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真以为倾然是暮禁的孩子？
“小娜……”
一声呼唤，宛若从遥远的岁月中传来，打破了生死的隔阂，再一次回到了人间。
暮倾然听着熟悉的声音，浑身都止不住地抖，在眼眶中积累的泪水终于滑落。她转身离开了冰墓，脚步有些踉跄，闵沁有些担心，也马上跟了过去。
鲁琼则是一动不动地靠在了冰棺上，看着那睁开眼的美人，震惊的神色久久无法收回。
复活了，真的复活了，黑魔法真的太神奇了。
“阿韵。”
滚烫的泪水再次掉落，她伸手覆上东方韵的脸，热的，软的，一如记忆中一般，这不是梦。
不再是梦。
鲁琼正要说什么，后领却被扯住，身躯往后倒去，鞋跟摩擦在冰冷的地面，被闵沁拖了出去。
“喂，喂，我还没说话啊！”
闵沁一阵无语，这个电灯泡到底要站在那里多久，真是受不了。
鲁琼被闵沁拖出去之后，冰墓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东方韵和方小娜无言地对视，历经数十年的别离，在此刻都化作了满腔无法言说的情绪。
东方韵抓住方小娜的手从冰棺中坐了起来，长长的青丝垂下，一双褐眸泛着红，泪水氤氲在眼底，像是一层剔透的冰，她伸手抱住方小娜，低声道：“你回来了。”
日日夜夜地盼望，日日夜夜的无望，东方韵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张面孔了？她的身躯在颤抖，方小娜的身躯也在颤抖，那人只顾着哭，刚想说话便哽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跟往日一样，是个爱哭鬼。
“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方小娜无法抑制自己排山倒海而来的情绪，她紧紧拥住东方韵：“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我不多问一句，你是不是把我也骗过去了！”
东方韵无奈地阖上眸子，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没有说。
她必须骗过所有人，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成功，暮禁也无法再用自己来束缚暮倾然。
她已经做完能为暮倾然做的了，这是最后一件事，也是为自己做的最破釜沉舟的一件事。
“小娜，抱我。”
方小娜听到东方韵撒娇般的软语，马上擦了擦眼泪，然后把冰棺里的人抱了出来，可她并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怕人消失一样。
“小娜，倾然呢，我刚才……好像看到她的。”
当初选择假死，她知道暮倾然一定会过得很艰难，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暮倾然一定会因为自己处处受掣肘的。
没了自己，她才能自由飞翔，去做想做的任何事。
“应该是在外面，我抱你去。”
“嗯。”
方小娜步步离开石室，寒意也越来越少，而东方韵则是依偎在方小娜的怀中，此时她也终于等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东方韵小声问，头埋在方小娜的脖子处，那浅金色的头发扫在自己的脸上。她的鼻尖滑过苍白的肌肤，不断地汲取那人的暖息和气味，是记忆中的味道，是她的小娜。
离开冰墓时，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缕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其中一缕正好落在东方韵的身上，好似在庆祝她的重生。
细雪覆盖在山道上，轻风绕过树枝和树叶，吹落些许雪花，像是下了一场纯白又短暂的雨。暖阳洒下时，把整片白雪映出了温暖的颜色，空气也透着丝丝暖意。
暮倾然就在外头，可她背对着东方韵，无可抑制的情绪藏在那挺直的背影中。她眼眶通红，直直地看着前方，眼神却空洞，脑子里不断地闪过东方韵的一切，还有那温热的血流到自己鞋尖的黏腻感。
怨怼，油然而生。
被闵沁扯了出来，还在喋喋不休骂着闵沁的鲁琼一见，马上冲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要抱，因为腿僵硬了吗，你……唔唔唔！”
闵沁也冲了上去，一手捂住鲁琼的嘴，一手扣住她的脖子，然后把人往后拖：“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唔唔唔唔！”
鲁琼怨念深重，她真的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啊！
“倾然。”
东方韵唤了暮倾然一声，那挺直的身影震了震，像是一座轻颤的大山，抖落的是她日积月累的坚强，是对抗黑暗时的顽强。
她没有回头，好像害怕去看见，也因心中有怨怼，她无法面对东方韵。
“你辛苦了。”
东方韵心如明镜，暮倾然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经历了什么自己最是清楚。她知道暮倾然心里有怨，有恨，这些她都能理解，也不勉强暮倾然能够马上准备好跟自己好好说话。
暮倾然依旧沉默，然后便离开了，那背影显得落寞却又坚强。这下闵沁也顾不得捂住鲁琼的嘴了，马上跟了上去，拉住暮倾然的手，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暮倾然点了点头，也拉住了闵沁的手，两人就这么携手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哈？又不等我？”
鲁琼看了一眼方小娜和东方韵，又看了一眼闵沁和暮倾然，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很多余？
跟谁走好像都不太合适，她索性就坐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棵树，什么都不管了。
虽然她很想问东方韵的身体情况，可是见暮倾然刚才的态度，简直让天气冷了几个度，她也慢慢地冷静下来。是自己太过着急了，不分场合地点，现在的她只想做个透明人，缓解刚才的尴尬。
“诶，那个人真的好奇怪。”
方小娜本以为会有什么感动的母女重逢，可是没有，暮倾然一如既往的无情，甚至都没有对东方韵说什么话。
“不怪她。”
东方韵说完后，又道：“抱我回去……你住的地方。”
“好，我们这就回去。”
方小娜实在有太多话要跟东方韵说了，她真的想跟东方韵一直一直待在一起，不想再分开了。
那种滋味就像皮和肉被硬生生分开一样，太痛了。
东方韵靠在方小娜的怀里，缓缓合上双眼，低声说了一句：“不要离开我了，小娜。”
你离开的那些年，我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我都想一一说给你听，但我不想有下次了。
**
书房内，熏香缭绕，那是清冽中带着沉稳的木质香味。暮倾然端坐着，呆呆地看着书桌上那个木雕，忍不住伸手拿过，指腹拂过，把玩。
她的一身傲骨，一身倔强，偏偏在看到东方韵的时候一点点崩塌，想念她对自己的软语低哄，想念她摸着自己的头说自己乖。
可惜，现在自己并不需要这些。
“老师。”
闵沁见暮倾然神色沉郁，想了想，马上拿出自己空间戒指里的绿豆糕：“你看，这是我之前买的，挺好吃的。”
暮倾然此时才回神，伸手拿过闵沁手上的绿豆糕，浅浅地咬了一口，随即笑道：“好吃，不过没你做的好吃。”
闵沁听着心里甜滋滋的，然后问：“老师，你是不是还无法面对你娘亲？”
“嗯。”
暮倾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闵沁也不再问了。而后，暮倾然又说：“甲栋五楼501房，诸葛和方小娜正在研究那具傀儡，你可以去看看，还有那管血还没研究，你也可以跟鲁琼开始研究。”
听暮倾然这么说，闵沁便知道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应下后，便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她说晚上会做点好吃的，端去房间给她，暮倾然也答应了。
闵沁先是去了实验室，路上正好遇到还在骂骂咧咧的鲁琼，被鲁琼说了几句后，闵沁才说起从万凝月身上抽的那管血的事。鲁琼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重要的研究，便拉着闵沁去研究，刚才被捂嘴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人就又窝在了实验室里大半天，看到那血液检测的结果，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这是一种很类似于巫毒的毒素，是活毒，如果不是用药物抑制毒素，加上老万的伴生灵传承自神兽朱雀的血脉，恐怕已经被毒素侵蚀了。”
闵沁当然知道活毒得可怕，这东西入了身体就千变万化，研究解药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它变化的速度。
“如果被这种毒素侵蚀，会怎么样？”
闵沁问，忙着低头写笔记的鲁琼便道：“难说，但很可能是御魔魔法的另一种切入口。”
“又或许里头这些浓厚的暗魔元素会直接让老万发疯，异变成野兽，死也不得体面。”
闵沁沉默，鲁琼这才说起了当时文……文……算了，就是那个狱长拿来的肉，也检测出这种毒素，只不过比起上次的，这次的暗魔元素更重一些。
这是绝对动了杀人念头的，换句话说，那具傀儡浑身上下都是杀人的本事。
闵沁这才知道当初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也没想到自己吃的那些肉片原来文璇都换过的，慕容婉月真是贼心不死，追着自己杀。
“我们去甲栋收集那傀儡身上的刀刃吧，看看还有其他什么毒，好研究一下对策。”
鲁琼碰到活毒还是会害怕的，这对炼药师和医师来说都是棘手的东西，也是一个难度很高的挑战。
“好。”
闵沁应下，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实验室。路上，闵沁说起了自己对付那些傀儡的想法。
“你是说研究一种可以限制刻印的封印术？”
鲁琼觉得这方法是可行的，但是研究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封印术最主要是由咒文和阵文，然而魔法师如果要把解开刻印的图腾和咒文都刻入封印术中，这就加重了封印术的难度，技术含量就非常高了。
这很难完成，主要是操作起来难，所以命中率肯定低。
“是，理论上是可以，但我知道很难。”
闵沁本来是想找个时间跟方小娜讨论的，但是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她又陪东方韵去了，自己也不想打扰她。
“知道就好，可以想想用其他办法代替。”
鲁琼认为把解咒的图腾和咒文刻入封印术操作难度太大，看看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辅助是更好的办法。
去到501楼，诸葛音不在，鲁琼和闵沁收集了还藏在傀儡身体里的刀刃后便又窝进了实验室里。
然而，黄昏的时候闵沁就走了，说是要给暮倾然做好吃的。
鲁琼心里羡慕啊，可是诸葛音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跟自己有得一比，她还是别做些什么来给自己吃才好，自己还要命。
**
方小娜把东方韵带回自己的住处后，小鹿是最兴奋的那个，知道东方韵就是方小娜经常提起的爱人，小鹿便对东方韵十分有好感，像个小孩子一样粘着。
东方韵也很喜欢小鹿，把她抱在怀里哄，方小娜都要吃醋了。
本来方小娜还想给东方韵弄些吃的，不过暮倾然看似无情，可是照顾人方面很是周到，方小娜才要出去，铠甲侍卫就送吃的来了。
“都是你爱吃的诶。”
方小娜看着端来的那些菜式，虽然清淡，可这都是东方韵爱吃的。
东方韵眼底含笑，夹起青菜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她还记得。”
“我也记得。”
方小娜嘟了嘟嘴，一脸委屈，东方韵笑了笑，摸了摸方小娜的脸：“连倾然的醋你也要吃。”
“明明她才是醋王。”
方小娜都不想说暮倾然，那占有欲强得可怕，有时候自己跟闵沁多说几句，她都会送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就是闵沁这个人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东方韵哪来的底气说别人，她明明占有欲也很强，她女儿是随她的。
东方韵吃了口肉，这才幽幽问道：“小娜，你不介意么，我嫁给了暮禁。”
“不介意，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即便那爱吃醋的家伙是你和暮禁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待她的。”
说完，东方韵愣了愣，傻傻地看向方小娜：“你以为倾然是暮禁的孩子？”
此话一出，满室安静，小鹿也从东方韵的怀里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
“你以为……我还真没手段对付暮禁了？”
东方韵又问了一句，这次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方小娜心里大觉不好，马上放下筷子，半跪在东方韵身边，拉着她的手：“我……我错了，是我傻，你一定有很多办法，是我多想了。”
只差刮自己耳光了，方小娜贼兮兮地偷瞅了一眼东方韵一眼，那人失笑道：“好了，快起来。”
方小娜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坐了回去，问：“那……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醋王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应当是你的孩子啊。”
“她是我的孩子，也仅仅是我的孩子。”
东方韵说完后，方小娜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记得有什么魔法能够让人怀上孩子的，莫非东方韵在冰域把这个魔法研究出来了？
“那……那暮禁不知道吗？”
方小娜问，那个人阴暗的很，若是知道，不，他不可能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还留着暮倾然。
“当然不知道。”
东方韵说完后，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发现空间戒指不在了，估计是被暮禁拿走了，还好她很多重要的东西并非放在这枚戒指中，大多都已经给了暮倾然。
“当初我思考了很久，要如何走到这一步，又要挑一个最尖锐的势力去击溃大祭司一派，暮家是最好的选择。”
东方韵说话时很平稳，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安抚作用。
“暮禁对我觊觎已久，这正好是个机会，所以我就嫁了进暮家。”
东方韵说起这段经历时，依旧有些不愉快，可结果说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暮禁始终是被骗得最彻底的那个。
摊上黑魔法师，尤其是自己，是他运气不好。
“暮家当时正在崛起，而且势力强劲，有他们帮忙，定然能够把大祭司一派击溃，而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对的，大祭司一派溃败了，但我也知道他们有些人逃了，包括那个慕容安……。”
东方韵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透出浓烈的恨意。当年慕容安背叛圣女一派，投靠大祭司一派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冰域，而从那时候开始，东方韵就制定了让慕容安必死无疑的复仇计划。
方小娜没有说话，眼神沉了下来，想起当年最后一战，伙伴一个个死在自己之前，自己却苟活了这么久，实在愧疚难安。
“后来我又找到了他，迟是迟了些，但他死在了我的手上。”
东方韵说完后，放下了筷子，提起一些恶心的人，总让人食欲难振。
“至于暮禁，只需使点障眼的黑魔法，他便以为真与我同床了，这些年一直都是那么过来的，至于倾然……”
东方韵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外头，阳光洒在积雪之上，给人带来了希望，东方韵也不再叹气，扬起了一抹浅笑。
“你还记得当年遇到的那只天神兽吗？”
“记得！”
方小娜当然记得，她们刚来璃玉大陆，在冰域历练的时候就遇到这个传说中的天神兽，大魔法师级别的实力，差点把命留在雪林里，方小娜忘记不了。
传说中天神兽是百年一遇的魔兽，只在书上记载过，其实力堪比九十级大魔法师，是光能量的魔兽，雪林千万魔兽的王。当时方小娜和东方韵遇到她，本来还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奈何当时只有六十多级的她们根本打不过，侥幸逃走后这段记忆就成了难以忘怀的一段。
最令人难忘的，那是个人形魔兽，体态优美的女子，只是头上长了一根尖锐的角，长了翅膀，还有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她浑身都散发着彩色的光芒，像是浸染在云霞中的女神，方小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魔兽。
“天神兽其实是千年前受到诅咒的光能量魔法师，虽然变成魔兽却依旧保持着人的体态，我在得知你战死的消息后，大祭司一派的人来追击我，我安排其他人离开后，便悲憾地冲入了雪林之中，未曾想又遇见了她。”
那是自己的奇遇，东方韵现在说起来依旧觉得神奇，也证明自己依旧能有与命运斗争的力量。
“原来她能口吐人语，得知现在大陆的情况后，她表示自己无法离开雪林，也不想卷入纷争，因为她的寿元将尽，所以决定帮我一个忙，如果她能帮得上的话，那就为大陆尽最后一分力。”
东方韵当时是没有把天神兽的话放在心上的，可是当自己决定嫁给暮禁，拉拢暮家打击大祭司一派，她便又去了找天神兽，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要求。
“我告诉她我要一个孩子。”
方小娜沉默，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曲折离奇得紧。
“而后，天神兽没有问原因，直接拔光了自己的生命源，孕育出一个孕神珠，让我有需要的时候就吞下，让她的性命以另一种形态延续，后来她就死了。”
东方韵还记得她倒下的那一刻，躯体瞬间化作了草木和润土，滋养了方圆十里的万物，好像她生存于世上，便是为了滋养生命而活。她曾问过天神兽，她为何会被诅咒，可答案却出乎意料，天神兽是自己诅咒自己的。
当年战火四起，天神兽的家人朋友爱人全都死在了战争中，她无法守护挚爱之人，最后便隐居在了雪林。她想守护雪林，守护雪林的生灵，远离尘世的斗争，便做了这个决定。
然而，遇到东方韵的时候，她决定放弃自己仅余的性命去帮助东方韵，填补当年无法守护挚爱之人的遗憾，作为交换，魔法师不得进入雪林猎杀魔兽。
东方韵遵守了承诺，嫁给暮禁的时候，她就提了这个条件，把雪林列为禁地，这个禁令，至今依旧有效。
“天神兽原为光属性大魔法师，而且在雪林已经有数百年时间，魔力纯净浓厚，所以倾然能诞生出顶级的伴生灵并非偶然。”
方小娜听完后，又道：“那你的修为怎么会倒退得这么厉害？”
怎么和自己一样，退到了六十五级？
“讨伐大祭司一派的时候受了伤，无法恢复了。”
东方韵说完后，叹了口气，可她随即又笑了：“不过无妨，我知道倾然很强大。”
“强大，可太强大了，现在她是全大陆最强的人。”
方小娜想起光明城那晚，一剑劈碎了那些黑魔法师，也劈断了城门，那破坏力简直可怕。
二人说起高兴的事，才又开始吃饭，然后断断续续地说着缺少了对方参与的往事。
“当年暮禁不断要求我从娘家取得金钱和帮助，我也的确做了，不过大部分我都拿来帮倾然培养她的势力了。”
方小娜嚼着一口肉，吞下后她才问：“为什么你不告诉她？”
那暮倾然也不至于一直认为她的母亲是软弱的，这对东方韵来说是多大的控诉啊！
“因为我就是要让她觉得我是软弱的，不能露出一丝端倪，只有这样暮禁才不会怀疑，我只有骗过了所有人，倾然才能安全，而她也只能这样孤独又痛苦地成长。”
方小娜倒吸一口凉气，东方韵又补充一句：“我的实力已经倒退，只有一边表现顺从，一边暗中筹谋，才能保住倾然。”
没有实力，只能苟活，东方韵深知这个道理，而她也为暮倾然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你对孩子狠，对自己更狠。”
方小娜摇了摇头，她真的很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发现慕容安是叛徒，这才造就了这一切的发生。东方韵宁愿承受孩子的不了解，承受暮禁的压迫，看着孩子痛苦，只为暗中为孩子铺路，让她走上巅峰。
“我知道倾然一定能做得很好，比我们都好。”
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东方韵划破自己脖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第92章 又失了守
羊非羊，狼非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家戴着一副面具，只有最后胜出的人，才是真正的狼。
方小娜对东方韵是由衷的佩服，东方韵的坚韧和毅力都是支撑她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力量。此时的方小娜庆幸之前决定让东方韵到冰域来发展，这才让她自己和圣女一派留了一线生机。
“以我当时的实力，已经无法掌控冰域了，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拥有顶级伴生灵的倾然身上，那孩子……受苦了。”
即便自己从未说过要让暮倾然掌控冰域，成为冰域的王，可是她知道暮倾然一定会为这件事而努力，她的野心甚至不止于此。
她的倾然非常人。
“你之前跟那醋王的关系也不好？”
说起来也奇怪，自己跟暮倾然说东方韵还未死时，她明明还很积极去帮忙搜罗材料，可是当东方韵真的醒过来了，她又避而不见，这个人怎么别别扭扭的。
“成年之前她是很粘我的，后来她知道暮禁不喜欢她跟我关系亲近，她想让我和倾然孤立无援，倾然怕我受到伤害，便再也不跟我亲近了。”
方小娜一听，恨不得回去冰墓把暮禁的尸体刨出来撕碎，也不知道东方韵是怎么忍过来的。
“暮禁想要我娘家的资源，同时又忌惮我，更忌惮有顶级伴生灵的倾然，这才会处处为难，可这都无所谓，成功之路从来都不好走。”
东方韵说完后，方小娜抓住她的手腕：“没想到我躲入森林的那些年，你受了那么多苦。”
东方韵看着方小娜包含着泪光的湛蓝美眸，她眼角微微弯开一个温柔的弧度，低声道：“无妨，都值得的，你也受苦了。”
方小娜说起了自己的事，中了衰老咒躲进恶魔森林，又遇到小鹿相依为命，六十年后才遇到了闵沁。
“闵沁，便是……倾然的爱人吗？”
方才山道间，微风吹过时，那黑衣女子就这么牵着暮倾然的手低语，暮倾然也顺从地点了点头，她们的关系即便不点破也知道。
“对，那醋王喜欢得紧，护着跟宝贝似的。”
方小娜又想起平日里暮倾然有意无意递过来的冰冷眼神，不禁一哆嗦，有些鸡皮疙瘩起来了。
“如此……倾然有了爱的人，我也安心了。”
把方小娜救出来，而且还成了自己女儿重要的人，东方韵想着一定要找个时间见一见闵沁，郑重地道谢一番才是。
刚才闵沁是跟着暮倾然一起走的，那么她也不必担心暮倾然的情绪了，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在暮倾然身边陪着，那便更好了。
黄昏，橘红的夕阳穿透雕花窗户，映入厨房的油烟之中，带着丝丝温馨的气息。闵沁正在厨房里忙着，炖着药材鸡汤，也忙着做一些红豆糕和绿豆糕，准备给大家分一分。
主要是她想借着这个由头去见一见东方韵，不止鲁琼好奇，其实她也好奇，她想知道当年东方韵为何要自刎而亡，让暮倾然独自面对这一切。
既然暮倾然有心病，那么自己就先探一探这心病，做好准备，对症下药。
没多久，闵沁就把甜点和鸡汤都做好了，她把所有食物都放进空间戒指里，然后就往方小娜的院子走去，才踏入院子便见里头灯火温暖，充斥着一阵欢声笑语。
闵沁的眼眶红了红，嘴角漫开一个浅浅的微笑，为方小娜感到高兴。虽然方小娜没有说，可是好几次喝醉哭肿自己的眼睛都是因为东方韵，恢复过来又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她还会在无人的时候安静地发呆，然后眼眶就会渐渐变红，深吸一口气又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有时候用开朗的姿态藏着深入骨髓的伤口，才是最令人心疼的。
