声道:“欠债就可以堵上他们的嘴了。”
沈寂身形陡然颤了一下,他趁机含住了兰稚青的唇瓣,含糊不清道:“我都听你的,你告诉我具体我该做些什么……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兰稚青任由他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她跪坐在沈寂的身上和他接吻,可是眼中却夹杂着浅淡的迷茫。
她和沈寂已经结婚了,确实是这样,他们现在都在做着基本上所有夫妻都会做的事情。
可是他们并不相爱,不相爱的人却偏偏要做相爱的人该做的事情。
她不可否认身体的本能并不受情感的支配,即使她和沈寂彼此算计,互相攻击互相下毒,但是依旧能在这种事情上感到快乐。
兰稚青感受着沈寂的动作,她的呼吸逐渐加快,在接吻的间隙突然开口,“我打算提前几天回家。”
“回家?”
沈寂敏锐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他有些不太高兴,哑着声音问道:“不是说好下个周末才回去吗?要提前几天啊。”
他不太想和兰稚青分开,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期,他恨不得每天都把兰稚青放在口袋里,只要想起来就可以拿出来亲亲。
兰稚青意识有些迷蒙,随口道:“我想大概明后天吧……”
“明后天?”
沈寂闻言猛然坐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兰稚青,诧异道:“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回去?”
“家里有点事……”
兰稚青闷哼了一声,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敷衍过去,抬腿蹭了蹭沈寂,示意他继续。
可是沈寂的脸色却陡然冷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委屈道:“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说好要陪我陪到月底的。”
兰稚青没怎么在意,她见沈寂脸色不好看,又主动凑过去吻他,可是这一次沈寂却按住她的肩膀拒绝了她的吻。
“宝宝,家里到底有什么事啊,你帮你好不好,可不可以先不回去。”
沈寂眉眼轻垂,哀求道:“你多陪一陪我……”
“真的是有事,就这一次,我先回去住几天。”
兰稚青想要故技重施,用吻堵住沈寂剩下的问题,她不喜欢主动,偶尔的一两次就已经足够糊弄沈寂。
放在从前沈寂或许会吃这套,可是今天的事情明显不是一个吻就可以轻松解决的。
沈寂见兰稚青明显不打算和他继续交流,他抬头和兰稚青接吻,下一刻把她又压回了柔软的床上。
兰稚青抿了抿唇,她微微屈起了腿,静静等待着沈寂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沈寂盯着兰稚青半晌,突然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张漂亮的脸上戴着温柔的假面,似笑非笑道:“我们乖乖不能一直只知道等着享受啊。”
兰稚青愣了一下,心里突然升起些许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被子,小声道:“……什么意思?”
沈寂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我不是乖宝的债主吗,现在先讨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沈寂……你别闹了,我们这又不是真的欠债关系,我只是说让你假装一下……”
兰稚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寂的手指就已经轻轻抵在了她的唇上,打断了她剩下的话。
“宝宝,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是你自己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应该不会也希望我向你学习吧?”
沈寂弯了弯眉眼,含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明后天带着我一起回去拜会岳父岳母的话,我很乐意哦。”
“……”
兰稚青死死咬着下唇,意识到这一次沈寂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她只能先行让步,软着声音问道:“老公,那你想怎么样嘛。”
“宝贝,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叫老公了,你应该想想怎么快点给你的债主还债。”
沈寂微微和兰稚青拉开了距离,他垂眸注视着她,像是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在思考接下来该从哪里下口。
兰稚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她看着面前穿戴整齐的沈寂,在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已经摇摇欲坠的睡衣,她陡然间升起了一股羞耻,脸色涨红地想要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明明之前还是她再骂沈寂不知羞耻不矜持,谁知道转头就报应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不准穿。”
沈寂垂眸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像是真的和她割裂了关系。
兰稚青闻言一顿,抓着衣服的手犹豫了许久还是松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在眼睛里打转。
“兰小姐,你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还呢?”
沈寂微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腹,慢条斯理道:“如果你再不还钱,那我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
“……我马上就会还的。”
兰稚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顺着沈寂玩这种幼稚的cosplay,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开口拒绝,那接下来等着她的可能就是沈寂同人文里的剧情了。
“拜托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凑齐钱马上就会还的。”
“可是兰小姐,你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
沈寂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打量着兰
稚青,慢吞吞道:“你借了我五十万,月息三分,每月利息一万五,借一年要还六十八万。”
兰稚青闻言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不是大哥,你放高利贷啊?!”
沈寂歪头盯着她半晌,挑眉道:“你不想还钱?”
“那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收回我的债务了。”
他轻轻掐了掐兰稚青的脸颊,端详着她眼里将掉未掉的眼泪,冷淡道:“把眼泪收回去,你自己来。”
兰稚青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她抿了抿唇,含着眼泪爬起来坐到了沈寂的腿上。
正如沈寂所说,她很少会主动,对此几乎完全一无所知。
她轻轻扯了扯沈寂的衣角,下意识想要向他撒娇糊弄过去,可是沈寂却靠在床上一脸平静地望着她,不仅没有帮忙,反而是冷冰冰催促道:“快一点。”
兰稚青犹豫许久,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吻沈寂,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和他接吻,可是沈寂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无比坦然地享受着兰稚青的讨好。
兰稚青见沈寂不理她,她只能再帮沈寂解开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
亲也亲了,扣子也解了,下一步要干什么……
兰稚青眼巴巴地看着沈寂,沈寂见状皱了皱眉,轻声道:“好笨。”
他捏起兰稚青的裙摆递到了她的嘴边,“自己咬着。”
兰稚青本来想开口拒绝,但是对上沈寂冷淡的眼神还是退缩了下来,默默张嘴咬住了那块裙摆。
“再张开一点。”
沈寂帮兰稚青调整好了姿势,松手道:“你自己来吧。”
……
“……老公,我好累。”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腰酸腿软,她不想再自己出力,趴在沈寂的身上不愿意动弹。
沈寂闻言刚刚想抱着她亲亲,但是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债主身份,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似笑非笑道:“那我只能从你的其他地方收点利息了。”
他找准位置抬手轻轻掐了一下,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猛然剧烈挣扎了起来,她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一把推开沈寂。
“我不玩了……”
“好了好了,乖乖别哭了。”
沈寂见自己这次真的逗弄的有点过头,他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兰稚青埋着头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掉着眼泪。
“明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怎么样?”
“……不要你送。”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坚持道:“我在网上买票,我自己坐高铁回去。”
“宝宝,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让你讨回来好不好?”
沈寂放软了声音,“本来你和我相处的时间就少了一大半,就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保证把你送回家我立马就走。”
“不要。”
兰稚青闷声闷气道:“我自己回去。”
兰稚青在回家这个问题上极为坚决,她坚持不让沈寂插手半分。
沈寂没办法,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来,免得又惹得她不高兴。
“宝宝,衣服多带一点吧,不是说家里很冷吗?”
沈寂拼命往兰稚青的行李箱里塞厚衣服,絮絮叨叨道:“回去之后不要熬夜,每天喝水要喝够,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要吃了,路上遇到可疑的陌生人也不要和他们说话,记住了吗?”
兰稚青盯着沈寂给自己塞的衣服,他塞一件她便往外拿一件,皱眉道:“我不要这些。”
“我是回去过年,又不是回村走秀,你把这些都拿出去。”
一看就是牌子货的东西,她回去之后立马就能被盯上。
“为什么啊,宝宝,现在天气太冷了,你衣服必须要穿得厚一点才可以……”
沈寂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兰稚青却直接无视了他,她自己重新拿了一个行李箱,往里面胡乱装了几件冬装,顺便还塞进了她的零食大礼包。
“这些就够了。”
她干脆利落把面前的箱子合上,沈寂见状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要开口,可是兰稚青却没搭理他,自顾自坐到旁边玩起了手机。
明明是兰稚青要回去过年,可是沈寂看起来却比她焦虑得多得多,他从前一天就开始反复查询F市的温度天气,大半夜还要爬起来给兰稚青熨衣服。
他就像是一个护崽的鸡妈妈,试图给自己精心看护的宝贝鸡蛋兰稚青建一个合适的保护罩。
兰稚青倒是在出发之前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因为沈寂整晚都在忙上忙下,根本就没有缠着她的机会。
“宝宝,你回去之后有东西可以吃吗?”
沈寂见兰稚青这么执着于她的零食大礼包,他越想越觉得揪心,已经幻想出他可怜的兔宝宝回去之后灰头土脸围着灶台吃糠咽菜的绝望生活。
“……村里只是不富裕,但不是原始森林。”
兰稚青觉得无语,她翻了个白眼,对沈大小姐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颇为不齿。
“要是原始森林还好了,好歹还可以打猎,我之前还见过那些村子里有人吃不上饭就同类相食……”
“哈?”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回头去看正疯狂往她包里塞东西的沈寂,奇怪道:“现代社会还会有这种事吗?”