叩叩。
闵沁敲了门，开门的是小鹿，一张笑脸见了闵沁后直接垮了下来，闵沁一见不满道：“小鹿，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变脸也不需要那么快吧？”
闵沁也不是真的不满，反而想要逗一逗小鹿，把人逗生气了，那反而更好玩。
“你来干嘛，是不是想火烧屁股？”
小鹿正要起势，方小娜马上把人叫住：“好啦小鹿，别闹。”
方小娜上前来摸了摸小鹿的头，抬头见闵沁正看着屋里坐着的东方韵，她问：“别偷看了，快进来，我阿韵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兽。”
这么一说，闵沁就有些尴尬了，她挠了挠自己的头走了进去，道：“我做了一些绿豆糕和红豆糕，给你们吃。”
“好哇！我来评价评价你做的甜点。”
听到吃的方小娜就兴奋，尤其是甜点，坐在小厅那张老旧木椅上的东方韵则是看着闵沁笑：“你叫闵沁，对吗？”
“对，我，我叫闵沁。”
完了，我要怎么叫东方韵，阿姨，妈妈？不对，就叫前辈，自己怎么突然变傻了。
闵沁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拿出两盘红豆糕和绿豆糕后，就站在一旁。暮倾然长得跟东方韵很是相似，不过东方韵的脸更深邃一些，轮廓更坚毅一些，可一样好看，很好看。
“你怎么站着？”
东方韵刚捻起一块红豆糕，见闵沁局促地站在一旁，便马上招呼她坐下：“别害怕，我们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跟小娜怎么相处，便跟我怎么相处。”
方小娜时常放飞自我，没有什么架子，而且热情活泼，闵沁常觉得她跟自己同龄，可是东方韵不一样。东方韵身上有磨练出来的沉稳大气，看起来不是会胡闹的人，而且她还是暮倾然的母亲，前辈这两个字死死地刻在她的身上，让闵沁不敢造次。
“快来坐着，哇，这个好吃，还一股清香味儿。”
方小娜咬着绿豆糕，满口夸着要吃，一点作为前辈沉稳的样子都没有。闵沁又看了一眼东方韵，她咬了一口，满意地笑了笑：“好吃。”
连台词都跟暮倾然一样。
“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东方韵语气轻松，闵沁虽然坐下了，可是对上东方韵的美眸时还是会局促，这独自见家长的压力不是说说而已。
“我想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自刎？”
方小娜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瞅了东方韵一眼，笑道：“你又要重新说说你的故事了。”
东方韵白了方小娜一眼，转头对闵沁和颜悦色道：“简单来说，我能筹谋的已经为倾然筹谋了，我知道倾然因为我，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所以我用我的命去成全她的霸业，但也留给了她不少伤害。”
东方韵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伟大，不过是她认为这是对的事，所以她就做了，并没有考虑到暮倾然的感受。
闵沁听了后，迅速整理好思绪，然后道：“你在的话，她就一定不能成就霸业吗？”
“能，但很困难，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也不想成为暮禁掣肘她的人。”
闵沁又沉默了下来，东方韵伸手覆上闵沁，柔声道：“谢谢你那么在意倾然，她不容易接受别人的，谢谢你。”
谢谢你弥补了我曾对她造成的伤害。
闵沁一阵脸红，被这么郑重地温情地道谢，她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总不能回一句不客气吧！
“还有，谢谢你救了小娜。”
东方韵说完后，闵沁这才摆了摆手，道：“其实是方前辈教了我很多东西，是我要谢谢她才对。”
“诶～夸你你就收下呗，偶尔让尾巴翘得高高也不是坏事。”
方小娜笑嘻嘻地说着，闵沁发现她现在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就是不知道她的嘴会不会酸。
“东方前辈，你身体有感到不适的地方吗？”
闵沁马上说回正事，这样才能缓解她的尴尬，耳朵好热，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就是觉得乏力，手脚不太协调，躺太久了，还没适应过来。”
东方韵说了后，闵沁还是有些担忧的，便道：“前辈不如去鲁大人那里检查一下身体吧，得保证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好。”
她可不想暮倾然和方小娜刚失而复得又要经历些什么挫折。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东方韵看了看天色，都快全黑下来了，若还去打扰，那定然是不好的。
“放心吧前辈，鲁大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实验室的，她就是个研究狂魔，你若是去，她一定会高兴得飞起。”
闵沁都已经能预见鲁琼会高兴得语无伦次，拉着东方韵做各种检查，然后兴奋得握笔的手都在哆嗦，在笔记上写着歪歪斜斜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字。
“好。”
东方韵说完后，方小娜马上收起糕点，给小鹿留了几块，并道：“我陪你去，小鹿看家。”
“好的，主人。”
小鹿虽然跟闵沁老是斗嘴，可是闵沁做的糕点实在好吃，那么就先不要火烧她的屁股了。
东方韵刚走两步，身子便有些软，方小娜马上把人抱起，强行给闵沁吃了一波狗粮。
东方韵和方小娜在窃窃私语，时而发出低低的笑声，闵沁没有去窥听，总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亮得紧。三人踏着积雪走到了第一个分岔路，闵沁往左边的方向走了，东方韵便问：“你不一起吗？”
“我还要去老师那里，先再见啦两位前辈。”
说完，闵沁就走入那长长的回廊中，铠甲侍卫见了她都得停下来弯腰行礼。东方韵愣了愣，问道：“她的老师是？”
“醋王。”
东方韵又愣了愣，随即才笑了笑：“没想到……也挺好的。”
“兔子就吃窝边草。”
方小娜说完后，东方韵忍不住笑着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嗔道：“那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乱说话。”
“额……嘿嘿，璃玉大陆的语言没学好。”
两人说着笑着，往鲁琼的研究室去，在积雪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高高的围墙都未能锁住二人的温馨气氛，像是要荡到天际去。大概是暮倾然吩咐过，铠甲侍卫见两人来了也没拦住，直接放行了。
一如闵沁所料，见到东方韵来，她高兴得不得了，也顾不上她是什么身份，直接给她翻来覆去地做了个全身检查。
方小娜一旁总叫鲁琼轻点轻点，鲁琼都兴奋得顾不上了。好不容易终于检查完了，鲁琼看着手里的数据，点了点头：“就是有些虚，养起来就好了，其他的一切正常，不过你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
“我看你魔力核心遭到外力破坏留下了伤口，这个得治一治。”
鲁琼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数据，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就把东方韵身体的问题检查出来了：“这伤口你要是不治，就提升不了等级了。”
东方韵点了点头，道：“我之前跟大祭司一派战斗的时候，被偷袭受了伤，当时的医师都说这治不好，你能治？”
“当然能，那些都是什么庸医，我可是鲁琼，融雪城首席医师和炼药师！”
鲁琼抬起自己骄傲的头颅，然后道：“不过呢，我需要研究研究该怎么治疗，牵涉核心的都不简单。”
偏偏现在高姚不在，否则自己可以跟她商量，应当很快就会有方案。
“那就拜托你了。”
东方韵很是感激，而且见到有如此能人辅佐在暮倾然身边，东方韵便放心了。
暮倾然果然是治理上的人才，方才一路走来，她注意到了近处的设施，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建筑，融雪城比之前繁荣了好多。再看鲁琼这个实验室，虽然……乱糟糟的，但是设备齐全，可以同时进行几个实验，这都是暮倾然治下的成果。
“我也帮你做个检查吧，反正都来了！”
鲁琼抓住方小娜，看那双炯炯有神的圆眼，方小娜便知道她对自己‘觊觎’已久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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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暮倾然的院子，天空便落下了点点的小雪，天空又冷了些，回廊上挂着的魔法灯也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回蓝上，映出温暖的颜色。
今日是个好日子，明明融雪城还是那么冷，可闵沁却觉得温暖，即便是这千篇一律挂在回廊上的灯，她都觉得浪漫了起来。
来到暮倾然的院子，再一次踏在那蜿蜒的青石路上，走上台阶，便能见房内灯光摇曳，一室暖黄皆让人心头发热。
刚靠近，闵沁就闻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味，是从那些精致的雕花门窗的缝隙中钻出来的。
她敲了敲门，暮倾然没有应，可闵沁却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房门打开，里头的暖意浸染了闵沁一身，驱赶了一路走来的风雪。
“老师。”
暮倾然穿了银色的丝质睡衣，她伸手拍走了粘在闵沁青丝上的细雪：“进来罢。”
暮倾然拉过闵沁的手，闵沁顿时觉得手心钻入一股暖意，暖的，这才是暮倾然掌心的温度。
门关上后，室内的温暖让闵沁身子都舒服起来，她跟暮倾然来到小厅，看到了一桌的饭菜，肚子里的馋虫也要忍不住了。
“老师，给你做了药材鸡汤。”
闵沁从空间戒指拿出药材鸡汤，然后又道：“我还做了红豆糕绿豆糕做饭后甜品。”
暮倾然坐了下来，打开炖盅的盖子，药材鸡汤的香味顿时在自己的鼻间弥漫开来，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做这么多，是想把我喂胖吗？”
暮倾然说着，把炖盅里的鸡汤到处，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闵沁已经开始动筷，夹了好多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并道：“老师，你瘦了，现在才是要好好吃养起来，要是吃胖了，我陪你一起减就是了。”
暮倾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然后二人吃着饭，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小日常。
吃完后，闵沁有些忐忑地开口：“其实刚才我去找了你娘亲。”
暮倾然没有意外，方小娜的院子就在闵沁的院子附近，她料到闵沁会去找东方韵。其实暮倾然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她能猜到闵沁去寻东方韵是说了什么，而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这些，闵沁就这么挡在了自己之前，保护好了自己的无措与笨拙。
已经尘封了太久的情绪，全都给了闵沁，至于亲情，早在东方韵自刎的那一刻被彻底地埋在心田的尘土里。
如今又再次被挖出来，暮倾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更不知道早已搁置在旁的怨怼又如何去消化。
“都说了什么？”
暮倾然平淡地问了一句，想起当时东方韵死时的笑容，心还在隐隐作痛，离开自己似乎能让东方韵快乐起来。
闵沁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才道：“我问了她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自刎。”
室内烛火摇曳，照出杯子里荡漾开的波光，像是有一段悠远的故事在这平淡的波光中上演。
“她说能为你筹谋的都已经筹谋了，她说知道你因为她，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所以最后她才会有这个决定，让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可……她也知道这对你造成了伤害。”
“不，她不知道。”
暮倾然回应得极快，眉心的皱褶像是化不开的心结，越缠越紧。
“不止是她离开后的孤独，更是……”
更是？
暮倾然没有说下去，闵沁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她体会不了亲情是什么感觉，可她把身边的朋友都当做亲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象不了。
“更是我觉得，她离开了我，离开了暮家，会更快乐。”
暮倾然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可以不在乎谁来谁去，可是当年东方韵死前的笑容让自己觉得，她本就不该生存在这个世上给人添堵。
尤其是知道东方韵其实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了。
暮倾然放在大腿上的手抖了抖，然后骤然收紧，她本来可以不再面对这种情绪，可是现在它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她躲无可躲。
闵沁见暮倾然的脸色骤然苍白，她马上上前把暮倾然抱住，而暮倾然也顺势抱上自己。此时此刻，或许只有一个拥抱才能缓解汹涌而来的情绪。
她本来想告诉暮倾然，自己并不会这样，不会离开她，可是想到自己死遁的事，她便觉得自己在暮倾然的伤口上再撒了把盐。
“无妨，终有一日，我会找她说清楚的。”
暮倾然知道闵沁担心自己，可现在她不想与东方韵相见。
“老师，对不起。”
闵沁把头埋在暮倾然的肩膀上，闷闷地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怎么了？”
暮倾然的软声低语伴随着她的冷香侵蚀着闵沁，闵沁更觉愧疚：“当初就想这么离开你。”
闵沁又紧了紧暮倾然的身躯，暮倾然呆愣了两秒，美眸缓缓垂下，闪出一丝柔光，双手搂住闵沁的腰肢，低声道：“那你要不要补偿我？”
闵沁听出来暮倾然语气中丝丝勾人的意味，她刚才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酝酿好，就被这旖旎的语气冲击得烟消云散了。她感觉到暮倾然用掌心摁住了她的后腰，把她抱得更紧，红唇也在她的耳畔划过，在明示些什么。
“老师想要？”
明知故问，暮倾然心底不禁有丝丝嗔意，然而这也是她与闵沁的情趣。
“想，自然是想的。”
她们还是第一次在融雪城，在暮倾然的寝房，这一层意义又是不一样的。这里是暮倾然最私密的地方，是融雪城的禁地，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地方。
可闵沁却可以在这个地方，与暮倾然共赴巫山。
暮倾然的手往上移，指尖揉着闵沁的耳朵，红唇吻在闵沁的唇边，温柔厮磨，试探着，在那摇摇欲坠的边界大胆地试探着。
可是有些事，又何需试探，那是互相需要的神魂交缠。
夜色沉沉，窗外的风轻轻吹拂，带着冬夜的寒意，却难掩室内愈发潮湿与温热的气息。烛光晃动，昏黄温暖的光线照出那交叠且摇曳不定的暗影。
暮倾然的指腹游走在那熟悉的曲线之上，香汗粘在指腹，在雪白的肌肤上滑过一道痕迹。当她打算再次掌控局势的时候，手腕被骤然握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躺在柔软的床上。
暮倾然微愣，旋即一笑，眼底浮出一丝兴味：“如何，想报复回来？”
闵沁没有说话，嘴角噙着一抹微妙的笑意，俯下身时，温热的气息缠在暮倾然的耳畔，带着刻意的撩拨，指尖若有似无地勾勒过她完美的肩线。暮倾然的笑容渐渐凝固，喉间微微收紧，呼吸凌乱了半分。
空气逐渐灼热，暧昧在无声中蔓延，交错的气息模糊了分寸，也模糊了掌控和失控的界限。暮倾然原以为自己还会游刃有余，可当闵沁的动作更加肆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一次，她又再一次被撩拨得失了守。
夜色漫长，风雪之外，天地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未熄，燃尽一夜旖旎。
第93章 进化
翌日清晨，鲁琼的实验室内，噤若寒蝉，只有微风透过窗缝吹来时，翻起桌面图纸的沙沙声。
鲁琼眯着眼看向手上的体检报告，又看向方小娜，道：“你肾虚。”
“放屁！”
方小娜着急弯起自己的手臂，挤出一些肱二头肌，并道：“我强壮得很！”
“你肾虚跟你的肌肉无关，这东西会让你腰酸，尿频，怕冷，月经不调，房。事后感觉异常疲惫。”
鲁琼说得很认真，没有调侃的意思，然而她越是认真，方小娜的面子越是挂不住，一旁的东方韵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我都百多岁的人了，有点毛病不是正常吗？”
方小娜就不信了，自己这岁数，有肾虚很正常啊，非常正常，人老了就这样，对吧，对吧？
“你其他身体机能很正常，最多只是三十岁的身体，唯独这肾虚……”
“行了行了，别说了。”
方小娜真想捂住鲁琼的嘴不让她说下去，她已经想找地方去钻了，这得被东方韵笑话多久啊？
“谁，谁肾虚？”
此时，闵沁也来到了实验室，她放下遮雪的伞，抖落裤子上沾到的雪花，刚抬头就迎上了方小娜哀怨的表情。
闵沁顿时住了嘴，然后又看向正在认真看报告的鲁琼，她继续说：“至于你的魔力核心，因为诅咒的关系所以功能失调，进步缓慢，我可以试试研究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鲁琼放下报告后，抬头便看见方小娜哀怨地看着她：“看什么，肾虚也能治，你别担心。”
噗嗤……
东方韵又笑了，方小娜马上拉着东方韵的手臂抱怨撒娇，鲁琼一看，嘴角抽搐了一下，吐槽道：“都百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不能！”
方小娜朝着鲁琼吐了吐舌，这个时候闵沁走到鲁琼身边，道：“你别气了，我一路都忍过来了。”
鲁琼扭头看向闵沁，正要说方小娜些什么，却发现了闵沁脖子上那个紫红色的痕迹，她登时哑然。
若是以前，她定然不会知道这些痕迹是什么，可是有过跟诸葛音那一次后，她就知道了，因为她也不小心在诸葛音的脖子上留下过痕迹，实在是没控制好力道，诸葛音又皮细肉嫩的。
都在秀恩爱，哼！
鲁琼双手抱胸哼了一声，然后道：“你们可以回去了，等我研究好治疗方案再告诉你们。”
一定要弄点苦苦的药水，让她们尝点药水的苦，不能总是尝爱情的甜。
东方韵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闵沁，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痕迹上，神色依旧平静道：“早，你做的糕点真的很好吃。”
“谢谢，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可以再做一点。”
闵沁觉得现在她得拉拢一下东方韵，以后就是一家人的，关系得打好，到时候化解暮倾然和她的关系的话，也好说话一些。
“什么糕点，为什么我没有？”
鲁琼突然就炸了，弹起来抓住闵沁的衣领，怒声质问。
“走，我们走。”
东方韵马上拉着方小娜走，不让她继续看热闹，免得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被鲁琼骂了一番后，闵沁终于和鲁琼投入到研究之中，研究出几种能够治疗魔力核心伤口的草药。而后，闵沁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鲁琼。
“什么，你要闭关？”
鲁琼一想到得自己继续这些研究，她就垮起一张脸。
“是啊，已经落下太多进度了，得赶上来。”
最重要的，她想看看炼化了稀有暗属性魔核和大白车厘子后，女巫能不能顺利进化。
若是能进化，那么八十几级的大魔法师也未必能打得过自己。
“行吧行吧，你跟女王都一样，进步快得惊人。”
鲁琼努了努嘴，若非自己的心思不在提升修为上，那肯定也不会太差的。
“老师的进步也很快吗？”
不过想想也是，闵沁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暮倾然是大陆最强的人，也是天才中的天才，怎么可能不快。
“快啊，十九岁就已经是大魔法师了，当然，这秘密当时只有我和老万知道。”
闵沁咋舌，这哪是快，这简直就是逆天了好吗！
“为了瞒过暮禁，当时我们可以把嘴缝严实了才能瞒过去。”
鲁琼说完后，不禁回想起当时那段时间，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护士，是暮倾然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并暗中培养自己。
不，应该说，她俩是暗中一同成长。
说起来，慕容婉月来的第二年，暮倾然就已经是大魔法师了，然而慕容婉月并不知道这件事，当时暮倾然为什么就没有告诉她呢？
“那的确是得缝严实，不然不会有现在的故事，都是惨不忍睹的事故。”
鲁琼听出来闵沁话里的调侃，抬手打了打她的肩膀，道：“死小孩，又调侃我。”
闵沁嘿嘿了两声没有再说话，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挂王那里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她想要赶紧变强才行。
**
这是闵沁闭关的第五天，暮倾然收到了传令使的来信，说神都那里有动静，吴意一跃成为八十级的大魔法师，皇帝皇甫益把他叫进了会客厅谈话，出来时，吴意春风满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
暮倾然指尖起火，信件就在她的掌心被烧成灰烬，被一阵风吹作了尘埃。
慕容婉月，你的确有点本事。
暮倾然对此并不意外，因为她之前就看到了，慕容婉月是如何提升吴意的修为的。
然而，那种方法会使魔力持续饱满，而且对身体也有一定的伤害，说白了就是损耗寿元去提升修为。
吴意到底有多少寿命可以去消耗呢？
做到这种程度也要让吴意提升修为，看样子也不是为了让他带领大祭司一派走向巅峰，更像是另有目的，比如那英雄局。
那弑神弓箭对自己伤害极大，这是情报中所言之事，只要用尽全力对自己射出一箭，自己或许也会粉身碎骨。
然而，她不相信慕容婉月会担心自己才释出这个情报，所以很可能这个弑神弓箭是对黑魔法师也有极大的伤害力，慕容婉月才会让自己搅局。
她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个武器。
皇室想必不会轻易让人进入那个英雄局，即便英雄局一直很需要人手，除非是他们极为信任的人，或者是皇室本身。虽然吴意是慕容婉月培养的，可是他背景简单，与慕容婉月毫无关系，这是皇族可以利用的地方。
但能不能入英雄局，那倒也未必。
慕容婉月最近一直没有大动作，她一直在修生养息和想办法拿到弑神弓箭，然而神都中还有另一个人让暮倾然忌惮，那就是皇帝皇甫益。
一个九十二级大魔法师，拥有稀有伴生灵通天圣者，没有进化，而且并非光属性或暗属性的大魔法师，在自己手里走不过十招。
但是对付慕容婉月，那倒也已经足够了。
此外，皇甫益对于研究也颇有心得，一肚子坏水的，虽然一直任由慕容婉月发展，可实际上也是利用她获得魔法师的输送。这个人心机深沉，而且多疑，实力不俗，是神都第二个值得注意的人。
钟雨声天赋有限，曲七杀也一样，如今慕容婉月大概也是走到了绝路才会用那种方法激活吴意。只要吴意解决了慕容婉月想要解决的麻烦，那么他也是一个随手可弃的棋子。
不过暮倾然很好奇，用这种方法去提升，吴意到底会进步到什么程度。可惜他运气不错，三番四次都能让他逃脱，这种气运，莫非那预言魔法当真如此神奇？
那她现在是不是该在他还没完全成长之前，解决了他呢？
暮倾然一番思虑过后，又想起了闵沁，那人还在闭关，有真龙胆的帮助下还这么迟未出关，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想罢，暮倾然便去闵沁的院子看了一眼，她没有进去房子里，里头魔力已经平稳的运转着，想来没有什么意外和危险，她这才离开。
只是未曾想才出了院子，就看到了东方韵，方小娜和小鹿走在廊道上，她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她们，才像一家人。
暮倾然美眸暗了暗，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东方韵见状，马上小跑上去追上：“倾然！”
暮倾然停下脚步，回头之时，东方韵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黑色的靴子沾了好多雪花，染成一片片可抖落的白。
“我们能聊聊吗？”
有些事情，她只能跟暮倾然说，那是她们曾经相处过的岁月，只有她们能够明白。
暮倾然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方小娜和小鹿，她两人正安静地站着等东方韵，看得暮倾然心里长刺，难受得紧。暮倾然旋即看向东方韵有些泛红的脸，她喘着吐出浊气，可见来得多急。
“不打扰你们。”
说完，暮倾然转身就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东方韵一步都无法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暮倾然走远，走在白茫茫的风雪中，无人在其左右。
一如她走到现在的路。
此时，方小娜走了过来，轻轻搂住东方韵的肩膀，低声道：“给她一点时间，会没事的。”
“嗯。”
东方韵点了点头，转身跟方小娜离去，可还是不住回头看向暮倾然，可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真是个糟糕的母亲。
**
闵沁感觉自己浑身在发热，可神魂身在识海中又能感觉丝丝凉意，冷热交替之下，整个空间都像是在动摇，身躯飘飘荡荡的，总是落不到实处。
女巫，女巫，你在吗？
闵沁有些不安，对于未知的不安，她不敢睁开眼，只觉识海一阵翻涌，像是有什么巨浪来袭一样。
“我在，主人。”
听到女巫清冽的声音，闵沁终于敢睁开眼，她正盘坐在识海中，周围的空间开始撕裂，露出一道道泛着金光的裂痕。而她识海正在翻涌，她的身躯也随着海浪在漂浮。
女巫穿着一身黑袍站在她身前，她苍白的皮肤上也有金色的裂痕，那是血管的纹路，布满了她全身，好像躯体即将撕裂开来一样。
“这是……要进化了吗？”
闵沁艰难地站了起来，马上上前去拉住女巫，却被女巫闪开：“别，主人，我浑身发烫，你会受伤的。”
闵沁能看见女巫痛苦的神情，她慌忙道：“你怎么样，很痛苦吗？”
“不知，但主人，我应该是要进化了。”
女巫抬起自己的手，金色的裂痕满布在掌心上，好像有什么要冲破这具躯体，破壳而生。
闵沁才要说话，她却发现自己的身躯也开始出现了金色的裂痕，进化的不止是伴生灵，还有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我们是一体的，你的神魂也会进化……唔！”
顷刻，整片湛蓝的识海变成一片浩瀚星海，银色的星河被自己踩在脚下，闵沁感觉自己宛若堕入了宇宙的中心一样。
“主人！……唔！”
女巫低唔了一声，浑身泛出金光，刺眼的光芒照亮着整片星河，闵沁几乎是同时感觉到浑身灼热到沸腾，在一声痛苦的叫喊下，她的意识好像掉入了那浩瀚星海中飞翔飘荡。
她感觉自己的魂是分散的，不断在星河中环绕飞翔，一道金色的碎屑如同碎星一般绕在了星河间，然后来到了自己指间缠绕，手腕，手臂，直至环绕全身。
意识回拢，碎散的神魂也拢聚了回来，闵沁看到眼前有一道人形的金光，她正步步走向自己。在触碰到自己指尖的时候，那金光碎成了光尘，没入自己的身体中，每一寸肌肤都有冰凉的感觉蔓延开来，驱赶了刚才灼热的炙烧感。
身体轻如风，闵沁的脚尖踏在星河之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力量，好像这宇宙的力量都被自己吸收了一样。
这便进化后的感觉吗？
“主人。”
闵沁抬眼看去，女巫依旧一身黑袍，可黑袍之上画着繁复的优美纹路，像是咒文，又想是遥远古老的刻纹。一双眼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像是黄金流沙流转在她的美眸之中。她苍白的皮肤上也有金色的刻纹，那些刻纹闵沁见过，是魔法书上曾经记载过的巫神刻印，那是诅咒与阵法的创始魔法神。
巫神的刻印……难道！
“主人，我进化成了巫神，是顶级的伴生灵了。”
闵沁脑子嗡嗡嗡的，等她反应过来便马上抱住了女巫，兴奋道：“我也要位列大陆顶级强者了！！”
她离暮倾然又近了一步，又离改变暮倾然结局近了一步，现在的她绝对不会让暮倾然出事的！
“嗯，我会与主人一同守护主人所爱之人。”
女巫轻轻拥住闵沁，低声道：“主人所爱，即我所爱。”
闵沁的院子外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被这股汹涌的魔法涌动召来。方小娜抱着胸，认真地看着屋内泛起的阵阵金光：“这是在进化。”
“而且暗能量很纯粹干净，她会进化成顶级伴生灵。”
东方韵也加了一句，她与方小娜现在如同行走的黑魔法百科全书，暗能量伴生灵进化这种事自然也瞒不过她们的眼。
暮倾然也在，她是站在最前方的人，也是静默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过话的人，天知道她的掌心在冒汗，紧张的同时也为闵沁的进化而感到兴奋。
诸葛音和鲁琼也来了，诸葛音是想来看看闵沁出关没有，准备让她帮忙准备教材，鲁琼知道后也巴巴赶了过来，要跟诸葛音抢人，正好碰上了这一幕。
亲眼目睹进化的过程，这是很奇妙的经历，鲁琼马上拿出自己的笔记写下来了所见所闻，更写下了魔力涌动时的规律。
诸葛音扭头一看笔记本垫在掌心上奋笔疾书的鲁琼，不禁摇了摇头，真的是研究狂魔。
良久，金光散去，涌动的魔力也全数收回，屋子里散发出与刚才不一样的，隐隐的压迫感，是来自强者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方小娜只在暮倾然身上感受过，是不自觉散发出来，来自于顶级伴生灵的碾压。
东方韵也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体内翻滚着的是彻底绊倒大祭司一派的希望。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打开，闵沁刚踏出来就愣住，看着院子里的人，顿住抬起的脚……
不是，我才要给大家一个惊喜，现在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进化的动静这么大的吗？
“额……我有点饿，要不一起去吃饭？”
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进化了，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但饿是真的饿，她觉得自己能够吃三大盘肉。
“好，走吧。”
暮倾然的眼眶有点红，可眼底皆是掩不住的笑意，她上前拉过闵沁的手心：“我们去外城的酒楼吃，庆祝一番。”
“好耶！”
方小娜第一个附和，东方韵不禁低笑，她好像也没说要请你吧？当然，她没有说出口，暮倾然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么便是在场的人都有份。
鲁琼和诸葛音面面相觑，没想到来日常抢人的她们，居然还蹭上一顿好的了。
融雪城的酒楼包厢内，宛若冰雕刻成的寂静天地，四壁以白玉砌成，冰蓝色的光晕映照在银丝绣纹的帷幔上，仿若冰川流转，透着清冷高贵的气息。
兽骨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烟，壁炉里的柴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与外头完全相反的暖意。
“好吃！”
方小娜吃完后给东方韵夹了一块肉，东方韵却有些神不守舍，目光落在隔了两人的暮倾然身上。
醒过来后，这是第一次同桌吃饭，心情难免忐忑。
暮倾然倒是全副心思都放在闵沁的身上，见闵沁吃得欢快，她的嘴角也不禁浮起了几分笑容，心情很不错。
鲁琼见状，马上趁机道：“女王，今日这么高兴，不如给我的研究室多拨点款购买器材，闵沁也能更好地完成研究，你说是不是？”
闵沁听到了，当下努了努嘴，觉得鲁琼这理由真的蹩脚，见缝插针地觊觎着暮倾然的拨款。
“准。”
暮倾然高兴，便也应下了。
闵沁：“……”
真的是……财大气粗，鲁琼那哪是增添器材，分明就是之前又炸了仪器，现在要补救来着。
罢了，现在她也高兴，没想到进化后她一下从七十一级来到了七十五级，而且修炼速度比以往更快了，女巫……不对，算了，还是习惯叫女巫。
女巫现在所需的经验似乎比之前还少，难道这就是顶级伴生灵的好处吗？
“你还没说呢，你现在伴生灵是什么？”
诸葛音好奇，女巫进化后到底会成为什么。大陆里伴生灵进化的情况并不多，可这是魔法师们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她可太好奇了。
“巫神，现在我七十五级了。”
虽然只是七十五级，可因为进化了的缘故，她现在能也能跟八十级到八十五级之间的大魔法师斗上一斗。
“巫神！”
方小娜几乎要跳起来，她又兴奋又惊讶：“这可是传说中曾经开创诅咒和阵法的魔法神！”
“没想到……这真的太好了。”
东方韵也为闵沁感到高兴，属于年轻人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暮倾然握住闵沁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笑意里的高兴显而易见，闵沁在她的眼里得到了认同。
“不过，你接下来可能得专心修炼了。”
暮倾然说完后，在座的所有人都投去疑惑的眼神，尤其是诸葛音和鲁琼的，闵沁可是她们重要的人力资源，要是闵沁专注修炼了，那她们岂不是痛失人才？
“根据情报，吴意的等级已经提升到八十级了。”
“啊？”
闵沁可太惊讶了，上次见他明明只有六十八级，怎么短短两个多月，他就已经八十级了，这是开了什么挂，她能举报吗？
“慕容婉月用了极端的办法提升了他的修为。”
暮倾然说完后，鲁琼第一个问的：“什么极端方法？”
居然能够段时间内提升那么多的等级，这的确很极端，但是按照医学的原理来看，这对身体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负荷。
“还记得巫毒吗？”
暮倾然问，目光扫过众人，然后不经意地在东方韵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不自然地移开了。
“当然记得！”
闵沁死也不会忘记，这东西可把原主害得好惨，她甚至还记得在空间法阵里，原主跟自己道别时那恋恋不舍却又释怀的眼神。
“这种巫毒用多了是毒，合适地用是药，这是高姚报告里写的，可以迅速地提升修为，但是必须以透支生命作为代价。”
此话一出，方小娜和东方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们知道巫毒，也知道巫毒的用处，这分明是大祭司一派用来迅速培养即战力的办法。当时有不少人被他们抓回去做研究，研究失败的会成行尸走肉，活不过三天，手段残忍。
“可，可是吴意不是顺者吗？慕容婉月居然用上这种手段？”
闵沁觉得这个世界癫了，癫成了自己无法想象的样子，没有了资源的挂王依旧提升了，可却付出了寿命的代价。
所以，剧情主线还得继续推进吗？所以挂王还是暮倾然攻占整片大陆的最大威胁？
“顺者什么的，也不过是慕容婉月手中的一颗棋子，利用完了，就是弃子。”
暮倾然冷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猪油懵心，看不清慕容婉月，可是现在她是看清了。
慕容婉月可不会因为一个预言就牺牲自己付出一切，走到现在这一步，她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野心。
第94章 以家属身份出席饭局
包厢内，玉璧映着柔和的光辉，本来斛筹交错的人纷纷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暮倾然的身上。
“太过强大的顺者反而会影响慕容婉月的地位，吴意这样，反而是顺了慕容婉月的意。”
开口的是东方韵，方小娜已经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告诉了东方韵，当然包括吴意和慕容婉月的事。
暮倾然看向她，与记忆中那个柔弱的母亲不一样，她眼底闪着光，透着的是经历过风霜的睿智，一字一句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信服力。
方小娜说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或许她是对的，自己真的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在暮家这种地方，每一日都如履薄冰，每一刻都在斗智斗勇，她又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去了解身边的人呢？
“用了巫毒这种办法，身体一定会承受难以忍受的痛楚，而慕容婉月是唯一可以缓解吴意痛苦的人，也就是说他已经彻底被慕容婉月控制了。”
东方韵说完后，闵沁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举了举手：“那为什么慕容婉月一开始不用这个办法呢？”
“我想是因为她要筹谋的事情还很长，不能让吴意这么快就牺牲，再者，黑魔法师要控制人的手段多的是，不一定需要用上这种极端的办法。”
东方韵解释过后，闵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同时她又觉得慕容婉月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原书里，大家都看不见黑魔法师这条暗线，可背后操纵着一切，甚至连有主角光环都能操控的人，是慕容婉月。
书里，慕容婉月落落大方，一颦一笑都温婉可人，优雅大气是世人对她的评价，几乎在璃玉大陆中，她就没什么负评。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怎么可能有人会完全没有负评的呢？
只能说，如果按照原书的主线去走，慕容婉月是最大的赢家，而璃玉大陆也将被这个女人拖入深渊之中。
“可既然她已经用上极端手段了，代表她已经要收网了。”
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既然她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你……”
方小娜指着闵沁，认真道：“你会是她最重点的击杀目标。”
既然慕容婉月打算牺牲顺者，那么逆者必将不能存在，这样才能把局势拉到平衡的地步，闵沁完全能够明白。
“她做得到的话，可以试试。”
暮倾然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不是笑意，是勾人魂魄的冷意。
“你别托大，她的傀儡术很厉害，而且潜伏了这么多年，你认为她做了多少具这种傀儡？”
方小娜身为黑魔法师，自然知道黑魔法的厉害，更知道傀儡术的厉害。虽然暮倾然有强大的破坏力，能够一人护一城，可是她护不了所有人。
暮倾然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方小娜说的有道理，现在她就恨不得攻去神都，无论是皇族还是大祭司一派，她都想一锅端了。
偏偏现在还不是时候，火域那里的魔法师还在集结，短时间内她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东方韵已经去看过唐炎的躯体了，也知道闵沁的母亲是闵玉颜，其实有一个问题缠绕她许久，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她便把问题问了出来。
“倾然，你把闵沁带回去的时候，有见过与她长相很相似的女人么？”
此话一出，暮倾然马上明白东方韵有什么想法，她看向闵沁，有些担忧她的情绪：“没有。”
当时村子里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黑魔法的痕迹，所经之处都是焦土，暮倾然想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生还。偏偏她在一个隐秘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闵沁，这才把她带了回去，一直由其他女魔法师抚养长大。
闵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她本身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想到生育自己的人很可能被慕容婉月带走了，也很可能会在日后以那种形式相见，闵沁就觉浑身都难受。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小娜就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见到了唐炎，那种悲痛的感觉依旧留在心中。当时东方韵跟着自己去见唐炎虽然有了提前准备，可东方韵还是沉郁了两天。
有些伤害，即便不说出口，也并不是那么快就能磨灭的。
“我知道了。”
闵沁深吸了一口气，此时鲁琼马上道：“诶啊，今天高高兴兴的，我们不要说这些啦！”
鲁琼一句话打破了现在沉郁的气氛，然后大家便暂时把那些沉重的事抛在脑后，先把饭吃好再说。
回去的路上，鲁琼拉着闵沁说话：“你上次说对付傀儡的办法，我研究过，或许有可行的方法。”
“什么？”
“诅咒是一个载体，诅咒会凑效因为它以咒术的方式渗透人体的每一个核心地区，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利用把封印术的咒文和阵文刻入诅咒中去打败那些傀儡。”
鲁琼说起这件事，眼底有光，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到。
然而闵沁却不这么想，诅咒这门学问真的太深了。
“可诅咒有很多种啊，要用哪种？”
现在闵沁对诅咒也算熟悉，也多亏了鲁琼的魔法书。
“这比我熟悉啊，你自己想。”
鲁琼说完后，就跑去拉住诸葛音的手臂，窃窃私语些什么。闵沁愣了愣，然后笑着去牵住暮倾然的手，低声道：“你家鲁琼铁树开花了。”
暮倾然扭头看去，见鲁琼和诸葛音腻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鲁琼还捏了诸葛音的手一下。
“不意外。”
欢喜冤家便是这种，即便确认了关系，也不妨碍她俩继续打闹，抢人。
街道旁挂着一盏盏魔法灯，映出温暖的光辉，照着街道上的行人成双，风吹来都带着暖意。
**
按原书的剧情，天下城之后，吴意会带着自己的冒险队去鬼狱火山历险，在那里，吴意的伴生灵会正式成为真龙族。
闵沁在料理自己的药园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鬼狱火山，一如既往地抢挂王的资源。只不过，闵沁有点害怕慕容婉月会派人埋伏自己，即便自己能打倒八十至八十五级的大魔法师，可若是曲七杀或钟雨声来，她是打不过的。
即便是进化了，可她还是成长得不够。
以前打不过的人，现在还是打不过……
现在柳舒云和祁梨不在，也没人可以跟她一起组队了，如果真的要去，她还可以跟谁去呢？
至少也得六十多级七十级左右的实力才能去鬼狱火山，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了，真的人到用时方恨少。
她打算去跟暮倾然讨论这件事，鬼狱火山的鬼门快开了，正是进去历练取得资源的好时机。鬼狱火山的鬼门位于鬼狱火山的深处，会在每年的夏季打开，鬼门里面都是好资源，开启的十日后关闭，若是出不了鬼门就要等明年了。
平日里，大家都只会在鬼狱火山的外围历练，很是危险，资源也不多，但是对于要增加打斗经验的队伍来说，这绝对是个好去处。
才转身，闵沁便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是方小娜的，方小娜身量高，脚步比较重，这个人的比较轻……
也不是鲁琼的，鲁琼的会更轻一些。
很快，一个长相可爱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院子，见了她后根本克制不住情绪朝她飞奔而来，扑了她一身的风尘。
“闵小姐！你还活着！”
闵沁看到了自己的朱圆小宝贝，被这么一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拍了拍朱圆的肩膀，为她拍走一些赶路的风尘。
“活着活着，命大，没死。”
朱圆抱着闵沁痛哭，哽咽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还在王城的时候，依旧会准时准点地来打理药园，而容喜就会打理火焰草和寒毒草。
那时候她天天都心存希望，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那就代表闵沁没有死。可即便她用这个想法来支撑自己，日复一日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有那扇不会再打开的木门，朱圆总觉得难过。
最后她才全都交托给容喜，自己出去历练，帮忙贴上闵沁的画像，再提升修为，为闵沁报仇。
这里还没哄完，门外童小鱼也来了，她喘得吐着浊气，见了闵沁后，眼睛一红，却只站在院子外看着闵沁，又哭又笑的，闵沁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扑棱——！
此时，书上那只黑乌鸦突然拍起翅膀飞走，闵沁还看了它一眼，她在想这会是暮倾然的魔鸦吗？魔鸦长得跟普通乌鸦没什么分别，尤其是自己见过的乌鸦，毛发黑亮黑亮的，看起来营养很足的样子。
“朱圆，怎么现在还这么爱哭啊？”
闵沁感觉自己回到了刚来这里不久的时候，朱圆是点燃自己这个院子的温暖源之一，她有时候懂事得令人心疼。
“闵小姐，我多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圆终于从闵沁的怀里起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童小鱼，又道：“小鱼也很想念你。”
“知道你们受委屈啦！”
闵沁还知道她俩正在成长，不应该一直困在融雪城里：“我听说了，你这段时间很努力，我为你感到高兴。”
闵沁还是要夸一下朱圆，见她脸色红润，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便也放心了。在外历练受伤的难免的，见朱圆健健康康地回来，闵沁打算一会儿带她和童小鱼去吃一顿。
“童小姐，一会儿我们去吃顿饭吧！”
闵沁想，童小鱼跟自己有交情，自己的事也让她难过了，自当请吃一顿，聊表一下心意。
“好。”
童小鱼不敢过去抱闵沁，日日夜夜的想念和很多想说话最终只化作了一个‘好’字，呆愣愣地站在门口，什么都不敢做。
“好朱圆，我现在要去找老师，你们先等我一等。”
闵沁说完后，又道：“谢谢你帮我照顾药园，之前说的分成依旧有效哦！”
闵沁拍了拍朱圆的头，然后便急急离开了院子，掠过童小鱼身旁时，她还轻轻地拍了拍童小鱼的肩膀，这才匆匆离去。
童小鱼这才走进闵沁的院子，轻轻抱了抱朱圆：“没事了，闵小姐没事了。”
朱圆反手把童小鱼抱住，这段日子以来压抑的汹涌情绪在此刻崩堤，哇哇大哭了起来。
另一边的闵沁是一步不停地去了女王殿，不是她无情，只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要是哄得过了度，那也是不行的，毕竟她现在是有爱人的人了。
来到书房，闵沁马上说了去鬼狱火山的事，暮倾然听了后并没有意外，现在整个大陆都在讨论这件事，她知道闵沁一定想去。
“老师，我想去的话……”
闵沁想看看暮倾然有什么安排，而暮倾然笑道：“祁梨和舒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我还会派三个大魔法师陪你们去，他们会暗中保护你们，不过我还有一个人选。”
“谁？”
闵沁听暮倾然早有安排，心中激动难耐，连语气都欢快了一些。
“方小娜。”
暮倾然说完后，解释：“她的空间魔法很有用，她现在虽然是六十五级的魔法师，可是利用好她的空间魔法，大魔法师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好，我明白了。”
暮倾然这么说，当然是让自己亲自去当说客。现在方小娜和东方韵刚重逢，天天都在你侬我侬，就怕她不愿意。