沈寂闻言动作一僵,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有的原始部落还没有接受现代文明的熏陶,所以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始部落?”
兰稚青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问,只是随口道:“那你去过的地方还挺多的。”
沈寂满怀忧虑地把兰稚青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兰稚青带的东西实在算不上多,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顺带还有她买的零食大礼包,除此之外就是一盒七十九块钱买的碎银耳和据说拿回去糊弄小孩的便宜糖果。
“早知道银耳也等到回去再买了,拿着它还占地方。”
兰稚青自己身上还背了一个包,里面装着她的随身物品,沈寂帮她摘下来放到后座,满怀忧虑地准备送她去高铁站。
“宝宝,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不太清楚,看情况吧。”
兰稚青自己低头玩着手机,闻言随口道:“时间合适了就回来。”
要说她回家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和沈寂分开之后她一不用担心哪天被毒死,二不用担心家里那条可能随时出没的白蛇。
沈寂闻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兰稚青要离开,而且归期未定,也就是意味着他要独自熬过剩下的日子,沈寂不是没有办法可以把她暂时留下,但还是决定顺着她的心意。
沈寂有些心慌,他主动挑起话头,想要通过和兰稚青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宝宝,回家开心吗?”
兰稚青头也没抬:“还好。”
回去了就是遭罪,要不是为了回去恶心家里人,她才懒得回去。
沈寂握紧了方向盘,试探道:“那你会想我吗?”
“……”
兰稚青闻言顿了顿,她轻轻垂下了眸子,轻声道:“我不知道。”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迷失在甜蜜的陷阱之中,她应该对沈寂始终保持警惕才对,可是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忘记这一点。
她或许真的会想念沈寂,毕竟她一旦回去面对了自己的家人,那马上就会开始怀念和沈寂在一起的日子,即使她和沈寂待在一起总是会担惊受怕。
可是她不能确定这是因为对比之下的最优解,还是因为她真的对沈寂产生了依赖。
“没关系。”
沈寂得到这个答案并不生气,他轻声道:“我会想你的。”
他把车停下,下车帮兰稚青搬好行李,又仔细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摆,再度强调道:“宝宝,回去之后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之前他在这件事上
有过心理阴影,兰稚青为了避免浪费吃不喜欢吃的东西硬生生把自己给吃吐了,自此之后沈寂就一直无时无刻盯着她吃东西。
他生怕兰稚青回去之后会出事,所以特地拉着她又嘱咐了一遍。
“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盖好被子,吃饭的时候要慢慢吃,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兰稚青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角,她拿着东西慢吞吞走进了车站,马上就要过安检时又忍不住回头。
沈寂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她回头他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好奇怪,原来这就是被人目送的感觉吗?
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开车送了弟弟去上学,她自己一个人坐着高铁来到了陌生的城市。
好像永远不会有人站在她的身后,有人等待的人大多都是有家可回的人。
沈寂为什么要等她,是因为他想要等她回去之后下手杀了她,还是因为他们是登记结婚的合法夫妻,更或者是他喜欢她吗?
兰稚青平静注视着他,安检员提醒她快些过去,可是她却突然扔下了自己的行李,快步朝沈寂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宝贝,你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沈寂见到兰稚青又折返回来,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兰稚青却突然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玩偶兔子。
她把它塞到了沈寂的手中,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安检处。
沈寂一脸惊讶地看着兰稚青的身影走远,他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兔子,它的耳朵上还有他今天早上才帮它戴上的蝴蝶结。
算了,虽然人没了,还好歹还有个“兔质”。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他捏了捏兔子的耳朵,轻声道:“妮妮,接下来你就要和我一起等Mommy回来了。”
————
高铁的时长不到四个小时,兰稚青一上车就给爸妈发去了自己要回去的消息。
不过直到下车也没人回复她。
兰稚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到站之后先给沈寂报了个平安,而后拿着行李在高铁站旁边的快餐店准备等待回村的班车。
“兰稚青。”
兰稚青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关上手机回过了头,却猝不及防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半响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于琦?”
上一次她和于琦见面的时候还是上一次同学聚会,她发现于琦在背后造谣,所以当众把他摔到了地上,导致于琦颜面扫地,后面就再也没有过联系。
之前见面的时候于琦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却变得无比憔悴,他眼圈凹陷,整个人也没什么精气神,整个人像是刚刚大病刚愈,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
“你从A市回来了。”
于琦自来熟地坐到了兰稚青的对面,他上下打量着兰稚青的衣着和面容,冷笑道:“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这次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兰稚青抬了抬眼,讥讽道:“你看起来混得挺差劲的,怎么,你在外企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于琦被戳中了痛处,他神色变得阴沉了些许,自顾自点了一根烟,自嘲道:“是啊,惹上了事,实习期还没结束就被灰溜溜撵出去了,白找了那么多的关系费了那么多的钱。”
“十一月的时候我出了场车祸,医生说脚韧带受损,估计想要恢复还得花很大一番功夫。”
兰稚青闻到烟味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她冷淡道:“室内禁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素质。”
“我没素质?”
于琦听到这句话他冷笑了一声,他将烟头按熄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没素质的人到底是谁!”
“你现在看我这幅模样你很得意吧!兰稚青,时隔这么多年,你终于大仇得报了是吧?!”
“……神经病。”
兰稚青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在自己面前发疯的于琦,她皱了皱眉,拿起自己的行李就打算离开。
于琦下意识想要抓住她,但是由于上一次被兰稚青过肩摔的阴影还在,他一看到兰稚青抬手就有些瑟缩。
“兰稚青,你男朋友是个疯子!”
于琦见兰稚青不搭理她,他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兰稚青闻言皱眉回过了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于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于琦暗自咬了咬牙,他看到兰稚青困惑迷茫的表情,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等着兰稚青开口向自己求证,等着兰稚青向他询问更多的细节,可是兰稚青却只是看了他一眼。
她眨了眨眼,奇怪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说吗?”
难道她还能不知道沈寂是个疯子吗?
第28章 第28章三分钟也很厉害了……
如果要给自己打分的话,以十分的满分来说,于琦认为自己大概能拿到八分。
他本科学历,长相帅气阳光,高中的时候是班草,上了大学是校篮球队的中坚力量,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去当几天模特。
父亲是医生,母亲是重点中学的老师,城市户口,退休金优厚,家里两辆车三套房均已还完贷款。
家境优越,外貌出众,他临近毕业,依托着家里在知名外企拿到一份offer,目前准备在A市长期发展,如果还有余力,他打算继续去国外读研进修。
以上是于琦在互联网上对自己做出的评价。
他不否认自己在个别细节上做出了一些隐瞒,比如他所谓的本科学历是专升本,当的模特是两百块钱一天的凑数路人,他爸是小诊所的医生,他妈是重点中学的老师不假,不过十年前就和他爸离婚,目前早就断了联系。
两辆车里其中一辆是电动车,三套房里还包括在老家村里的宅基地,他在外企拿到的offer准确来说是实习的名额,至于去国外读研进修……
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有余力的话。
他想他大概到八十岁之前都没有这个余力。
尽管如此,于琦依旧觉得自命不凡,他这辈子最恼恨的事情一是高考的时候他不小心做错了几道题害他与顶尖名校擦肩而过,二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兰稚青当众羞辱。
自从那次的事情后,班上曾经的老同学基本上都疏远了他,甚至还在背后议论他人品差劲,活该被打。
于琦气得抓狂,在家里气急败坏上蹿下跳,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因为他被调去了A市分公司而烟消云散。
“我和你说,和我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实习生,都说是什么名校毕业,结果怎么样,到最后不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被调了过去。”
于琦拉着自己还仅存的好哥们喝酒,他得意道:“我估计很快就要转正了,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到时候记得来找我,我带你好好玩一圈。”
装货。
对方闻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前两天刚刚失业,本来以为和于琦出来能好好诉一诉苦,谁曾想反倒是被于琦贴脸开大炫耀了一波。
他听着于琦得意的话语,不动声色冷笑了一声,故意道:“A市啊……我记得兰稚青也在那里吧,你们可千万别又碰到打起来了。”
“别和我说那个贱人!听见她名字就晦气。”
于琦听到兰稚青的名字果然阴沉了下来,他自顾自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随口道:“A市那么大,我就不信还真能冤家路窄碰见她。”
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
于琦被调去A市后的确没有遇见过兰稚青,他只是非常不太凑
巧地遇到了另一个人。
“小于,昨天让你核对的合同弄好了吗?”
坐在于琦工位对面的是负责带他的组长,对方姓陈,年纪还不到三十,和刚比较年轻的员工关系都很不错。
“好了好了,陈哥,你稍等一下啊。”
正在愉快摸鱼的于琦闻言连忙起身去打印,刚刚准备回来,就碰巧看到他们平时一脸严肃的老外总经理笑容满面地领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进了会议室。
于琦觉得对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他也没多想,只是把打印好的合同交给了组长,随口问道:“陈哥,Steve旁边的人是谁啊,我看Steve那张老脸都快笑成花了。”
“不太清楚,可能是哪个合作方或者是总部来的人吧。”
陈组长没理会于琦的八卦之心,他打开于琦打印好的合同准备做最后的确认,结果刚翻到第一页就两眼一黑。
“于琦!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做事!”
陈组长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他一把将合同甩到了于琦的面前,气急败坏道:“这都改了第几遍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都改了些什么,连合作方的名字都写错了!”
蠢货不少见,但是蠢到这种程度的真的是难得一见。
他现在无比确定以及肯定于琦绝对不是以正常手段进来的,除非是负责面试的人脑子摘得进水了,否则绝对不会录用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脑子没脑子的脑残。
陈组长脾气一向很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大家很少会见他发这么大的火,闻声都抬头看了过来。
于琦猝不及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手忙脚乱拿起了面前的合同,干巴巴道:“那个……我再仔细看看……”
“于琦,你能不能在工作上多花点心思啊,就算你是实习生也不能犯这么离谱的错误吧。”
“是是是,陈哥,我检讨,我深刻检讨,下次我一定注意……”
“出什么事了?”
正当于琦骑虎难下之时,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他下意识回头,发现沈寂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的身后,旁边还跟着他们一脸阴沉的总经理。
“你……你是上回同学会的那个……”
于琦看清沈寂的面容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他下意识想起了那天他把兰稚青拉走的情景,脱口而出道:“你是兰稚青的男朋友。”
“我们的夫妻相看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沈寂闻言一怔,他愉悦地弯了弯眉眼,突然夸奖道:“你的眼睛还挺好的。”
好个屁!连个合同都看不明白。
眉毛下面长俩蛋,光会瞪眼不会看。
旁边的陈组长见状以为他们认识,他自己的心登时都凉了半截。
估计着于琦这个关系户靠山来了会更嚣张,还不知道会把工作做成什么样,他默默拿着那份合同坐了回去,忍气吞声对里面的内容进行修改。
“所以呢,你是打算给我男朋友磕一个吗?”
兰稚青听完于琦所讲的故事毫无反应,她自己低头玩着手机,随意回复着沈寂的消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于琦一见到她这幅模样就恨得牙根痒痒,他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你男朋友,害得我变成现在这样。”
沈寂那天的露面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于琦和他见了不过两面,说的话也不过五句,可是自从那天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他在公司的处境突然开始变好,领导因为一点小事大肆夸奖他,甚至给他破例发了奖金。
于琦春风得意,他听从同事的建议将奖金进行投资,很快就收获了巨大的回报。
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迅速变好,直到从某一天开始,他投资的股票开始跳水崩盘,在公司莫名其妙被同事刁难。
他整日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忙得团团转,试图挽回自己的颓势,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甚至在公司里被扣上了吃回扣的黑锅,差点就要被起诉入狱。
“你不能一倒霉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男朋友的身上。”
兰稚青听到于琦控诉一样的语气,她不由得轻啧了一声,皱眉道:“指不定那是你自己遭报应了呢。”
“报应?”
于琦指了指自己的腿,他冷笑道:“兰稚青,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男朋友干的好事,就是他开车撞的我。”
那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附近喝闷酒,刚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沈寂的车。
他当时没怎么注意,可是下一秒那辆车就朝他直接冲了过来,于琦下意识想躲,但是右腿还是没能幸免于难,直接被撞到了花坛上。
于琦以为自己是遇见了什么变态杀人魔,他下意识张嘴想要喊救命,可是万万没想到下一秒却是沈寂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把于琦拖进了巷子里,扯住他的头发硬生生往墙上撞,全程一言不发,更没有理会于琦的求饶,直到把于琦的头撞的血肉模糊才终于停手。
沈寂将于琦扔在原地扬长而去,直到于琦后半夜在巷子里苏醒时才匆匆报警。
他向警察准确说出是沈寂害了自己,可是警察却说当天沈寂根本没去过那里,怀疑是他在惊慌之下看错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看错,他在晕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沈寂面无表情的脸,对方有一张非常漂亮的面孔,只要见过便很难忘记,更何况那天晚上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兰稚青,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于琦看着面前兰稚青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自己又慢吞吞点了根烟,叹气道:“毕竟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很善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疯子在一起。”
“兰稚青,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可能是一个潜在的杀人犯,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兰稚青有些震惊,她在于琦满意的眼神中颤抖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开始打字。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指定):【愤怒喷火.jpg】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指定):【太后悔了,我真的太后悔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Schlange:【宝宝我怎么了TT】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指定):【早知道今天走之前就亲你一下了。】
Schlange:【???】
Schlange:【小兔害羞.jpg】
Schlange:【qwq我可以去找你,亲完我再回来。】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指定):【……】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指定):【那还是别亲了。】
“你是在质问你男朋友吗?”
于琦看着兰稚青一脸冷淡的噼里啪啦打字,他好心提醒道:“如果你要分手最好也委婉一些,不然可能下一个被他杀的人就会是你了。”
“分手?”
兰稚青一脸诧异地抬头看他,“不是啊,我是在和我男朋友调情。”
于琦闻言脸色陡然一僵,他刚刚想再开口说话,兰稚青却已经施施然站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怎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鉴于你讲的故事比较精彩,所以今天我就不骂你了。”
于琦闻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叫住兰稚青,她就已经拖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回村的班车每天只有三趟,兰稚青坐上的是最晚的一班,到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没人过来接她,她也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拖着自己行李箱往家走,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认识的大爷大妈,她都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我们大学生回来了,你爸妈怎么也不去接你一下,这么大个行李箱多累啊。”
“你说说,这过年了也不带个男朋友回来,这大学上的有什么意思啊。”
兰稚青看了他们一眼,直接道:“我爸妈重男轻女从来不把闺女当人看,二婶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现在是在戳我心窝子吗。”
对方闻言笑容猛然僵在脸上,尴尬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二婶也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我哪有强子哥那么好的福气,过年还能带个男朋友回来。”
兰稚青拍了拍对方的手,欣慰道:“我都听我妈说了,虽然岁数是大了点,但是二婶你家这回也算是喜添男丁了。”
“那个男的是强子同事!同事你知不知道,什么男朋友……兰稚青你给我回来!”
对方被兰稚青的话气得脸都绿了,可是兰稚青却拿着行李箱跑得飞快,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她远远看到了自己家升起的炊烟,大大方方推开家门走了进去,高声道:“爸妈,我回来了。”
正做饭的兰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兰稚青回来吓了一跳,她连忙擦干净手上残留的水,想要帮兰稚青拿东西。
“你说说,怎么专门挑这个时候回来,今天你表姑出殡,你爸过去帮忙了,你嫂子在咱们家吃饭。”
“知道了,妈,这是我给你和爸买的营养品。”
兰稚青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兰母的手里,兰母闻言登时喜笑颜开,嗔怪道:“回来就回来,还买东西干什么,这不浪费钱么。”
她接过盒子仔细看了一眼,脸上笑容一僵,“银耳?”
“多吃点银耳对身体好。”
兰稚青笑眯眯道:“知道你们老两口心疼钱,买个营养品嫌贵也舍不得吃,这次我特地买的便宜的,放心吃哈。”
“……你真欠钱了?”
兰母把那盒银耳扔到了一旁,皱眉道:“一会儿饭桌上你别乱说话,你嫂子还在呢。”
“这还能有假的,我回屋收拾一下东西。”
兰稚青拿着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住的房间是家里最小最偏的一个,窗户朝北而且没有暖气空调,最开始建房子的时候是把这里当仓库建的。
她随手打开了灯,发现自己的床上地上都摆满了东西,根本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兰稚青皱了皱眉,她把自己的行李箱扔到了一旁,自己去敲了敲弟弟的房间。
“小正,你在里面吗?”
“姐?你怎么回来了。”
兰智正才刚刚开了一局游戏,他开门见到兰稚青回来也没在意,自己又戴着耳机倒回床上开始在游戏里厮杀。
“你的东西都堆在我的房间,你能去收拾一下吗?”
“一会儿再说吧,我打游戏呢。”
兰智正随口答应了一句,又盯着手机鬼哭狼嚎道:“鸣哥鸣哥,快来拉我一把,我手里没枪了!”