“还有，这次鬼狱火山，很可能会出现傀儡。”
傀儡，说起来她还没有研究出用诅咒对付傀儡的办法，这几天需要跟方小娜和东方韵谈谈才行。
“老师有什么指示吗？”
“如果可以，把傀儡带回来。”
暮倾然当然还很想知道傀儡还藏着什么秘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打不过，马上跑，不要逞强。”
“好。”
暮倾然想过自己带着闵沁去的，可现在慕容婉月的动作很大，融雪城需要有人坐镇，万凝月又不在，她不能走开。再者，如果自己去了鬼狱火山，闵沁就会失去很多历练的机会了，于一个正常积极成长的魔法师来说这并不健康。
“一会儿你要去哪里？”
暮倾然想起刚才朱圆搂住闵沁的画面，忍不住紧了紧手上的笔，力道再大些笔杆就会断裂了。
“朱圆回来了，而且童小姐也来了，我想一会儿跟她们去吃顿饭。”
闵沁说完后，暮倾然暗自深吸一口气：“我左右无事，跟你一起去。”
暮倾然看了一旁的文件一眼，一会儿回来还能继续做。
“好啊！”
闵沁满眼冒心心，她喜欢暮倾然以自己爱人的身份出席的感觉，让她十分有安全感，也很窝心。
然而，暮倾然想的却是不能让朱圆和童小鱼跟闵沁共处一室。
就这样，闵沁先去通知童小鱼和朱圆，暮倾然先出城去打点，大家分头行动。
依旧是那白玉砌墙的包厢，魔法水晶灯挂在饭桌上方，把饭菜都映出瑰丽梦幻的颜色。壁炉的火烧得正旺，雕花窗棂有微风吹来，也吹不散房内的暖意。
朱圆和童小鱼都不知道暮倾然会来，这排场也太大了。可当闵沁坐到暮倾然身边勾了勾她的手指低声说了什么后，她们才明白，这不是排场不排场的，暮倾然是以闵沁的家属出席的。
“坐。”
暮倾然见二人不敢坐下，再见童小鱼脸色有些苍白，她心中邪恶地感觉到了满足，占有闵沁的满足感。
童小鱼和朱圆这才坐下，朱圆还乖巧地给大家倒了酒，暮倾然见了，便夸道：“朱圆，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外出帮忙寻找闵沁，做得很好。”
出城之前，朱圆的修为只有三十级，现在已经有五十二级了，进步可谓是神速。
“朱圆出门寻闵沁，多有险事，也谢谢童小姐一直照顾朱圆。”
暮倾然放下了女王的架子，短短两句话都是道谢，可两句话都不离闵沁。
“女王言重了，是朱圆照顾我才对，还为了保护我受伤，遭了不少罪。”
童小鱼一开始状态有些不好，可是凭着这段时间的历练，她已经有了可以迅速调整状态的能力。坐下来后，她已经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去应对暮倾然，她在想只要闵沁平安无事，一切都好。
经历了这么多，缘分不能强求，只要对方好好的，那便一切都好。
“小鱼也很照顾我的。”
朱圆马上也夸了童小鱼一句，倒不是客套，一路走来她们算是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朱圆不敢独占功劳。
随后闵沁问起了童小鱼和朱圆的经历，说到遇到部落小恶魔的时候，闵沁的脸色便变得古怪起来，一旁的暮倾然但笑不语。不过，每当朱圆想要跳过这一段的时候，暮倾然都会示意她多说一些。
“所以你在泡浴之前还看到那个小恶魔长得很像闵沁？”
暮倾然问，眉毛跳得高高的，闵沁以为她在听八卦，其实暮倾然在想她俩为什么会一起泡浴。
“嗯，不过看错了，那个人不是闵小姐。”
闵沁抿了抿唇，不禁想笑，朱圆还是太单纯了。不过连童小鱼都没认出来，朱圆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暮倾然沉默了两秒，看了闵沁一眼后才道：“没事，现在已经找到了。”
闵沁听了后，总觉得有些尴尬，马上转移了话题：“那童小姐打算在融雪城停留多久，之后也打算跟朱圆一起历练吗？”
“会停留个半个月兜售搜罗来的商品，休息一下，若是朱圆愿意，那我们还可以一同上路。”
仔细瞧瞧，童小鱼现在已经是四十八级的魔法师了，实力虽然不算强劲，但是进步也算很快，朱圆跟着她的话，或许能捞到不少好处，进步更快。
“当然好。”
朱圆应下，她还要继续变强，日后遇到神都的人就把他们揍扁！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暮倾然和闵沁的关系对朱圆来说算是意外又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当年对女王当众表白被拒，闵沁还成了全融雪城的笑柄，如今她俩却已经修成正果，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离开酒楼后，闵沁和朱圆二人分道扬镳，跟暮倾然打算在城里逛一逛才回去。
“老师，你还没跟你娘谈过吗？”
“还没。”
暮倾然答得很快，她又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别扭？”
明明一开始那么积极地复活东方韵，可是复活她之后自己却跟她没有交流，自己都觉得快要拧成麻花了。
“别扭，可是能理解。”
闵沁始终是站在暮倾然这里的，她把暮倾然的手心拉到自己的怀里：“毕竟感觉受伤的人是你，受到伤害了，别扭些能理解的。”
暮倾然低笑，紧了紧闵沁的掌心：“我现在都需要你来安慰了。”
“为什么不行，我可会安慰人了。”
若是朱圆听见，那是万万不信的。
暮倾然低笑着，跟闵沁在热闹的街道上走了一段路，引来许多人的侧目，而路人见了暮倾然也纷纷低下头行礼。闵沁是有些不自在的，暮倾然却很自然，毕竟这些礼数她受得心安理得，这是用实力和血泪拼回来的尊重。
终于回到了王城里，晚上的王城是安静的，只有安静的风声，和铠甲侍卫在巡逻时整齐的脚步声。
此时王城内还热闹的应该就是学院和图书馆了，这个时候的学生依旧活跃，因为修炼室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所以朝着学院的方向看去，依旧灯火通明。
“闵沁，我听鲁琼说你在研究如何用诅咒去对付傀儡，对么？”
“对，只是诅咒类型实在太多，我还在研究用哪一种能最有效地攻击傀儡的核心刻印。”
闵沁对此还是有很多疑问，暮倾然道：“你若是要跟方小娜和……我娘讨论，叫上我。”
闵沁听了后，马上知道暮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暮倾然陪着闵沁回去她的院子后，还依依不舍地吻了吻闵沁才离开。闵沁回去后也没闲着，翻开魔法书来看，如果不是为了研究诅咒，她一定不会让暮倾然轻易离开！
有些门一旦打开了，有时候真的关不住，闵沁太明白这感受了。
翌日，闵沁一大早就去了方小娜，才入院子就听到方小娜和东方韵的哀嚎，还有小鹿的笑声。
想都不用想，闵沁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她很确定这是鲁琼的杰作，她调配药水从来不会考虑适口性。
闵沁等到里头哀嚎完了，这才敲了敲门，开门的还是小鹿。
“诶，你先别说话，吃。”
闵沁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红豆糕，直接塞到小鹿的嘴里，不让她说话。本来小鹿还有点气，可是吃上红豆糕了，心情又变得不错，便不跟闵沁计较了。
“怎，怎么了吗？”
东方韵的表情还管理不过来，整张好看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却硬要笑着跟闵沁说话，那表情实在滑稽。
闵沁抿着唇忍住笑，鲁琼的药味道如何她最是清楚，不能落井下石，不然会扣功德。
“我，我有正事想找你们商量，不如一起去女王殿？”
第95章 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书房内熏香缭绕，文件被分类后整齐地放在桌上，最醒目的还是书桌上那个一剑指天的木雕，栩栩如生，把暮倾然的气质都刻画了出来。
闵沁站在暮倾然身旁，椅子让给了方小娜和东方韵，方小娜思考了半晌，才道：“诅咒要破坏核心刻印不是不行，只是必须用上侵略性极强的攻击型诅咒，这需要消耗很多魔力，而且命中率不高。”
诅咒也并非万能，当初自己会中衰老咒也是被围攻了许久，疲惫不堪，无法抵御攻击的情况下，她甚至还记得那些黑暗咒语侵入自己身体时的痛楚。
“诅咒的确能有效侵入且破坏核心刻印，但前提也是你得先把傀儡打个半残，这才能提高命中率。”
东方韵也开了口，她说话时先是看向闵沁，而后目光缓缓落到暮倾然身上，静止，她在好好看自己已经成长到无人可敌的女儿。
暮倾然感受到了东方韵的目光，她也看了过去，可是见那人美眸间的柔意，她又收回了眼神。
除了闵沁之外，她没办法处理别人对自己露出这样亲近的眼神，即便是自己的母亲，毕竟她们已经没有见面那么多年了，而且暮倾然还有心病。
“那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听起来诅咒可行，可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是很困难。闵沁知道想要找个快捷的解决办法是很难的，然而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跟那些傀儡周旋，他们很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你的伴生灵其实是最好打击傀儡的，因为你的魔力里有毒且具有侵蚀性，而毒可以让傀儡的行动变得迟钝，再用命中率更高的封印术，辅以同伴的攻击，那么就能击破傀儡。”
东方韵见过傀儡之后就研究过了，这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闵沁顿时醍醐灌顶，她眼神一亮：“是啊，我还有女巫的毒可用。”
这简直是杀人放火，必备良药啊！
而且现在女巫进化成巫神了，只要自己愿意，毒的侵略速度会更快，毒素也更强，只要自己再用方小娜教的封印术，那就能让刻印短暂失效，到时候傀儡就是俎上鱼肉了。
即便他们是半人半机关，可是器官还是有原装的部分，毒素对他们还是有效的。
“他们身上藏着很多暗器，还带毒，可是驱动这些机关的都是他们身上关节零件，要是你们能痛打这些部分，那么他们也就失去攻击的手段了。”
方小娜说完，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要组装这些机关零件有很多方法，慕容婉月那么狡猾，应当不会只用同一种办法组装，组装不一样，那么你们能打击的地方就不一样。”
闵沁点了点头，道：“那我们随机应变。”
“嗯。”
由始至终，暮倾然一句话都没说，眼神来来回回地移动，最后总会落到东方韵的身上。
她跟自己记忆中的模样真的差得太远了，原来她也能这般运筹帷幄吗？
“老师，你有什么建议吗？”
闵沁一句话让暮倾然拉回了神，朝方小娜瞅了一眼，并问：“你和她说了没？”
“额……还没。”
今天一大早就把人拉来书房了，都还没跟方小娜提起让她一起去鬼狱火山的事。
“什么事？”
方小娜有些不安，看她俩的眼神，总觉得自己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就是……我想你陪我一起去鬼狱火山。”
方小娜：“……”
果然，她们这是在压榨老人，我要退休！！
此时，东方韵的手轻轻打在方小娜的身上，在她说出拒绝的话之前，便道：“有你在，想必也能让倾然安心一些，你说是吗？”
“是是是～”
方小娜有拒绝的余地吗？没有，完全没有，东方韵都开口了，自己哪能拒绝？
罢了，鬼狱火山那地方自己也算熟悉，多少能帮上忙。
“那么你们可以利用方……她的空间魔法灵活改变战术和逃脱，危险也大大降低。”
这也是暮倾然想让方小娜去的原因，听了闵沁对方小娜空间魔法的描述，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辅助魔法，而且必要时还是反败为胜的关键。
她曾见闵沁用过一次，若非那吴意身上穿了甲龙衣，他早就被闵沁杀死了。
“好，我也去，你就安心吧。”
方小娜说完后，东方韵拉住她的手嘱咐道：“万事小心。”
“放心，打不过就跑。”
被大祭司一派所有精英围困她都能逃脱，现在自然也可以，虽说修为下降了，但是这样她的逃命本能就更强了。
“这些……”
暮倾然从抽屉里取出了折叠好的图纸，在书桌上敞开：“这是鬼狱火山的地图，我还有一样东西遗留在了里头，若是你能帮我取得那便最好。”
暮倾然敞开地图后，里面是画得很细致的地形图，每一个地方都做了标记，唯独鬼门之内，往北十里有一处山谷，画了个红圈圈。
“这个地方是焱鬼谷……”
暮倾然指着红圈圈处，并道：“我用空间魔法保护了起来，里头有一样我用以镇压焱鬼的东西。”
说着，暮倾然感觉自己的背有些痒痒痛痛的，像是天使在无声的抱怨。
“是天使的羽毛。”
说起来也是狼狈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好，我会取回来。”
闵沁应下，方小娜便接着道：“一根羽毛都能镇压焱鬼，不愧是大陆最强的人。”
书中曾写道，暮倾然从鬼狱火山九死一生地出来，不久便弑父弑兄再弑师，显然这是暮倾然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闵沁很想知道暮倾然在里面发生过什么，等以后有时间再问吧。
“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闵沁问，暮倾然沉默了两秒，道：“活着回来。”
她的魔鸦化身无法进入鬼狱火山，不过若是闵沁得到她的天使羽毛，自己亦能助她一臂之力。只是她现在不能再给闵沁羽毛了，若是被神都的人抢了去，那便大大不好了。
留在鬼狱火山的羽毛是用来镇压焱鬼用的，在鬼狱火山已久，已经生了些许灵智，自己本体对神都的厌恶她也是知道的。即便化身被破，神都想要炼化她的话，她也会立马化作灰烬。
方小娜拿过地图后，便拉着闵沁走了，只留下东方韵和暮倾然。闵沁知道方小娜的意图，便说要跟方小娜研究地图，一溜烟地就跑了。
东方韵显然没想到方小娜和闵沁这么快就串通一气，把自己留了下来。
书房顷刻安静了下来，让人宁静的熏香突然变得让人有些局促不安，东方韵看着暮倾然紧皱的眉头，低声道：“若你还没准备好面对我，我可以先离开。”
东方韵从来都不希望暮倾然为难，尤其是为了她而感到为难。
“不必。”
暮倾然深吸一口气，眼底恢复一贯的清冷，看着东方韵的时候带着疏离感：“你自刎的那一刻，是快乐的吗？”
“是。”
东方韵说完后，暮倾然脸色沉了下来，就连美眸也失去了光芒，仿佛回到了那个房间，那个雪天，温热的鲜血流到她的脚尖，如同恶鬼一样想要缠住她。
“我是因为自己不会再拖累你而感到快乐。”
“什么？”
暮倾然刚才有些恍惚，她是听到东方韵说话的，可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因为我，所以做什么事都放不开手脚，每一件事都会考虑到一旦败露，暮禁就会伤害我。”
东方韵心如明镜，在暮家时，她是局中人，同时也是局外人，能在里头暗中运筹帷幄，也能置身事外地把局势看清楚。
“暮禁一直要我向娘家要好处，压榨我的价值，可他不知道其实我与娘家人一直在合谋，往融雪城带些自己人，暗中为你培养势力。”
暮倾然听罢，如同被雷击一样愣住，莫怪当时她要求万凝月为自己培养势力会这么顺利，原来这是东方韵早就下了的一步棋。那些柔弱，被欺负不还手的模样都是演出来，暮禁把手伸到东方韵娘家，间接让东方韵有机会往融雪城放人。
也只有继续演戏，才能骗过暮禁，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局便已经定下了。
“我能为你做的已经做好了，当时最后能为你做的便是死，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开手脚去做，夺得你想要的。”
东方韵说完后，暮倾然依旧讷讷地看着东方韵，脑子停止了运转，没办法反应，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东方韵不要自己，可其实她所做是为了自己。
“你早知道……我想夺城吗？”
这么早就开始筹谋，甚至都没有知会自己一声，没有跟自己于这件事有过沟通，她居然知道吗？
“当然，你是我的孩子，虽说我不能事事都猜到你在想什么，可是夺城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因为你眼底的野心是我见过最迷人的。”
那种纯粹的野心，无论坐在冰晶王座上的人是谁，东方韵知道暮倾然都会动手，她的天使圣剑将为野心支配，成为斩杀一切阻碍的利剑。
正巧，东方韵的野心，也是冰域，所以二人即便什么都没说，便也可一拍即合。
“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东方韵的神情很认真，见暮倾然有些发白的脸色，她忽然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你说。”
暮倾然的声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她还在消化东方韵说的话，她所做所想都是自己没想过的。
“你是我利用天神兽孕神珠所生，与暮禁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
暮倾然今日受的震惊已经太多了，再听到这个说法，暮倾然无法跟自己和解的那一部分似乎打结了，结越拧越紧，几乎要断裂开来。
“每次与暮禁同房，我都用了黑魔法瞒过，而我会怀上你，是因为天神兽的孕神珠，天神珠希望我能拯救大陆，同时以封禁雪林作为交换，她已经死了。”
传说中，雪林里那只孕育着雪林万物的魔兽，天神兽的孕神珠居然孕育出自己？
“这一切你可能很难接受。”
东方韵伸手轻轻覆在暮倾然放在书桌上的手，一开始她能感觉到暮倾然的瑟缩，可最终暮倾然还是接受了自己的触碰。
“但你暮禁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自己什么都不能告诉暮倾然，她怕暮倾然会露出端倪，一点点差错她都不容许，因为这关系着暮倾然的性命。
暮倾然还在消化东方韵说的话，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说，飘荡的情绪在东方韵紧紧握住她的手背时慢慢平复，一如小时候一样。
“我承认我有自私的地方，我的魔力核心被伤，已经无法再回到巅峰，所以我把希望都寄放在你身上，抱歉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东方韵沉默了两秒，眼神忧伤，又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你恨我，也可以理解。”
虽说如此，东方韵握住暮倾然手背的手却又紧了紧，嘴里说着能够理解暮倾然恨她，可是内心却无法割舍，也无法看着自己和暮倾然走向陌路。
当年暮倾然疏远自己的那些日子，东方韵一直都很痛苦，可她知道暮倾然必须这么做，而自己也必须忍受。
暮倾然沉默地看着东方韵那双同样褐色的眼眸，心阵阵发疼，原来被所爱之人当做棋子，是这样的痛苦。
偏偏她知道东方韵所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坐到那个冰晶王座上，这其中的算计与情感早已混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来。
一如当时她为了保护闵沁，用她去钓出幕后的黑手，自己不爱闵沁吗？当然不是，正因为爱她，所以才会用最万无一失的方式去保护，她现在明白了闵沁的心情，也明白了东方韵做这些事时的痛苦。
她能怨东方韵吗？能的，她有怨怼的资格，但她不想了，她要与心中的心结都和解，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也不愿把自己爱的人推开了。
“娘亲。”
暮倾然声音干涩地开口，反手握住了东方韵，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在无数个寒夜中温暖着自己的温度。
“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东方韵见暮倾然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褐色的美眸中带着些许笑意，她顿时鼻子一算，眼底渗满了眼泪：“好。”
暮倾然紧了紧东方韵的手：“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
东方韵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喉咙好紧，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喜悦的眼泪就在眼角落下，就连暮倾然的眼眶也泛红了。
暮倾然站了起来，走到东方韵身边，她才发现东方韵原来是比自己矮些的，她们以前太少太少有并肩的时候了。
很多时候，暮倾然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东方韵坐在窗前发呆，她就这么独自待在那个孤寂的房子里，岁岁年年。
“要不我做点你爱吃的？”
东方韵问。
“好。”
东方韵如小时候一样牵起了暮倾然的手，边走边低声闻着她的口味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想吃些什么。
今日的风雪已停，融雪城的上空有一片片染着金黄色的云霞，阳光刺穿了云层，把黑暗的角落照亮，粉碎了黑暗。
**
两日后，祁梨和柳舒云回到了，在暮倾然的指示下，两人马上去图书馆和闵沁会合讨论对策，只是祁梨没想到冤家路窄，方小娜也在。
“你怎么也在？”
祁梨一脸不屑，难道这个六十五级的老太婆也要跟她们去鬼狱火山？
“是你家女王请我跟着去的，有意见的话去质问你家女王咯！”
方小娜上次就看出来了，祁梨虽然气势凌人，而且还桀骜不驯，可最是怕暮倾然。暮倾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把祁梨的所有气焰都压下来，所以把暮倾然搬出来准没错。
柳舒云拉了拉祁梨，祁梨努了努嘴，这才坐下，只是看起来气鼓鼓的，本来的高兴致现在也没兴致了。
闵沁见状，便道：“方前辈的空间魔法很是厉害，有她在我们的战术能够灵活变动，也是面对等级比我们高的对手时，能够反败为胜的关键。”
闵沁说完后，便马上说起了鬼狱火山的事，祁梨一开始还是不太服气的，但是见方小娜回应闵沁的问题是说得头头是道，她便也服气些了。
休息时间时，柳舒云打量了闵沁一番，问：“我怎么觉得你不同了？”
虽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可总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柳舒云却看不出来是哪里。
“我的伴生灵进化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闵沁一说完，柳舒云和祁梨马上目瞪口呆，柳舒云都还没来得及问，祁梨便道：“进化，进化成什么了，实力是不是也大有长进？”
“进化成巫神，是顶级伴生灵，实力也到了七十五级，算是有不错的长进吧！”
听到‘顶级伴生灵’五个字，祁梨再次被震惊了，甚至有一丝被闵沁远远抛下的不适感，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马上抓住闵沁的手问：“你怎么进化的，也教教我们？”
闵沁想到自己掌心的真龙胆，想了想，还是道：“因为真龙胆，可真龙胆现在认我为主，我没办法交给你们。”
进化成顶级伴生灵后，真龙胆对自己更加依赖，天天都在吸食自己的魔力，然后又把自己的龙息回馈给闵沁，一来二去，闵沁觉得自己不用炼化什么魔法石魔核，魔力都在慢慢进步。
她曾想过让暮倾然也试试带着真龙胆，可是真龙胆死活不可能从自己身上下来，吸食了自己太多的魔力，它似乎已经认自己为主人了。
“那太可惜了。”
柳舒云叹了口气，祁梨嘟着嘴也叹了口气，她们都没有强求，因为历练多了，她们明白机遇如此，强求不来。
“还有几件事我要跟你们说。”
柳舒云和祁梨一直都在光明城，现在给她们更新一下最近的消息。
“什么，吴意八十级了？”
闵沁说了吴意的事后，两人都感觉到惊讶。上次在瀚海之都，她们也曾遇过吴意，那时候的他只有六十八级，而且见了她们就逃，否则他就栽在她们手上了。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居然提升到了八十级，这怎么可能，除了暮倾然之外，就没有人可以做到。
“什么，女王的娘亲复活了？”
两人又再次震惊，她们才去光明城没多久啊，怎么感觉整座融雪城都要翻天了似的。
“而且她还是女王娘亲的爱人？！”
祁梨指着一脸骄傲的方小娜，方小娜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道：“只容许你谈恋爱，不容许我们老人黄昏恋啊？”
祁梨刚想开口，却被方小娜抢先一步：“别否认了，那天我看到叫李毓那个女人把你摁在墙上亲，你都被亲得嗯嗯嗯了，还不承认？”
“啊！！我跟你拼了！”
祁梨整张脸都红透，她怎么知道这件事会被人撞见，而且还是方小娜这个讨厌的老太婆！！
祁梨正要上去掐她脖子，方小娜马上往后退去，闵沁迎了上来，挡住祁梨：“冷静冷静！”
“这里是图书馆，嘘……”
闵沁提醒祁梨自己身在何处，可祁梨想了想，打又打不过，最后捂住自己的脸跑了下楼，头也不回，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图书馆其他人也往楼上看去，因着闵沁在，别人也不敢上楼，看她敞开地图，大家都知道女王给她交代了任务，不能打扰。
“你说你惹她干嘛，她脸皮薄。”
闵沁白了方小娜一眼，不过她刚听到了个大瓜，原来祁梨和李毓有发展，还发展到被摁到墙上亲亲的地步了吗？
“不过你可以跟我细说，我脸皮厚。”
闵沁嘿嘿了两声，一旁的柳舒云无奈地笑出声，看了看祁梨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选择坐下来。
八卦重要。
“那天啊，那个李毓去跟那个祁梨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李毓就把人摁在墙上，一开始祁梨还反抗，后来被李毓亲了亲就老实了，还抱着人家嘞！”
方小娜那天只是路过，没想到那隐秘的小巷里居然还有瓜可以吃。
“然后呢然后呢？”
闵沁急着问，吃瓜果然能让人提神醒脑，刚才的困意和疲惫一扫而空。
“然后李毓拉着祁梨的手走了，我也看不着了，欲知后事，你不如问问你家师妹？”
闵沁又白了方小娜一眼，冷笑道：“你想我死你就直说，别用那么迂回的方式。”
“哪有，我看你好像挺关心的，所以才让你知道结局嘛！”
方小娜笑了笑，其后一直安静听八卦的柳舒云问：“前辈是何时与女王的娘亲相识的？”
虽然知道方小娜已经活了好多年，可是她对方小娜的事还是一无所知。女王的娘亲突然复活，又突然有了爱人，这其中的空白耐人寻味，柳舒云当然想知道。
“这就要从我们黑魔法师的争斗开始说起了……”
第96章 老师，你使诈！
祁梨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回来之后依旧一脸不忿，仿佛要把方小娜活吞了一样。
“我们继续，不要耽搁了，时间不多。”
话是这么说，可是闵沁刚才已经听了小半天八卦，这次方小娜说起黑魔法师派系的时候，愿意多说一些关于东方韵的事情了，她当然得多听听。
祁梨没有再说什么，投入工作，只要没有人提起，刚才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次，闵沁本来是想去抢挂王的资源的，然而她知道跟着挂王的路线走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慕容婉月用上这种极端的方式，肯定不会让挂王再有受伤的可能，可能会在路上埋伏傀儡和大魔法师。
既如此，闵沁就放弃一些小资源，直接去原书里挂王会在鬼狱火山中得到的雾鬼魔核。
只要她们先去雾鬼所在的火雾山，那么挂王肯定赶不上。火雾山之后，她们就沿路一直去到暮倾然所说的焱鬼谷，取得羽毛后，她们就能离开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即便她们先去火雾山，也一定会遇上重重阻拦和危险的魔兽，得制定一个最快捷的路线，才能快挂王一步得到那个稀有的雾鬼魔核。
制定好路线后，这次闵沁打算让暮倾然派去的三个大魔法师为自己开路，把那些实力还行，但是比较难缠又没什么好处可捞的魔兽先打走，这样就能节省不少时间。
至于战术配合，依旧是闵沁和柳祁三人主力，而方小娜随机应变，这对方小娜来说并不难，跟闵玉颜和唐炎组队的时候，她就是做这个工作的。
这次，暮倾然还派了一支冒险队去鬼狱火山，据说都是实力不错的学生，只不过他们不进鬼门，鬼门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张素礼就在冒险队里，朱圆也被临时拉了进队伍，还有一个刺客，战士和医师，战士也是熟人，便是任途。
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任途了，因为这次去鬼狱火山，闵沁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原来任途以战士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了，而后被很多队伍拉拢组队去出任务，经常都不在融雪城内。
现在他已经成长成一个高级战士，上下的装备都是订制的，还有一件暮倾然送的防魔披风，披风上的防御咒文都是暮倾然亲自画的。
出发的前一天，闵沁去找了朱圆，她正在图书馆里和队伍一同商量去鬼狱火山的事，刺客和医师闵沁不认识，但他们也对自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张素礼一直坐着，目光却怔怔地看着闵沁，眼底有些红，像是有情绪不断地压抑着，没有爆发。这段时间她早已知道闵沁活下来了，也曾在无人的房间里痛哭释放自己积累已久的情绪，可她始终没有去见闵沁。
她们的关系似乎也不到可以互相问候的程度，可偏偏自己的情绪却是为了她跌宕起伏，像是遭了人生的劫难一样。
嘴里说的报仇张素礼也早就放下，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的，与其嘴里逞强，不如放下自在。
“哇，你小子长得够壮的啊！”
闵沁在一间见到任途，这个人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浑身腱子肉，体壮如虎，走到她身前都有一股身形上的压迫感。
“这必须的，不然怎么一手一个敌人，看我一手就能捏爆他们的头！”
任途打趣地说着，可深想一层，其实任途这么说也不算是玩笑，因为高级战士的确能一手捏爆敌人的头。原书里，成为高级战士的龙七七曾一拳打碎了一个六十六级魔法师的头，力量不可小觑。
任途一如既往地话多开朗，在自己面前他依旧无所不谈，把历练时一些趣事都说给了闵沁听。聊了好一会儿后，闵沁就去了暮倾然的书房，聊表一下不舍。
接下来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暮倾然了，真的会不舍。
“老师。”
闵沁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拉着暮倾然那骨节分明修长的葱白纤指，并不是暗示些什么，纯粹只是想跟她有什么肢体碰触，这样才能安抚自己的情绪。
暮倾然是在批阅文件的，文件有些急，只能先忽略闵沁了。不过，她右手拿笔正在认真批阅，另一只手伸出，摊开，让闵沁一根根把玩，任由她的指腹流连在自己的掌心和手指上。
有点痒。
暮倾然抬头看向闵沁，那人懒洋洋的，可是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目光一直落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放空。
“想说什么？”
暮倾然停下笔，但是并没有放下，目光柔柔地看着闵沁，那人这才抬起头，委委屈屈地道：“又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老师了。”
“想我？”
“想，可太想了。”
闵沁站起来，倾身上去，拉过暮倾然的手指往自己的脸颊蹭啊蹭的，像只爱撒娇的小猫咪。暮倾然眸色一沉，指腹随着闵沁的动作游走在她的脸上，脸上浮现丝丝欲色。
“闵沁，你再这样，那可要小心了。”
闵沁听到暮倾然变沉的声音，她抬眼看去，便见暮倾然眼底的欲望与缠绵，这种眼神她熟悉，可太熟悉了。
闵沁松开暮倾然的手，想了想，还是想逗暮倾然，便道：“老师上次不是说这里是书房，不可以乱来吗？”
闵沁低笑，果然用魔法打败魔法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未曾想，暮倾然根本不接闵沁的招，眉眼逐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这下闵沁察觉到暮倾然不是在开玩笑了，反而是自己大意了！
“过来。”
暮倾然语气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可尾音却异常缠绵，这就像是每次完事后，暮倾然夹杂着鼻音和微哑嗓子说话时的软意。闵沁顿时浑身酥麻，光天化日且地点不对，闵沁知道她该拒绝的，可是一双死腿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甚至在暮倾然张开双手的时候，她便跨坐在了暮倾然的腿上。
暮倾然的手环住她的腰肢，此时闵沁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窗外，细雪纷飞，落在窗外细嫩的枝丫上，枝丫正颤颤巍巍，一如自己此刻的心跳。
“你不是说，在书房不可以乱来吗？”
闵沁勾住暮倾然的脖子，嘴里提醒着暮倾然在书房不可以乱来，可是动作却勾人至极，那张带着冷媚的脸正笑着，眉眼皆是媚态，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
然而，对闵沁来说，这世上最厉害的催。情。药莫过于暮倾然情动之时，清冷的褐色美眸总会染上浓重的欲色，理智倾塌，身心神魂都被欲望支配的模样。
这时候的暮倾然很美，而且也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能够看得见。
“你说的对，这里是书房。”
暮倾然的目光往下移去，流连在那细嫩的脖子上，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给她留点痕迹，莫要被别人觊觎了去？
“书房，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一股细微的力量涌动，一声咔嚓，闵沁扭头看去，暮倾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竟然把门给锁上了。
簌簌——
窗帘也拉上了！
你还考虑得挺周到！
暮倾然的指尖从腰际来到了闵沁的脖子上，轻轻滑动：“你的模样，只能我看见，今天让我来。”
暮倾然的掌心扣在闵沁的腰侧，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她更紧密地贴合。皮椅的质感微微凹陷，承受着交叠的重量，闵沁见暮倾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她忽然不想让她轻易如愿。
她双手捧起暮倾然的脸颊，然后吻了上去，在她的唇边流连了一番，手指便在那修长的细嫩脖子上滑过，带着令人战栗的酥麻感。
“你这是在挑战我？”
暮倾然轻笑，手指微动，一股魔力把闵沁的手腕扣了起来，压在了皮椅的扶手上。闵沁没想到暮倾然居然狡猾地用上了魔法，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居然还想正面跟暮倾然‘对抗’！
“你使诈！”
闵沁说话时，脸颊还浮上了一层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兵不厌诈。”
暮倾然低笑着再次扣上闵沁的腰肢，皮椅轻轻摇晃，沉闷的摩擦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书房的灯光映出交叠的身影，皮椅不断地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勉强在承受某些剧烈的晃动一般。
外头细雪依旧，室内空气温热潮湿，是一个不太平静的白日，也是一个令人愉悦的下午。
**
今日无雪，阳光正好，是出行的好天气。
飞舟停在城外，底部浅浅地漫上些许积雪，众人正在道别，见别人都是一双一对的，柳舒云倒是显得有些孤独了。
她常与祁梨出任务，自然知道李毓对她有意思，然而她是没想到两人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她还以为李毓还得追一阵子才能追得到。
再看暮倾然和闵沁，也算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她们的关系在融雪城也不算是秘密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至于方小娜和东方韵，实在是一对璧人。那日是她第一次见东方韵，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了暮倾然，仔细看才看出来东方韵的面孔要更深邃一些。
听了方小娜那时候说过自己跟东方韵的抱负，再听她们为了理想分隔两地，总觉心疼，现在也算是结束了这些苦难了。
鲁琼也是，一个研究狂魔碰上了另一个研究狂魔，一对欢喜冤家在吵吵闹闹中终于坦诚了彼此的心。不过……她们现在要是可以不拿着雪球丢来丢去就更好了。
这一次，朱圆冒险队也跟着闵沁出发，他们在船上等待众人，并说起了暮倾然和闵沁的事，见她们如此甜蜜，朱圆也为她们感到高兴。只不过……闵沁脖子上怎么会有奇怪的痕迹？
“万事小心。”
暮倾然最后嘱咐了一句，才依依不舍地送闵沁上飞舟。当飞舟起飞，朝着天空飞去后，暮倾然才收回眼神。
“放心，有小娜在，她们不会有事的。”
东方韵安慰暮倾然道。
“嗯。”
暮倾然也点了点头，再者现在闵沁的实力已经不能同日而语，鬼狱火山固然有危险，但凭借闵沁的实力和脑子，应当不会有大问题。
“我有事想跟你聊聊，去书房？”
东方韵问道，暮倾然点了点头，跟东方韵并肩走向回程的路，问：“什么事？”
“关于慕容婉月和傀儡的事。”
“好。”
暮倾然和东方韵在寒风中走回城中，身后还听见诸葛音和鲁琼打架的声音，李毓正在劝架。
想起鲁琼炼的药，东方韵的胃又在隐隐作痛，那真的是苦到灵魂里的滋味。效果是挺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显然魔力核心的伤已经逐渐被修复，就是那药的适口性真的会苦死个人。
“还有……就没有人教鲁小姐炼些适口性好些的药吗？”
此话一出，暮倾然又想起了鲁琼送来那些药材鸡汤的味道，舌尖都在泛苦。鲁琼的报告里有写到东方韵和方小娜的体检结果，她知道东方韵和方小娜都在接受鲁琼的治疗，吃的什么药水，药水里有什么药材都一清二楚。
暮倾然也深受其害，想了想，道：“等闵沁回来，我让她给你们调一调适口性。”
提到闵沁，东方韵皱起的眉心也舒展开来，红豆糕和绿豆糕的滋味在她的舌尖缠绕，驱赶了苦苦的回忆。
“她做糕点很好吃，小娜通常都是做西方的糕点，还说有时间要跟闵沁请教如何做璃玉大陆的糕点。”
东方韵对闵沁的称赞让暮倾然心里喜滋滋的，她喜欢别人说闵沁的好，当然，绝对不是那些对她起了心思的人说她的好。
“她炼药也会注重适口性，大概是……吃鲁琼的药吃怕了，所以才会注重适口性。”
两人走在街道上，边说边聊，周围的人都会让开对她们行礼，然后偷偷瞧一瞧，还有年纪大的老人家见了东方韵便惊讶得不行，指着东方韵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东方韵注意到了，朝那老婆婆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行动，继续跟暮倾然说话：“那是得让闵沁帮帮忙了，不然吃完就想吐，有一次没忍住吐了出来，白吃了。”
暮倾然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知道鲁琼药水的威力，便道：“那是得让闵沁多抽点时间出来了。”
东方韵笑着点头，回头看去，发现那两人边走边吵，便来还在劝架的李毓走在最后头不想被波及，可鲁琼还是拉住她的手，让她评评理。
真是……辛苦她了。
回到书房，一室的木质香味熏香让人放松心情，暮倾然坐下来后，先是默了默那个木雕，然后就把文件都整理，这才跟东方韵说：“娘亲，你开始吧。”
“我想你现在也知道，慕容婉月为何会在我去世之后才接近你吧？”
“嗯。”
暮倾然当然知道，她是慕容安的女儿，慕容这个姓氏出现，再加上她的是暗属性伴生灵的魔法师，东方韵肯定不会放过她，她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只是想起自己跟慕容婉月的十年，实在有些难受，总觉得一想起就浑身不对劲。
真的是人生污点。
“现在知道慕容婉月的事，这让我想起当年暮禁和暮旭阳的一些事。”
暮倾然没有打岔，让东方韵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记得他们曾经接见过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总是戴着面具，看不到面目。她会在书房里跟他们谈事，每次她来，暮旭阳总会学到一些黑魔法。”
暮倾然半眯起眼睛，听起来那个女人就是慕容婉月，而她似乎跟暮禁交易过什么。
“可是那个女人只来了一两次，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暮倾然听完后，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她在书房听到了暮旭阳和暮禁的对话。
“那个女人真蠢，她还真以为我们会答应她？”
暮旭阳不屑地说了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对女人的轻蔑。
“女人罢了，好处拿了就行，下次来就把她打发走。”
暮禁不以为意，仿佛‘女人’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丝毫威胁，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也将被女人杀死在冰晶王座上，夺走他的一切。
“还想要进来我们融雪城做导师，她什么能耐，还敢做导师？”
暮旭阳扭头看向正好拿文件进来的暮倾然，指着他笑道：“女人，就是做杂活的命。”
当时暮倾然只是放下文件就走了，离开时不禁冷笑，她知道这两父子的好日子一定会到头的，一定。
东方韵听完暮倾然说的，好奇问：“她一开始想入侵的目标不是神都，而是融雪城？”
“我想目标可能是我，神都只是她的备用选项，可无论如何，她都有退路。”
她一开始想要进入融雪城，大概是为了接近自己，她知道自己有顶级伴生灵，上限很高，可当时东方韵还在，她不好直接接近自己。
那两父子把她戏耍了一番，她自然是怀恨在心的。后来，东方韵去世，慕容婉月就找准机会与暮倾然制造偶遇，甚至不遗余力地保护她，在那两父子面前也维护她，这倒是真给那两父子制造了不少麻烦。
这估计是还当时父子俩戏耍她的仇。
用情感束缚自己，让自己对她深爱而无法自拔，以便让自己成为她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刀。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剧本走，可惜她没想到自己隐瞒了修为，天使降临之日，正是她成为九十级的大魔法师的日子，对邪恶的暗属性魔力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
天使降临之日，暮倾然屠了大半暮禁的手下，把暮禁，暮旭阳与自己的师傅青鹰全都杀死，鲜血流遍冰雪大殿。
那日慕容婉月不知何事离开了融雪城，等她回来之时，见自己已是九十级大魔法师，她甚至不敢靠近自己。
她说太害怕，的确是该害怕，只要自己触碰到她，她的身份就暴露了。然而，慕容婉月是聪明的，反应能力很快，她选择离开的理由是觉得自己太残忍，这也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一道疤痕。
当时她觉得自己最爱的人居然不了解自己，甚至斥责自己，她明明是看过自己最多苦难的人，暮倾然不理解为何会如此。这样云里雾里的匆匆一别，反而让暮倾然无法放下。
只能说，慕容婉月拿捏人心还是有一手的，不然璃玉大陆的人也不会这么敬仰她。
慕容婉月离开后，便前往神都，那里有很完善的录取制度，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在那里立足。又或许，她的势力早就在那里，她本想把自己带过去神都，把自己拴在她的身边，作为大祭司一派最锋利的刀。
如今想起来，她曾提过几次要与自己远走高飞，只是自己都拒绝了。暮倾然要的是那个冰晶王座，她要成为冰域的王，而神都，会是自己下一个目标。
或许也是因为慕容婉月提过要带自己离开，所以自己始终没有把计划告诉她，连修为也对她隐瞒，可能从那时候开始，暮倾然的潜意识早就知道她跟慕容婉月不是一路人。
“她居然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你？”
东方韵笑了笑，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不对，听小娜说这个人使用精神控制类的魔法十分了得，还是不能托大。”
暮倾然忽然觉得东方韵有些可爱，不过她也很高兴东方韵认同了自己的实力。在她心里，大概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她是大陆最强，也是东方韵心中最强。
“她在我身边待了十年，整整十年，为何她不动手？”
这是暮倾然想不通的地方，而且她帮着自己对抗那对父子，当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把刀，顺带给那两人找不痛快吗？
“不知，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东方韵说完慕容婉月的，接着便说了傀儡的事：“傀儡我和小娜打算在研究彻底后下葬，你同意吗？”
“嗯，同意。”
暮倾然当然是有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念头，可是想到那日方小娜哭得那么伤心，她便打消这个念头了。
这东西重新制作起来还费时，而且也就是一个大魔法师的实力，她融雪城倒也没有到这般不济，连一个大魔法师都培养不起。
“这次我让小娜答应一同前去，还有个原因。”
暮倾然安静聆听。
“如果那些傀儡都是圣女一派的人，会使生前的部分魔法，那么小娜在，也算是知己知彼了，此事我已跟她说过，也跟她说了如果承受不了，那就不要去。”
暮倾然微微垂眸，眉心有个小皱褶，她是没想到这一点，让方小娜去跟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战斗，那的确是很大的伤害。
“可她答应了，她说她要亲手回收当年没有好好下殓的战友。”
第97章 你惹她干嘛？
飞舟在云海中穿梭，在阳光的照耀下，船身触碰到了一片片彩霞，仿佛入了陷阱，伸手可摸阳光。
远处有一道浅浅的彩虹，像是进入仙界的门，可是一晃眼，便又不见了。
飞舟之上船舱之内，朱圆正着向闵沁请教着鬼狱火山的一些事，还有一些魔法上的运用。方小娜也在一旁，给众人指导，这些年轻人都十分好学，一边点头一边拿笔记记下来，就是不知道真正到了战场，他们能够发挥多少。
忙活了一上午后，柳舒云便招呼大家吃饭，这次她特意从酒楼带了许多好吃的来。路途遥远，人又多，暮倾然还特意给了柳舒云另一个空间戒指是特别用来装食物的。
来的三个大魔法师，一个叫蓝月蝶，还有两个是蓝月蝶的手下，并没有透露姓名，也戴着面具，平日里是帮暮倾然执行暗杀任务的，所以身份不能示人。
蓝月蝶说了，可以叫他们阿甲和阿乙，反正于暗杀类大魔法师来说，名字只是代号，女王的命令是他们生命里要贯彻的使命。
蓝月蝶现在是八十五级的大魔法师，是帮助萧俐夺得家主之位的人，实力和计谋都不可小觑，也是暮倾然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大家围着长桌吃饭，说起了神都最近的动静，阿甲听说现在吴意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学院，正式编入了皇族的精英行列，经常与太子皇甫央形影不离，看起来十分信任。
一开始是皇族大力支持慕容婉月去培养吴意，目的就是要在吴意实力只足够的时候收入囊中，这个结果也是皇族想要的。
“反常，皇族怎么会突然对吴意这么信任？”
闵沁纳闷了，皇族即便觉得吴意是一个最终要收入囊中的对象，可也不可能一下子那么信任，还跟在太子身边。
毕竟他一直都是在慕容婉月身边学习的，也是慕容婉月提拔起来的人，这太反常了。
“吴意在一场比试中杀了慕容婉月一个幕僚，与慕容婉月闹翻了。”
蓝月蝶说完后，闵沁一脸嫌弃地道：“这不分明在做戏吗？”
“那也得做得逼真，吴意自那之后，慕容婉月想尽办法想杀了他，而这一切都落在皇族的眼底，所以皇族才把他召为自己人。”
这是蓝月蝶让阿甲收集回来的情报，据情报源传来的消息，慕容婉月与吴意当真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为了让吴意进入皇族的内部，慕容婉月不惜牺牲一个幕僚，不愧是她。”
闵沁不觉得意外，也不会用道德标准去衡量这件事，毕竟现在早已无道德可言，都是立场所在。
“还有几个慕容婉月派去暗杀吴意的刺客。”
蓝月蝶补充。
“这对慕容婉月来说很划算，几条人命就能让吴意打入皇族内部。”
方小娜耸了耸肩，觉得这实在是太轻易了，也能看出来皇族也真的缺人才。
“近年来皇族虽然一直在暗中培养人才，可是效果一直都不好，毕竟要找到一个能够媲美女王的天才，那实在是不太可能。”