兰稚青盯着他片刻,耐着性子道:“小正,你不把东西收拾好,我没办法放我的东西。”
兰智正听到兰稚青的话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直接转过了身背对着她,早就已经习惯无视她。
“鸣哥,我抢到车了,现在去……啊!”
兰智正惨叫了一声,他为了耍帅特地留长的头发被兰稚青从后面一把薅住,他下意识挣扎了起来,尖声道:“兰稚青,你疯了吗?!”
兰稚青没理会他,她扯着兰智正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下一刻就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
兰智正猛然撞上了墙,他的脑子嗡嗡的,连忙求饶道:“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立马去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
兰稚青有些嫌弃地松开他的头发,冷淡道:“给你十分钟。”
兰智刚呲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他趁着时机站了起来,张嘴就要骂兰稚青:“你是不是脑子……”
砰——
兰稚青飞起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抓住他的头发又要往墙上撞。
兰智刚神色大变,“姐!姐我不敢了!我这就去收拾!”
这一次兰稚青松开他,他也不敢再骂人反抗,踉踉跄跄跑到兰稚青的房间把自己的东西给搬出来,生怕再耽误一点时间又会被兰稚青揍。
兰稚青靠在门上充当监工,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发现沈寂这个办法果然爽得很。
“姐,我搬完了,连床单被套都给你换了一遍。”
兰智正这回是真的不敢再耍任何心眼,他爸去帮着处理丧事,大哥去接大嫂,他妈又在厨房做饭,他这回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是……兰稚青是不是真的在外面上大学上疯了。
他虽然知道兰稚青脑子不太正常,但是没想到她现在直接开始动手了。
她到底哪来这么大劲儿?!
兰智正见兰稚青回到房间,他连去告状的胆子都没有,瑟缩着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
“鸣哥,刚刚真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并没太过介意,随口问道:“怎么了,我刚刚听见好大的动静。”
“我姐回来了,她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抓着我就揍,真的是疯了……我看她是读书读傻了。”
对方了然应了一声,含笑道:“很正常啊,你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别逗了,她哪来的男朋友。”
兰智刚轻嗤了一声,诉苦道:“之前我爸妈骗她回来相亲,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打着我爸妈的名头把菜扣到别人头上了,人家上门差点把我们家给砸了。”
“你姐这么狠啊。”
“何止是狠,她表面看着不声不响的,实际上我和你说,她一肚子坏水,现在还学会打人了,谁要是娶了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小正,出来吃饭了。”
兰母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兰智正连忙答应了一声,匆匆和对方结束了对话。
他揉了揉自己还疼的后脑勺,一出门看到兰稚青更是疼得厉害。
“青青回来了。”
兰智刚和冯丹已经在饭桌前坐下,兰智刚对兰稚青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冯丹一看到兰稚青却立马露出了笑意,拉着她就要坐在自己的旁边。
“上次去A市也没好好和你一起吃顿饭,现在正好可以在家里吃了。”
由于今天冯丹要来家里吃饭,兰母准备的菜很丰盛,临到最后还又端出一只热气腾腾的大烧鸡。
兰智刚闻言乐呵呵对冯丹说道:“宝贝,一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我妈做的烧鸡最好吃了,除了逢年过节或者贵客上门轻易不出手的,你绝对会喜欢。”
“丹丹今天来吃饭,我当然得好好露一手。”
兰母戴上手套准备帮大家撕鸡,这是兰家的一贯传统,一只好好的整鸡非要当面撕下不同的位置,说是因为直接端上撕碎的鸡肉不好看,可实际上却是一种潜在的默认规则。
鸡腿部位皮酥肉嫩,一个给大儿子兰智刚,一个给小儿子兰智正,鸡翅的部位软烂可口,一只给牙口不好的兰父,一只留给总是不喜欢吃饭的女儿兰稚青。
兰母最开始习惯把有些干瘦的鸡胸和脖子留给自己,后来兰稚青推说自己不喜欢鸡翅,鸡胸和脖子就默认留给了她。
这一次也是一样,鸡腿右腿给兰智刚,左腿给兰智正,兰父不在,一只鸡翅给了喜欢啃鸡翅的冯丹,另一只被兰母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要吃鸡腿。”
兰稚青盯着自己碗里的鸡脖子,冷不丁开口说话。
桌上的其他人闻言都看了过来,兰母愣了一下,主动把自己碗里的鸡翅夹了过去,“你吃这个吧。”
兰稚青把鸡翅又夹了回去,她坚持道:“我要吃鸡腿。”
兰母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真是的……青青,不准这么不懂事,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吃鸡腿吗?”
“现在我喜欢吃了。”
兰稚青突然站了起来。
兰智正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生怕她是打算过来打人,连忙把自己的
碗推了过去。
兰稚青也不客气,她直接把鸡腿夹了过来,转头又盯上了兰智刚。
兰智刚没想到今天兰智正突然转了性子,他抬头对上了兰稚青的眼神,皱眉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吃不起饭。”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是吃不起饭,背了一屁股债呢。”
兰稚青敲了敲自己的碗,冯丹闻言愣了一下,“青青,你在外面欠钱了?”
“没有没有,她说的是她的助学贷款,这不马上要毕业了,也得赶紧工攒钱还了。”
兰母生怕兰稚青欠钱的事情会影响到兰智刚的婚事,还未等兰稚青说话,她就主动跳出来帮她辩解。
为了不让兰稚青在饭桌上说出更多的话,她直接把兰智刚碗里的鸡腿抢了过来,皱眉道:“你妹妹难得回来一趟,鸡腿让给她吃。”
“不是,妈,为什么啊,我……”
兰智刚还想开口,可是冯丹却已经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兰智刚只能闭嘴,一边喝酒一边瞪着兰稚青。
“你瞪我干什么,白内障还是青光眼啊。”
兰稚青秉持着沈寂告诉她的细嚼慢咽的准则,慢悠悠啃完一个鸡腿,对上兰智刚的眼神,她毫不犹豫瞪了回去。
兰智刚气得不行,他脾气爆,下意识就要起身骂人,“兰稚青,你真的是……”
“……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兰智正见状连忙把兰智刚按了回去,小声道:“她会打人,可疼了。”
“打人?你看我怕她……”
哐当——
兰稚青手里的筷子猛然拍在了桌子上,抓起旁边的水果刀阴沉盯着兰智刚。
兰智刚未说完的话立马堵在了喉咙里,一脸警惕地往兰智正的方向靠了靠,生怕下一秒兰稚青就要发疯捅他一刀。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吵架,快吃饭吧。”
冯丹见状主动出面开口打圆场,兰稚青没理她,她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刀,接着埋头认真啃鸡腿。
饭桌上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安静,或者更加准确来说,除了兰稚青以外的人都没怎么吃好。
兰母满怀心事生怕露馅,冯丹则是一直在盯着兰智刚生怕他惹恼了兰稚青这个财神,兰智正浑身疼没胃口,至于兰智刚……他吃什么兰稚青就把什么拿到自己面前,他敢骂人她就拿刀,他气都要被气饱了。
兰稚青才不管他们,她自己香喷喷吃完饭,擦擦嘴巴洗洗手就回到自己房间,全然不管其他人的脸色。
沈寂正好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宝宝,吃过晚饭了吗?”
“刚刚吃完。”
房间内实在太冷,兰稚青只能赶紧换上睡衣钻进铺好电热毯的被窝,趴在被子里和沈寂聊天。
“我和妮妮也刚刚吃完晚饭,我吃的蔬菜沙拉和烤面包,妮妮吃了软软香香的新棉花。”
沈寂轻轻碰了碰兔子玩偶的耳朵,温声问道:“我们家乖乖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
“吃的鸡腿。”
兰稚青顿了顿,又补充道:“吃了两个呢。”
“好棒啊,今天胃口这么好。”
沈寂听到兰稚青的声音有些心痒,他把自己埋在兰稚青留下来的衣服里,试图平复自己的思念。
“宝宝,可以开视频吗?”
沈寂脸颊蹭了蹭衣物柔软的布料,委屈道:“我和妮妮都好想你。”
“才不要,不想看见你。”
兰稚青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她和沈寂分隔两地,她没有了生命会被威胁的可能性,她仿佛又回到和Schlange线上交友的时候。
她会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有价值的,她会得到认同与赞美,心里会产生前所未有的雀跃和欣喜,像是一剂效果最好的安慰剂。
如果她和Schlange一直都只是网友该有多好,如果他们一直没有见面,那她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兰稚青翻了个身,小声道:“我困了,要睡觉了。”
“这么早就要睡了?”
沈寂闻言有些失落,他不愿意就这么和兰稚青结束对话,软声道:“电话可以不挂断吗?”