蓝月蝶顿了顿，续道：“吴意的确是近年来神都崛起最快的天才，而且短短两个月能够从六十八级一跃成八十级，这的确让神都很重视。”
蓝月蝶说完后，闵沁便问：“吴意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了慕容婉月的幕僚然后闹翻，他们用的是什么理由？”
“有消息传出，是慕容婉月忌才，慕容婉月和皇族一直互相忌惮，传言慕容婉月也没想到吴意会进步得那么快，便怕吴意继续进步下去，会影响她在皇族心中的重要性，所以开始打压吴意。”
闵沁皱起眉头，又道：“所以就是皇族让慕容婉月培养吴意，慕容婉月一直照做，直到吴意的成长脱离了她的控制，皇族顺势把吴意收了，皇族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是这样没错，其实皇族还用了离间计离间慕容婉月和吴意，最后他们相信也是离间计的原因，才成功促使吴意杀了慕容婉月的幕僚向皇族表忠心。”
蓝月蝶说完后，闵沁这才稍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件事之后，慕容婉月就假装派人杀吴意，吴意反杀那些人，让皇族相信两个人真的闹翻了。
再然后，皇帝把吴意的队伍安排在皇甫央那里，目的大概就是为了观察吴意是否真的对皇族忠心。
这些人一个个疑心病重得可怕，怎么可能不继续观察一下。
“还有一事，龙七七和周思诺离开了吴意的队伍，出外历练了。”
这倒是让闵沁有些惊讶了，按照原剧情，龙七七和周思诺应该会陪着吴意到最后。现在自己的出现把剧情搅得乱糟糟，想必是龙七七和周思诺无法接受吴意做出这样忘恩负义之事，所以就离开了。
“龙七七，我知道，她很厉害！”
任途说起龙七七，眼底有光，他道：“之前遇过她一次，她的实力已经接近特级战士，是我要追逐的目标。”
在大陆上，大部分人都慕强，魔法师的目光一般都会放在魔法师身上，战士也会放在战士身上。龙七七的技战术对于任途来说，是很值得学习的对象。
可惜她是神都的人，否则一定向她请教一二。
闵沁拍了拍任途的肩膀表示鼓励，然后继续问蓝月蝶：“关于吴意，你们还得到多少情报？他的伴生灵有进化吗？”
吴意若是进化到幽冥地龙，那么事情就会难办一些。只不过，以慕容婉月那种方式提升修为，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若是进化，那就太勉强了些。
“他魔力暴涨，加上战术配合得当，实力很是强悍，只不过我的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有进化的迹象。”
蓝月蝶看了眼闵沁，心中暗忖：反倒是你比较像进化了。
成为大魔法师后，对魔力的感应会更加敏锐，尤其是伴生灵的强弱有时候很容易就显现在宿主的身上。
即便闵沁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也没有压迫人的气场，可是她身上的气质和魔力流动，便让蓝月蝶感觉到她很像暮倾然。
有顶级伴生灵的气质。
“嗯……”
闵沁应是应下了，不过这件事还得她亲自去验证才知道，若真的是遇上挂王了，那就少不免会动手了。以他现在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情绪，伴生灵是什么状态根本藏不住。
此去鬼狱火山需要一个月，大陆各地的人都在往鬼狱火山赶，好在柳舒云带了足够的粮食，这才让他们不必停顿，能更快地赶路。
一路上，方小娜依旧和祁梨吵吵闹闹的，闵沁甚至怀疑她们上辈子可能互相在对方家门前泼过红漆，在对方祖坟撒过尿，这才成了这辈子吵嘴不停的冤家。
不过，方小娜其实对祁梨没有什么恶意，在闵沁看来，方小娜就是觉得好玩，觉得祁梨容易被激怒，就总是爱逗她，把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就能快乐一整天。
只能说，方小娜真的是活至百岁仍是少女。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离鬼狱火山最近的三途镇，暮倾然在这里有一座宅子，她早已让人打点一切，抵达后便可直接入住。
宅子在镇东，闵沁一行人路过街道的时候，还能看到客栈里外都挤满了人，甚至有些为了房间还吵了起来，连马厩和柴房都没了位置。
一路上没有遇到神都的人，他们很平静地来到镇东的宅子前，宅子上写了个静心宅三字。宅门深锁，红墙高筑，青瓦琉璃在墙头之上，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出温和的光晕。宅子里还有一棵高大的银雪树，用魔力保护着，让它无论四季都长成在融雪城那般茂密的模样。
有几支队伍站在门前想要进去借宿，门前挤满了人，可他们都被门前的管家挡了。无论管家说什么，那些人不依不饶都想闯进去，甚至对管家推推搡搡的，还用上了威胁的话语。
就在他们打算用强的时候，闵沁的威压扫了过去，本来吵吵闹闹，恶言恶语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银雪树被扫来的威压震得稍稍摆动，抖落了几片银雪叶，发出簌簌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更显诡异且危险。
那位年过半百的管家也是沁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一白，这威势太强，他还以为暮倾然亲自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闵沁领头带着十多人走来，其中还有三个大魔法师，可散发着极强压迫感的却是只有七十五级的闵沁。
那些人低头看了眼她们手腕上的雪兰银镯，吓得纷纷让开了道，别说声音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闵沁从部落回来之后，暮倾然并没有让闵沁重新戴上银镯，可这反而彰显了闵沁与众不同的地位。
因为整个融雪城中，本来只有暮倾然一人没有戴银镯，现在闵沁是第二个。
闵沁路过那些冒险队身边的时候，能感觉到不少人的打量目光，直到管家开口：“诸位大人，我已经等候多时，请进。”
冒险队中有人开了口：“能不能让我们也进去借宿，我们可以给你们金币，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本以为会是大魔法师蓝月蝶回应他们，可开口的却是闵沁：“不能。”
两个字简单地拒绝了那些冒险队。
“求求了，我们真的需要地方休息。”
大家都在哀求，可这态度分明在对待老管家的时候不一样，都是一群欺善怕恶之人。
“若你么刚才对这位老先生好一些，我还能让你们借宿，现在不能。”
闵沁的语气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她刚才分明她们对老管家推推搡搡，就像一群强盗一样，她都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那些人只能暗地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对闵沁做些什么，然而在闵沁再一次散发威压的时候，那些人连骂骂咧咧都不敢了。
谁不知道融雪城做事心狠手辣，找不到住宿是小事，若是丢了小命，那便是大事了。
那些人匆匆离开后，老管家才带着闵沁一行人进去。
拉开门环，漆红色的大门被打开，院子里果然有一棵银雪树，青石铺出了一条小径，小径旁有个人造小池塘，里头还养了一些魔兽绿嘴鱼。
又是一个花木扶疏的院子，环境很优美，还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是大厅里染着熏香。
老管家按照暮倾然的吩咐给所有人分配了房间，还让厨房给大伙做好吃的补充体力，照顾得面面俱到。
晚上，闵沁跟柳祁和方小娜三人最后一次讨论过战术后，便早早去睡了。
翌日一早，融雪城众人便进入鬼狱火山了，只是朱圆队伍跟闵沁的路线不一样，进入鬼狱火山外围后便分道扬镳了。
鬼狱火山，犹如是大地一道从不愈合的伤口，终年翻滚着炽烈的火焰与浓烈的硫磺气息。黑红色的岩石遍布山脉，每一道裂缝中都流淌着滚烫的熔岩，如恶鬼的血脉般在地表脉动。
烈焰从深渊中腾起，映得天空一片血红，把天地都笼罩在血色中，给人一种诡异的血色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山腹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如同恶鬼的咆哮，也像是某种沉眠着的恐怖存在在黑暗中喘息，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有人说，鬼狱火山是真正通往九幽的入口，是恶鬼聚集之地，当然，这都是传说，所谓恶鬼也不过是形态奇特的魔兽罢了。
闵沁来到入口的时候，是有点抗拒进去的，她又怎么知道鬼狱火山的氛围真的像是进入了鬼片片场一样。尤其是里头传来的一阵阵轰鸣声，让闵沁浑身冷颤，她怕鬼。
“怎么了？”
柳舒云见闵沁走得慢，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危险。
“没有，走吧。”
闵沁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挺起胸膛往前走，朝着鬼门的方向走去。
来到鬼狱火山，对融雪城的人来说还有一个大挑战就是温度。这里的温度比一般的夏日还要热上一倍，若是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和魔力，根本无法往鬼狱火山深处走去。
祁梨一路就一直喊热，甚至越来越暴躁，一旁的方小娜也没有再逗她。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若是还爆发冲突的话，那小队肯定会遇上比敌人来袭更致命的问题。
鬼门就在入口处的十里开外，只是还未到鬼门，一路上就已经有很多人死去。能看出来有些事自相残杀的，有些是被魔兽撕咬的，而她们因为有大魔法师在暗中保护，所以一路都算是顺利，没有遇上什么困难。
四人脚程很快，很快就来到了鬼门前。
所谓鬼门其实就是一个窄小的岩洞小径，外头堆满了沾了灰烬的人骨，堆积成骨山。也有新鲜的尸体躺在外头，横在入口，鲜血流了一地，看样子是自相残杀的，就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闵沁看了一眼那些人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头，既然各怀鬼胎，又何必组队来此呢？
“因为这里太热了，意志力薄弱的人会很容易情绪失控，发狂，然后就会发生冲突，最后互相残杀，这在鬼狱火山非常常见。”
方小娜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后，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还在给自己扇风的祁梨。祁梨感受到方小娜的目光，马上像只炸毛的猫咪一样，道：“看我干嘛！”
“没有啊，你长得好看，我看看你不行啊？”
方小娜说完后，祁梨啧了一声：“信你个鬼！”
嗯，看来并没有失控，就是脾气炸了些。
“这个鬼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闵沁敲了敲那狭窄的岩洞小径，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有些害怕。
“鬼门内不会有事，鬼门之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魔兽都是六十级以上，发疯的冒险队会更多，随时会被无差别地攻击。”
方小娜再提醒：“所以你一只脚踏出鬼门之时，就得警惕周围，看看会不会有人突然一个魔法打过来，或者一刀砍过来。”
闵沁这地方也是那些掠夺者活跃的地方，刚才那些死去的人，手上的空间戒指都失踪了，显然是被人捡了去，或许便是掠夺者。
“走吧。”
闵沁走在最前，方小娜走在最后，祁梨和柳舒云在中间。出人意外的是，这个岩洞小径反而是冰冰凉凉的，一进入这里祁梨就说不想走了，当然也只是开个玩笑，她是不可能在此处停下来的。
闵沁祭出一团火焰捧在手上，照亮着前路，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小径，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也是这鬼狱火山中能让人喘上口气的地方。
很快，闵沁就看到了前方有光亮，是出口，火红色的光亮照来，仿佛是地狱之火冲来，她也不想离开鬼门了。
纵使心底万般不愿，她们还是走出了岩洞小径，就在闵沁朝着洞外踏出一步时，便有一把匕首飞来。
闵沁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架起了魔力防御墙，直接把那匕首弹开。她踏出山洞，这才看到有十人站在岩石上，蹲在岩石下，看着猎物一样地看着自己。
是掠夺者，她果然没有猜错，这里是他们的猎场。
“咋了？”
祁梨和柳舒云钻了出来，见了眼前的情况，不禁啧了一声。方小娜也钻了出来，见到后，哇了一声：“是掠夺者诶，你们业务很广泛嘛，都抢到这里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上前一步，道：“交出一千金币，你们就可以过去。”
“抱歉了，我是个小财迷，别说一千金币，一个金币我都舍不得出。”
闵沁冷笑了一声，这种人只为坐享其成，威胁辛苦走到这里的冒险队，他们居然还有脸要钱？
“那就死！”
“看看谁死！”
闵沁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威压，女巫巨大的虚影慢慢显现，黑色的斗篷，苍白的肤色，金色的瞳孔，宛若神祇的气息笼罩过来。那些掠夺者一看，顿时没了气焰，就在他们惧怕得完全动不了，双腿都在颤抖。
方小娜和柳祁二人压根没想过动过手，这些人也不过在六十级左右，闵沁一招就能全部带走了。
轰隆——！
一阵轰鸣声过后，那些掠夺者全都被一股强风吹落了熔岩之中，空气中还残留着阵阵惨叫，可很快就没了声音。
在这些高温熔岩中，骨头都会被吞噬，这种死法正好符合他们这些食人不吐骨的行径。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路吧。”
闵沁说完后便按照地图的路线往火雾山而去，一路上也遇到一些魔兽，更遇到一些发疯的冒险者，不过都让四人轻易地解决了。有方小娜这个军师在，只要稍微点拨几句，她们就能轻易地找到魔兽和冒险者的弱点，精准击破，脚程快了不少。
祁梨本来还有些不服方小娜，可是见到方小娜的实力便也服了，队伍有她在，的确犀利了不少。
不过才到了火雾山，她们就遇到了这次的第一道难题。
在火雾山入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褐色斗篷的男人，他半张脸都是机关，双手双腿也都是机关，双目无神地看着闵沁四人，鞋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踢着刚被他杀死的冒险者。
火雾山到处都有足以灼伤人的雾气，在迷蒙的雾气之下，闵沁依旧看清楚了那个男人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像是终于锁定了猎物。
蓝月蝶三人也出现了，他们把傀儡包围了起来，等待闵沁的指使。
此时，男人张了张嘴，吐出机械般没有任何语气的沙哑声音。
“终于见面了。”
闵沁一听，心中的怒火腾升而起，比这鬼狱火山的火焰更加炙热：“慕容婉月，这么喜欢做缩头乌龟？”
方小娜在一旁听出一身冷汗，心里暗忖：你没事激怒她干嘛，她要是来了，我们也打不过啊！
“杀鸡焉用牛刀。”
那傀儡说完后，闵沁笑道：“你是怕老师来了，把你劈成渣渣吧？”
话音刚落，便有细针从傀儡的身上飞出，闵沁大喊一声‘防御’，大家马上筑起防御墙把毒针挡下。
“他是余敬，最厉害是火系魔法，鬼狱火山是他的主场。”
方小娜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朝着那傀儡道：“喂，慕容婉月是吧，我跟你爹的仇，迟早一天要清算的。”
“你是谁？”
余敬左边的眼珠子朝着方小娜看去，右边的眼珠子却没有动，这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更加诡异可怕。
“作为大祭司一派，却不知道圣女一派的首领？”
方小娜勾了勾唇，冷笑道：“没想到吧，圣女一派还没死绝。”
余敬的左眼珠飞快地转了转，然后在看向方小娜时才定住：“那现在就让你们都死绝！”
雾气渐浓，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闵沁甚至闻到了一阵阵烧焦味。
他要出招了。
第98章 我带你回家
如方小娜所言，鬼狱火山是余敬的主场，他曾经的伴生灵是夜祝融，即便现在伴生灵已经消失了，可是他的火系魔法依然不可小觑。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传来，眼前火光烈烈，闵沁和柳祁三人马上架起防御墙去挡。
“绕后，我给你们‘开门’。”
正面迎击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了，而且有三个大魔法师牵制住他，这倒是给她们绕后提供了条件。
“行！”
就在对方再使出火球时，闵沁马上使出水系魔法，与他硬刚，水和火相撞瞬间出现浓浓的雾气。趁着视线被遮蔽，方小娜马上开了一道门，闵沁和柳祁后退两步，便没入门中消失。
很快，她们出现在余敬的身后，柳舒云和祁梨马上架起防御墙，与此同时，闵沁使出尖锐的木锥直接把余敬的身体刺了个对穿，黑色的机油从伤口喷了出来。
余敬无知无觉，两个肩胛骨却在被刺伤的瞬间弹出无数钢针，像是主动触发的一样，好在柳舒云和祁梨早就架起了防御墙，把人都保护了起来。
闵沁没有猜错，有自动触发的机关，只要满足一些条件，或者距离，就会触发这些致命的机关。
她低头看向满地的钢针，上头黑光凛凛，那些黑色的毒液甚至像虫子蠕动了一下才慢慢化作雾气消失。
是巫毒，而且女巫的敏锐洞察力告诉她，这是足以让一个大魔法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退化成魔兽的强力巫毒。
你会用毒，我也会用毒，木锥上就有毒。
余敬正要转身，可身躯却是一滞，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神经失控般，机关手指关节正疯狂地抖动着。
“就是现在！”
闵沁打开空间入口，五条粗长的枷锁从黑色的空间入口飞出，锁住了余敬的四肢和脖子。
余敬的眼珠子也在乱转，喉间发出诡异的干涩的嘎嘎声，那画面诡异得跟大型鬼片拍摄现场没有两样，闵沁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却不得不继续出招。
闵沁虽然害怕，可依旧不得不看着余敬的变化，在那诡异的嘎嘎声中，她分明听见了‘可恶’两个字。
她勾了勾唇，得意地看着余敬的四肢变黑，脖子的黑色也在蔓延，一直蔓延的脸和胸膛。
无论那个核心刻印在哪里，只要封印术把它整具躯体封印起来，那么它就会暂时失效了。
封印术的速度很快就封印了余敬全身，那些机关关节正扭曲得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动作，眼珠子也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嘴巴大大地张开，可见他刚才有多想挣脱这封印术。
“余敬，我没想过你的柔韧性居然这么好。”
方小娜半开玩笑地说着，可她眼底的忧伤闵沁还是看见了。没有人接着这个玩笑说下去，也没有人靠近余敬。
闵沁拿起一块石头丢到余敬的胸前，果然一片尖锐的刀刃从他胸口飞出，直把那石头劈成粉碎。
“果然封印了之后，还会触发机关。”
慕容婉月太狡猾了，可她在机关设计方面，的确是个天才。闵沁又拿起了一大把石头扔了过去，等到余敬身上没有任何暗器飞出来之后，大家才把余敬身上的机关手脚卸了下来，然后一人拿一个部分收进空间戒指，至于余敬的躯干，则是方小娜用画了封印咒文的布裹了起来，然后收进了她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闵沁听见方小娜低声说了一句：“我来送你。”
她的嘴角抖了抖，然后很快地就恢复了笑容：“走吧，火雾山里应该有雾鬼，看看它们身上有没有好处可拿。”
方小娜果然对鬼狱火山很熟悉，火雾山里雾鬼不算是常见的魔兽，然而她也知道。
据她说，以前为了锻炼意志力，她会跟伙伴一同来鬼狱火山历练，每年都来，所以便对鬼狱火山很熟悉了。除非发生过什么大型天灾，或者像暮倾然那种强者把鬼狱火山劈碎，否则鬼狱火山的格局和里头的魔兽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好，走。”
闵沁也提起精神，她道：“现在我们回收了余敬的躯体，也不知道慕容婉月会不会派人在鬼狱火山外头等着我们，我们现在得速战速决了。”
“行。”
众人应下后，便打算横穿火雾山，快速去焱鬼谷完成暮倾然交代的任务。
然而，在焱鬼谷中，闵沁还是很幸运地遇上了雾鬼，可不幸的是她遇上了一大群。
……真的是，抢夺原书里挂王会得到的资源就会提升战斗难度这件事难道还有效吗？
雾鬼，游荡在火雾山的恐怖魔兽，形体虚实交错，如同半凝固的黑雾，在极度炎热的温度下扭曲，难以捉摸。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鬼魅般的影子，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兽首，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磷火，像是从地狱深处迸发出来的火焰。
它们吸食伴生灵，也吸食冒险者的生命源，直到冒险者的身体化作一具干尸才肯罢休。更可怕的是，雾鬼能够模仿人声，在火雾山中迷惑冒险者，诱惑冒险者堕入它们制造的陷阱中，也因此很多冒险者都不会来火雾山招惹雾鬼。
然而，雾鬼体内的魔核实在是很诱人，即便是面对一大群雾鬼，闵沁也没有退缩。
“打，得到的奖励我们平分。”
闵沁说完后，柳舒云和祁梨点了点头，也召出了她们的伴生灵战斗，闵沁的女巫虚影一出现，那群雾鬼就害怕了。
虽然闵沁还没释出女巫进化后的形态，可女巫如今的气势也已经是顶级伴生灵了，暗元素也更加纯粹，威压扫过去便能让那些雾鬼全都瑟瑟发抖。
雾鬼的弱点就在它眼眶的那两团磷火中，直接攻击它们的眼睛，或者光能量去对付它们会更有效。当然，像是柳舒云和祁梨这种实力过硬的，面对雾鬼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它们的眼睛戳瞎，毁了它们的躯体。
咻——！
柳舒云那带着攻击性的藤蔓灵活地扫过它们的眼睛，一扫几乎送走一排。祁梨的三头黑蛇也是一口一堆小朋友，闵沁似乎也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这段时间，自己的进步的确非常大，可是柳舒云和祁梨也没有落下多少，经历过光明城的战役，她们在出招上更加坚决凌厉。闵沁也终于明白暮倾然让她们过去光明城的意义了，上过战场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就在此时，闵沁看到了从雾鬼群中钻出来的那只大大的雾鬼，它双眼冒着红色的磷火，闵沁知道自己等到了。
这就是原书里挂王得到稀有魔核的雾鬼。
闵沁祭出神圣魔法杖，两团尖锐的黑刺朝着那赤眼雾鬼的双眼刺去，这可是自己用暗能量凝成的毒刺，中者必死。
那赤眼雾鬼见了，马上躲开迅速飞来的黑刺，然而，它只躲掉了一只，另一只却直刺它的眼睛。
吼————！
赤眼雾鬼怒吼一声，把身边的雾鬼都震开，可震开的刹那，那些雾鬼又被一股力量吸了回来，进入了那赤眼雾鬼的体内。
柳舒云和祁梨顿时收了招，没明白那个赤眼雾鬼在做什么。
“它在吸取同伴的生命恢复伤势。”
方小娜见了后，便续道：“你运气不错，能遇到赤眼雾鬼，它体内肯定有好东西。”
“那也得我打倒它才能拿到。”
闵沁咬了咬牙，高举神圣魔法杖，便见女巫的巨大虚影朝着赤眼雾鬼伸出手，掌心有一个金色的咒文，那是吸收暗能量的咒文。
这是女巫进化后，闵沁发现的招数，可以吸收魔兽的暗能量为己用，不过也只能在对方没有进攻的情况下。
现在正好可以试试这一招！
“哇～”
方小娜也是第一次见顶级的暗能量伴生灵，这种吸收暗能量的咒文，还真的是巫神才有，太可怕了。
女巫掌心那金色咒文一亮，那赤眼雾鬼的身上的雾气刚吸收来却被咒文吸了过去。
它扭曲着身躯低吼着，可是面对顶级的暗能量伴生灵，有威压在前，气势在后，它根本反抗不了。
很快，女巫就把赤眼雾鬼吸收完了，只余一块黑色的魔核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女巫的幻影散去，刚才雾鬼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魔核，最大最显眼的，自然就是刚才那个赤眼雾鬼掉下来的。
柳舒云和祁梨去捡掉在地上的魔核，闵沁也捡起了最大的那块，并道：“那这块就归我了。”
“归你，反正是你出的力。”
祁梨倒也不是贪心，她跟柳舒云平分这些大大小小的魔核也已经足够了。
闵沁觉得现在真的是大丰收，不止是得到了魔核，而且她刚吸收了赤眼雾鬼的暗能转化成了魔力，隐隐已经有提升到七十六级的迹象了。
捡完战利品之后，众人正打算前进，蓝月蝶却出现了。闵沁吩咐过蓝月蝶，入鬼门后，只有她让他们出来，他们才出来帮忙，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她们历练。
然而，蓝月蝶突然出现，一定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个吴意，正快速地往这里赶来。”
蓝月蝶说了后，闵沁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坏笑，又有了坏主意。一旁的方小娜看见了，马上问：“有什么坏主意，我要听。”
“你做门，我做陷阱，炸死他。”
闵沁说完后，方小娜问：“你就不怕伤及无辜？”
“现在神都和融雪城都这样了，还有谁是无辜的？”
闵沁决定抛却自己的善心，上次是因为龙七七在，自己还有些顾忌，现在龙七七不在队伍里了，那么她就可以放开手脚来做了。
“行。”
见二人在窃窃私语，祁梨有些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留下来做点事，一会儿就好，你们先走，我们很快就跟上。”
闵沁说完后，便让方小娜做门，然后她就留在原地做陷阱，共做了三层黑魔法陷阱，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吴意来说致不致命，反正踩中了肯定要让他半死不活。
方小娜做了几道门在来火雾山的必经之处，然后另一道就做在陷阱前，只要吴意进入了门，下一瞬就会踩上陷阱，直接把他炸上天。
柳舒云和祁梨一看闵沁落下的咒文就知道她在做陷阱，只是了然一笑，随后便朝着前方前进了。两人心里同时暗忖：真的惹谁都别惹黑魔法师，一肚子坏水。
制作完陷阱后，方小娜和闵沁勾肩搭背的快快乐乐地跑了。
闵沁和方小娜很快就追上了柳舒云和祁梨，走了三里路左右，她们就听到了后方火雾山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回头看去，只见一股浓雾冲起，还有不少紫色的魔力痕迹残留在浓雾中。
“哇，你这是下了重手！”
方小娜说完后，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干得漂亮！”
“那必须的！”
闵沁没有说，其实她是为了方小娜的愤怒而愤怒。吴意与慕容婉月如今已是一丘之貉，既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那么自己把怒火撒在吴意身上不过分吧？
用逝去的人做成傀儡，自己也曾想过，可是鲁琼点醒了自己，不能为了赢而失去所有底线。
她可以坏，但不能坏得那么彻底，她可不想成为跟慕容婉月一样的人。
融雪城众人往焱鬼谷而去，而神都的人却急得跟一锅粥一样。刚才吴意说感觉到了闵沁的气息，便对计划不管不顾地朝着火雾山的方向去。
这段时间，吴意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奇怪，脾气暴躁，性情暴虐，做事情不择手段，蜜儿本想劝，可是怎么都劝不住。
她和冷寒一直跟在吴意的身后，可是吴意走得极快，浑身散发出的杀意根本藏都不藏不住。
他变了，已经不是我想追随的人了，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蜜儿看着吴意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龙七七离开之前说过的话。当时蜜儿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吴意，觉得他只是经历了很多失败才会变成这样，但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力了。
她无法改变吴意，只能看着吴意变本加厉。
就在蜜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吴意不见了，凭空消失了，然后便听到了一声震天巨响，好像天地刹那间都裂开来一样。
啊——！
蜜儿和冷寒听见了吴意的惨叫声，马上慌忙赶了过去，浓雾越来越重，他们都能闻到一股浓雾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吴意哥哥！”
蜜儿凭着魔力感应寻找吴意，可是浓雾中有太多其他魔力痕迹，她没有办法找到吴意。
冷寒马上道：“小心，这是陷阱，不要冲动。”
“可是，可是吴意哥哥他……！”
“没事的，吴意是大魔法师了，不会有事的。”
过了好一会儿，浓雾散去，才见曲七杀抱着不省人事的吴意坐在烧焦的土地上。
蜜儿心头一紧，马上冲了上去，发现吴意浑身都是血，双腿更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皮肉翻飞，鲜血潺潺直流，可见森森白骨。
冷寒看着曲七杀，不禁紧皱着眉头，曲七杀怎么会在？他忠心于慕容婉月，而他们已经跟慕容婉月闹翻了，他不可能会在这里才对，难道是他布下的陷阱？
皇族派来护航的大魔法师呢？
“曲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冷寒想要接过吴意，可是曲七杀并不放手：“他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我及时护着，他已经被炸碎了。”
曲七杀并没有理会冷寒眼中的警惕，然后又给吴意喂了好几瓶疗伤药，并道：“刚才的攻击还有毒，应该是那个闵沁做的，这威力比之前的更厉害。”
“皇族的大魔法师呢？”
冷寒问，蜜儿依旧在哭，不知所措，深怕吴意就这么死了。
“你们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他们现在还在你们原来要去的地点等你们。”
曲七杀低头看了吴意一眼，低声道：“死不了，但是如果神都的人知道他成这个样子，怕又会不满。”
冷寒还没理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那些魔法痕迹的确不是曲七杀留下的，他暂且可以相信曲七杀。
“你们先带他去养伤，好些再出来，我看看怎么拖住那些皇族的大魔法师。”
曲七杀把吴意交给冷寒，冷寒把吴意抱过后，点了点头，便带着蜜儿去找安全的地方了。
曲七杀看着冷寒和蜜儿离去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这吴意这么冲动，慕容婉月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培养他？
简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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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闵沁一行人已经穿过了那一大片熔岩小径，来到了焱鬼谷。大家浑身都是汗，能够看出来祁梨的耐心已经有限了，她实在讨厌死了这个鬼狱火山。
焱鬼谷位于鬼狱火山的腹地，能够走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她们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人，魔兽倒是铲除了几只。
“快拿出老师给的魔法石！”
祁梨催促道。
这里有暮倾然布下的空间结界，临行前暮倾然已经把魔法石交给了闵沁，并让她用这个魔法石打开结界。
闵沁祭出魔法石，只见魔法石飞到半空中浮现出金黄色的咒文，一阵轰鸣声后，便见眼前那可怖的熔岩火山慢慢像镜子一样裂开，然后一片片掉落化作光尘，最后才显现出山谷的真正模样。
所谓焱鬼谷不过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盆地，本该充满熔岩的盆地如今却如赤地一般贫瘠，只有灰黑色的土，不见任何熔岩。
盆地中央有一根长长雕满咒文的柱子，一个头长双角，浑身皮肤赤红的人形魔兽正被发着金光的枷锁绑在柱子上。
而他身前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她浑身泛着金色光晕，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如雕像一般直立着。她手上拉着枷锁的另一端，身上的金光顺着枷锁晕染在地面，连接着焱鬼身上的枷锁，互相牵制着。
“是老师！”
祁梨指了指那个女人，然后道：“那就是老师留下的羽毛化身？”
“对。”
闵沁用过一次羽毛化身，只是没想到羽毛化身能够在这个地方挺立这么久。如果她们回收羽毛化身，那是不是要把焱鬼杀了，焱鬼又为什么会被镇压？
焱鬼不算是一个很厉害的魔兽，最多就是七十级左右的实力，暮倾然那留了个八十级的化身在这里镇守，这是为什么？
“嗯……以暮倾然的实力，不是一下就能劈开这东西吗，怎么还冒险留化身镇守？”
方小娜也很好奇。
“你们看，老师的背后有伤口。”
化身的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是没有流了，金光弥漫在伤口上，像是……在吸食焱鬼的生命源？
“羽毛化身是根据原身当时的状态幻化的，看来当时暮倾然受了不轻的伤，她用化身镇守，大概是利用焱鬼恢复伤势，因为羽毛化身的获得的能量能够返回原身中。”
方小娜知道还是因为当时有个伙伴拥有深渊魔鸦的伴生灵，她也会用羽毛化身，这种化身的作用大差不差，可这羽毛不能落到别人手上，因为这是从身上割下来的一部分修为，被炼化了修为就要倒退了。
“可能当时走得急，只来得及布下这个空间结界，大概是……为了逃避什么人，所以她没回来取回化身，可为何后来也……”
方小娜又挠了挠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又道：“我知道了，焱鬼在焱鬼谷中能够吸取谷中的能量恢复自身生命源，而化身就一直源源不绝地吸收它的生命源化作魔力回馈给原身，她在用这种办法修炼！”
不得不说，很冒险，但也很有效，有时候真的没办法羡慕别人的修为这么高，看看人家的修炼方式，就知道自己差在哪儿了。
“放心，那焱鬼已经半死不活了，应当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暮倾然才要回收自己的化身。”
化身返回去原身的能量只有一半，还有一半留在化身这里，也不知道暮倾然回收化身之后会不会再升级。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众人下到盆地中，走近了才发现那焱鬼已经奄奄一息了，看来生命源快尽了，也代表焱鬼谷的能量也全被暮倾然吸收了，难怪原本充满熔岩的焱鬼谷也变成贫瘠之地。
整个山谷的能量，这到底能给暮倾然提升多少？
闵沁不敢想，恨只恨自己没有羽毛，否则她也弄个这样的修炼方式。
闵沁走到化身面前，她闭着眼睛，精致的面容依旧，神色却淡淡的，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暮倾然说过，只要拉开化身手上握住的枷锁，化身就会化作羽毛。
闵沁靠近化身，其他人则是戒备着那只焱鬼和周围。
闵沁的手轻轻覆在化身的掌心上，那温热的手有些微松动，闵沁便拉住了她掌心的枷锁，把它从化身的手心拉出来。
叮叮——
铁链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化身缓缓睁开了眼，那双褐色的美眸凝视着闵沁，慢慢地漫开笑意，带着消弭热浪的温柔。
“我带你回家。”
第99章 需要一点甜
镇守焱鬼的化身在铁链抽走后，身躯慢慢地化作光尘与金色雾气，最后变成一根沾了血红的白色羽毛落在闵沁的手里。
红色？
方小娜看见了，那并非是血迹，而是天使原来的颜色，不应该沾有红色才对。
闵沁马上把羽毛收进了空间戒指里，除了方小娜之外，没人留意到，因为闵沁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那根雕满咒文的柱子轰隆一声开始碎开，绑住焱鬼的枷锁也化作了金色尘灰。失去束缚的焱鬼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把头上的两只角都摔成了碎片。
感觉它整个身体都要碎了。
焱鬼的呼吸微弱，抬头看了看众人，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头，没有任何的动作与挣扎。
“走吧。”
闵沁没有再多看一眼，她来鬼狱火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已经得到了原书里挂王在这里得到的最大机缘，收获不错。
就在她们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便见盆地之上站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方小娜凝神看着她，眼神开始忧伤了起来：“她叫黑三娘，伴生灵曾是深渊魔鸦，自身速度很快。”
刚才想起她，怎么就遇见了。
黑三娘身材消瘦，皮肤黝黑，尤其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犹如黑夜中的一道微光，也像是深渊中的那双眼睛，凝视着众人。她的双腿并非全部都是机关，只是在关节上嵌合了一些机关零件，方小娜想那是能把黑三娘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的关键。
至于黑三娘的双手则是机关，她的指节动的时候，还能听见清晰的机械声。
“这需要我的门的帮助。”
黑三娘生前的速度已经让人难以对付，现在她的速度若是再加快，闵沁她们一定会很危险。
“好。”
闵沁应下后，方小娜低笑：“放心去打，交给我操控就行。”
话音刚落，黑三娘已经冲了下来，速度之快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她已经来到了闵沁面前，然后下一瞬，她又回到了盆地之上，惊出闵沁一身冷汗。
还好有方小娜的门，闵沁在想，若非如此自己就要被黑三娘给杀了。
女巫的巨大虚影出现，盆地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减速魔法阵，威压如同海啸般弥漫开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见到减速魔法阵，黑三娘果然没有踏进来，若是伴生灵还在，她还能飞，可是现在只能干瞪眼，并没有任何动作。
柳舒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藤蔓飞出，正要把她缠住拉下来，可是黑三娘在盆地之上移动速度很快，藤蔓总是差了点，碰不着她。
不过，有方小娜的门，那就好办多了。
柳舒云再次放出藤蔓，距离她们二十尺之外的地方，藤蔓消失不见，然后便见藤蔓凭空出现在黑三娘的脚后跟，迅速地把她缠住。
黑三娘低头一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拖入门内，然后出现在距离她们二十尺的地方，深陷减速的魔法阵之中。
黑三娘的脚脖子皮肤裂开，飞出一把刀刃，直接把藤蔓斩断。柳舒云马上截断一部分的藤蔓阻止毒素蔓延，她疼得后退了几步，然后捂住自己的右手不断发颤。藤蔓也算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连接着手臂的神经，如今被硬生生砍断，那简直如断指之痛。
“舒云，你有没有事？”
闵沁问了一句，柳舒云摇了摇头：“无事，别担心我，杀了她！”
祁梨见状，身后也出现三头黑色的虚影，魔法杖一动，密密麻麻的冰锥围在了黑三娘的身边。
任你速度再快，面对这样的密集攻击，不死也得掉层皮。
“我来帮你！”
方小娜说完后，冰锥便如箭矢般飞向黑三娘。黑三娘马上架起防御墙挡住，然而好几根冰锥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防御墙之内黑三娘的身边，直直刺入了她的身躯里。
闵沁此时再打开封印口，铁链飞出，却被黑三娘闪身躲开了。
她不知疼痛，只是伸手把身上的冰锥拔掉，祁梨的毒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机油从她的伤口流出来些许，可她并不受影响，反而跳远了一些，用暗能量凝出黑色的羽毛。
那不是数十根羽毛，也不是数百根，而是成千上万根羽毛。众人眼前的黑色羽毛犹如密密麻麻的虫子，即将化作利刃把她们撕个粉碎。
“是三娘的绝招，深渊黑羽。”
方小娜说完后，扭头看向闵沁，道：“用那招，吸暗能那招。”
“行！”
就在黑羽飞过来的时候，女巫伸出手，掌心的金色咒文把所有的黑羽都吸了过去，没入掌心，不一会儿便一个都不剩。
“这是她的杀招，用了之后，她的魔力储备就快见底了。”
方小娜没想到只能用防御墙去硬抗的这一招，居然被闵沁这么轻易地化解了。
“我的魔力要涨坏了，不能再吸了。”
魔力有饱满期，现在闵沁的魔力就特别饱满，不能再吸收任何的能量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核心涨得不行，若是再用这招，她就要自爆了。
“猛攻她！”
方小娜说完后，蓝月蝶三人也出现了，不断抛出魔法攻击轰炸她，柳舒云和祁梨也开始释出各种魔法去轰炸她。黑三娘的速度很快，即便有减速魔法阵，大家的攻击命中率依旧极低，而且她还有还手的余力，身体不断地有暗器飞出，让大家攻击也乱了起来。
闵沁看准了时机，让方小娜配合自己，朝着黑三娘射出一根用暗能量凝出的锥刺。锥刺在自己身前两尺的地方消失，然后出现在了黑三娘的后背，下一瞬直刺她的身躯，女巫的毒素也注入了她体内。
这下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想要动，可是手上的机关关节却因为毒素而变得扭曲紊乱，无法正常运作起来。闵沁再用附有封印术的枷锁缠住黑三娘，直到她的身躯变黑，她所有的举动才消停下来。
“阿甲！”
蓝月蝶这时才发现了阿甲的异样，他脖子发黑，仔细一看才见有两根细长的银针刺在他的脖子上。阿甲身躯开始扭曲，喉咙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指甲变得又黑又长，他双目赤红，津液横流，脸上的皮肤开始肿胀，面目全非，像是有什么野兽要破开他的身体钻出来一样。
“杀，杀了我——！”
阿甲怒吼着，身体翻滚在地上，像是要跟毒素抗衡，可是根本无法做到。
闵沁正要走过去，却被方小娜拉住：“没用的，他依旧没救了。”
闵沁带了鲁琼研究的巫毒解药来，她想要试一试的，可是阿甲异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毒素一旦侵入五脏六腑，即便有解药也没救了。
“烧了他吧。”
方小娜说完后，闵沁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出一记冰刀把阿甲的手臂切断，然后再用魔力把手臂吸了过来：“阿甲，对不起，但是这很可能可以帮助到鲁大人的研究。”
蓝月蝶见状，无奈释出火系魔法把阿甲烧了，若是他真的异变了，那是真的死得不体面了。
回收了黑三娘的傀儡，亲眼看着阿甲烧成灰烬后，众人才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历练中免不了会有死亡，可是见同伴以这种可怕的形态死去，那着实不是滋味。
闵沁看向一旁的方小娜，当初巫毒横行，方小娜的伙伴又有许多是身中巫毒而亡，这种死亡，她又见过多少次，流过多少次泪呢？
“我们不要从原来的入口离开，我知道这里有好几个隐秘的出口，我带你们去。”
方小娜说完后，闵沁点了点头，同意下来：“嗯，说不定慕容婉月就在外头等着我们，我们找另一个地方偷偷溜走。”
“好。”
方小娜带着众人往南方而去，沿路上杀了好一些魔兽，得了魔核，然后她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岩洞小径离开了鬼狱火山，踏上了回程的路。
出去后得知朱圆的队伍已经早她们两日踏上了归途，全员安好。
这一趟历练收获不小，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失去了一个伙伴，而且还是大魔法师。
飞舟之上，方小娜站在甲板看着空中的云霞，吹着风，背影看起来异常落寞。闵沁走了上去，什么也没说，良久，方小娜才开口：“余敬这个人胆子很小，很多时候遇到危险情况就会让大家快跑，可是他每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每次他都会忍着害怕尽可能地救更多的同伴。”
“嗯。”
闵沁轻轻应了一声，仿佛在告诉方小娜，她正在听。
“他话不多，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跟小动物玩，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出任务，拼死救了三个伙伴，最后被木锥穿心而死，我们把他埋了。”
入土为安，这是璃玉大陆一直信奉的能让死者安息的做法，方小娜自然也遵从着，可是没想到这种办法会让大祭司一派利用，把尸体挖出来做成傀儡。
“三娘呢，是一个特别活泼的人，因为脚程快，她总是做侦查的工作，最喜欢喝酒吃肉，是个很豪爽的女人。”
“嗯。”
闵沁依旧是轻轻应一声，陪着方小娜看向远方，仿佛通过这朦胧的云层，看一看藏在云雾间的记忆。
“她还有一个坏习惯，喝了酒就喜欢赌，赌术又差，经常输个清光，我们都叫她大肥羊。可她从来不介意我们的调侃，总喜欢跟大家嘻嘻哈哈的，没有脾气。”
“后来，她在一次侦查工作中掉落了陷阱，被大祭司一派杀死了，尸体也一样，被挖了出来。”
方小娜叹了口气，失去同伴已经很痛苦了，没想到还要经历见同伴以这副模样跟自己对决，在同样的伤口又戳了几刀。
“如果有一日你以这种方式见到玉颜，记得她已经死了，属于她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已经埋葬在土里。”
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当做陌生人，才能动手。
“嗯，我知道了。”
闵沁觉得方小娜很强大，是心灵上的强大，能够走过那个混乱的战乱时期，现在又要面对这样恶心人的事，她依旧没有崩溃，还想着怎么安抚自己，真的是令闵沁很佩服。
“回去给你做红豆糕吃。”
闵沁说完后，方小娜才露出一抹笑容，问道：“我上次见暮倾然吃过一个很香的金黄色饼干，那是什么？”
闵沁：“……凤梨酥。”
她又怎么知道，方小娜居然看见了，也不是不愿意做给方小娜吃，只是当时想着自己新做的糕点无论如何都得让暮倾然先吃。
这才能显得暮倾然是特别的。
“那做这个，上次吃过红豆糕了，想吃点新的。”
方小娜马上恢复了活力，闵沁当然知道她也只是不想让情绪渲染给自己，便也顺着她说了下去：“行行行，给你做新的，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甜点吃？”
“我的银蜂果所剩不多了，不过还能做一顿甜品。”
方小娜说完后，闵沁马上伸出一根手指，贼兮兮地道：“再加一颗玉腾果。”
“可以可以。”
方小娜应下后，两人高高兴兴地说起了融雪城半年后的烤肉节。这是城主举办的烤肉节，在广场上烤，然后分给城内所有百姓，当然百姓也可以帮忙烤。
反正就是与民同庆，吃肉喝酒的日子，比较特别的是暮倾然接手融雪城后，她都会准备一些礼物让百姓抽奖。
有得到魔法石的，药水的，免税一年的，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整个冰域的人都会来凑热闹，很是盛大。
这也是暮倾然得民心的原因，虽然她规矩严明，可是从不吝啬自己的子民，商会也是从她上任后才越来越壮大，现在与五城合作，经济的活跃程度更是有增无减。
“你们在聊烤肉节？”
柳舒云和祁梨见二人在外头聊天，就从船舱出来瞧瞧，听见她们说起烤肉节，她们便凑了上去。
“你这么爱吃肉，去烤肉节管饱！”
祁梨说了一句后，闵沁却摆了摆手道：“听说烤肉节的一切安排妥当后，老师会在我的院子烤肉，到时候我们几个才一起吃。”
“真的啊？”
祁梨开心得跳了起来，暮倾然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就像一家人一起烧烤，吃烤肉，聊天，这种事情祁梨已经期待好久了。
“真的，老师跟我提过，等烤肉节开始后，没老师什么事了，我们就回院子去。”
闵沁说完后，方小娜也想念起来当时在光明城老是在院子烤肉的日子了。