“不可以,万一我说梦话被你偷录下来怎么办。”
兰稚青毫不犹豫拒绝了沈寂的要求,她轻声道:“晚安,Schlange。”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我好喜欢你……”
还未等电话那头的沈寂回过神来,兰稚青就已经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她给自己戴上眼罩耳塞,今天一路奔波让她困倦异常,几乎是眨眼间就步入了梦乡。
……
“宝贝……宝贝,你在发什么呆呢?”
沈寂见坐在副驾驶的兰稚青一直盯着手里的结婚证发呆,他轻轻碰了碰她,笑道:“我们到了。”
“这么快,你家离学校好近。”
兰稚青闻言猛然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给自己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跟在沈寂的身后,第一次走进他家的家门。
这里就和她梦想中的房子一模一样,复古又精致,看起来像是存在于童话中的房子。
兰稚青环视着四周的摆设和装修,羡慕道:“你家好漂亮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房子。”
“乖宝,我们已经结婚了。”
沈寂抱着她亲了一口,他眸中带笑,柔声道:“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
“我们的家?”
兰稚青听到沈寂的话有些发愣,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以后也可以住在这里吗?”
“当然,我们不是已经说好要住到一起的吗?”
正常人都是恋爱订婚结婚,她和沈寂倒好,因为沈寂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她只能选择妥协,两人直接跨过前面的步骤,跳到最后一步领了证。
兰稚青不排斥和沈寂的接触,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外,她开始逐渐享受起这种状态。
沈寂有一张好看的脸,和他一起出门极大满足了兰稚青的虚荣心,她就像是一个刚刚得了芭比娃娃的小女孩,恨不得四处炫耀自己的娃娃多么漂亮名贵。
外貌,性格,甚至是兴趣爱好背景经历,沈寂都极其符合兰稚青的审美。
更重要的是,他是Schlange,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之前周老师曾经问她,“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你会选择和谁在一起。”
兰稚青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她喜欢被爱,也享受着被爱的过程,即使她还并不能很明确地分清楚什么是爱,但是她知道,她是想和沈寂在一起的。
“宝宝,上楼看一下我们的卧室吧。”
沈寂牵着兰稚青的手试图逛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推开卧室的门,向她展示自己精心布置的成果。
“你之前玩游戏的时候说过的,卧室一定要有宽敞的落地窗,让阳光可以毫无保留地照进来,并且要正对着花园的红玫瑰,一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
沈寂示意她向窗外看去,指着那一片绿意温声介绍道:“我在那里种下了花,虽然还没有开花,但是我想在我们六十六天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
“我只是玩装修游戏时开玩笑的。”
兰稚青看到外面花园里的玫瑰愣了一下,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自己的视线,小声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不喜欢吗?”
“……喜欢。”
兰稚青侧头看着沈寂发呆,外面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她能看到沈寂的发丝都像是镀上了金边,类似于游戏里爆率最低的SSR,橱窗里价格最贵最漂亮的娃娃,还有最香最好吃的大鸡腿。
他们都领证了,那沈寂就应该是她的才对。
她现在突然就很想验一下货。
兰稚青盯着沈寂半晌,突然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歪头问道:“可以做吗?”
“……什么?”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兰稚青会突然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
兰稚青没有回答他,她直接低头咬上了沈寂
的脸颊,手也非常不老实地开始解他的扣子。
她在沈寂的锁骨上咬了一个牙印作为自己的标记,强作镇定道:“都……都结婚了,不能做吗?”
“当然可以。”
沈寂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凑过去吻住她的唇瓣反客为主,兰稚青有些紧张,但是她为了展示自己镇定无比的心理素质,即使沈寂探进了她的裙摆也没有拒绝。
沈寂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破了她故作冷静的伪装,他试图让她放松下来,所以只是捏住轻轻揉了几下,却不想下一秒兰稚青就猛然夹紧了他的手臂。
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软着身子瘫在了沈寂的怀里,呼吸急促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好快。”
沈寂见状一怔,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含着兰稚青的唇瓣,含糊不清道:“宝宝,你是小兔子吗?”
兰稚青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她眨了眨眼,闻言有些迷茫,“……什么兔子?”
沈寂捏了捏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吗,小兔子的时间就只有十秒。”
“我才不是兔子!”
兰稚青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她脸色涨红,结结巴巴辩解道:“我……我就是今天状态不太好,其实平时我都可厉害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法,兰稚青抓着沈寂的衣领迫使他低头,她不太熟练地学着沈寂的样子接吻,甚至开始手忙脚乱解他的扣子,试图展现自己的凶狠。
沈寂慢条斯理接受着她的动作,他故技重施想要看一看兰稚青的状态到底有多好。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躲避沈寂的手指,可是奈何她被沈寂死死按在怀里,根本无法逃离,她没有办法,只能试图通过对沈寂又亲又咬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越试图掩饰,就越代表她现在心慌意乱,沈寂精准拿捏住了兰稚青的弱点,甚至还探索找到了第二处。
沈寂思索片刻,他的指尖抵住那里轻碾,兰稚青立马绷直了脊背。
果然是在这里……
沈寂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手下的动作稍稍重了一些,兰稚青的身体立马剧烈颤抖了一下,而后满脸潮红软在了沈寂的身上细细喘着气。
……
好丢人。
为什么又这么快……
兰稚青不敢抬头,她像个鹌鹑一样把自己埋在了沈寂的怀里,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刚刚……刚刚我没有准备好。”
“乖乖,没关系的。”
沈寂抬眼看了一眼时间,他温声细语安慰道:“三分钟也很厉害了。”
第29章 第29章是我引诱你犯罪的吗
兰稚青第二天一早是被一阵鸡叫吵醒的。
她的睡眠很浅,平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吵醒,甚至一度因为睡眠不足神经衰弱,如果出门必须要戴上眼罩耳塞。
不过她和沈寂在一起明显就没有这种困扰,虽然她和沈寂作息不同,但是沈寂似乎早就养成习惯走路不发出声音,就像是她看见的那只白蛇,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了。
兰稚青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一切想法都给甩出去。
她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要再想沈寂,更不要再想那条白蛇。
“青青,你这么早就醒了?”
兰母比兰稚青醒的还要更早,这似乎也已经成了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早上起来先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而后喂鸡喂狗,扫地拖地,数十年来如一日重复着这套流程。
更何况她未来的大儿媳昨晚还在这里过夜,来者是客,她今天早上更是早早就爬起来煲汤煮粥。
兰稚青没回答她的话,她看着兰母干脆利落地洗菜切菜,外面一片漆黑,时钟上的时间才堪堪指到六点。
“把那根葱递给我。”
兰稚青沉默地把葱递给了她,兰母将葱切成整齐的细丝,突然间开口道:“你把钱都花哪去了?”
“什么?”
“不是欠了十五万吗,你把钱都花哪里了?”
兰母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掀开面前炖鸡汤的砂锅盖子,在放葱之前单独拿了一个小盅盛了一部分出来,冷淡道:“你学费有助学贷款,平时还去做兼职拿奖学金,我没见到你往家里拿一分钱,你的钱都花哪去了?”
“妈,你是不是忘了,爸前年车祸做手术,里面一半钱可都是我出的。”
兰稚青对兰母的质问感到可笑,她冷静道:“我打工的工资和奖学金只够覆盖我自己的基本生活,我除了去借还能怎么办。”
“那也没有十五万这么多!”
兰母的怒火似乎已经堆积到了顶点,她扔下了手里的菜刀,转头一脸失望地看着兰稚青。
“青青,你和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
兰母皱眉道:“你是不是也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学着去买什么名牌包名牌衣服,跟着他们去什么酒吧夜店到处乱玩?”
“你还是个学生啊,我们家是没那么有钱,但是也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妈,你真的觉得十五万真的很多吗?”
兰稚青突然笑了一声,她反问道:“大哥我就暂且不说了,弟弟上大学你们每个月给他三千块的生活费,他大学四年是学分制学费住宿费加起来三万,这四年算下来甚至不止十五万。”
“……这怎么能一样。”
兰母闻言猛然哽住,她又沉默拿起了菜刀,嘟囔道:“你以后结了婚就是外人,你哥你弟好歹还能给我们养老。”
兰稚青闻言嗤笑了一声,对兰母这句话的真实性表示存疑,“养老,最好真的是这样。”
兰母皱了皱眉,又开口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直在家里躲着吗?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出去找个工作一个月总能赚个一两万吧。”
“一两万?你当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那么好赚。”
“当初你就应该听我的话去和人家好好相亲,你要是当时不闹出那些事来,现在也不会欠这么多钱。”
兰稚青没搭理兰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平静道:“我这两天先在家里躲几天,不过债主有我的身份证,可能到时候会追到家里,你和爸帮我应付一下。”
“还能找到咱们家里来?!”
“那你过完年之后就赶紧回去,你哥年后就要结婚了,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兰母回头瞪了兰稚青一眼,皱眉道:“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还债,你自己回去想想办法吧。”
“那把前年我垫付的手术费给我。”
兰稚青也不和她客气,她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一共三万八,把钱直接转给我。”
兰母闻言头都没抬,冷淡道:“家里没钱。”
“那我就不走了。”
兰稚青冷笑了一声,颇有几分打算和兰母杠下去的趋势,“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我什么时候再回去。”
“青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兰母嘴唇颤抖,她难以置信道:“你现在过来和爸爸妈妈要钱,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吗,你小时候走丢,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后来你生病住院,我为了照顾你连工作都辞了,你爸爸更是借遍了周围所有的亲戚,你难道不应该感恩吗?”
“妈。”
兰稚青再度从兰母的嘴里听到了熟悉的话,她试着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反问道:“你当年辞职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在想要救我,还是在想以后我该怎么回报你?”
“你……”
兰母被兰稚青这
句话问住,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兰稚青却已经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村里的时间比城市要提前两个小时,家家户户都习惯早起,兰稚青不想出去乱晃被街坊邻居当猴看,干脆站在鸡圈外面看家里养的几只大肥鸡。
兰母对这些鸡照顾得很好,她给这些鸡喂精心准备的稻谷和菜叶,里面每一只都油光水滑壮硕无比,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比斗鸡还要精神。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等到逢年过节,它们就会被杀掉端上饭桌。
豢养它们的人不会因为养育之情而突然大发善心,它们的命运从生下来就是为了等待着被养育者吃掉。
兰稚青心不在焉抓起一把稻谷撒了进去,看到几只肥鸡在认真啄米,她试探性地想要摸一摸,可是那些鸡吃完了稻谷头也不回地离开,完全不把她当回事。
她只能重新撒了一把稻谷,这才把那些胖乎乎的鸡吸引过来。
果然,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连鸡都不喜欢她。
她的心里闷闷得发堵,所以下意识掏出手机给沈寂打去了电话。
电话许久才接通,兰稚青明明打的是视频电话,可是沈寂偏偏要把摄像头挡了起来。
“宝贝,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电话那头的沈寂呼吸似乎有些凌乱,他轻声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兰稚青闻声皱了皱眉,奇怪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视频?”
电话那头的沈寂顿了顿,解释道:“我刚刚收拾了一下家里的杂物间,身上脏兮兮的,还是不要开视频了。”
“杂物间?你说的是那个上锁的……”
兰稚青闻言刚要开口,可是手机却突然又震动了一下,她扫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随口道:“等一下,有电话进来了,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她暂时挂断了沈寂的电话,刚刚接通另一通电话,那头的陌生男声就一下子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好,请问是兰稚青女士吗?”
兰稚青愣了一下,犹疑道:“是我,请问你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案件需要您进行协助调查,您今天方便过来一下吗?”
“……案件?”
兰稚青一脸迷茫,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新的诈骗手段。
“不好意思,请问你说的是什么案件?”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兰稚青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现在还在F市吗,今天可以过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现在……”
“青青,回家吃饭了。”
兰母发现兰稚青许久未归,她主动跑出来寻找,发现她蹲在鸡圈旁边打电话连忙喊了她一声。
兰稚青只能匆匆和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住在村子里交通不便,可能去的会晚一些。
对方倒是表示可以派车过来接她,不过兰稚青一口回绝了,一是她害怕这是新的诈骗手段要把自己拐走,二是担心如果对方是真的警察,那她坐着警车从村子里离开,第二天就会有流言说她是国际通缉的连环杀人犯。
“吃个饭还得人请着你过来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腕儿呢。”
兰智刚坐在桌前喝着豆浆,一看见兰稚青就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又开口讥讽了她一句。
冯丹见状皱了皱眉,她在桌下碰了碰兰智刚,转而帮兰稚青拉开了椅子,笑眯眯道:“青青,别和你大哥一般见识,他就喜欢开玩笑。”
“我靠!又死了,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兰智正大清早就坐在饭桌前打着游戏,兰母端着鸡汤过来,看到他这样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醒道:“赶紧吃饭吧,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那个破手机。”
“……知道了。”
兰智正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对兰母开口道:“妈,你给我点钱呗,我铁哥们儿今天要来找我玩,我打算带着他去市里逛逛。”
“你哪个哥们儿啊?是你同学吗?”
“不是不是,我们俩打游戏认识的。”
“打游戏认识的?”
兰母眉头紧皱,不悦道:“你不会又和社会上那些小混混玩在一起了吧?”
“这次真不是,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这不是假期闲得无聊出来旅游,所以打算和我见一面。”
兰智正撒娇道:“妈,你再给我点钱吧,这难得能见上一面,以后也是一个人脉资源不是。”
兰母犹豫片刻,她下意识看向了兰稚青,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最后还要交代一句:“你别玩太疯,钱省着点花。”
兰稚青对此没什么反应,她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馅饼,兰母主动把用小盅炖的鸡汤放到了她的面前,轻声道:“这是你的,里面没放葱和大料。”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兰稚青不喜欢葱和大料的气味,所以兰母会帮她单独用一个小盅盛出来单独炖。
她不记得自己女儿的其他习惯和喜恶,但是却唯独记得这一点,因为在十几年前兰稚青生病住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做的。
这也是兰稚青在兰家所得到的唯一一项特殊待遇。
兰稚青曾经为此感动不已,她试图通过一碗鸡汤来佐证自己是被爱的,可是后来才发现这都是自欺欺人。
兰母每一次所递过来的汤都是在无声无息提醒着她要感恩,她必须要回报他们的恩情,即使被忽视被利用也不能反抗。
她不能说父母对哥哥弟弟的重视是重男轻女,因为他们也曾经在她的身上花费了心血,她不能对父母的偏心表达任何不满,因为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透支了这辈子所有的偏爱。
“我不想喝。”
兰稚青第一次拒绝了这碗汤,她把汤重新推到了兰母的面前,轻声道:“妈妈,我早就不喜欢喝鸡汤了。”
兰母闻言愣在了原地,她看着兰稚青放下筷子转身离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真讨人厌……”
兰智正见状嘟囔了一声,转头对兰母问道:“妈,爸今天还能不能回来啊,我想让他开车把我送过去,等班车太累人了,咱家这附近又打不到车。”
“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兰智刚闻言随口道:“正好我跟你嫂子要去买年货,顺路的话一块把你捎过去。”
“我靠,那太好了,还是哥你给力……”
兰稚青听着兰智正兴奋的声音,她选择性无视他的声音,自己慢吞吞回到了房间。
虽然她今天也需要去市区,可是她宁可自己坐班车过去,也不打算和兰智刚同行。
她才不想和一群讨厌鬼待在一起。
兰稚青拿着手机翻了翻,发现自己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脸上不免有些失落。
放在从前,沈寂在她挂断电话之后肯定会给她发很多消息,可是今天却一条都没有发,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今天早上匆匆结束的语音通话上。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兰稚青盯着沈寂的头像发呆,自从她因为那条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境的白蛇产生阴影后,沈寂就悄悄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妮妮的照片。
可是为什么连沈寂都不理她了……
是因为她今天早上匆匆挂了电话,还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没有答应开着电话睡觉……
他怎么可以不理她,Schlange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她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讨人厌的人……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入了思维的死胡同,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绕出来,直到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本来以为打电话的人是沈寂,脸上才刚刚浮现出一丝笑容,下一秒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又变得失望。
“喂,你好……”
“青青,是我,乔茜,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兰稚青愣了
一下,小声道:“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乔茜是她高中时期的班长,当时就是乔茜告诉了她于琦大冒险的事情,后来于琦和她对骂的时候,乔茜还帮着说话了,兰稚青对她的印象并不差。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幸好你的手机号码还没换。”
电话那头的乔茜松了口气,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问道:“青青,你和于琦最近还有联系吗?”
“于琦?”
兰稚青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当然没有联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乔茜语速飞快解释道:“是这样的,于琦和我外公住在同一个小区,我今天过去看我外公,结果发现小区里都是警察,我一问才发现,原来是于琦被人杀了。”
“……什么?”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惊讶道:“于琦被人杀了?”