“老师说了，她娘亲复活归来，想自家人好好吃一顿。”
“那真是太好了！”
柳舒云也高兴，虽然暮倾然是她们的老师，可是总是跟她们不那么亲近，当然闵沁除外。
现在暮倾然愿意跟她们拉近关系，这当然是好的，这就像自己的偶像兼老师突然说要跟自己烤肉聊天，这简直跟过年了没区别。
“不知道能不能烤羊腿，我想念阿曼的烤肉汁了。”
方小娜依旧怀念光明城的烤羊腿，和阿曼的烤肉汁，那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也。”
闵沁也应了一句，只可惜短期内她们都不能回去部落，免得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
**
融雪城今日小雪，闵沁和柳祁二人去书房报告的时候，身上还裹挟了些许白雪。
报告完后，闵沁道：“接下来，我们三个都会参与傀儡的研究，以便更透彻地了解傀儡。”
“嗯。”
暮倾然轻轻点了点头，翻看过报告后，便道：“闵沁，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那我们先出去了，老师。”
柳舒云听出来暮倾然要跟闵沁单独谈谈，便拉着闵沁离开了。
今日书房燃着沉木香，香气深沉持久，让人静心凝神。闵沁一扫刚才正经严肃的模样，现在的她眼角都带着几分笑意，像只小狐狸：“老师，你想我帮忙什么？”
一见闵沁那模样，暮倾然就知道她想歪了，以为自己是找个借口把她留下来，实则是要跟她亲昵一番。暮倾然迎着闵沁灼热的眼神，大腿不经意地动了动，感觉那日残留在皮椅上的湿意还在。
“你这个小色鬼。”
暮倾然戳破了她的心思，然后才道：“是想让你调整一下鲁琼给我娘那些药水的适口性。”
暮倾然说着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古怪，眉头紧蹙的，大概是想起那些药材鸡汤，胃部都在翻腾。
闵沁本想忍住笑，可是实在忍不住，最后哈哈大笑起来，郎朗笑声在书房里回荡，给庄重的书房添了份灵动。
“你们终于明白我的感受了吧，看来我的忍耐力还是很厉害的！”
修复核心那段时间，闵沁几乎天天都要喝鲁琼的药，一开始实在是喝不下吐了出来。后来，鲁琼悟了，每次都会准备两瓶同样的药水，要是自己吐了，那就还有一瓶等待自己，主打就是一个双重打击。
“知道了。”
暮倾然捂了捂自己的额头，感觉舌尖都冒出苦味来了，需要一点甜去冲淡。
“过来。”
暮倾然朝着还在笑的闵沁勾了勾手，闵沁笑着倾身过去，问：“怎么……唔。”
暮倾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在了她的唇角，还用温热的舌尖轻轻描绘过她的唇形才放过她：“需要点甜。”
暮倾然今日的唇脂是桂花味的，又香又甜，闵沁忍不住追了上去，轻轻啃过，然后用舌尖轻轻勾了勾：“够了没？”
“虽然不够，但今天不能继续，我一会儿要接见萧俐。”
暮倾然忍住继续吻过去的冲动，道：“火域的家族已经几乎统一，我们现在只要等待一个机会，便能挥军神都。”
闵沁一听，也收起一些旖旎的心思，问：“老师等待的是什么机会？”
“一个讨伐大祭司一派黑魔法师的理由。”
暮倾然顿了顿，续道：“即便我们告诉皇族，慕容婉月就是大祭司一派的人，他们最多就只是会怀疑，不会发难，整个璃玉大陆的人也不会信，因为慕容婉月的形象太好了。”
闵沁明白，就算是现在吴意与慕容婉月闹翻，外头在说的都是吴意思白眼狼，都没有说慕容婉月不对的意思。现在大家都在猜测慕容婉月与神都的关系是否决裂，之前在三途镇还见有人开赌盘的，简直离谱。
决裂倒不会真的决裂，神都需要慕容婉月的力量，慕容婉月也需要依靠神都，单靠他们其中一方，都无法跟融雪城匹敌，更何况现在还有个火域。
“老师打算怎么做？”
闵沁问，这么想来，大家都不会轻易相信慕容婉月就是邪恶的黑魔法师。
“光明城曾受黑魔法师袭击，他们说的话，最有可信度。”
暮倾然笑着说完后，又继续道：“不过我们不需要说谁是黑魔法师，只要把矛头指向神都就好，到时候多疑的皇族人会更加焦虑。”
闵沁这么一想都觉得兴奋，可是这就说明暮倾然的结局快到了，她不能让暮倾然出事，她必须改变结局。
“老师，若是被吴意成功进入英雄局怎么办？”
那个弑神弓箭，对暮倾然来说也十分致命。原书里，吴意的伴生灵进化成真龙族——九幽神龙，书里说吴意使出致命的一击，导致暮倾然伴生灵破碎，可闵沁还没看到书里写的是什么招，她就穿了。
或许就是那个弑神弓箭。
“那就得拆穿吴意和慕容婉月是在做戏了。”
暮倾然叹了口气，可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别急，一步步来。”
“嗯。”
闵沁应了下，然后才把带回来的羽毛交给了暮倾然。看着白色羽毛尾端的血色，闵沁抿了抿唇，有些心疼暮倾然。
暮倾然的进化并不像自己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进行，她是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下，在生死间挣扎着进化的，这有多惊险，多痛苦，也只有暮倾然一个人知道了。
“杀戮天使，这是天使进化后的形态，是杀戮与欲望催生出来的产物。”
暮倾然说完后，闵沁轻轻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无论是什么，那都是你。”
好的坏的，都是你。
暮倾然的拇指轻轻滑过闵沁的唇，低声道：“好了，你先回去，我晚上找你。”
“好。”
闵沁起身离开，暮倾然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羽毛，这是吸收了整个焱鬼谷能量的化身，她也很好奇到底会提升多少个等级。
成神，这两个字对暮倾然来说并不算太遥远。
纵观整个魔法界历史，只出现过两个魔法神，一个是巫神，另一个则是混沌神，她暮倾然会是第三个吗？
弑神弓箭，这个名字取得挺好，我倒是想看看有多厉害。
第100章 坏女人，还勾我
闵沁回去后是炼化体内吸收的暗能量，只是没想到这些暗能化作魔力后居然能够让自己提升两个等级。
这是什么逆天的能力？
闵沁没想到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两个等级，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找到了可以快速提升自己修为的办法。魔法师修炼都需要魔法石和魔核，还有一些天材地宝，可是现在女巫有了巫神刻印后，可以直接吸收暗能，再转化为魔力，再加上取得的魔核，这根本跟开挂没分别。
没想到进化后，自己也开挂了！
只要自己勤一些去历练，估计很快就会进入大魔法师的行列。
她现在七十七级，只要再三级，她就是大魔法师了，实力层次又能提升一个等级。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个吸收暗能的能力实在太重要了。
想到这里，她浑身有些发烫，看起来女巫也因为自己高兴而感到高兴。
女巫，谢谢你，我们一定能改变老师的结局的。
闵沁感觉到一片暖流流窜过身体，是女巫的回应。
她修炼完，天色还未黑全，想到今晚暮倾然会来，便去了厨房弄点好吃的，顺便弄方小娜要的凤梨酥，这可是可以换一个玉腾果，必须积极一点。
做好凤梨酥后，闵沁就去方小娜的院子找她，并把凤梨酥奉上。本来方小娜还想留着闵沁一起聊聊天，可是闵沁赶着回去把饭菜做完，就没有逗留了。
不过闵沁最后还提醒了方小娜一下，下次她要吃方小娜做的甜品，最重要是那颗玉腾果。
方小娜连忙应下，东方韵在闵沁离开后才问：“一个魔法师需要那么多玉腾果？”
“嗯……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方小娜意有所指，脸上还挂着坏笑，东方韵突然就明白了，脸色红了红，轻轻拍了方小娜的肩膀：“乱说话。”
方小娜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不过我发现暮倾然的伴生灵好像有些不一样。”
“嗯？”
“我怀疑她早就进化了。”
一个顶级伴生灵再进化，那会是什么模样？
“有没有可能，暮倾然早就是半神了？”
以前魔法界百花齐放的时候，也有好一些九十五级以上的大魔法师，可是拥有顶级伴生灵的话，那就是半神的存在。
以暮倾然的实力，那的确是半神的存在，要是打进神都也不是不可能。暮倾然一直都没有动作，那只能说明神都里面还有她忌惮的东西，可以让半神的忌惮的东西。
难道是之前提过的那个弑神弓箭？
“有可能。”
东方韵也不确定，因为暮倾然也从没有提过她的伴生灵进化的事，或许这是她留的后手。
“既然她不说，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吧。”
东方韵说完后，方小娜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鹿的头颅：“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主人……上次你明明把最后一块绿豆糕吃了。”
方小娜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那不是……太好吃了吗。”
“所以我得赶紧吃，不然你又要吃光了。”
小鹿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方小娜和东方韵只能相视一笑，便不再阻止小鹿继续吃了。
**
沉木香缭绕的书房内，暮倾然正把玩着摄影万花筒，然后跟萧俐说着接下来的部署。
“火域的魔法师大规模出动一定会引起神都的注意，你们分一小批一小批离开火域，那会更好。”
暮倾然说完后，萧俐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虽然神都一直没怎么留意我们，但还是小心为上。”
萧俐说完后，又跟暮倾然说了几个部署，就是火域魔法师聚集的城镇和地点，如何能够得到融雪城的指示后，然后一举进入神都。
“敢问女王，神都是否有什么让女王忌惮的东西？”
说起来，融雪城对神都的了解比火域多太多，虽然最近已经共享了许多信息，可是萧俐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自己手上握着的是火域众多魔法师的性命，她还是得多了解。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与你说的。”
暮倾然十指交叉在颌前，道：“神都有个叫英雄局的地方，里面有一把弑神弓箭，足以一击杀了我。”
听及此，萧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随后想想又觉得正常。神都皇甫一家已经有接近千年的历史了，如果没有藏着能让他们保命的东西，那实在是不合理。
“根据情报指出，这个东西最近已经开发愈发完善，而我怀疑这英雄局里面还有其他用来对付魔法师的武器。”
暮倾然不认为神都这么多年只把精力都投放在弑神弓箭上，他们一定会留好几手。一年征收那么多税务，甚至把主意都打到天下城身上，却培养不到多少厉害的魔法师。这样一想，如果自己是皇族，倒不如把钱都花在研究武器上，至少这些冷冰冰的武器不会背叛。
“所以在我们攻进去之前，我要他们发生内乱，越乱越好。”
萧俐听罢，点了点头，问：“那女王，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你只需安排好火域的一切，至于让他们内乱的计划，我会让舒云好好跟你说。”
看了看时间，已经要七点了，该去找闵沁了。
“好，柳小姐真是女王的好帮手。”
萧俐听到柳舒云的名字，眼神亮了亮，眼底闪过一抹喜悦。见暮倾然大概是有急事，萧俐便没有多留，也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暮倾然处理完这里的事后，便马上去了闵沁的院子，刚靠近就已经闻到了很香的饭菜味。
黄昏的橘黄色光芒照在白雪之上，把墙上和瓦上染上一层瑰丽的光晕。微风吹来，魔力草微动，稍稍吹动轻薄的雪片，沾到暮倾然匆忙赶来的脚步上，裹挟着她无处安放的思念。
闵沁卷着衣袖从厨房出来，手里用布隔热，捧着一大碗热汤，看见暮倾然站在院子里，她马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老师来啦，我刚好做晚饭。”
闵沁把汤端进了房间里，暮倾然走了过去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啦，老师来得正好，快来吃饭吧！”
闵沁招呼暮倾然进来，身上还沾着油烟味，虽然能够用魔法除去，可是闵沁喜欢这个味道，平凡的味道。
暮倾然进屋子里，坐了下来，接过闵沁递过来的筷子。
两人边吃边聊，而暮倾然很快就发现闵沁又升等了。一番询问下，闵沁便说了女巫的新能力，暮倾然听了后，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巫神伴生灵还有这般能力，这大概是所有魔法师梦寐以求的能力了。
“不如去恶魔森林修炼一番？”
恶魔森林里都是暗能量，如果修炼一段时间，一定能提升很多。
“但是不怕慕容婉月伤害部落的人吗？”
闵沁问，暮倾然想了想，叹了口气：“嗯，你说得对。”
实则暮倾然心里首先想的并非部落的人，而是闵沁。如果慕容婉月进入了恶魔森林中狙击闵沁，自己又进不去，那么闵沁肯定很难逃脱，闵沁会很危险。
“那还是去大川雪山修炼，里头也有不少暗能量的魔兽。”
“好！”
两人又开始聊起平日的琐碎事，大概是两人都忙，有时候一起吃饭的时间就会分享很多日常。
“对了，我发现萧俐……”
暮倾然还未说完，闵沁就紧张道：“是有二心吗？”
暮倾然见闵沁紧张的模样，随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她对舒云好像……不简单。”
“啊？”
闵沁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几回，这才明白过来：“萧俐对舒云有意思？”
“嗯，看起来是有这个意思。”
闵沁一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想到柳舒云如今还孤家寡人的，如果有个伴也是不错的。当然，如果柳舒云喜欢单着，只要她快乐，闵沁无论如何都是支持的。
“且看看她俩如何发展吧。”
暮倾然也不打算插手，这种事她向来是不管的，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对神都的围剿。
“对了老师，你打算怎么让光明城指证神都？”
闵沁好奇，如果毫无证据，大家都只是会当做无稽之谈，茶余饭后说几句就算了。
可是暮倾然既然要做到让神都内乱，那么一定要有什么实际证据才是。
“傀儡身上的机关都是神木，而神木又是神都的主要出产资源。”
暮倾然说完后，看向闵沁正凝神地看着自己，这崇拜的眼神让暮倾然十分受用，她续道：“当然，这是不够的，但只要丢出机关部分，就能查到神木是否产自神都，毕竟每个地方因为土壤和天气不一样，神木的品质都不一样。”
“原来如此！”
闵沁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实在没想到关键就出在那些机关身上，她没有关注神木的出产，现在听暮倾然一说，这种经济脉络，必要时还是非常有用。
“其实我们已经检查出来神木的确产自神都的神木林，如今只要让他们乱就行了。”
暮倾然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又道：“毕竟皇族也需要一个掣肘慕容婉月的理由。”
“你是说，就算皇族知道慕容婉月是邪恶的黑魔法师，他们也不会对慕容婉月出手？”
闵沁皱了皱眉，皇族的底线这么低的吗？
“不会，慕容婉月不会让他们找到实际的把柄，但皇族会害怕慕容婉月，越是害怕，猜忌便越重。慕容婉月不会甘心被压制，皇族也不会让慕容婉月再乱来，表面上他们不会翻脸，可暗地里他俩会更加激烈地对抗，就像一条随时会崩断的弦。”
闵沁听了后，眼睛一亮，问道：“那就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吗？”
“还不是，我还要铲除吴意，或者让皇族唾弃吴意，不让他进入英雄局。”
暮倾然说完后，闵沁又问：“那英雄局里那些武器……”
“那就看看皇族会不会对慕容婉月的人试试伤害了。”
原来如此，暮倾然又在布局，这一次不止要让神都内乱，更要逼皇族拿出那些武器，让他们主动把底牌亮出来。
“老师真聪明。”
闵沁是狡猾，但是她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计划，而且手握这么多人命的话，她会更加难以做决定。
所以，有些人能够坐到高位不是偶然，手腕与计划是常人不能及的。
“那当然，只要你不嫌弃我偶尔的笨就好。”
闵沁一听，笑眯眯地道：“那老师什么时候会笨一些啊？”
暮倾然朝着闵沁伸手，眼神带了几分媚态，食指轻轻勾住她的下颌，低声道：“可能当我失～控～的时候吧。”
失控两个字说得暧昧，闵沁听得浑身发热，眼角都有些酸意，满腹的热意像是洪水猛兽要冲出来一样。
闵沁抓住暮倾然的手，问道：“老师今晚有要事吗？”
“可惜了，还真有。”
暮倾然像是得逞了一样笑了出来，然后轻轻碰触闵沁的唇：“今日我要去看看那两具傀儡，你也来？”
“好。”
闵沁答得沮丧，然后嘟囔了一句：“坏女人，还勾我。”
“你今日刚回来，不能彻夜都不休息。”
暮倾然说完后，闵沁脸红了红，心里暗忖：你也知道一旦做就是彻夜啊！
所以自己才需要方小娜的玉腾果啊！
两人吃完饭后，便去了医疗所，在501号房找到了正在研究的诸葛音和祁梨。
祁梨倒是不懂研究，就是帮忙诸葛音收拾收拾，然后写写研究报告，见闵沁和暮倾然来了，她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来。
“老师，师姐。”
祁梨叫了老师之后，有一个明显的停顿，才叫了一声闵沁，显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称呼闵沁。
“研究如何？”
诸葛音在切开余敬心脏的皮肤，很认真，并没有给暮倾然行礼，她投入工作之后就是这种状态，跟鲁琼一样，旁若无人。
“老师，这是报告。”
在暮倾然来之前，祁梨已经写了三分报告了，包括机关，躯干，和暗器的研究。
“余敬的机关嵌合上有加强火系魔法的刻印，而且有比之前更加繁复的防御刻印和攻击刻印。”
祁梨说完，又接着道：“躯干上依旧有很多人造的器官，不同的是器官全都抹了毒，也就是说不可取出再被利用。”
慕容婉月一直在进步，即便失了傀儡，旁人也无法利用傀儡身上的任何人造器官。
“还有暗器，都是巫毒，诸葛大人艰难地取出了一小支毒素，供鲁大人研究。”
暮倾然大略扫了一眼报告后，便道：“嗯，去工作。”
“好。”
祁梨继续去记录研究报告，诸葛音却一直没说话，直到她从余敬的心脏夹出一颗魔法石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到封印纸上，然后道：“这个交给若仙去瞅瞅。”
话音刚落，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正是刚才提起的若仙。
若仙也没想到暮倾然在，她先是跟暮倾然行礼，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看向闵沁，僵硬地笑了笑，才开口：“那个魔法石里的置忆术内容都知道了，是一些杀人的手段，催动仇恨的，不过更主要的功能是覆盖他大脑里原来的记忆，不让他失控，配上御魔魔法，等同于上了两重保险。”
暮倾然在就更好了，那她就不用说两遍了。
“嗯，懂了。”
暮倾然简短地应了一句后，道：“傀儡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女王，核心刻印上还有一道陷阱刻印，如果想要转换刻印，让傀儡化作己用的话，就会触动陷阱，整个傀儡都会炸开。”
诸葛音皱褶眉头继续道：“若是傀儡炸开，先不说人会不会被炸伤，他身上的巫毒也会随机炸出来，沾上必死，说白了就是一个巫毒爆。炸装置，很是恶毒的做法。”
诸葛音一直都非常小心翼翼，也看到了那个核心刻印的不一样，很细微的不一样，但还是让诸葛音看出来是陷阱了，她续道：“如果强行毁了刻印，也会触发陷阱。”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毁去这具傀儡？”
暮倾然眸色沉了沉，脸色也冷了下来，这就意味着，这些傀儡只有慕容婉月能用，不能毁去刻印，也就是说即便把他们埋进土了，慕容婉月也一样可以挖出来用。
“直接烧了呢？”
暮倾然问。
“不清楚，女王，这个问题我不敢回答你，涉及毒性极强的巫毒，这还需要鲁琼大人研究一番才行。”
诸葛音对此没有信心，因为在她发现那个陷阱之后，她就有些对未知和阴谋的焦虑，慕容婉月分明在搞她们的心态。
“好。”
暮倾然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道：“万事小心，如果遇到不知名的刻印，就不要乱碰，我让闵沁，我娘和方小娜来看看。”
“好。”
诸葛音应下后，暮倾然继续在研究室里待着，而闵沁则是拿着那装着巫毒的小瓶子去找鲁琼。
夜幕低垂，鲁琼的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闵沁甚至还能听见她在里头捣鼓烧杯的声音。
说了多少次，不能那么粗鲁，坏了又要费尽口舌去让暮倾然核批经费。
碰——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黑夜的风雪也被带了进来。
“鲁大人，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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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鱼一直在等朱圆回来，也给自己了点时间在冰域兜售货品，期间一直都住在融雪城的客栈里。
今日闵沁来找童小鱼，问她有什么暗能量的好货可以卖给她，童小鱼还真在这段时间买到了两个暗能量魔核，以十万的价格卖给了闵沁。
以前闵沁一定会肉痛，可是现在她也是有钱人了，而且变强的时间更紧迫了，所以心疼都不会疼一下。
知道自己每日都会去大川雪山历练，朱圆和童小鱼推迟了出发的日子，跟着闵沁去历练。
于是，闵沁忙碌的日子开始了，一大早就去鲁琼的实验室干活，然后再去501研究室，午饭后就去大川雪山，入夜前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今天闵沁才回到王城，就被暮倾然叫了去501研究室。
闵沁到达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去大川雪山的黑色风衣，有些狼狈，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研究实里有不少人，方小娜和东方韵也在，鲁琼也来了，看起来事情不小。
“怎么了？”
闵沁伸手把头上那片小叶子取下，然后自然地走到了暮倾然的身边。她还瞧了瞧放在操作台上的余敬和黑三娘，发现他们身上有刻印的地方都标记了出来。他们身边放了一张张四方的小纸，上面画了刻印的图案，有些还是双重刻印，非常复杂。
慕容婉月是真的深谙此道。
“巫神对刻印是十分熟悉的，这些刻印有些我们认不得，你看看你的伴生灵能不能认出来。”
方小娜说了后，闵沁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有什么坏事发生了。
“我试试。”
闵沁走到两个操作台之间，女巫的虚影出现，这一次她身上布满了金色的神秘刻印，那是巫神的印记。强大的压迫感在研究室弥漫开来，让方小娜和东方韵都感到一阵心惊。
只见女巫双手放在两具傀儡身上，一股淡淡的金光自她掌心冒起。
女巫的眸子泛着浓重的金光，能看见她皱起眉头，然后缓缓收回了手。
女巫虚影消失后，闵沁才缓缓睁开眼，并道：“女巫说那些刻印有些下了两三个，都是陷阱，目的是不让人破坏傀儡，也是为了杀死破坏刻印的人。”
“有办法解开吗？”
东方韵也算是遇到了黑魔法上的盲区了，傀儡术确实很冷门，她懂的不多。
“有，但是需要我的等级达到大魔法师级别，因为这是大魔法师落下的刻印，我也得有相应的等级，女巫才能解开。”
闵沁顿了顿，续道：“只要我学会解开这些刻印，那下次使出封印术，我就能直接破坏刻印，让傀儡完全失效，魔力甚至会反噬回去慕容婉月身上。”
“当然，如果慕容婉月之后的刻印是我没解开过的，那我就没办法迅速就解开。”
众人听完后，先是沉默了两秒，最后是暮倾然开口：“这样很好，那你继续修炼，应该很快就会达到八十级。”
“是，老师。”
闵沁已经七十八级了，仅仅五天又升了一级，她甚至都还没炼化从雾鬼身上得来的魔核，还有童小鱼那里购买来的魔核，只是靠吸收魔兽的暗能便升级了。
“慕容婉月现在不知道我们有巫神伴生灵帮忙，利用这个信息差，可以打她个措手不及。”
暮倾然的美眸沉沉的，看着傀儡，若有所思。
快了，神都的统治要终结了，邪恶黑魔法师的恐惧也要结束了。
“对，打她个大西瓜！”
方小娜也跟着说了一句，东方韵没有说话，眼底却亮起了光，她有预感这一次她真的能彻底铲除大祭司一派。