“对啊,听说死的还挺惨的,头都被人砸烂了。”
乔茜有些唏嘘地感慨了一句,她顿了顿,又道:“那个……青青,其实我打电话过来也不是幸灾乐祸的,我是想问你现在在A市吗,还是已经回家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警察问我知不知道于琦和谁之前起过冲突,我当时脑子抽了,就把上次同学聚会的事情给说出去了……
乔茜提及此事总有些尴尬,她小说道:“对不起啊,你要是还在A市的话应该没事,要是已经回来了可能到时候警察还会找你问话……”
“没事,谢谢你通知我。”
兰稚青闻言终于明白警察会让她过去配合调查的原因,她和乔茜客套了几句,直到挂断电话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已经沁出了冷汗。
于琦死了……
昨天还和她在车站附近见过的于琦这么快就死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死掉的。
她不想无端去做出怀疑,可是这样的事情和巧合实在不由得她胡乱猜想。
所有的怀疑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
兰稚青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她手指颤抖着找出和沈寂的聊天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在哪里?】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今天早上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语音通话】【未接通】
……
兰稚青看着完全石沉大海的消息,她的心越来越凉,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几乎不敢再面对现实。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真的是你干的?你是疯了吗?】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快点接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证据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的,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视频通话】【未接通】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我真的不该对你有任何幻想,你就这么轻易冲动地动手了,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
兰稚青自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沈寂的回复。
她手忙脚乱解锁手机,看清他发过来的内容顿时两眼一黑。
Schlange:【……】
Schlange:【你都知道了?】
Schlange:【抱歉,我没忍住……】
她的怀疑成真了。
人真的是沈寂杀的……
兰稚青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沈寂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她还是忍不住头晕目眩,拼尽全力再度拨通了他的电话。
沈寂这一次接的很快,可是他的声音很轻,气息也有些不太稳,刚刚接起电话便开口认错,“宝宝……真的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兰稚青看到对面一片漆黑的屏幕,在听到沈寂毫无诚意的杀人理由,她一时更觉得绝望,厉声道:“你想我难道就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吗?难道是我引诱你犯罪的吗?”
“……”
“沈寂,你不要在那里装死,你把视频打开!”
沈寂没有打开摄像头,兰稚青只能听到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生警惕,质问道:“你该不会现在正在处理你的犯罪证据吧?”
电话那头的沈寂顿了顿,有些心虚道:“我没有……”
“没有你就把视频打开,现在立刻马上!”
“宝宝,现在不可以……”
电话那头的沈寂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兰稚青的催促之下打开了自己的摄像头。
兰稚青已经做好了要看血衣和凶器的准备,可是却猝不及防看到了沈寂白皙的锁骨。
沈寂后知后觉把摄像头上移,他的面色泛着诡异的潮红,发丝也格外凌乱,一双像狐狸精一样漂亮的眼睛此时眼圈通红,里面像是还含着眼泪。
“宝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垂下了眸子,呼吸不稳道:“因为它和你一样都香香的……”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放大屏幕看到沈寂手中抓着的东西,一瞬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爆鸣。
“你在对我的小恐龙内裤做什么?!”
第30章 第30章动物表演是不道德的……
沈寂闻言默默把手里已经沾上可疑液体的小恐龙内裤藏了起来,他眨了眨眼,小声道:“没……没做什么,我就是怕它待在柜子里无聊,所以才把它拿了出来……”
兰稚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不会又要说是我的小恐龙内裤主动要求被你偷的吧?”
“……”
沈寂试图绕开这个话题,试探问道:“宝宝,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兰稚青没回答他的话,她眉头紧皱,仔细看着视频里沈寂身旁熟悉的衣物,警惕道:“等一下,你的背后是不是我的美羊羊秋裤?”
沈寂默默给自己移了个位置,挡住了露出来的秋裤一角,“……你看错了。”
“还有你的枕头旁边,是不是我的蜡笔小新睡衣?”
沈寂默默上移了自己的镜头,免得被兰稚青发现更多细节,嘴硬道:“没有啊,那是我新买的枕套。”
兰稚青没理他,她继续用自己的火眼金睛扫视着沈寂,难以置信道:“你还敢狡辩,我的minmin发夹现在还夹在你的睡衣领口上。”
“沈寂,你到底偷了我多少东西?!”
沈寂后知后觉从自己的领口上扯下了兰稚青的发夹,他垂头丧气地和兰稚青道歉认错,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走的……”
“不是故意要偷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兰稚青想到自己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凉爽透气的adibas短袖,材质轻柔的LU围巾,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以及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和她今天无辜牺牲的小恐龙内裤就觉得怒上心头。
杀裤犯!
沈寂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裤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闻闻你的味道,你白天一直待在学校都不回家陪我,周末都要去图书馆上自习。”
沈寂强忍着特殊时期身体的不适和心理上的委屈失落,他盯着屏幕里一脸怒气的兰稚青,一直积蓄在眼底的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又要说我不知羞耻不矜持,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很放荡的男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每天晚上和妮妮孤儿寡父地睡在床上,被子里的温度都是冷冰冰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沈寂。”
兰稚青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第一,我才刚刚回家两天,你不要说的好像是我把你和孩子扔在家里两年没有见面一样。”
“……度日如年,不可以吗?”
“第二,你一天到晚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可是我想你了。”
沈寂眼巴巴地看着兰稚青,“你就不能快点回来吗?”
兰稚青皱了皱眉,“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就去把家里上上下下
打扫一遍找找那条蛇躲在哪里,再不行你就吃点安眠药睡觉,一片不够你就多吃几片,还有……”
“你在装可怜时能不能不要再去摸我的小恐龙内裤了!”
“……知道了。”
沈寂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兰稚青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
她清了清嗓子,刚要准备问问于琦的事情,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青青,你在里面吗?”
兰稚青闻声皱了皱眉,她对沈寂匆匆说了句“一会儿再说”,而后起身去给对方开门。
“有事吗?”
兰稚青的门开得猝不及防,冯丹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又有些尴尬地放下。
“那个……我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市区买年货。”
冯丹冲她友善笑了笑,亲昵道:“嫂子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去了之后你自己挑,到时候全部都让你大哥买单。”
“不用了,我没什么想吃的。”
兰稚青一脸冷淡地关上了门,徒留冯丹一人茫然站在原地。
她盯着面前紧闭的门,脸上不由得浮现些许烦躁,小声骂道:“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爱去不去,老娘还不伺候了。”
要不是因为兰稚青傍上了个有钱的大款,她才懒得在这里和这个黄毛丫头多废话。
“怎么了宝贝?”
兰智刚见着冯丹一脸委屈,他连忙把她揽进了怀里,问道:“这大早上的又是咋了?”
冯丹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本来想问问你妹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结果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你说你也是,闲的没事干去找她干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晦气吗?”
兰智刚帮冯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收拾好东西的兰智正也紧跟着钻进了车里,笑嘻嘻附和道:“对啊嫂子,你不用搭理我姐,她这人就这样,天天摆着个臭脸,最讨人厌了。”
“我这不是想着和她打好点关系,以后彼此也要多关照关照,结果她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招她惹她了啊。”
冯丹心里也有些不满,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生着闷气,抱怨道:“咱们这车也好几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新的。”
“换换换,当然换。”
兰智刚见冯丹生气连忙开口哄着她,“别生气啊宝贝,我回去就和我妈说说,让兰稚青那个死丫头结婚的时候给咱们换辆新车。”
“哥,啥意思啊,我姐要给你们买车?”
坐在后座的兰智正本来打算打游戏,一听到兰智刚的话连忙好奇凑了过去,八卦问道:“我姐哪来这么多钱,她在外面发大财了?”
“她能发什么大财……”
兰智刚发动了汽车,没好气道:“就是在外面找了个有钱的男的,靠着男人吃饭罢了,你没看见她今年回来都拽成什么样了。”
“我靠,真的假的?!”
兰智正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兴奋道:“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啊,那男的有多有钱啊,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就上回我陪你嫂子去A市看病那一次,当时正好碰见了,不过没看见人,光看见了车。”
兰智刚随口回答了一句,坐在副驾驶的冯丹在手机相册里翻出了当时的照片递给兰智正看,阴阳怪气道:“看看吧,你姐现在可都是豪车接送的人了,怪不得瞧不上家里人。”
“我靠我靠,这是真的啊!”
兰智正双眼放光,兴奋道:“那我是不是工作也不用去找了,这男的有钱开这种车,不是个大老板也得是个富二代吧?”
“人家有钱和咱们这些家里人有什么关系。”
冯丹收回了自己的手机,没好气道:“小正,你可别学我和你哥,反正去了也讨不到好。”
“不是,嫂子,我和我哥当年为我姐牺牲多大啊,她帮衬着点家里也是应该的。”
兰智正闻言连忙开口道:“别的先不说吧,我姐七岁那年走丢了,我爸妈忙着四处找她让我一个人去上学,结果我路上出了车祸右手骨折,硬生生留级一年。”
“再说我哥,我姐当初被找回来之后高烧住院,我爸妈四处借钱给他看病,本来我哥是要去市里读初中的,结果就因为这件事,只能在县里上学。”
“要是我哥当初去了市里读书,那中考肯定不会只考三四百分,要是我当初没有留级,那就不会碰上高考改革,现在也不会只上个破三本。”
兰智正说的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坚持道:“这是我姐欠我们的,我们当初为了她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她发达了就应该报答我们啊!”
“哥,嫂子,这事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我昨天也去拍拍我姐马屁了,指不定她心情一高兴还能再给我多买几个皮肤。”
冯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迟疑地打开手机,试探道:“那我再去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有些犹豫拨通了兰稚青的号码,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兰稚青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选择了挂断。
“宝宝,怎么了?”
沈寂见兰稚青脸色不太好看,他语调轻柔,撒娇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下次保证不会再这样……”
“你严肃一点,不要在这里妖里妖气的不正经。”
兰稚青脸色沉了下来,她随手从自己的零食大礼包里拆了一包芒果干,一边把它当做沈寂的脸皮咬一边质问道:“于琦你认识吧?”
“于琦?”
沈寂眨了眨眼,无辜道:“那是谁呀?”
“我的高中同学于琦,十月份的时候我们举办过同学聚会,当时和我吵架的就是于琦,那天你还在天台要死要活的,这么快就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在说那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大专男。”
沈寂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趴在兰稚青的睡衣上闻着她的气味,不情不愿道:“干嘛突然提他。”
“于琦告诉我,你在他的工作上动了手脚,而且还开车撞他。”
“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诧异道:“难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兰稚青也同样一脸诧异,反问道:“……你不是吗?”
“……”
“好吧,我承认我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但是那都只是碰巧而已。”
沈寂低头蹭了蹭兰稚青留下的衣服,含糊解释道:“我是他所在公司的投资人之一,当时去公司的时候碰巧见过一面,谁知道他自己后来作死去炒股吃回扣。”
“那你开车撞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撞了人之后警察还说你有不在场证明,你是找人顶罪了吗?”
兰稚青顿了顿,狐疑道:“十一月二十八号的晚上你在做什么?”
沈寂毫不犹豫回答道:“宝宝,那天我们晚上我们一起在你喜欢的兔兔主题餐厅吃饭呀。”
兰稚青盯着他半晌,开口道:“一般来说,正常人在听到几个月之前的时间,都应该会仔细思考一下才能做出回答吧。”
“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那天是我们接吻第七十七天的纪念日。”
沈寂有些委屈,反问道:“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兰稚青:“……”
正经人谁记这玩意儿啊。
“那为什么于琦说是你开车撞的他?”
“或许是他记错了吧。”
沈寂一脸无辜,辩解道:“你知道的,醉鬼总是很容易出现幻觉,认错人也很正常。”
兰稚青:“……我刚刚有说过他喝酒了吗?”
沈寂:“……”
兰稚青无奈闭了闭眼,冷声道:“于琦他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沈寂闻言并不怎么在意,他窝在自己用兰稚青的衣服所搭建的小窝里面,撒娇道:“宝宝,别再说他了,听起来好晦气。”
“于琦他是被人杀死的。”
兰稚青再度强调了一遍,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又是你干的?”
“我?”
沈寂闻言一脸茫然,他有些无辜地指了指自己,“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杀人是犯法的。”
兰稚青:“……”
一个每天想方设法想要弄死自己老婆的男人说出这种话真的好没有说服力。
兰稚青不放弃,继续问道:“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沈寂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在家里。”
兰稚青继续发问:“你在家里做什么?”
沈寂:“……”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兰稚青心凉了半截,质问道:“人真的是你杀的?”
“不是我。”
“那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
沈寂默默把自己埋进了兰稚青的衣服里,闷声闷气道:“就是在做你刚刚看到的事情。”
“……从昨晚到现在?”
兰稚青闻言一怔,难以置信道:“你真的不是有病吗?”
“我才没有,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回来。”
沈寂闻言猛然抬起了头,委屈道:“我只要你闻到你的味道就想起你穿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只要一走进浴室就能想起我们在浴缸里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包括我想要去书房工作……”
兰稚青听到沈寂毫不掩饰的口口之语,她一时间恼羞成怒,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书房做过?”
“就是我生日那天,当时外面正在下雨,你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淋湿了,我就去帮你放洗澡水,结果回来发现你在书房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然后我就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你说书房太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我们就先一边洗澡一边口口口口口口口,后来又去了床上……”
“闭嘴!”
兰稚青脸色涨红,怒斥道:“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难道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你又骂我。”
沈寂有些不太高兴,辩解道:“这是生物的本能,你一直不回来,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
他虽然讨厌于琦那个讨厌的大专男,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提前送他去见上帝,但是这回真的不是他下的手。
在这种特殊时期,他实在不愿意离开自己精心搭建充满伴侣气息的小窝。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
兰稚青一听到沈寂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她就头疼,从前她真的没觉得沈寂有这么烦人,也不知道他最近是又犯什么神经病了。
她见沈寂神色委屈,暂且安抚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就好,等过完年我马上就回去了。”
沈寂张了张嘴,刚刚想要再催促兰稚青几句,兰稚青就猛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等一下,我又有电话进来了。”
兰稚青看到熟悉的号码不由得皱了皱眉,随手就按下了接通。
“兰稚青女士,是我,我是早上刚刚和你联系过的警察。”
“我知道,请问是还有什么事吗?”
和兰稚青联系的警察年纪听起来不是很大,他闻言有些尴尬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下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过来,要是不方便的话,要不我去开自己的车……”
“村里的班车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
兰稚青匆匆给自己套上了外套,大致估计了一下时间,“我大概再过两个小时过去吧。”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
电话那头的警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刚刚挂断电话,坐在他旁边的人就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孙想,你是警察,怎么一天到晚自己整的和个客服一样。”
孙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啊李哥,我有点紧张。”
“那个什么兰……兰青稚,她今天到底能不能来?”
“李哥,她不叫兰青稚,是兰稚青。”
“对对对,兰稚青,这名字有点拗口,我老是记错,她今天能来吗?”
“她说她家住在村子里,家里又没车,我刚刚给她打电话问过了,估计还要两个小时。”
“你心可真够大的,万一她就是凶手,这两个小时可足够她跑路了。”
孙想挠了挠头,解释道:“应该不会吧,我提前联系了那边的派出所,让他们在村口盯着情况。”
李警官有些无语,叹气道:“你既然都联系那边的派出所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帮忙开车把人送过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回事了……”
孙想手忙脚乱地想要再拨通电话,碰巧法医在这个时候拿了检测报告过来,闻言随口问道:“那个兰稚青是不是住在双水镇啊?”
“对啊,赵哥,你认识她吗?”
“我不认识,不过她名字碰巧是我老婆给起的。”
“林队给起的?”
孙想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从村里到市区的班车一天只有三班,兰稚青所坐的是中午的一班。
见到她一声不吭地离开,兰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怨道:“你既然要进城,今天怎么不和你哥他们一起走,白白浪费一次的车票钱。”
兰稚青没理会,她自己戴着耳机付钱坐上了车,还特地选了后排一个最偏的座位。
“你能不能小点声,我现在在车上。”
兰稚青听着电话那头沈寂的喘息声,她耳朵已经红透,小声道:“被人发现会很丢人的,你再这样我就要挂电话了。”
“可是我难受……”
电话那头的沈寂哼哼唧唧又不知道在说什么,班车上又很吵,兰稚青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借此达到隔空电子陪伴的作用。
坐班车实在算不上是一种很好的体验,车辆走走停停一路上颠簸得很,兰稚青坐得都有点想吐。
好不容易熬到了终点站,她迫不及待下车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宝宝,你怎么了?”
“我没事,坐车坐的我有点想吐。”
兰稚青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她坐上了车站外面的出租车,缓了许久才终于恢复正常,刚刚想要和沈寂说话,耳边却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鳞片摩擦声。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兰稚青一瞬间毛骨悚然,她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是不是那条蛇又出现了?我听到声音了!”
电话那头的沈寂顿了顿,解释道:“没有声音啊宝宝,是不是刚刚信号不好。”
“绝对有,那就是蛇的声音!”
出租车停在了警局的门口,兰稚青开门下车,坚持道:“我绝对不会听错的,你仔细找找,或者试试打消防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兰稚青吗。”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警站在警局外,她眼神锐利,看到兰稚青的第一眼就朝她伸出了手,笑道:“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林警官。”
“额……林警官你好。”
兰稚青和林警官握了握手,在挂电话的前一刻小声对沈寂说道:“在我回去之前你赶紧把家里的蛇给解决掉,我最怕这种东西了,实在不行就送到动物园,我看它那个样子很适合去演白娘子。”
沈寂闻言陷入了沉默,刚刚探出被子的白色蛇尾又默默缩了回去。
“……动物表演是不道德的。”
“动物表演不道德,那它半夜爬到我身上就很道德吗?”
兰稚青果断下了最后通牒,坚
持道:“在你不把这个潜在隐患解决掉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